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之十字架与吸血姬-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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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真祖」就在眼前，逃掉太过可惜，不过也只能伺机卷土重来——

「笨～蛋」

「…………咦？」

没能吸成血。

牙——动不了。确实已经撕开了皮肤，刺进了肉里，到达了血管。

可是，却由于强烈的压迫，没法继续下去。仔细一看，绯水的伤口里根本没流出一滴血。

「难道说……你！？」

绯水并没有动。

只有覆盖住脖子的颈阔肌与胸锁乳突肌在活动。

也就是说，只靠肌肉的力量，只靠肌肉的收缩便挡住了男爵的牙齿。

「什么————！？」

「你忘记我的体质了吗？」

浮现着荆棘纹样的脖子，正从物理上拒绝着吸血。

反吸血鬼。

这是不辱其名的完全吸血无效。

「岸田，我告诉你，你的一切行动都在我们计算之内。之前我们已经商量过对策了。被逼入穷途的吸血鬼会怎么做，很容易猜透。上当的人是你哦？」

艾露露讽刺道。

男爵被封住行动，脸色苍白。

然后，绯水开始反击。

「露修拉！！」

只是叫到自己的名字，露修拉就明白了绯水的意图。

「快把你那脏嘴从我仆人身上拿开！！」

露修拉发出怒吼，捡起掉在地上的短剑，掷向男爵的心脏部位。

「啊————！！」

男爵口喷鲜血。由于被贯穿心脏产生的剧痛，让他停滞了短短数秒。

绯水没有错过良机，松弛脖子周围的肌肉，将男爵放开后踹出一脚，为了施展终结技，与他拉开适当距离。

「绯君！！」

之前被男爵打倒的芽依呼喊道。

她在恢复之后，悄悄地移动到插在地上的赞拉之刃旁边。

她原本的任务就是牵制男爵——还有搬运绯水这把沉重的武器。

「接着！」

她拔起豪华的巨大十字架，用天生的巨力朝绯水扔去。

「漂亮」

赞拉之刃十字中央的圆形部位，刚好套进绯水的右臂。瞬间，绯水的右臂上也浮现出荆棘的纹样，力气暂时性的提高。

宛如装备着十字形的盾，若当作刃物的话就像拳刃，绯水的右臂变成了对吸血鬼用的攻防兼备的武器。

只是看到上面闪烁着的银的光辉，男爵就没了斗志。

十字烙印在他眼中，让包含再生能力之内的所有肉体能力停滞下来。

一切都是为了眼前的此刻——为了以对付吸血鬼最有效的武器，将其确实地诛杀。

「住手……！！是我不…………」

「啊～随便啦」

绯水以毫无干劲地口气说道。

他打心底觉得百无聊赖地——冷冷地宣言。

「一切就用你的血来偿还吧」

银之一闪，优雅地斩断男爵的脖子。

锋利的刀光接着转向失去头颅的身体，毫不犹豫地贯穿心脏！

砍下头颅，刺穿心脏，忠实地再现完这个古老传承的瞬间，男爵的全身就一下子化为了灰烬。

肉体很快崩塌，永远地消亡得无影无踪。

「干得漂亮！！」

露修拉欢呼着跑了过来。

而绯水无力地倒向她怀里。

「啊，喂，你做什么！？」

绯水没有动。就跟觉醒前一样……不，他的脸色比之前更加惨白，完全陷入昏迷。

「不妙……出现了完全休克。必须赶快进行输血…………」

艾露露注意到绯水的样子，立刻采取行动。

「他有救吗！？」

「我们得立刻搬运他。请来协助我！」

然后绯水便被送出仓库。

不久后黎明将至。

好不容易迎来了属于人类的时间，可少女们守护着的少年，却依然徘徊在生死边缘。

（译注：Eli·Eli·Lema·Sabachthani，希伯来语，为耶稣被处刑前所说的话，意为「我的天主，我的天主！你为什么舍弃了我？」因为和十字架、重生、救赎等字眼相关，常出现于此类题材的二次元作品中。如《魔禁》、《Campione》等。由于作者原文中未作任何说明，且本注释较长影响阅读，故置于章节末尾）




