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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读遍红楼-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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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场贾母自报家门,讲出“集艳”的目的是“谈笑一番”。出场三人,二人对话,简捷利落,突出了贾母为一家之主的地位,也写出了这位老祖宗喜欢“热闹”的个性。 

  中国古代小说创作历程中吸取了戏曲语言的谐趣和对话的生活化。特别是戏曲的空间转换,对小说家创作思维的影响在《红楼梦》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应该说《红楼梦》艺术上的成功描写,与作家吸取戏曲营养是分不开的。《红楼梦》诞生之后迅速被戏曲家移植,改编成多种形式的戏曲在大众之中广为流传,既说明了小说戏曲间的密切关系,同时也为小说的广泛流传起到了宣传作用。因此,红学研究者不仅要研究《红楼梦》文本中的“戏曲”关目及其文化内涵,而且应该重视《红楼梦》文本对戏曲发展的深刻影响。倘若有人在此一领域中下功夫搜集、整理《红楼梦》戏曲,将对红学和近代戏曲的研究都有相当重要的意义。 

  2005年3月20日 

石床花梦人同艳 

  石床花梦人同艳 

  ——读董康《东游日记》 

  清代著名“红楼”画家改琦绘《红楼梦图咏》,流传于世,出版家多次影印再版,实不鲜见。但改琦所绘《琼楼三艳图》则很少有人撰文介绍,一粟《红楼梦书录》“版本”部分列有董康《书舶庸谭》卷四所记抄本《红楼梦》,引董康'1927年4月'二十七日日记云:“……生平酷嗜《石头记》。先慈尝语之云…幼时见是书原本,林薛天亡,荣宁衰替,宝玉糟糠之配实维湘云,此回目中所以有‘因麒麟伏白首双星’也,绮云欲本此意,改窜最后数十回,名《三妇艳》,以补其憾,惜削稿未就也。……题玉壶山人《琼楼三艳图》……”末仅录《琼楼三艳图》“枕霞阁”七律一首(见《书录》第31页)。 

  玉壶山人,改琦别号,其著有《玉壶山人集》可证(见《书录》第238页)。“琼楼”者即红楼也。“三艳”分别为潇湘馆(林黛玉)、蘅芜院(薛宝钗)、枕霞阁(史湘云)。董康题诗三首,每图一首,可见董康《东游日记》(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年12月版)第201—202页。为省读者翻检之劳,兹将三首题诗迻录于此: 

  题玉壶山人《琼楼三艳图·潇湘馆》 

  身世伶俜托杜鹃,修篁倚处态嫣然。 

  钗钿绮梦怜双影,邢尹深闺竞两贤。 

  读曲难堪同此况,埋香独愴奈何天。 

  珍珠泪尽胡麻熟,不羡鸳鸯且作仙。 

  诗中“怜双影”后括注“指兼美入梦事”;“两贤”后又括注“钗黛颇有瑜亮并世之感。” 

  题玉壶山人《琼楼三艳图蘅芜院》 

  静对芸编女亦儒,庸来梳裹号装愚。 

  羞笼麝串非窥宋,移住麋台定治吴。 

  率地梦鞋伤紫玉,枉教簪笔动椒涂。 

  藤芜恨逐湘波远,一样情天补得无。 

  “女亦儒”句后括注“窃义仍词义”;“伤紫玉”句后括注“登第出亡等于抛弃。《红楼梦补》钗且以身殉,情景酷类霍郡主。” 

  题玉壶山人《琼楼三艳图·枕霞阁》 

  众中最小最轻盈,真率天成讵解情。 

  纵使期期生爱爱,从无醋醋到卿卿。 

  石床花梦人同艳,宝镜云鬟视评平。 

  知否鸳鸯歌福禄,双星早已结三生。 

  “生爱爱”句末括注“云幼时口吃,呼二哥哥为爱哥”。又,“结三生”句末括注“末联据原本《红楼梦》。” 

  董康不愧为“红楼迷”,在三首题诗中表达了自己对三艳的态度:同情林黛玉泪尽成仙,痛斥薛宝钗是一个“伤紫玉”的“女儒”,赞赏史湘云“真率天成”、“石床花梦人同艳”,“双星早己三生”。真可谓以诗写人,以诗评人,爱憎分明。 

  《东游日记》涉《红》内容有多条,拙文《一生耽红成记忆--陶洙与抄本(石头记)的流传》(见《红楼长短论》,北京图书出版社2004年10月版第116—125页)已有介绍,不再繁引。近年来,我集中时间阅读了《缘都庐日记》、《越缦堂日记》、《翁同?日记》、《王湘绮日记》、《吴宓日记》及浦江清《清华园日记》、《西行日记》等,其中多有关于《红楼梦》方面的珍贵史料。本文只是《东游日记》的一个片断的介绍,为题《红》派贡献三首咏《红》诗,聊供参考。 

