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桃花源-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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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写的其他任何一个热烈奔放的情爱故事都显然不同,《边城》里的爱情是提纯、抽象后的‘思无邪’式的爱情。”
原始儒家一方面提倡自由恋爱。婚姻自主,另一方面又主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孟子说:“丈夫生而愿为之有室,女子生而愿为之有家。父母之心,有人皆有之。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钻穴隙相窥,逾嫱相从,则父母国人皆贱之。”如果说前者的婚姻是“走马路”,那么后者就是“走车路”。“媒妁”即婚姻的中介者,没有媒妁的牵线搭桥,没有父母的同意,男女双方缔结的婚姻是不合法的,在中国古代,封建统治者只强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忽视了自由恋爱,婚姻自主,以致媒妁成为父母包办婚姻的帮凶,抹杀了男女当事人的意愿,甚至扼杀了两情相悦的男女爱情。
实际上,原始儒家在婚姻问题上,主张以自由恋爱、婚姻自主为主,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为辅,男女双方的婚姻主要靠男女自由恋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是形式而已,礼仪而已,没有男女双方的两情相悦,婚姻是不会幸福的,没有通过父母的同意,婚姻是不合理的。前者是实质,后者是形式。原始儒家的婚姻观的初衷就是如此,历代封建统治者提倡父母包办婚姻的做法是对原始儒家婚姻观的歪曲。
第二节《边城》的爱情叙事
简要地分析了原始儒家伦理的婚恋观,下面我们详细地分析《边城》的爱情叙事。在边城,男女婚姻有两条路或两种方式,即车路和马路。祖父曾说:“车是车路,马是马路,各有规矩!想爸爸做主,请媒人正正经经来说是车路;要自己做主,站到对溪高崖竹林里为你唱三年六个月的歌是马路。”车路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马路就是自由恋爱、婚姻自主。在边城,这两种婚姻方式是相辅相成,互补的。有的人可能走车路,有的人可能走马路,像大老不会唱歌的人只能走车路,而像二老竹雀一样的人走马路更好。
《边城》是一个爱情故事。两年前的五月端午节上,二老傩送与翠翠在河边邂逅相遇,二老正抓着一只鸭子上了岸,听到了翠翠的狗在叫,于是二老注意到翠翠,两人开始了对话:
“是谁人?”
“我是翠翠。”
“翠翠又是谁?”
“是碧溪岨撑渡船的孙女。”
“这里又没有人过渡,你在这儿干什么?”
“我等爷爷。我等他来好回家去。”
“等他来他可不会来。你爷爷一定到城里军营里喝了酒,醉倒后被人抬回去了!”
“他不会。他答应来找我,就一定会来的。”
“这里等也不成。到我家里去,到那边点了灯的楼上去,等爷爷来找你好不好?”
•;•;•;•;•;•;“你个悖时砍脑壳的!”
•;•;•;•;•;•;“怎么,你那小小的还会骂人!你不愿意上去,要呆在这儿,回头水里大鱼出来咬了你,可不要叫喊救命!”
翠翠说:“鱼咬了我,也不管你的事。”
两人的对话既轻松又愉快,还夹杂着打情骂俏,二人的爱情种子就在此时种下了,翠翠回家后为这事“沉默了一个夜晚”,而二老“打量要那只渡船”的念头也在此时产生了。二老和翠翠的邂逅相遇,虽说不上一见钟情,但也称得上情有独钟。二老心中有了翠翠,就叫他家的伙计送翠翠回了家。
两年后的端午节,二老想替爷爷和翠翠看船,让他们去看龙船竞赛,二老的心意已十分明显,翠翠见了二老,虽只有一面之交,但“她觉得好像是熟人。可是眼睛里象是熟人,却不明白在什么地方见过面。但也正象是不肯把这人想到某方面去,方猜不着这来人的身分。”这是二老与翠翠的第二次见面,二老与爷爷聊了很久,临走时对翠翠说:
“翠翠,难为你!•;•;•;•;•;•;我回去就要人来替你们。你们赶快吃饭,一同到我家里去看船。今天人多咧,热闹咧。”
•;•;•;•;•;•;
“爷爷,那人说回去就要人来替你,要我们两人去看船,你去不去?”
“你高兴去吗?”
“两人同去我高兴。那个人很好,我象认得他,他姓什么?•;•;•;•;•;•;”
祖父心想:“这倒对了,人家也觉得你好!”祖父笑着说:“翠翠,你不记得你前年在大河边时,有个人说要让大鱼吃了你吗?”
翠翠明白了,却仍然装不明白,问:“他是谁?”
