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情深-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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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认情深》作者:湘池
文案:
情痴不愚,向死而生。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 宫廷侯爵 怅然若失
搜索关键字:主角:赵镜琰,元衎 ┃ 配角:沈端,元祈 ┃ 其它:
☆、全一章
沈端醒来之时,脑中一片空白。
怔愣了许久,他才反应过来,是了,他堂堂中书令卫将军会稽郡公沈端沈与思,在酒宴之上被堂妹沈灵姿一杯毒酒夺去了性命。
呵呵,折于妇人手。
等等,沈端突觉不对,欲起身之时发现自己竟身轻如燕,飘浮起来。
“喂,控制一下气息,别惊讶啊,鬼也有气息啊,控制好别飞远了!”
一阵手忙脚乱天旋地转后,沈大人终于确定自己变成鬼了。
不错,大景皇城的显仁殿里,盘踞着两只鬼,一只老鬼一只新鬼。
沈大人努力不使自己失范,清声向这位鬼友问好。
这位出声提醒他的鬼友看起来二十多岁年纪,咧着嘴笑道:“你的品阶可是够高啊。”
沈端闻言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饰,竟还与当日一模一样。数月前沈相北上,拉拢了关外契赫族与大景夹击北秦,一举收复青翼二州。回京后加封郡公,一时炙手可热。九月初八千秋节,宁康帝于紫宸殿大宴群臣,特加郡公九锡,是时沈相可谓风头无二。也是在那一日,沈端命丧黄泉。
“功高盖主,当得一死。”那鬼悠悠说道,满不为意。沈端听了只是一笑,向老鬼作揖道:“前辈可知如今是何年月?”
老鬼跃上房梁闲闲道:“你不过刚死数日,这年月未转,你道是何年何月?”
沈端笑笑,如此正好,沈灵姿兴许还活得好好的。
老鬼见他神色有异,不禁勾唇一笑:“怎么,急着去寻仇人?”
他朝沈端勾勾手,使力将沈端引上房梁,拍拍他的肩道:“你死的可不好看,这么俊俏的一个人,七窍流血也实在俊俏不起来了。”他好似没发觉沈端神色越发难看,继续说道,“你化了鬼,是要去做索命厉鬼了?我问你,你去索谁的命?”
沈端望着他,冷冷道:“阁下似乎洞若观火,还请不吝赐教。”
那老鬼大笑起来:“叫沈相说‘不吝赐教’这样的话怕是很难得吧?可你实在不该摆这副为难的样子给我老人家看,便是你沈家先祖见到我,都要拜一拜,何况你沈端呢?”
沈端一凛,疑道:“阁下是……”
老鬼摆正了脸对着他,悠悠道:“宫中画师便是再不像样,总还是能画出个五六分相像。你瞧瞧,我是谁?”
他提及宫中画师,沈端愈发起疑,细细打量了眼前这只老鬼,许久方叹道:“在下不识。”
老鬼嗤了一声:“隔着那么多辈,你和沈均居然还能一个德性。我上元下衎,你晓得是谁了吧?”
沈端倒吸一口气,十分意外:“臣下万万没想到,高祖何以……如此情形?”
元衎笑了笑:“无非是放心不下我那些不肖子孙啊。沈端,你不要自欺欺人了,杀你的那杯毒酒可不单单是那妇人的意思。”
沈端不做声,宁康帝元祈受他恩惠,从毫无母家势力的无宠皇子一跃登基称帝,而后他助皇帝收权贮才大击北虏。十余年师徒之恩,知己之情,君臣之谊,最后却是一杯毒酒了结。
元衎瞧他沉默,叹道:“虽说来难过,可我早说了,你功高盖主当得一死。如今都凉透了,还要自欺欺人,岂不无趣?沈端,你的债主,可不是那个女人。”
沈端注视着这个面相似乎比自己还要年轻的开国之君,沉声道:“依高祖皇帝的意思,下臣该去寻陛下?”他忽笑开,“下臣可不敢在高祖面前僭越。”
元衎向后一倒,倒垂在梁上说道:“沈家的人都似狐狸,你看着奸猾,可为何偏偏死在一杯毒酒上?我猜想,是那把金刀的缘故吧。”
话音刚落,沈端眼神一厉,不由颤了一下。这丝微动没有逃过元衎眼睛,他笑了笑:“那夷人的金刀,我早年也收过一把,那人以为我不晓得,我却听过这金刀的故事,亦或是他假作不知我知道吧。”元衎含糊带过,随即说道,“沈与思,你可是犯了两个忌讳,死得并不冤。但你好歹一片赤子之心,死得毕竟有些可惜。我虽为元祈的祖宗,也不能太护短。”
他面露狡黠:“我予你一刻还阳如何?你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若想手刃元祈,只要你能做到,我便不阻拦。”
沈端面色平静地问道:“予我还阳可不是一桩小事,便是高祖皇帝人君之尊,如今也同我一般化为鬼身,如何办到?”