  2004年12月26日 

东邻自有爱红人 

  东邻自有爱红人 

  ——田能村竹田与《屠赤琐琐录》 

  不久前,偶然翻到一本被称为“第一本”“红学史”的著作,其中有一节文字专门介绍《红楼梦》在日本流传情况的材料,提到一位“田能竹村”和他的《屠赤琐录》。因为这人名和书名,有点似曾相识,但又觉得同自己见过的材料有所不同,所以引起一点小小的疑惑。于是,将《北方论丛》,1979年第1期找出来,查对一下拙文《红楼梦在日本的流传和研究述略》中的介绍是否搞错了。结果拙文所介绍的是“田能村竹田”和《屠赤琐琐录》。为了慎重起见,我把前不久日本著名红学家伊藤漱平先生惠赠的一批有关《红楼梦》在日本流传的资料翻出来。恰好就在这批资料中有一份田能村竹田与《屠赤琐琐录》的复印件。经过一番核对之后,觉得那位“红学史”的作者转录时搞错了人名和书名。研究一下原因,可能抄者认为“竹田”与前边的“田能村”之“田”字重复了,而“琐琐”也是衍文所致,所以将原文中的“田”字删去,又加“村竹”,“琐琐录”也变成了“琐录”。这样做,虽然文字简捷了,但在日本找其人其书,又得另费一番周折了。 

  伊藤漱平先生惠赠的复印件,有《田能村竹田全集》中《屠赤琐琐录》卷一第一页、卷三第四十二页、四十三页、《竹田遗稿》第六、七两页、《竹田印谱》第六页。《屠赤琐琐录》卷一及卷三各页下署“竹田庄主人手录”,卷一前有《屠赤琐琐录序》云: 

  予幼好游,汗漫四方。访问名士、逸事奇,所见闻者颇多。但性懒,最倦执笔,故随见随消,随闻随散,所纪存者十无一二。然偶然或录之,书故纸若纸背者,仍尽投之行李内。积年既久,洋溢为堆矣。 

  客岁己丑,在大坂府。一日阅之,甚觉纷冗为烦,欲收之则无益,欲弃之则可惜,意涉两端,竟属首鼠,于是乘暇勉力,汇作六册。己为屠维,丑为赤奋若,至其事为琐细之最琐细,故题曰“屠赤琐琐录”,乃取故纸纸背为堆者,举之附之买纸屑者,获钱一百余,买酒一醉而已矣。犹如其余,俟再汇再醉时云。 

  庚寅二月,儿耜手自装成,因书其首,竹田庄主人。 

  据《尔雅·释天》:“太岁在己,曰屠维”;《注》:“言万物各成其性,故曰屠维。屠,别,维,离也。”“太岁在丑,曰赤奋若”;《疏》:“赤,阳色,奋,迅也,若,顺也”。已丑,日本文政十二年,清道光九年(1829);庚寅,天保元年(清道光十年,公元1830年)。又据《竹田遗稿》第十七《屠赤琐琐录》条记,文政十年,作者五十三岁;第十九《竹庄师友画录》条记,天保四年(1833)五十七岁。 

  《屠赤琐琐录》卷三记载《红楼梦》事一则,译文如下: 

  江芸阁就《红楼梦》中所记“穿堂”一事有如下说明:“即日本式房屋的前客厅。前十分之七部分突出在外,后十分之一、二部分被墙隔开。笔者常坐在墙后,认真记录宾主的谈话。影壁,即大屏风。” 

  时在文政十年(清道光七年,公元1827年)。江芸阁,生平不详,俟考。 

  1982年7月12日 

书翰件件红楼情 

  书翰件件红楼情 

  ——龙泽马琴与《红楼梦》 

  《红楼梦》一书传入日本后,得到日本著名文人学者的喜爱。日本伊藤漱平教授惠赠的《马琴年谱稿》及马琴书翰原稿复印件,就记载了马琴及其友人之间借阅、评论《红楼梦》的动人情形。 

  据《马琴年谱稿》“年谱”类记载,从天保七年(清遭光十六年,公元1836年)至天保十年(清道光十九年,公元1839年)三年间,为借阅《红楼梦》事给桂窗宛书翰,共五则八条。现将译文抄录于次: 

  (1)天保七年三月二十八日致桂窗宛信; 

