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世界-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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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后就是米河,沿岸有一排排护堤林,是一个很好的学习与散步的好去处。同学们有事无事都爱到那地儿小憩下,以舒解学习的压力。
这天小三、紫嫣、雨然早早来到堤边复习功课……处于枯水季节的米河河水是很浅的,纯粹来玩的小三于是挽起裤脚就淌过对岸,扑蝴蝶、掏鸟窝、撵麻雀、追蚱蜢……玩得兴高采烈不亦乐乎。
这时他正爬向一棵柳树顶端的鸟窝,碗口粗的柳树在他的重压下逐渐下弯,把个小三吓得不轻,以为这次要阴沟里翻船。还不容易苦挨到柳干垂弯到地,双脚站定在踏踏实实的地面时,方呼出一口长气,一松手,柳干就迅速弹了回去,来回摇摆一阵,然后依然挺立。
小三盯着这棵把他吓得半死的柳树,忽有启发,似乎又抓住了一个可以让他兴奋莫名的玩具。他又迅速地爬上那棵柳树,依然吊在空中等待那柳树回落。只是这次他往顶部多爬了几步,柳树回落下降的速度就快了许多。
脚尖刚一着地,小三就试着轻轻跃起两手依然抓紧树干,在弹力的作用下,树干弹了回去,而小三亦被捎带回半空中,至弹力用尽,又再下落,如此循环。先前几次,还有些紧张,多次之后,熟能生巧,把个小三兴奋得嗬!嗬!大叫。引来林中众多同学观望。
“受关注的感觉真好!”小三越发地颠狂失控,就象吃多了兴奋剂,满脸胀红,眼冒蓝光。
就在这时,身吊空中的他看到了对岸那惊人和一幕。
原来猪头带着他两个跟班也来到这里,看到紫嫣正背靠一棵树上复习功课。一直把紫嫣当做下一个玩弄目标的猪头,在数次公开追求遭拒后,大失颜面。见有如此机会怎能轻易放过。猪头邪念顿生,摆了一个手势,三人悄悄围了上去。
猪头突然将紫嫣和她背靠的树一起紧紧抱住,美人入怀,那少女特有清香立时让猪头觉得魂不附体,身不由己。
“美女,在看什么呢?不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累,来,我们轻松轻松吧!”话刚说完,就迫不及待地将那张臭烘烘的大嘴向紫嫣嫣红的香唇映了上去。
紫嫣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一只臭嘴堵住,只能本能的扭动身子往后缩,惊恐慌的口中发出“唔!唔!”含糊不清的声音。
紫嫣本来是想叫“救命!”然而嘴巳被猪嘴堵住,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但是这一开口,却又让猪头找到了空子,那只猪舌顺隙而下,在紫嫣香口中肆意搅动,吮吸着甘甜的玉液。
旁边的两跟班也看得口水长流,嘿!嘿!淫笑。
此时的紫嫣无地自容,羞愤难当,而又全身乏力,只想找个地缝钻下去,一了百了。
正在猪头享受的兴头上,头部传来一阵巨痛,紧抱住树干的手随即松开,捂住疼痛的来源——猪头的后脑勺。同时扭转笨拙的猪体,看见了一个正对他怒目而视的小美女,只是怒目中闪出一丝惊惶。
是雨然。此时的她手中正捧着一块大鹅卵石,鹅卵石的一面还有很多的泥沙,而刚才拍击猪脑的那面正是有泥沙的那面。否则,那可爱的猪头此时就该血溅后颈,再加上轻微的脑震荡那就还便宜了。
雨然也为刚才的鲁莽动作后怕,所以才会略显惊惶神色。在紫嫣受欺负的时候,她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伸手拔出当凳子坐的鹅卵石,迎上那猪头就是一下子。这就是雨然,关键时刻绝不含糊。
“呜!呜!呜!”解脱的紫嫣念及大辱,顿时悲凄号哭,手捂脸颊飞也似的逃开,跌跌撞撞向学校跑去,连掉在地上的书也没捡。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几个当事人楞立当场。还是雨然反应快,随即拾起紫嫣掉落的书,追了过去。她得去安慰安慰这个最好的姐妹。
