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隔经年-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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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铭章猜测会不会是受了那件事的影响,结果厉封说不是。
“还记不记得,我说过,让你跟我出一趟国的事?”
果然,厉封一听,眼睛亮得像要流出光来,但岳铭章觉得,还是不太对劲。
他是不是见了什么人?
行程是一早就命人安排好的,趁着五一,厉封那边方行衍一定要跟,还有休了年假的贺秋,岳老二听说后自告奋勇当起了摄影师,岳老三脱不开身,则罢,戒指是岳荣成夫妇赠送的。
人数不多,包机去的,在小岛上举行简单的仪式,意外的是,安臻会特地来一趟。
岳铭章一见厉封的反应,就知道安臻私下见过他。
安臻抱了岳铭章一下,“恭喜!”才把厉封叫到一边后,目光上下打量着厉封,淡淡地说,“你穿白的是比我好看,他没有说错。”
厉封不知何意,看着远处的岳铭章淡淡地说:“一辈子只穿一次,一定会好看。”
安臻一愣,继而失笑,“我说过,等这一天,我会送你一份礼物。”说完从怀里拿出一封红装的祝福信封,“我保管了十年,现在物归原主,希望你珍惜他的心意,他的……长心意。”
作者有话要说:
☆、END
第一个发现厉封戴上了戒指的人,自然是郝姐,之后厉封结婚的事就在单位里传开了。
厉封也没瞒着他们,早早地把带过来的喜糖分送给了他们,方添成捶了一下他的肩膀,大大方方地接受了他分享的甜蜜。
厉封回以一笑。
一直到又一年年底,龙庭将要举办跨年晚会的时候,时隔半年,安悦回来了,并且约了岳铭章。
那天清晨,厉封在床上起来,岳铭章亲了他一下,说:“感冒就别起了,我出去一趟马上就回来。”
厉封犹豫了一下说:“不用赶时间,我心里很平静。当然是平静的。”
岳铭章揉了揉他的头发,点点头去见了安悦。
安悦变了不少,很难说是变憔悴还是变坚强了,她还是会在岳铭章走近的一瞬间心潮起伏目光不能平静地看着原来的方向。
岳铭章看到她朝自己看了一眼,微点头,坐下,还是那间咖啡馆,安悦一直体贴他,仅有的几次约会都是来离龙庭最近的这一间。
“你来了。”
岳铭章沉默。
安悦抿了抿唇,下巴克制地收紧,轻声问:“喝点什么吗?算了,你不喜欢喝咖啡,我知道的,我是知道的。那时候我想的是,如果我说出来了,你更不会来见我了。”
岳铭章:“不会有这种事。”
安悦又沉默下来,“我这一年去了很多地方,一刻也没有停下来,直到冬天又来了。我只逗留一个上午,岳铭章,你眼里的这份感情它是什么色彩,我想知道。”
“没有必要。安悦,我们”
安悦笑着打断他,“没有关系了,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我知道的。二十八岁的年轻有为的岳铭章已经远远离开了我的世界,再不能更清醒地知道这一点,所以你不用再重复一次,我依旧会受伤。只要想到你曾经让我相信我会嫁给你,会成为你的妻子。”
岳铭章听了,表情却依旧没什么变化。
安悦咬了咬嘴唇,像是要自取其辱一样开了口,她问:“后来为什么一直单身?”
岳铭章:“如果你和我一样,从十七八岁就那么明确地喜欢一个人,你不会问我这样的问题,爱得太早,我没有那样的机会,我把它完整得保留了下来。”安悦还想问什么,岳铭章却没有给她机会,“用得时间太久了,我不愿想,那是我的一厢情愿。”话音落下,人已经离开了座位,留下安悦怔怔地发着呆,越想越痛苦。
岳铭章驾着车目标明确地回到了家,径直上了楼又转进自己的卧室,看到站在衣柜前的厉封时神情猛然间还带着点恍惚,既而是一种欣喜若狂的心情,连抖了抖小肩膀的厉封都能察觉他是不是有点激动了?