终章
「……我还活着」

绯水在病房睁开眼后，自言自语道。

他从病床上坐起身，看向窗外，似乎现在是白天。

「你醒了吗？」

寻声望去，艾露露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操作着笔记本电脑。

「呃…………」

「要道谢的话对那边说吧」

艾露露看向的是，自己床左侧正睡大觉的露修拉。

大概是一直陪在这里吧，她的模样看起来有些憔悴，正趴在绯水的床边。

「你是AB型RH阴性血，输血库储量不足，多亏了她将自己的血输给你。她跟你是同样的血型」

「可是……接受了吸血鬼的血，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吧？基本上会变成接近不死身的丧失理性的怪物吧」

「确实……我们也考虑到了这种可能性，可她却不听劝告……想要首先保住你的性命。再说，「你的身体」应该没事吧？实际上也没问题嘛」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啦…………」

「你的身体真令人感兴趣。你的体质……似乎是后天的，到底是怎样变成的？」

「不清楚啊……」

「你胸口的伤痕——是手术留下的吗？你的心脏——到底是谁的？」

「…………」

「血是生命之源。那么掌管血液的器官就是掌管生命的器官。正因为如此，对付吸血鬼，用白木桩钉入心脏足以致命。你的力量之源……不正是来自那颗心脏所流出的神秘血液吗？」

「我也不知道啊。只是…………」

「只是？」

捂着胸口，绯水寂寞地笑道。

「米拉露卡堵上性命，让我的心脏重新跳动。让原本停止的心脏跳动，纵然自己化为灰烬」

「真让人着迷呢。治疗时没能让我解剖实在是遗憾」

艾露露从头至尾都不带表情地说道。说真的，她很可能付诸行动，叫人害怕。

「我稍微调查了一下关于归还你那把圣剑的事，似乎是件宝物呢。简直就是吸血鬼的天敌。将它留给你的亲人是…………」

「是抚养我的吸血鬼」

「为什么把这种东西给你？……是为了保护你吗？包括体质的事情……一切都是为了让你能够作为人类生存下去？」

「我只是个试验品吧。吸血鬼要怎样才能与人类共存——她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呢。不过，就算达成了目的自己却死了，那有什么意义啊」

绯水带着悔恨，握紧拳头说道。

「只是想救我的话，不用绕这么多弯路，直接吸我的血把我变成吸血鬼就好了。这样她也能得救。对于她讨厌的所谓的永恒，我也愿意陪她度过。让我跟她一起活下去多好啊」

绯水眼中浮现出被他称为亲人的女性的临终景象。

备受日照，化灰而亡。将她抱起的瞬间，散落的身体便被狂风化为虚无。纵然拼命挽留，抱紧双臂，可手中却空空如也。

无论美丽的容颜，秀丽的黑发，还是真红的嘴唇，全部都化为泡影。

就连拥入怀中也无法做到。

「那个人……没有把你变成她的同族。是想要让你维持原本的姿态——作为人类，生存下去。我说的不对吗？」

「人类有什么好的。再说，现在的我也不是人类只是个怪…………」

「你就是人类」

艾露露不带表情地说道。对于当时绯水的问题，艾露露这次没有回避而是回答了他。

「你就是人类。除此以外没有其他答案」

「……那就好」

「可睡在你旁边的，是如假包换的吸血鬼——而且是「真祖」。我从她那里听说了大概情况，似乎岸田的目的是她寄宿于她体内的力量。果真如此的话，那以后恐怕还会出现以此为目的而盯上她的家伙。觊觎权势的吸血鬼的强硬派也有可能出卖她。即便如此，你仍然要保护她吗？」

「她自己会保护自己的吧。再说，我也还没完全相信这家伙是「真祖」。我家的那个应该就是最后一个「真祖」。米拉露卡是这么说的」

绯水的话让艾露露两眼放光。绯水的体质，以及创造它的吸血鬼的情况，都是她非常感兴趣的。

「关于她丧失记忆的事。我调查了一下，目前没有与她相符的吸血鬼数据。她简直就像是某一天突然出现在这里，恐怕的确是现代社会唯一的「真祖」。真让人着迷啊。目前让我们负责监视她好了」

「……请你手下留情。话说……为啥不消灭掉她了？现在太阳也出来了，只要拉开你那边的窗帘，她不就完蛋了吗？」

「因为已经洗清了她的嫌疑。要是没有理由就消灭她，那我和吸血鬼有什么分别。丑话说在前头，只是目前没有罪状而已。就算她吸你的血，也无法成为罪名。所以只是因为她目前是清白的，我们才不动手」