  近期。我忽然要读《红楼梦》,便到四方书店趵买。不巧,均已售空。无奈,只好借您珍藏的《红楼梦》暂读,实为抱歉。二函都寄来更好,一函一函地借阅亦可。眼下正值暑假,很想借机一读,望在六月中旬,您方便的时候寄来为好。多有叨扰,致歉。 

  (原件天理图书馆藏) 

  “年谱”记载: 

  三月二十八日,桂窗宛信。现在,我正忙于执笔《八犬传》和《江户名所图会》的后编的出版工作,还要向老师您借用《红楼梦》一读。去冬借阅的《平妖传》下月奉还。另外还进了《不说为妙记》、《北条分限帐》等。同日,致函筱斋,寄去《图会》。 

  六月十九日,由桂窗宛寄来了《红楼梦》四函。(同上) 

  (2)天保七年六月二十一日,致桂窗宛信: 

  先谢谢!珍藏的《红楼梦》四函于前天(十九日)午后寄来,现已完全收到。我急不可待的开卷珲读,发现有的装帧开裂,书套亦有破损。不过,尚不甚严重,敬请放心。打扰您的工作,非常抱歉。言犹束尽,不胜感谢之至! (同上) 

  (3)天保八年六月十六日,致桂窗宛信: 

  由于琐事繁多,加之年迈,老眼不用说在夏天,即或在今春,也仍有些模糊不清。去年恩借的小字唐本《红楼梦》,实在难读。特痢是在夜间灯下,字就更不清楚了。眼下正忙,无暇看书,就这样奉还实为遗憾,敬请延长借阅日期。好在不是您须臾离不开的书,见谅。筱斋君也同样借给几函唐本小说,尽管都是大字,也未曾得便拜读。年已七十有余,读书谈何容易!老朽之躯,不可救药也。 

  (上野图书馆纪要介绍之四) 

  (4)天保八年八月十一日致桂窗宛信: 

  《红楼梦势延期借阅,心已放下,不眭感谢!凄罢立即奉还,如此关照,再表谢忱! 

  (原件藏天理大学图书馆) 

  “年谱”同年六月十六日下记载: 

  六月十六日致桂窗宛信;《琐国论》、《红楼梦》等事宜。 

  桂窗就《八犬传》九辑下函评语,“同答评”、“同再评”、“同答评”等四本一并寄去。拜托筱斋墨老批阅。 

  (5)天保十年八月八日,致桂窗宛信: 

  恩借《红楼梦》一事,不胜感激之至。我力争年内奉还。筱斋翁江的书信中亦有此项记载:这不是一本须臾不得离开的书,很早就搁置在那里。不久,择一适当时机,敬请收执。我十分钦佩您的热心诚恳。怎奈老眼昏花,小字唐本读起来十分吃力。 

  前几天晾书时,偶翻《二度梅》,虽说读来十 

  分吃力却爱不释手。《红楼梦》亦如此,都是些我爱读的书。待来年春暖花开时,抽暇一一细读。以前曾用一年的时间读过,今已遗忘大半,不再读实在遗憾。只要您不催还,我是一定要从容读下去的。谢谢,再叙。 

  (原件藏天理大学图书馆) 

  上录几则材料,是《红楼梦》一百二十回印本传入日本后所引起的广泛影响的一点证明。这些材料,我国红学研究者却是未曾接触过的。特别是原文系日文古文,与规代日语有很大不同,故一般稍习日语者亦难于了解其原意。因请友人董玉书同志代为译出,照录于上。倘能因此而为红学史研究者有所帮助,吾愿亦足矣! 

  1982年10月2日 

红楼隔海有知音 

  红楼隔海有知音 

  ——日本“红迷”大高岩 

  1976年10月,“大高岩追悼文集刊行会”印行了一本精装的纪念专集《红迷——中国文学者的青春》(日本东京涩古书院,1976.10)。据《大高岩氏事年谱》记载,我们获知他的生平事略: 

  大高岩,1905年(日本明治三十八年)10月19日生于东京市本乡区弓町二番地。1918年小学毕业,1927年东京美术学校毕业。同年6月经大连来到北京。从这时开始,大高岩对中国文学,特别是对《红楼梦》一书发生了很浓厚的兴趣。 

  1930年,大高岩在《满紫》杂志第十一期上发表了他第一篇《红楼梦》研究论文。1932年他归国后,主要在文化图书馆任职,继续写许多论《红》文章和专著。1971年4月20日,因心脏病逝世于东京,享年六十六岁。 

  大高岩是日本现代著名红学家之一。他一生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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