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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欢未央-第5部分

小说: 欢未央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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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生活本就是禅。
  滚滚红尘,日日是好日,虽然佛是这样说的,可还是哭了笑了爱了闹了,没完没了。我奔波,上班下班,也曾观别人脸色,后来才明白无需讨得别人喜欢,旁逸斜出千万朵,赏心只有两三枝,到底是人散后,一钩新月天如水,说一千道一万,最后剩下的,也只有自己。
  于是喜欢着春天了,翠拂行人首,指冷玉笙寒,盘点了青春盘点了疼,我所有的欢喜不是太多,所以,还是胡兰成说得对,禅是一支花,就让它开在心里最好,暖心暖肺。
  爱情也是禅。
  起初爱的人,总有“人生如若初相见”的好,什么都是好的,虽然爱情大抵都有所图,或者爱上美貌,或者爱上钱,或者权力,或者都不是,可因为爱了,到后来就渐渐忽略了,忽略到什么程度呢,你爱我,只要我过得好,你去吃饭,看到有美食,就遗憾我没有吃到。这样的细节,总有了柴米夫妻的味道,一刹时就让人心酸得紧。
  到最后,执手相看,没了感觉,也许根本谈不上爱情。结婚多年,谁还天天嚷爱情呢?胭脂褪却,洗了残妆,爱情到最后,只有素色的光芒。
  《我负丹青》是大画家吴冠中的自传,感动我的不是他的追求艺术道路有多苦,而是他六十多岁带妻子去写生,妻子忽然不见了,他沿悬涯去找,一边喊她的乳名一边哭着叫,到此时,什么画什么艺术,他都不要了,他只要她。这是爱情禅了,足以入骨的相思意。
  我努力着,为着禅意。可越努力越是俗气,所以,干脆一意孤行地活着,哪怕可怜人意,薄于云水,哪怕,我不被认同。这禅意,是一份执著,是一枝花,在我心里,兀自地开着。
  反正我是。
  反正我们是。

戏看
更新时间2009…7…3 14:44:45  字数:1523

 我喜欢看戏,是从小时候开始。
  故乡在霸州,出了个唱老生的李少春,家乡人以他为荣,他唱的《野猪林》至少无人能超越,“大雪飞扑人面,朔风阵阵透骨寒,往事萦怀难排遣……那时我外公天天唱这几句,我外婆唱苏三,一张嘴是“苏三离了洪洞县”,外婆人又美,好象她真是苏三一样。
  我最初被外婆带着去看戏,是乡下的戏台子,草席围成的,一人多高,也有灯光,极暗。但台上的人儿如此吸引我,小戏子画得美得似天仙,穿着绸啊缎的,一张嘴,更是婀娜。我那时的想法是要当个戏子,画了彩妆,天天唱。
  《玉堂春》最是精彩,苏三一身罪服,却艳得惊人,红与黑配,再跪在哪里泪眼婆娑。在我看来,她是最美丽的人儿了,我恨那些冤枉她的人,恨不能上去打人家。
  台下有卖小吃的,油条、豆腐脑、粘豆包、花生、煮玉米……我不肯和外婆坐在那里看戏,去扒着台子看,扒长了,非常累,可因为喜欢,就总去。
  因为离得近,可以看到那戏子的眼睫毛,演《六月雪》,她真哭,妆被冲了,有黑线流下来,我也跟着哭,台上是疯子,台下是傻子。
  喜欢看戏,就是从那时开始的吧。
  后来我听磁带,滋滋拉拉的声音,我买的是些老带子,程砚秋先生三四十年代录的,那时录音质量不好,可我听起来,是前世今生之感。
  去石家庄读大学时,跑到平安剧院去看戏,有戏就要去看。有一次看到李世济,她唱《锁麟囊》,已经六十岁的人了,仍然美到惊艳,一张嘴,还是那样绕梁三日。
  后来工作在廊坊,离北京近,更有机会去看戏。坐火车四十分钟到北京站,北京站对面就是长安大戏院,那是中国最好的戏院,我看完后再乘火车回来,寒冬里,一个人奔跑着赶火车,回来时往往是半夜,我哼着新看的戏,边走边唱,无限的美。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看张火丁的戏《春闺梦》。
  是和朋友一起看的,火丁一出场,他就嚷,好——。然后眼睛就发着贼光,好象全世界只有火丁了,他平时是个极其沉静的人,但那一刻,却非常忘形。其实我也同样被吸引,张火丁如一只蝴蝶,在台上翩翩飞着,她人冷艳,不轻易和人热络,正是我最喜欢的性格。
  去后台看她,她正在镜子前,我看着镜子中的她,俨然不是人间的女子,好象在云端,分外地薄凉。
  我和她,谁也没有说话,我看着镜子中的她,她看着镜子中的我,她或许知道我的喜欢吧?京胡响起来了,她上台,一张嘴,满场的好。“被纠缠陡想起婚时情景……”我站在侧幕边上,惊得失了魂,这台上台下的人生,有几个识了人间的真味呢?
  也去看过野戏班子演戏。
  陶然亭公园,每周有京剧票友在哪里唱,我被朋友拉去,唱一段《大登殿》,因为有人看,我红了脸,唱走了板,旁边的人说,“别紧张,反正是玩。”
  我还是紧张,还是喜欢看戏,然后为人嚷那一声“好”。
  看戏二十年了,慢慢养成淡泊性格,人说戏如人生,我说人生也似戏,一出出,总演呢。你哭也罢笑也罢,你累也罢苦也罢,总得演下去,上了台,大幕拉开了,没有退下去的可能。
  演得好呢,台上就有观众,演不好,就给自己看。
  有什么大不了呢,无非是一场戏,再回头,满城灯火已黄昏,转眼就老了,就这么快。
  我记得昨天我还在外婆怀中,月亮升起来,雾水来了,外婆背了我回家,今天外婆已经在天堂,而我茕然独立于花廊下,再回首,已过小半生。韶华中,只听到有人唱:未开言不由我珠泪滚滚。
  一梦二十年,何时到康桥?
  我总以为自己是看戏的人,其实,我也是戏中人呢。其实人生何其容易又何其难,想看戏,看到最后,能戏看了,才能解人生的真味吧?而演呢?我想,唯有好好演下去,好也罢坏也罢,我不要掌声,我只要人生两个字——不悔。

