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原乱-第3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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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更没有什么缠绵笃定的誓言,但偏偏却还是那么该死地诱人!晏勾辰发出一声模糊的低咒,就算师映川多情甚至薄情,就算对方什么时候都不会为了谁而过于付出,可是他这个大周天子,却还是逐渐地一点一点地倾斜,加重了此人在心里所占据的分量,此时此刻,他只想与师映川接吻拥抱,细细抚摩那光洁如玉的身体,品尝那唇瓣,那属于师映川所独有的、醉人的、桀骜得不可一世的味道。
两人缠绵欢愉了许久,大床上说不尽的一片旖旎春光,一直到帐内声息渐止,过了一阵也再没有那种听得人血脉贲张的响动了,帐外才有太监尖细的嗓音小心道:“……陛下可要沐浴?”既是皇帝,自然**之际常有宫女太监等人听候吩咐,这是常事,当下只见一只玉也似的手从里面伸出来,揭开了罗帐,师映川拢一拢微松的鬓角,赤着身子下床,他身上半点汗水也没有,只在腹下有些黏浊,旁边忙有宫人用拧湿的软巾替他擦拭了,一个太监将雪白的薄绫长衣披在他身上,师映川将衣带一系,玉容半染薄红,真如美玉生晕一般,他回头看向床上,嘴角带笑,柔声说道:“……可还好么?若是撑不住,待会儿收拾干净了,便睡下罢。”
晏勾辰浑身酸软地伏在大床上,身体表面泛着一层亮晶晶的水光,就连两鬓都已经被汗水濡湿了,当下有太监出去唤人抬浴桶进来,兑好了温水,扶晏勾辰入水,为他清洗身体,又有宫人将床上收拾干净,换上新的被褥枕席,而师映川这时已经重新理衣整发,他披着薄衫,手里捏着一杯热腾腾的香茶,倚在屏风旁看着晏勾辰沐浴,晏勾辰脸上有些放纵过后所特有的疲惫之色,看着师映川,说道:“赤帝姿今日突然现身摇光城,莫非只是要寻你打上一架么?”
师映川听了,只是一笑,扫了一眼周围,众宫女太监见状,知机地退了下去,师映川这才说道:“这只是其一,自然还有别的事情。”修长如玉管般的手指拈着洁白细腻的杯子,师映川淡淡道:“武帝城与我已经私下达成默契,赤帝姿现在已经是我青元教的客卿长老……”晏勾辰闻言,心中顿时一震,大为惊愕,不由得失声道:“这是……武帝城一向极少与外人相交,赤帝姿怎会突然有此惊人一举?”这也不能怪他失态,要知道这武帝城位于南部,向来强者辈出,不过其中弟子却是数量有限,一般也不大在俗世间行走,并且一心修行,基本不参与到世间的门派、国家、各方势力之间的争斗当中,很有些超然物外的意思,也没有什么野心,因此多年以来自成一局,赤帝姿身为城主,乃是举世公认的武道宗师,同时也是性情桀骜之人,怎的现在突然就打破了自家的规矩,与师映川接洽,并且将武帝城与青元教扯在了一起?
“一个人如果作出不符合常理的举动,原因往往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不得不如此。”师映川轻轻转动着茶杯,眼中红焰流转,轻声道:“多少年来,武帝城都是自给自足,对外商贸互通,资源也还足够,况且他们弟子并不很多,用不着像其他门派那样为了养活庞大数目的门人而对外扩张,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倒也不错,可惜这样的局面到如今,已快要维持不下去了。”
“哦?这话怎么说?”晏勾辰眼中精光一闪,显然提起了兴趣,以他政治家的敏锐,立刻就嗅到了其中的某种味道,师映川晃了晃手里已经温下来的茶水,悠然说道:“这千百年来,武帝城所处之地的气候正在逐渐变暖……”晏勾辰听了这莫名其妙的话,有些不解,但他极有耐心,也就继续听下去,却见师映川嘴角微勾,道:“你可知道在武帝城,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晏勾辰不假思索:“自然是寒冰泉。”师映川笑道:“不错,这是尽人皆知的事情,当年第一代武帝之所以将武帝城建在那里,就是因为寒冰泉,他们那一脉所修习的功法比较特殊,须得以寒冰泉泉水为辅,定期服用,否则就会出问题,对修行十分不利,除非跨入一定境界,才不再需要此水,所以这寒冰泉对一般人虽然没什么用处,但对武帝城的弟子门人来说,却是与性命也差不多重要了,所以历代城主所居的城主府,就是建在这寒冰泉之上,一向慎重守护,着紧得很,然而武帝城传承这么多年,到如今,他们的寒冰泉却已经快枯竭了!”