元衎挺腰直起,悠然地说道:“君无戏言,我自然能办到,你何必再试探我?若我改了主意,你可就没这机会了。”
显仁殿是大景历代皇帝理政的地方,上书房在主殿之中。元衎饶有兴趣地问道:“你是想直接从上书房顶上落下吓元祈一下,还是这么堂而皇之走去上书房?”
沈端笑道:“老祖宗想如何?”
元衎大笑着望着他:“我自然想让你从天而降啦,如何?”
沈端摇摇头:“若我能选,我只想取回那把金刀。”
元衎笑意收敛了一些:“怎么,你不想寻元祈的晦气?”
沈端蹙眉:“我犯的天家忌讳足以引起杀机,不过是我痴愚心怀侥幸。如今死了一回醒转过来。元祈忌我位高,加九锡已是震慑,主弱臣强,他自然要想法设法诛我。到如今这地步,我便是寻他索命,他膝下无子,介时必有大乱。那我这些年为社稷所付心血岂不白费?”
这番话说完,元衎啧啧一声:“沈均有你这样的后人,也算瞑目。不错,主弱臣强则不死不休,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他露出一丝笑意,却莫名泛着冷意,“你有这样的肚量,真是元祈的福气,好福气啊好福气。”
那把沈端念念不忘的金刀是他自契赫带回。契赫乃游牧部族,男女俱弓马娴熟善武好斗。草原上的儿女格外奔放,贵族男女定情则互赠金刀以喻情意坚定。沈端见契赫打造的金刀朴而不拙,便要了一把带回京城,只说是契赫族的有趣物什送给了元祈。元祈当是不知这金刀典故,随意收下,放在了书案暗格之中。如今沈端既已身死,自然不想这把可笑的金刀还放在元祈身边,他日被他得知真相,自己岂不越发可悲?
他这番心思元衎明白,他冷眼瞧着,却定要寻这个乐子。他化鬼百年,法力不弱,如今尽倾一身鬼修之力助沈端还阳,便将回复肉身的沈端猛地摔落在显仁殿的上书房中。
上书房中无一宫人,宁康帝元祈枯坐着摩挲一把金刀,却听到砰得一声,一个人影跌落。正在他猛地立起欲唤侍卫的时候,整个人忽然颤栗一下,一时屏住呼吸不敢言语。
沈端被元衎摔得不甚优雅,他也不在意,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向元祈踱步去。他一下子便瞧见了元祈手中那把镶宝金刀,眼神晦暗下来,一步一步走向元祈,缓缓道:“陛下,您并不是在做梦。”
元祈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眼前这人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素衣乌发风神秀致一如往昔,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你果然没死,我就知道,沈与思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死了……”元祈喃喃道。
听到这话,沈端微蹙了眉,他知道元衎就在近处看这场好戏,心念陡转,笑得颇为得意:“怕是叫陛下失望不已了。臣不知,陛下是许了沈灵姿什么?皇后之位?还是我叔父授意夺我家主之位?”
元祈匆忙走到他身前,握住沈端的手急道:“非也,朕没有授意他们,朕怎么会要你死!”
沈端的手冰凉,他盯着与元祈交握的手,缓缓道:“不是你吗?若不是揣度上意,沈灵姿哪有这样的胆量呢?元祈,你杀了她替我报仇没有?”
