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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7部分

崩原乱-第467部分

小说: 崩原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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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为,现在发生了这种事,从根本上来讲,似乎也是自作自受,这是否就是反复无常的命运对于自己的一个极大嘲弄?真是讽刺啊。

    诸多思绪在脑海中翻腾起伏,令师映川一时间有些意兴阑珊,他也没有什么心情继续留在这里,便随意与花浅眉又说了一会儿话,就离开了,刚一出门,师映川的脸色便缓缓沉了下来,垂下微凉之意,沉默不语,室外的灯光映到他的脸上,形成斑驳的阴影,其上似有未知的恐怖事物在流淌,令人生畏,师映川回头看了一眼花浅眉所在的屋子,神情平静,眼中光华内敛,一片幽深,下一刻,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很快,师映川回到自己的住处,他独自坐在房中,闭目沉思,半晌,忽然起身踱至窗前,此时夜空清冷,月色柔柔,如同一块银盘嵌在天穹间,周围星辰点点,显得那样宁静而恬淡,师映川微微抬头望着夜空,什么都没思考,也没有动,但即便如此,也仍然给人一股沉重压抑之感,只因为此时有夜风灌入室中,将室内的帐帘帷幕都吹得摇摆,轻纱飞舞,而师映川的长发却依旧静静垂落,衣衫亦毫无摆动之意,仿佛以自身为中心,在此撑开了一片独立的区域,沉重而肃穆。

    师映川就这样抬头注视着天空很久,缠绕在臂上的北斗七剑与他心神相通,仿佛是感受到了他心中的不平静,忽然间一道紫光便从袖内飞出,一直没有动静的师映川突然伸手虚翻,这柄紫光莹莹的摇光剑便悬停在了他的手心上方,剑身薄如蝉翼,微微颤动间,使得周围陷入到了一片冰冷的凉意之中,仿佛整支剑是以杀意凝成,师映川长眉轻锁,末了,双指微夹,将摇光剑夹在两指中间,入手处,只觉得冰凉,脑海中的一应杂念瞬间就被荡涤一空,片刻,师映川突然收剑回袖,然后淡淡开口道:“……去查一下,看看近期大夫人那里可曾与什么男子接触过密。”

    话音刚落,角落里便无声地显露出了一个人影,仿佛凭空出现一般,那人低声应了一声‘是’,随即再次隐去身形,消失无踪,师映川手按窗棂,眼神幽深难测,今天这件事情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就如同水面被投进了一块石头,荡漾出几圈涟漪之后,水面就又重新恢复了平静,不过师映川虽然对花浅眉并没有情爱之念,但毕竟是多年夫妻,妻子现在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没有任何人能受得了这样的耻辱,师映川又怎么可能真的咽得下这口气,他必须知道究竟是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动他的女人!

    不过相对于眼下的局势而言,这件事还是小事,师映川不会为此过于分心,接下来的日子他似乎并没有受到此事影响,整天依旧是专注于修行之上,毕竟这才是自己强大的根本所在,与之相比,其他的都不是那么重要。

    这一日师映川练功空闲之余,去了皇皇碧鸟那里,进到屋内,见皇皇碧鸟正两手托腮望着窗外,似在出神,师映川就道:“在看什么这么入神?”

    皇皇碧鸟听见声音,微微一震,顿时转过头去,循声看向门口处,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正缓步走来,由于修为绝高,如今肌体晶透,不染尘埃,肤质晶莹的面孔显得异常洁白,姿容之盛,已超过其母燕乱云,皇皇碧鸟打起精神,露出一个和煦的笑脸,笑着道:“没什么……”她的目光柔软地锁定到了对方身上,起身替师映川脱了披风,道:“你来了,我给你拿些点心尝尝,是我刚才做的,味道还好。”师映川伸手给皇皇碧鸟掖了一下鬓发,道:“不用忙了,我坐一会儿就好,刚刚已经吃过东西了。”皇皇碧鸟听了,也就不再坚持,两人就坐下,皇皇碧鸟给师映川倒了茶,笑道:“剪水刚刚吃完点心就出去玩了,不然正好让你看看他,这孩子练功读书都很用心呢,又很听话,跟平琰小时候差不多,是个极让人省心的孩子。”