听到这里,晏勾辰的面色顿时变了,他却是没有想到师映川会说出这样一个惊人的消息,要知道师映川这番话若是真的,也就意味着武帝城这一脉的传承岌岌可危,在不久的将来只怕就要断绝,只是,这等秘闻哪怕是真的,也必然只有武帝城的几个核心人物才知道,甚至很可能只有赤帝姿一个人知道,师映川又怎么会清楚?赤帝姿是不可能将这种绝密说出来的,就像没有人会在双方谈交易的时候主动让对方知道自己面临窘境一样,那是非常愚蠢的行为!
师映川似是知道晏勾辰在想些什么,他微垂眼皮,面色无波地弹了弹指甲,道:“千年之前我曾去过南部,也见过那寒冰泉,当时有精于杂术之人对我说过,那里气候在未来会逐渐变化,此泉也将随之枯竭……而最近几十年间,武帝城的精英弟子数目不曾增加,基本维持在一个范围内,甚至近些年基本已经没有再招收内门弟子,因此我推测,寒冰泉至少应该已经有了枯竭的兆头,否则怎会如此?那些外围弟子可以修习其他功法,包括较为粗浅的本门功法,这是不需使用寒冰泉泉水的,但那些武帝城真正的优秀弟子,他们接受的是正宗的传承,怎能不需要此物?所以人数必须控制,决不能增多,否则寒冰泉就无法再供应这些人的需求。”
晏勾辰听着师映川将这些秘事如同抽丝剥茧般地一一道来,心中不禁微微骇异,尤其他听师映川说的‘千年之前我曾去过南部’,那分明说的就是师映川还是泰元帝的那个时期,而那所谓的‘精于杂术之人’,必然是极为精通天文地理,乃至竟能推断出千年之后的气候等等变化,只怕就是当时类似于钦天监大监正一流的人物,随侍于君王左右,这也就说得通了,思及至此,晏勾辰不禁猛地一凛,师映川说起武帝城最近几十年的情况,那等人员变化一般人根本不会留心,也难以探知,但师映川却偏偏知道得通透,这其中究竟有什么说法,就很耐人寻味了……眨眼间晏勾辰已转过无数念头,只是他却并不知道,师映川并非是真的记起了从前的往事,这些都是宁天谕与他说的,而这时耳中只听师映川慢条斯理道:“……武帝城的弟子虽说少了点儿,但贵精不贵多,高手不在少数,如今为我青元教所用,可谓是一大臂助。”
浴桶里的水已经有些凉了,但晏勾辰却没有什么感觉,他心中仍有疑惑,问道:“只是,那赤帝姿为何就找上了你,愿意做教中客卿长老?他那寒冰泉干涸,不是人力能够解决的问题,莫非你还能有什么办法不成?”师映川微微一笑,他走过去以手轻抚晏勾辰的面庞,道:“自武帝城再向南而去,极南之地冰封万里,大洋数千尺之下有万年玄冰,若是将此物稍作处理,就可以代替寒冰泉的功用,且不说冰海之下数千尺除大宗师之外,无人能够安然抵达,只讲那玄冰何等坚固,又在海下数千尺处,想要将其破坏,从而拿到一部分,根本困难无比,赤帝姿想要取得玄冰,光靠他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济于事,为了保险起见,至少要集合四名宗师之力,才能保证稳稳当当拿到他想要的东西,而如今除了我青元教一家之外,谁又能一举拿出三名宗师战力来帮他?为了武帝城的传承和前途,他不得不找上门来,做我教中客卿长老!”