“你想想看看,猜猜看。”
“一本《百家姓》好多人,我猜不着他是张三李四。”
“顺顺船总家的二老,他认识你,你不认识他啊!”他抿了一口酒,象赞美这个酒,又象赞美另一个人,低低的说:“好的,好的,这是难得的。”
从上面的对话中可以看出,二老对翠翠有心,翠翠对二老也有意,两年的间隔并未减少什么,这种心意是含蓄的,是积聚的,是一点一点累加的,象小河缓缓的流淌,而不是急流奔涌。
事有凑巧,二老的哥哥大老天保也喜欢上了翠翠,并且大老先行一步,托人说媒,走车路,探听翠翠爷爷的口气,可是翠翠心上已有二老,爷爷为了翠翠的幸福,让翠翠自己做主,翠翠以沉默表示拒绝。大老走车路失败。
同时,王乡绅想把女儿嫁给二老,想同顺顺打亲家,并且陪嫁一座新碾坊,但是二老宁要渡船,不要碾坊。翠翠也听说王乡绅大姑娘要与二老结亲的事,心中不免“有点儿乱”,“脸发着烧”,很明显翠翠心中已经有了二老,关于二老的事她十分在乎。
端午节,二老刚从水中爬起来,迎面又遇上翠翠。
“翠翠,你来了,爷爷也来了吗?”
翠翠脸上还发着烧不便作声,心想:“黄狗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二老又说:“怎不到我家楼上去看呢?我已要人替你弄了个好位子。”
翠翠心想:“碾坊陪嫁,希奇事情咧。”
二老不能逼近翠翠回去,到后便各自走开了。翠翠到河下时,小小心腔中充满了一种说不分明的东西。是烦恼吧!不是!是忧愁吧!不是!是快乐吧,有什么事情使这个女孩子快乐呢?是生气了吧,——是的,她当真仿佛觉得自己是在生一个的的气,又象是在生自己的气。
端午节刚完,二老捉得鸭子,送给爷爷和翠翠,二老用实际行动关心着翠翠。两人见了面虽说刚才翠翠还生气,这时又“不由不抿着嘴微笑着”。二老与翠翠之间的爱情是相互的,你情我意,又是含蓄的,尽在不言中,他们走的是马路,自由恋爱的路。
大老与二老摊牌后,双方都知道两人同时喜欢上了翠翠,为了翠翠,兄弟二人展开了一场公平竞争的唱情歌比赛。这种方式有点像《关睢》中取悦女孩子的做法,即瑟琴友之钟鼓乐之,这里用歌唱的方式来取悦对方。这种方式与金钱没有关系,非常纯洁。谁把翠翠的心子唱软,翠翠就归谁。兄弟二人于是在半夜里“到那些月光照及的高崖上去,遵照当地的习惯,很诚实与坦白的去为一个‘初生之犊’的黄花女唱歌。”二老的歌声唱到了翠翠的心坎上了,产生了预期效果。翠翠第二天一大早就跟爷爷说:
“爷爷,你说唱歌,我昨天就在梦里听到一种顶好听的歌声,又软又缠绵,我象跟了这声音各处飞,飞到对溪悬涯半腰,摘了一大把虎耳草。得到了虎耳草,我可不知道把这个东西交给谁去了。我睡得真好,梦的真有趣!”
二老的歌声打动了翠翠,赢得了翠翠的心,二老成功了;大老自叹不如,甘愿放弃,自己认输。兄弟相争,必有一伤,大老伤心地离开茶峒驾只新油船下桃源去了,没几天就出了事被水淹死了。因为大哥的死,二老心里有了疙瘩,不再提起与翠翠的婚事,二老的父亲顺顺也对老船夫产生了反感,虽经老船夫竭力撮合,结果仍差强人意。《边城》是一个爱情悲剧,翠翠的爷爷得到船总顺顺的谅解郁闷而死,二老也驾船去了远方不知何时而归,只剩下孤零零的翠翠,像篁竹一样,坚韧地在碧溪骨挺立着,等待她的是什么?二老与翠翠的结果,不得而知。
《边城》里的爱情是“思无邪”式的爱情,这种爱情是与原始儒家的婚恋伦理是相一致的,既提倡自由恋爱婚姻自主又不反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边城》里的爱情是车路与马路两条路并行不悖的,因为男女婚姻不仅是男女两个的事情,事实上也的确是两个家庭甚至两个家族的事情,所以一方面自由恋爱两情相悦,一方面双方家庭同意,才能名正言顺地结为夫妇。《边城》的爱情叙事是与儒家伦理的婚恋观是统一的、吻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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