情调这个东西
更新时间2009…7…3 14:45:00  字数:1153

 我一向认为自己是个讲究情调的女人。
  比如喜欢张爱玲、杜拉斯,喜欢法国这样浪漫多姿的国家,喜欢看些旧的东西,照片、文字或者老得掉牙的旧家具。
  还喜欢在阴雨天气一个人跑去看桃花,或者拉一个女友去上岛喝咖啡。
  最孤独的时候,就看卡尔维诺和《独立宣言》。
  欢喜的时候,唱段程派,总之,我觉得自己是个有情有调的女子。
  于是我和女友说情调这个东西,她耻笑着我的所谓情调。她刚刚从欧洲回来,带着一身的怀旧气息,说看到英国剑桥时,立刻想到徐志摩和林微因当年那点烂事,总之,在她嘴里,总是会把男女关系和名胜古迹联系上,即使去上海这样风花雪月的地方,照样不例外。
  我约她在燕莎侧边的凯宾斯基饭店的啤酒屋喝啤酒,潘桃树下,有说着德语和英语的女生在为你服务,满天星光下,仿佛在德国,对于一个迷恋德国的女子来说,这的确是一个优选的地方。
  普拉娜,我和她对饮,我说,这叫情调。
  当然,她说,是以人民币为代价的。
  两个人,花费掉500块钱,不过吃了几段德国香肠、几块面包、一盅牛肉汤,还有一个水果沙拉,女友说,成本也就一百块钱,太黑。
  我骂她小农意识,没情没调,她笑我,别骂了,倒上三代,都是农民。
  我说我爷爷是私塾先生。
  那爷爷的爷爷呢?
  真是农民,没准还是土匪。
  这样一想,所谓的情调,有些是小资或无聊的人想出来的东西而已。什么叫做情调?难道种田的人没有情调,乡下的二舅,总是会在收了工之后唱段“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也有打工的人,一边哼着最新的流行歌曲一边骑车狂奔,或者是那少年,在下了雨的天气,赤着脚出来,啪啪地踩着水,他以为自己是情调的。
  情调真是人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东西了。
  所以,我准备去吃前门那片的小吃街了。那是几百年的小店了,爆肚、卤煮火烧,据说要拆迁了,从前总觉得和一帮民工似的人在哪里拿着小票和筷子等待着一碗爆肚是丢份的事情,可我终于明白,情调就是——在一粥一饭之间,在举手投足之间,你认为它是情调的,它就是情调的。
  哪怕你花三块钱,坐了公共汽车去看早就想看的樱花。
  哪怕你站在阳台上,看一看远方的尘土飞扬着,而那阳光下的人们挥汗如雨,只要心里觉得美滋滋的,有一丝丝柔软起来,那么,它就是情调的。
  所以,我觉得,情调和钱没有太大关系,当然,如果有钱更好,这世界上,是没有人讨厌锦上添花的东西的。
  当然,如果再有一个有钱有趣的男人陪着,那么,情调可以发展到什么地步呢?这是件难以想象的事情了,爱情本来就充满了玄机,两个人再调调情卖卖调,再把这身边的一景一物一事一人一评说,那么,情调这个东西,也会和爱情这个东西一样,泛滥成灾。
  不是没有可能的。