岳铭章平复了一下心情,看到厉封手里的衣服,自然地走过去问:“要出门?一会儿我送你。”
还要一会儿?厉封只犹豫了一下就干脆地拒绝了,只说:“我自己开车去就好了,大概要晚点回来。”说完就蹭着岳铭章的边快速走了出去,岳铭章瞄了一眼他离开前一直在盯着的床,黑线。
厉封出门大概两个小时以后,方行洐手里拎着一股断了的书包带回家了,样子有些狼狈,一问才知道遇上抢劫的了。家里的阿姨吓坏了,岳铭章面上倒还淡定,心里却不是这样。
方行洐自顾自说道:“不过不是我,是低年级学生,附近的流氓混混几下就打跑了,我没看清楚摔了一跤。”
他这么一说,岳铭章放心不少,接着又听他说:“哦,对了,我哥刚给了我一条短信,说是去见一个朋友。可能是那个莫涵吧。”想着又补上最后一句。
说完观察岳铭章的神色,哼哼了一声,跑上了楼。
厉封的确是去见莫涵的。实在太意外了,隔了这么久,在他突然给自己打回了五十万之后,原本以为不会再有机会见面的前提下,中午接到的那通陌生来电分明是莫涵的声音!
依照约定来到李府私厨,朝里走了两步就看到了等在那的莫涵,他变了不少,厉封不好评价,一开始难免激动和局促,张了几次口才叫出一个名字。
“莫,莫涵。”
留了个毛寸的莫涵比他还激动,一下子站了起来,把他拉坐在位置上,红着小脸结结巴巴地解释了自己后来遇到的事,省略了一些细节,但内容足够厉封吃惊。
“她去了以后,家里乱了一阵子,我没时间才……”莫涵红了红脸,眼巴巴地看着厉封,厉封笑眯眯地看着他。
久别重逢,两人越谈越投机,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好久,莫涵隐约知道他现在和一个了不得的人在一起,不管是私底下,还是别的,都不太敢说什么,又舍不得让他早早回去,当然了,主要还是他自己不想回到那个人的家,就一直拉着厉封说东说西,天南地北的,原来这短短一年的时间,他去了那么多地方。
直到一声颤抖的声音在他们身边响起,莫涵还在犹豫是否应该把那个人向他说明。哪个不长眼的,打扰爷爷说话,回头一看,一头狗熊一样高大的男人可怜巴巴地站着,在看着厉封的方向。
厉封起初没认出来,“你是……”
人高马大的管宏毅又厚又硬的巴掌啪啪拍在厉封瘦巴巴的背上,差点把人拍进眼前的汤碗里,神情诡异地拔高声音热情地点头说:“是我是我。”边朝着厉封使眼色。
莫涵看向厉封问:“你认识的?”
厉封刚想摇头,管宏毅表情痛苦地挥手,他一顿,想起来了,是那个司机。莫涵看着看着,也觉得他越看越眼熟,“是你,那个浑蛋公交车司机。”
管宏毅条件反射般嚎啕:“是我是我!”正说着话,一条空荡荡的白色人影从一个劲躲的管宏毅背后闪出来,酸溜溜地看着他,接着凶神恶煞地转头。
“……”
莫涵瞪凸了眼,都是熟人啊,阴森森的顾云翔和一脸无辜的厉封面面相觑,脸上写着厚厚的一层“怎么哪哪都能看见你”!
顾云翔扮女装像得连他妈都以为当初生的是闺女,管宏毅可不是瞎了狗眼遭了他的难吗,现在是想甩又怀着一丝丝的忐忑,不敢,也说不好他是吃亏了还是当了回真禽兽,现在一双虎目正颤抖地看着厉封,俨然是在求他搭个话。
厉封看着顾云翔眨巴眼,他今天没化妆,仔细看嘴唇有些苍白,瘦了很多,神情也不太自然,假发歪在太阳穴边,死气沉沉地跟自己打了声招呼,“吃你的吧,哼!”
顾云翔咬牙扫了一眼战战兢兢躲着他视线的管宏毅,眉头一拧推了他一巴掌,被他碰到管宏毅一个激灵,“好狗不挡道”,转身气愤地踩着狗熊的脚走了出去。
管宏毅垮着脸颓然倒在座位上,死狗的气场三百六十度急转成狼,满脸阴沉得吓人。
噤若寒蝉的莫涵颤抖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没反应,颤抖地伸出第二根手指,野狼人高马大的身躯抖了一抖瞬间恢复成一条死狗,吊着寻死觅活的白眼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颤抖的莫涵:“你,你们怎么回事?呃……话说,你还记得我吗?”
管宏毅深吸了一口气,未语眼先红,摆了摆手,“别提了。”这闷酒是喝得满眼辛酸血泪,也不管场合,拎起厉封的衣领就呜嚎,“这他妈是人干的事吗!我是禽兽!我不是人!”虎背熊腰一哽咽,“我,我简直太痛心了呵呵!”