喧闹一时的林中又逐渐归于宁静。揉搓半天的猪头见没有流血现象,暗道侥幸。只是心里骂雨然这小丫头太过辣手,一点出不给他这个堂堂的大公子面子,让他丢尽了脸面。不过还是很庆幸,毕竟没有出血,又有一点吹嘘的资本了。与前几天他的一个跟班来说,境况要好了许多。那个跟班见雨然娇小玲珑,以为有机可乘,要强抓雨然,然而却抓了两手鲜血。不知道那鬼丫头是怎样把刀片藏在手心里。
“不要得罪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因为她们的身体就是一件无坚不摧的利器,会杀得你体无完肤、片甲不留。”猪头在享受了雨然的辣手之后想起一个前辈说的这句话。
“真他妈晦气!”猪头骂了一句,也不卷裤脚,就淌过河,一把拽住仍在兴头上的小三,扔到一旁,也学小三的模样吊起了秋千。
也是活该这猪头倒霉,本来在小三的折磨下,那棵柳树已经发生了质变,齐腰处开始断裂。再加上猪头的超重与粗暴的玩法,很快,那棵柳树寿终正寝的时候就提前到了。就在猪头再次高高跃起起,又准备狠狠压下的时候,柳干断开,轰然下坠,不仅猪头将地面砸了一个深坑,而且紧随其坠的树干也砸在那只猪身上,一点也没有浪费。那只猪被砸得当时就背过气去了,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真不知道是哪位神灵今天偶尔睁了一下眼,小施惩罚,实在是大快人心。
想到了猪头被神罚的模样,陆义的脸上现出一丝笑意。如果让他知道是哪个神做的,他一定会供那个神一辈子。
望着陆义脸上的笑容,雨然好像知道了他的心思,却并没有打破这难得的美景,痴痴地望着眼前这个让她可以抛开一切的人儿,好想就这样不醒。
雨然也不知道自己喜欢陆义什么?也许是他那一双看上去永远略显忧郁的眼睛吧!经他双眼洗礼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忧愁苦闷良久。就连她这个天生的乐天派也不免感叹嘘唏一番。所以她在他面前总是极力渲染欢乐的气氛,希望可以使他暂时从那忧郁的媒质中解脱出来,感受他这年龄应有得天伦。
“这个让他忧郁的媒质究竟是什么呢?雨然默思过多次而不得结果。
“也许和她有关吧!”雨然转头望了望不远处关注着他们的水雪。
“唉!这死家伙是一定不会告诉自己的。”雨然悻悻哀叹之后就抛开这个念头,依然柔情蜜意地望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孩。
其实,雨然猜中了一部分。陆义的忧郁的确是因水雪而起,但那不是全部。还有什么比不能与真心爱着的人儿一起携手长路这个原因更让人郁郁寡欢呢?
自从那次与猪头意战之后,陆义更多地感觉到水雪的意思,尤其是经过那次分桌之后,就更加明显了。
那次分桌是因为几个不满班主任课桌分配的同学提出来的。他们在作业本的眉头上留下“请老师调座位”的简言,表达了一下他们的意愿。
然而这一意愿竟引来班主任的勃然大怒,在班级上大发雷霆,最后以近视程度与高矮排座次为标准,男女自由混配,充分满足了正处于骚动心态中的男女孩们。他们借了这次组队搭伴的机会,而且是成就了数对。
水雪在与紫嫣换过之后,如愿以偿地和陆义同桌了,这让陆义有些失措但又是心中极愿的结局,只是他必须随时提防和压抑这越来越膨胀的心思,深恐发展成洪水猛兽,那样的话就贻害四方了。
真得很辛苦。一方面是陷得越来越深,一方面又不得不故意疏远,为过热的神经降温。
“我为什么要有自制力呢?我为什么就不能自私一点呢?我为什么就不能象那几对巳开先河的同学一样呢?”每每被折磨得快要崩溃时陆义就会在心里这样呐喊喧泄。
朦胧的、纯洁的、高尚的、迷痴的、痛苦的初恋永远是每一个人心底里的甜蜜回忆。许多年以后,陆义都会想起当时这初恋惶惑的滋味。
当然紫嫣对与水雪的对换也是非常满意的,因为她的同桌是小生。
唯一不满的就只有任小生了,这个琴棋书画样样都有些许造诣的家伙也爱极了水雪。他利用一切的机会接触水雪,希望有朝地日能够一亲芳泽,携手到老。
初恋是不带任何名利与铜臭,那种喜欢就是喜欢,纯纯地、痴痴地、毫无怨言,默默成长。