「是是～～」

看到绯水瞪着自己，艾露露躲避似地站起来。

「我得走了。另外…………」

「另外？」

「…………谢谢、你」

艾露露红着脸，走出病房。与此同时，露修拉醒了过来。

「你……没事了吗！？」

「啊、嗯…………算是吧…………」

绯水含糊不清地点头道，露修拉翻坐上床，骑在绯水身上。

「真的……没事了？明明流了那么多血…………」

「嗯。你为啥……这么担心？」

「当然担心啊！你可是……我的东西啊」

「…………」

「不许再胡来了。毕竟……你是人类」

「我好歹也成功保护了主人吧」

「就算是……也不行。保护我是你的义务。可是…………」

「可是？」

「不许死」

她一字一句地说道。真红的双眸，直直地贯穿绯水。

「没有我的许可，你不许死。包括你的生死在内，你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

「我可不会成为吸血鬼哦」

「我并没有放弃！总有一天，你的身心，还有你的灵魂，一定都会为我所属，让你跪拜在我面前！！」

「……好啦好啦」

明明自己敷衍地回到道，可露修拉却抱了过来，抬头凝视着自己。

「不愿意吗？」

也不是不愿意……不禁想要这么回答，可绯水还是忍了下来。可不能这么随随便便就改行不做人类。

因为露修拉纠缠不休地盯着自己，绯水只好把已经做出觉悟的事情告诉她。

「我会帮你的。你到底是谁……调查这一点上，我会帮忙」

「还要加上，照顾我的饮食起居也别忘了。我们约好了哦？」

「…………是是。啊，不过你也要遵守约定啊，别吸我以外的家伙的血」

「我知道。我……尝过被吸血这一边的感受，多少能体会到」

「……这样啊」

「话说，你之前对我直呼名字了吧？明明身为仆人」

「那是，那个……形势所逼」

绯水本想唬弄过去，可露修拉似乎没有生气，只是淡淡地说道。

「特别准许你好了」

「咦？」

「我也直接叫你绯水。没问题吧？」

「…………嗯」

看到绯水点头接受，露修拉露出微笑，伸出双臂搂住绯水的脖子。

「那么，绯水」

「干、干嘛啊？」

无视手足无措的绯水，露修拉将脸靠得更近了。

随时都有碰到彼此嘴唇的危险。

可是……她的唇却没有朝向绯水的嘴，而是转向脖子。

亲吻……应该说吸咬的是脖子而不是嘴。

「好痛————！！突然干嘛啊，我这大病初愈呢！？」

「有什么关系嘛，稍微吸一点！这本来就是我的血吧！？我可是忍了好久！！」

露修拉舔着嘴唇，推倒了绯水。

两眼喷射着灿烂的光芒，已经没人能够阻止她了。

「喂，不要啊…………啊、好痛，至少也温柔点啊…………」

「吵死了，给我老实点！」

一切抵抗都是徒劳，绯水就这样被压在露修拉身下，他的恳求与血液都化为泡影。

「嗯…………真美味？」

「……你是恶鬼吗…………啊，的确是吸血「鬼」啊…………」

一边感受着惬意地砸着嘴的露修拉的体温，绯水泪水交加地嘀咕着。

在那之后，绯水出院前每日都被推倒一遍则自不用说。

数日后，出院的绯水恢复了学校生活。

玲奈似乎看起来也没问题，比绯水还要提前返校。

被咬之后的记忆似乎有些模糊不清，但玲奈似乎心中有点眉目，在绯水来学校之后就立刻对他说道：

「……谢谢你」

她看上去十分害羞。不知为何就连上课期间绯水也能感觉到玲奈不时地注视着自己，还常常过来搭话。

反正总算是回到了日常生活——虽然很想这么说，可露修拉这个非日常的罪魁祸首，在放学后微笑着进行了不得了的发言。

「……你创建了个社团？」

「没错！如果没有我能加入的社团，自己创建个不就好了！好主意吧！？」

「嗯抱歉，别一脸得意了，你这简直是异想天开啊」

「吵死了，闭嘴。跟我来就是」

露修拉强硬地把他拉到一个空教室里，这就是绯水曾经被芽依推倒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