要知道对于一个门派来说,最重要的并不是弟子优秀与否,甚至不是前途和发展的好坏,而是传承!如果不能保证自己一脉流传下去,那就是门派绝嗣,传承断绝,就好比普通人家不怕儿女不优秀,甚至不怕家中破落,但一旦子嗣断绝,灭了香火,那就是真的毫无希望了,若是不能取得玄冰,日后等到寒冰泉彻底枯竭,也就意味着武帝城一脉的功法再也没有人可以正常修习,而一旦没有了新鲜血液的注入,武帝城一脉的传承断绝也就是一个时间的问题罢了,赤帝姿身为这一代的城主,责任重大,怎能容许这种事发生?也难怪他甚至不惜打破规矩,加入青元教,以此来取得师映川的鼎力相助,当然,事情也不仅仅如此,这其中也牵涉到了许多东西,否则这世间又不是再没有别的宗师,只要赤帝姿肯付出代价,并不是没有可能集合三名宗师之助的,但这里面就增加了太多的变故,一来宗师罕见,他不可能找到三位自由宗师,只能找那些身属宗门的强者,而这些人就算与他有交情,但牵涉到宗门,个人的感情就要放到一旁,此事对武帝城极为重要,赤帝姿若不开出令对方满意的条件,是不可能得到帮助的,二来天下间除了青元教,没有哪个势力能够拿出三位宗师,也就是说,若是不找师映川,那么赤帝姿至少就要寻求两方势力相助,这也意味着更多人会知道武帝城出现危机的秘密,而这显然是赤帝姿不允许发生的,三来则是因为师映川如今风头正盛,赤帝姿未必没有押宝的想法!当然这其中还有不少其他的因素在内,包括一些埋藏颇深的另外心思,但总体来说,今日来见师映川,投身于青元教,这对赤帝姿与武帝城而言,已是最好的选择。
水已经不大热了,师映川便将晏勾辰扶出了浴桶,拿起旁边叠得整整齐齐的软巾替他擦干了身子,又帮他上药,一时间师映川坐在床沿,手指蘸着药膏轻轻地在晏勾辰臀内的秘处慢揉,一面说道:“那万年玄冰离开原地之后,能够保持功效的时间是有限的,事实上我每年都要带人去现取,而不是一下子就帮赤帝姿取得大量的玄冰,一劳永逸,如此一来,赤帝姿就要一直倚仗我,在正常情况下,一般不会出现背叛的可能。”晏勾辰伏在床上,道:“那就好。”很快,师映川帮他涂好了药,起身去洗了手,晏勾辰慢慢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在身上,问道:“既是如此,那么今日赤帝姿如何又要与你交手?我不认为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有心情找人切磋。”
“这就是武者的骄傲了,你虽然也练武,但你更是皇帝,看待问题都以帝王的角度出发,并没有多少武者的心态。”师映川笑了笑,解释道:“赤帝姿怎么说都是武道宗师,岂是平白放低姿态的人?他纵然因为各种考虑而最终决定加入青元教,但他自有他的骄傲,要看一看我有没有那个资格。”晏勾辰摇头一笑,倒也不以为意:“呵呵,看来我的确不是纯粹的武者。”
两人说着话,晏勾辰先前与师映川纵情享乐,一番激烈**之后,被弄得有些乏了,躺在床上不久,渐渐地便睡了过去,师映川见了,便上了榻,盘膝打坐,直到后半夜才睡下,不知过了多久,师映川醒过来,他睁开眼,目光在精致的罗帐上定了片刻,忽然开口问道:“……什么时辰了?”帐外有人轻声道:“君上,已经过了卯时正了,今日有早朝,陛下方才已去了。”师映川静了静,以手用力揉着两边太阳穴:“已经是这个时辰了么……罢了,替本座沐浴更衣。”
一时师映川收拾妥当,出了玉和宫,信步走着,欣赏春日里宫中风光,周遭一派春和景明,莺啼燕啭,百花抽发,眼下对于普通人来说,大约还算时辰尚早,但前头大殿里,皇帝与满朝文武已在议事了,师映川一般很少参与到这样的活动当中,不过今日他既然走来了这里,也就顺便进去一听,他自后殿而入,不曾惊动什么,来到御座珠帘之后,晏勾辰并未发现他的到来,师映川却传音道:“……昨夜拉着你放纵了一番,眼下可还撑得住?”晏勾辰这才知道师映川到了,脸上就露出了一丝笑意,传音道:“怎么起来得这么早?你昨日与赤帝姿一战,想必是极耗精力的,我就想让你多睡一会儿……至于我,自是无事,毕竟又不是身体娇弱的女子。”师映川闻言一笑,也就不多说了,他透过精美的帘子向外面看去,只见朝堂之上,百官肃立,站在殿内的都是二品以上官员以及具有高等爵位的贵族,殿门口外便是三品,再依次后推,黑压压地一直排到极远处,而此时师映川的出现也已经被殿中不少大臣察觉到了,只见宝座后面那长而密的银丝珍珠络子交织成片,帘后隐约多了一个身影,虽看不清楚面目,只能瞧出是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但众臣心知肚明,除了国师之外,也不会有人站在那里,这时殿中有一名身穿淡紫朝服的年轻男子忽然面露激动之色,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