沈端凝视着元祈的神色,心中敞亮,笑道:“那杯毒酒正合你心意不是?我原以为,你我君臣二人与旁人不同,如今想来我沈与思自负聪明,却糊涂得很。”
元祈捏紧了他的手,沉声道:“那杯毒酒我确不知情,沈章沈灵姿以为在我面前立下大功,却不知不过是我缓兵之计。你离京深入北夷,身后府兵已有异动,我也是事后才有觉察。当务之急只能稳住他父女二人,再行铲除。原本我孤志为你报仇,却不想,原来你并没有死!与思,我晓得这金刀的含义了……”他眼中升起热烈,一把揽住沈端,颤声道,“如此甚好,我在明你在暗,届时助你收回府兵,我们……”
沈端心底冰凉,任他抱住自己,轻叹一声:“那把金刀是何含义?这是契赫左庭王送我的神佑之物,说是可避邪祟,我这才转送与你。”
元祈顿住:“你不知道?契赫人为何要送你此物?这鞑子……”他突然生起冲动,抚上沈端的脸,缓缓道,“这金刀是契赫人送给心爱之人的信物,你送给我了。”
沈端周身冰冷,挣开元祈寒声道:“我不知这金刀究竟是何物什,若真是如此,怕是左庭王开的玩笑。”他步步退却,元祈却捉住他,神情凝重。
元祈的母妃出身低微,全赖绝世美貌被先帝看中,故而生得他俊美绝伦。他星眸闪烁,手上微微发颤,低低道:“那日你倒在我怀中,无论如何也止不住血,我却不得不装作心中暗喜的模样演了一出戏。与思,我好像是死过一回了。”他忍不住闭了眼,“还好,你没死。”
他忍不住握住沈端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有些羞赧地偷瞧了沈端一眼,低低道:“虽然于你看来,我还是当年那个孱弱的祈皇子,可我今后定当励精图治,做一个好皇帝,也做一个,配得上你的伟男子。”
沈端失笑,好似一身筋骨尽碎一般虚软无力,他回抱住元祈,柔声道:“你自然已是一个好皇帝,如今中兴在望,不可懈怠。”
元祈笑笑:“你虽然只长我五岁,口气却着实老气横秋,不过罢了,毕竟是我的小师傅。与思小师傅,元祈遵命。”
沈端看着他的笑靥,二十有四的元祈似乎还带着一点孩子气。他年长元祈五岁,自十二岁那年救下被年长皇子推落下水的元祈,至今已有十七载春秋。十七年,足够元祈从一个稚弱小儿成长为一个胸怀天下的帝王。而他一路护元祈走来,却最终走到了这个地步。事已至此,他倒宁愿相信元祈所言都是真心。
只是那把金刀背后所藏情意,决计不可吐露,不论元祈真心假意。
沈端轻叹一声,抚了抚元祈的脸:“你我相识太早,羁绊太多了。”
元祈闻言一僵,听得沈端继续说道:“沈章无利不起早,你心里头真无一丝轻松?我虽心寒,却不想怪你,是我同各位师傅教你的帝王术。南面为尊,却政出臣下,是我错了,我太愚蠢。”沈端扯出一丝笑,“元祈,你此生不悔,方对得起我这一死。”
元祈睁大眼睛,却说不出话来。
沈端看着他此刻神情,心中锥刺痛得不能自已,他厉声道:“前辈可是看够了?”
未待元祈反应,便被元衎击昏了过去。沈端将他抱入御座,拿起书案上的金刀仔细端详,随即说道:“前辈是不是很失望?这场戏似乎不大好看。”
元衎夺过他手中的金刀,打量了一下,笑笑:“确实无甚意思。你和元祈,都是娘娘唧唧的性子,没意思。”
“你原以为是元祈杀了我,却又明白了我所赠金刀的秘密,心生愧悔,于是助我还阳,叫他又惊又喜又愧,也叫我爱恨交缠痛不欲生,却不曾想到他优柔寡断,我负于情爱,两个傻子。” 沈端如若叹息般说道,“怀帝陛下,你盘桓新朝宫城百年,就是干这些无聊事?”
元衎怔愣了一下,随即笑开来:“我就说你和沈均一个德性啊,除了在元祈这件事上糊涂了一些。沈家小儿,你说说看,你怎么猜到我不是元衎?”
沈端嘴角扬起:“我猜你是前朝怀帝,自然就晓得你不是我朝高祖了。若是高祖老人家,何苦这般作戏后人?况且老前辈的性情,与实录相距甚远,倒叫我想起另一个人。说来惭愧,我沈氏先祖一生侍二主,其一乃后来的高祖皇帝,另一个便是前朝怀帝赵镜琰了。我沈氏后来虽追随元氏,可毕竟怀帝陛下乃我一族旧主,便称老前辈一声陛下了。”
他神态谦恭,可在赵镜琰听来完全不是这个意思,一口一个陛下,嘲意甚浓。赵镜琰走到元祈面前,细细打量了他的面容:“毕竟过了那么多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