    师映川看着她说起季剪水时的温和笑容,心中其实有所欠疚,似在冥冥中错过了什么,犯了一个错误,不过在眼下,这样的情绪显然不合时宜,于是师映川便什么也没有说,只接过皇皇碧鸟递来的茶,啜了一口,仔细看了一眼皇皇碧鸟,摸了摸对方仿佛比往日要尖俏几分的下巴,道:“看你似乎清减了些,这脸都瘦了。”说话时淡淡的阳光照在师映川无可挑剔的面孔上,折射出柔和的光泽,宛若一幅绝美的画卷,皇皇碧鸟看着,不知怎的,忽然就心中沉重得有些压抑,她微微低头,脸上的神情在师映川看不到的瞬间变得晦涩起来,最终又很快仰起脸看着男子,笑着说道:“是么,大概是最近吃得少罢,没什么胃口。”

    师映川听了这话,也不多言,干脆就直接说道:“是因为浅眉怀孕的事么。”皇皇碧鸟顿时微微一滞,既而忽然间就叹了一口气,她垂下眼睫,轻声道:“不错,是因为她……她现在有了身孕,我羡慕之余,又觉得心里难过,为什么自己也是你的妻子,却直到现在都没有你的孩子……虽然你怕我寂寞,将剪水放在我这里由我抚养,而这孩子也确实给我带来很多乐趣,但如今见到同样是你妻子的花浅眉很快就要为你生儿育女了,我心中到底还是有些难过,不太好受。”

    师映川默然,既而就道:“这种事情不必强求,你也不要在意,更不必认为对不起我,我又不是没有子嗣,甚至我如今都已是有了孙辈的人,你就是为我生儿育女,也无非是锦上添花而已,若是没有,也毫无影响,不是么。”皇皇碧鸟眼望窗外,轻声道:“话虽如此,但我还是很羡慕花浅眉,她很快就要做母亲了,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也会有一个孩子。”

    话题沉重起来,两个人一时间都不作声,师映川知道应该如何解开皇皇碧鸟的心结,只要让皇皇碧鸟怀上他的孩子,这些问题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但师映川真的再不想让其他人为自己生儿育女,他做不到……一时间师映川微微叹息,他没有在皇皇碧鸟这里待太久,又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师映川回去之后,却是发现白照巫已经抵达摇光城,在这里等了一阵了,白照巫乃是师映川的好友,两人年少时便已结识,因此武帝城那边若是需要有人出面时,一向都是派白照巫来青元教总部,当下师映川与白照巫两人便就一些重要事宜商议起来,晚间师映川设宴为其接风洗尘,说是设宴,其实只是他二人小聚一下而已,这两个人也有一段日子没有聚在一起了,现在老友相见,不免就多喝了几杯,渐渐的夜色深重,彼此也都有了几分酒意。

    眼下月色清冷,天上明月高悬,群星闪耀,放眼看去,不远处湖面上波光粼粼,水天相接,此情此景,有如丹青妙笔涂染而成,白照巫懒洋洋地倚着廊柱,手里拎着一壶酒,另一只手内则把玩着随身多年的八枚金色铜钱,有风淡淡拂过,衣袂飘忽,这时一声低笑自身后响起,白照巫回头一看,就一个高大身影便似从画中缓步而出,踏着如水月光悄然走来,在这样的情况下,偏偏对方却好象整个人隐匿在黑暗之中,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凄清幽寒的感觉,男子肌肤如雪的脸庞在月光中有如一块明玉,钟天地灵气而生,清美无比,好似天上的仙人降临人间,如真似幻,然而双眼之中隐约的沧桑却又透露出一股无以言语的情感,就如同在无尽岁月之后,一切都已物是人非,白照巫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醺然道:“你变了很多……”

    师映川走到白照巫旁边,他手里也拎着一壶酒,闻言便笑了笑,道:“人都是会变的。”他说这话的时候,白照巫发现他双目之中深沉如水,浑身上下隐隐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沧桑冷漠气息,就像是堪破了世间一切的丑恶,油然一种慑人的风采,白照巫怔了怔,忽然就哂道:“这种感觉……算是真性情流露?”师映川提起酒壶,仰头灌了一口,淡淡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说着,大袖内突然飞出七道彩光,在月光下飞舞,师映川划破手指,轻轻一弹,七滴鲜血分别落在七柄剑上,殷红的血落于剑身,转眼间就消失无踪。