厉封哭笑不得地给他倒酒,这才把事实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了,急性子的莫涵听完就是一哆嗦,贼眉鼠眼地说:“呃呃呃,这个妖精终于按捺不住出来作孽了!”
管宏毅浑身一僵,不太自然地哼哼了一声,把声音压得极低做贼一样地:“是我,我还不知姓名的兄弟,我作孽了。”眼巴巴望着白着脸的厉封,静默……脑子里不禁浮现顾云翔穿女装时候的美艳样子,露出一抹□□,“想我龙精虎猛……他就这么坐下来,哎哟哟你们猜猜,你们猜猜我都看见了什么,我当时就被他坐软了——”顿时活见了鬼。
“呃,那你”
管宏毅两眼放光,心直口快傻大憨地:“后来又被坐硬了。我把他干了。”把手一挥,好像他推倒的不是人是一个瓶子。
厉封:“……”
莫涵:“……”
这厮还连声感叹生不如死,淫邪的脸上分明是□□,闹得厉封巴掌大的脸通红得像个水萝卜,只是不知怎么的莫涵也被说得有点脸红。
管宏毅蹭了一桌酒,之后就耷拉着狗头离开了。厉封看了莫涵一眼,结完帐,两人一起走出来,一个长相带着邪气的男人倚在一辆车边抽烟。厉封感到莫涵有些不自在,刚想说什么,他朝着那人走了过去。
抬头看去,那陌生男人似笑非笑地和厉封对视了一眼,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嘴角,长腿一迈率先坐进了车里。莫涵又返回厉封身边,尴尬地摸着头皮,半晌支支吾吾地说:“我送你。”
厉封犹豫了一下没有拒绝,跟着他上了那辆车。
因为那一段插曲,厉封在离家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就下了车,那时都已经过了十一点了,远处的房子有些黑,方行洐是一定睡得很香了,至于岳铭章……
“那你早点休息,下次再聚。”莫涵依依不舍地朝厉封伸手抓了抓,厉封回了他一个笑容,当然。
卧室的门被推开,眯着眼的岳铭章看到走进来的厉封脸上还带着明晃晃的笑意,料想他今天度过了一整个不错的下午……和绝大部分的晚上。
想着管宏毅的乌龙,边往里走厉封边笑着摇头,床上窝着一大团,睡了?厉封只顿了一下就朝着浴室走了过去。顾云翔明显是顾及着那兵痞的声誉才离开的吧。身后岳铭章只露着一双黑色的眼睛,朝他扫只看到厉封脱衣服的动作一晃而过,往被子里窝了点,又反悔飞快地爬了出去,直奔传来细微水声的浴室。
日子飞快,很快地,就又到了跨年晚会这一天。
下了班,厉封也没什么好去处,就一直呆在财务室,打算再过半个小时就赶到龙庭包下的酒店。方添成看他拖拖拉拉的,就说:“你便秘呀,今天开车来了吗?一起吧。”说着就风风火火地动了起来。
今天是坐他的车来的,所以没有开车。于是老实地跟着方添成的脚步来到停车场。一路上方添成兴致勃勃,笑得比街上挂的红灯笼还喜庆,只听他嘿嘿嘿地笑说:“你知道吗,今天龙庭旗下的子公司也会来,到时候肯定有好多美女,没办法,我也到了为自己打算打算的年纪了。”笑话,把妹这件事,从初中某一天的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开始,他分分钟就能进入情圣的角色。
当时厉封没有多想,他不爱交际,又闷得慌,总跟热闹的场合格格不入,每次财务室聚餐完毕,只有走出来看到岳铭章的车时才会悄悄松一口气,他实在不擅长应付这些。结果刚一到会场,他就被一只边上伸出的手扯了过去,跌跌撞撞好半天才站直,抬头望去,一张明媚的花脸,也不是说不好看,化太浓了,浓得愣是看不清原来的五官是什么样子。
那女人一看厉封的傻样,吼吼娇笑着说:“哎呀,讨厌,别这么看人家。”她显然喝了一些酒,说完见厉封一脸局促,脸色一变,“不会吧,你忘了我是谁了?”
认识的?厉封灯泡一亮又瞬间熄灭,那人笑起来,边拉着他往一边人多的地方去,边说:“厉先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虽然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但我是那么容易遗忘的人吗?我唉!算了败给你了,我是岳总的前秘书啊。”钱秘书?不是姓吴吗?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