孤单至死
更新时间2009…7…3 14:45:25  字数:1101

 下雪了,一直下着。白天下到了晚上,中午,一个男人就打电话嚷嚷,下雪了,别在家里窝着了,都出动吧。
  我们冒着雪出来,凑在一个小饭店里吃火锅,三女两男,两个小说家,两个诗人,一个散文家。一边吃一边慨叹,活着多好啊,有火锅吃,有雪景看,还有三两知已谈爱情。
  吃过饭,去唱歌,离火锅店三百米有KTV,我们喝得有了醉意了,人人成了麦霸,抢着唱。诗人姐姐唱得特别像田震,其它人,都业余得没有办法了。“田震”姐姐说,我求求你们了,饶了我吧,我给你们钱行吗,别唱了行吗?这是要人命啊。
  求也不行。还唱。
  唱足了,去洗脚。
  这个城市洗脚的地方多如牛毛,我们总去一家叫“真不同”的,也没有发现有特别的不同,因为洗脚的程序差不多,先泡,再按摩,我们觉得自己无比地腐败,可是,姐姐说,这堕落的感觉怎么这么好呢?
  天黑了,我们继续游荡在街头,有人提议去白麓原,我们这个城市最雅的一个茶馆,一个即古典又现代的茶馆,一个美丽的女子开的茶馆。
  挤在一个出租车上,暧哄哄的,雪仍然在下,我们尖声叫着,新衣沾上了泥,“田震”仍然在唱着,我们有多热闹,我们就有多寂寞。
  要的是普洱,陷在沙发里,听着外面女子弹古筝。窗外,大雪压了红尘,当然,永恒的话题是爱情,永远是爱情。
  爱情是什么?现在,爱情就是一场雪,它飘的时候很美,落下来的时候很脏。这是诗人说的,小说家则说,爱情是烧饼上的芝麻,有它呢,香,没它呢,也能吃。
  我们又要了酒,二十几瓶科罗娜,异常地兴奋,谈古论今,说到范围之广人数之多,让我们觉得自己如此地博学,我们于是夸奖我们自己,并且互夸了一番,表扬与自我表扬相结合。
  也斗嘴。比如对一个人的看法。
  恰巧一个老诗人死去,他从前的恋人去看他,不顾世俗的绯闻,我为她叫好,男人却说,哼,死也不让人安生。
  我们吵起来,吵得很厉害,因为爱情永远是说不清的,最后,喝酒。
  到底醉了。
  醉到每人抄了酒瓶子就开喝,不抽烟的也抽了,做风尘状。我们闹着笑着,根本不像文人的作派。
  已经凌晨了,我们出来时,看到满天星光,一点点洒在雪上,我们突然静默了,不说话了,有人开始落泪,有人开始抬头看天。
  那个喊我们来看雪的男子说,爱情、金钱、地位、亲情……什么都能让我们到死也不放弃?什么都让我们如此绝望?
  诗人说,孤单,只有孤单。
  早晚有一天,我们会孤单至死。
  那是一个人的孤单,与满天恣意飞舞的雪花无关,它们只是无心飞舞,而我们一直朝着一个方向,飞着,奔着。
  孤单至死,那是一种境界。

欢喜禅
更新时间2009…7…3 14:45:49  字数:1260

 下雪了,很大的雪。
  雪寂静无声,大雪压了红尘,一个人捧了旧书看,发了黄的旧书,是欧阳倩的《自我演戏以来》,一块七毛钱的旧书,发了黄,末染红素丝,徒夸好颜色。我喜欢的,就是这个味道,这个感觉。甚至字是老体,有雨好多我不识,还要翻旧字典,或者蒙着看下来。
  下雪了,听着一种叫埙的乐器,分外的销骨,眼枯即见骨,天地总无情,好象苍茫间一个男子在沙漠上走,这种孤寂,只有孤单的人才知道有多寂寞吧。
  这样的雪天,自吹炉火夜煎茶,煮了一杯浓的咖啡,围了女友从德国带回来的红色大披肩,坐在阳台上的摇椅上,看一本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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