一开始造成陆义充满忧郁的原因是他在单亲家庭中长大,父亲的早逝,让小小的陆义就失去了父爱,是母亲一个人含辛茹苦地将他拉扯长大。终日忙碌辛苦的母亲体弱多病,让陆义早早成熟,小小年纪就担负起家庭的重责。十岁起就自己砍柴、洗衣、做饭,稍大一点时全部的家务都落在他的头上。身体越来越差的母亲在粮管所上班,有固定的收入,但收入的绝大部分都化在药费开支上了。清苦的日子比起许多农村的同学来说还是要好得多。
但是自小的苦,让这个十六岁的男孩也提前长成了,眼中多了同龄人挥之不去的为生活而显现的忧郁之光。
如果说,他能如愿地平平淡淡地过这一辈子,相信这种状况会慢慢消失,毕竟生活的道路在他面前巳铺好:毕业之后顶工入职,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国家小干部。
这个看着天天吃药母亲长大的男孩子,发誓自己要有一个强壮的体魄,所以从小就拜师习武,又加上自己的刻苦,开功现以已然小成。这是陆义目前为止唯一自豪的一件事。特别是经过那次与猪头的一场意战,更加坚定了他的这一信念。
“只有强者,才能主宰。”陆义映证了这句名言。
说到真正的富裕户那自然而然是首推任小生家。他父亲是县供销社方任,母亲是镇供销社主任。在那个有钱也买不到货物的计划经济时代,供销社无疑是个不折不扣的香饽饽。所以供销社的人走路是横着走的,像极了螃蟹。然而被撞到的那位还得立马满堆笑,仿如被撞是一种福气。
唉!需要在如此社会下生存的人是多么的不易。
能与供销社相抗衡的只有粮管所了。得罪了我,我就给你买的面里加灰,油里兑水,米里掺虫,看你要不要吃!当然这样的事情一般是绝不会发生的,任何人再蠢也不会蠢到拿自己的衣食开玩笑,除非他成了神仙。
任小生有显赫的家世,骄人的头脑,也算得上是玉树临风。对于任何一个女孩子来说都是千里挑一的种子选手,可唯独在水雪面前未能如愿,碰得满头鲜血。他真得不明白就自己的这条件,绝对可以说是无往而不利的。可他唯独忘了一点——那就是初恋的人儿是不会有太多的名利与金钱因素,有的只是最直觉最原始的感觉。
“初恋啊!你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魔法,让这世间的男女如此痴迷,又是如此的美妙。如果没有你的洗涤,这世间的爱是否就要消亡。”任小生每每想起水雪就会发出这样的感概。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甚至为她去死。
经过自己不懈的努力探查,小生完全知道了水雪今生与他无缘了,她钟爱的是那个从来都不曾在众人面前与水雪多说几句的,又冷得象冰的陆义。他真搞不懂这是为什么?
“这或许就是逆反心理做怪吧!”一个成天被大堆男人围在核心的女人,往往最后选择的是那个并不刻意表现自己的男人。这也许就是所谓蜜多不甜的缘故。
其实绝大多数的男人是在寻找可以成为母亲的女人;而绝大多数的女人是在寻找可以成为父亲的男人。
沉在水中的鱼标猛然下坠,并成直线向河中心拖拽。
“快拉,鱼上钩了。”不知何时也潜到陆义身旁的水雪,望见这一幕激动得直跳脚。
陆义适时一提鱼竿,一条半尺多长的鲤鱼露出水面仍然不服命运的安排,慌乱中东突西冲。陆义沉着应付,左导右疏,十几分钟后终于将这个大家伙提到岸上。一看鱼钩已然拉直,只剩卡在肉里的倒刺还发挥着余热。
那条鲤鱼在水雪和雨然四只手的夹攻下,终于老老实实地躺在水洼中,那池被它搅得混浊不堪的清洼,很久才归于平静,水色也才逐渐清澈起来。
这时候天色已然接近晌午。雨然将一只铝锅架在一个小灶台上,煮起饭来。另一只锅里鸡的香味巳飘荡在林中的每一个角落,更飘进所有人饥肠辘辘心田。
无所事事的小三,再也抵挡不住这致命的诱惑,揭开锅盖捞起一块鸡肉就用手抓了往嘴里塞。
“嘻!嗬!啧!啧!嘻!”那鸡肉在他口中上下起伏不停地翻转。他一边贪婪地品味着鸡块的香味,一边不得不翻动鸡块以对会滚烫的灼痛。
刚把那鸡块囫囵吞进肚去的小三,也不管从食道到胃部的灼痛,用两只发绿的眼睛又紧盯着在滚水下翻动的鸡块,心中盘算着捞上哪块大块的来。
忽然眼前翻滚的鸡块没了。小三以为自己看花了,连忙揉了揉那对不争气的招子,这回看清了一口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