    七柄剑得到精血喂养,顿时发出嗡嗡震鸣之声,似乎十分愉悦,白照巫看着这一幕,叹道:“果然是神剑有灵。”师映川手指轻敲着廊柱,意态醺然,说道:“知道这北斗七剑的来历么?此剑原料乃是从天外陨石之中耗费诸多人力物力才提炼而出,泰元帝当年命宫主星乃是紫微,紫微星号称斗数之主,命宫主星是紫微之人便是帝王之相,有北斗七星围绕着它四季旋转,而且当时钦天监之主曾为其占卜,说是紫微帝星命中注定有七人与其纠缠不清,因此后来索性就打造出了这北斗七星剑,以北斗七星命名,所以就有了这一套神剑出世。”

    白照巫听了,不觉就起了兴趣,借着酒意笑道:“原来如此……那么,你如今命宫主星又是什么?总不会还是紫微罢?”说着,抛了抛手里的八枚金色铜钱,玩笑道:“不如我给你算一算?”师映川看他一眼,语气平平道:“我这一世的命宫主星,乃是太阴。”

    白照巫一听,却顿时微微变了脸色,显然是明白了什么,师映川见状,也不以为意,只望着天上明月,娓娓说着:“不错,我这一世的命宫主星是太阴,太阴便是月亮,日与月相对,一阳一阴,阳本代表男性,阴代表女性,因此太阴坐命的男子,生来就是最有名的男生女相,克母,克妻,克女……我一出世,生母便丧生,后来娶了梳碧,结果她也死了,自己以侍人之身怀了一个女儿灵犀,结果就夭折……男生女相,克母,克妻,克女,果真一个也不差。”

    此时师映川的眼瞳是血红色的,仿佛里面有着无边血海一般,而从他双唇间缓缓流淌出的言语,也仿佛雪粒一样沁寒入骨:“知道么,赵青主乃是当初断法宗开山祖师、第一代大宗正于一次下山之际无意中拣到的一个弃婴,所以自然不知道他具体的生辰八字,因此也就不知道赵青主的命宫主星,但是这一世,连江楼有父有母,身世可考,生辰八字当然清清楚楚,而他的命宫主星,就是太阳。”

    听到这里,白照巫的脸色已经十分凝重,要知道连江楼既为太阳,而这一世师映川以男儿身行太阴坐命格局,身为太阴,那么日月本就不应相见,乃是两个极端,相生相克,若是在一起的话,最是无情无义之相,更是大凶格局,如此一来,果然是一份孽缘!思及至此,白照巫心中不由得一跳,却见身旁师映川负手而立,静静望着夜空,双目迷离,忽地,他叹息一声,月光下他一身黑袍,上面的红莲如同大片大片的血花绽放,黑红相间的长袍在清风中柔软摆荡,像是一朵朵血莲在夜里盛开,师映川提起酒壶,猛地灌了一口,既而低低笑了起来,他笑了一会儿,却一斜身坐在栏杆上,一手随意地一下一下拍打着大腿,他面色醺然,张口幽幽而唱,唱得断断续续,道:“时光已逝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春风又吹红了花蕊……你就要变心,像时光难倒回,我只有在梦里相依偎……”

    这声音磁润流畅,极是动听,宛如一道清泉在心间流过,这曲调在白照巫这个土生土长的古人听来自然颇为古怪,且遣词组句十分浅易直白,很是俗气,然而此时听着,却只觉得字字句句都击在心上,仿佛午夜梦回醒来,举目四顾,却只有冷月寒星相伴,此情此心,无可排解,再看那师映川,一双眸子之中光芒闪烁,好似藏着两点星辰,明亮异常,只是那眼中,却依稀有水光浮动……是耶?非耶?

    ……

    眼前朦胧若幻,天上明月照耀,水银一般的清光柔和洒落,清新欲滴,令人心醉,师映川摇了摇头,却是静静不动,只看着前面不远处的一个身影,月色下,那人白衣如雪,面前石桌上放着一壶酒,那人手里还握着一只杯子,白衣如雪的挺拔身影在清冷的月光映照下,仿佛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有遗世独立之感。

    这是一片迷离的梦境啊……师映川在夜色中怔怔而立,这时男子转过头来,眉色浓黑,长及入鬓,不是连江楼还有谁,他的面容在夜色中显得柔和了些,眼望师映川,师映川忽然一笑,就一步一摇地走了过去,那点酒意他并未运功化去,而是任其充斥体内,一时他来到连江楼面前,从对方手中直接拿过杯子,仰头喝了里面剩下的一点残酒,这才淡淡笑着,打量着眼前的连江楼,伸手抓住了对方的一只手握紧,懒洋洋道:“有段日子没见到你了……”

    连江楼任凭自己的手被师映川抓紧,他看着面泛薄红的男子,语气如常地道:“你喝醉了?”师映川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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