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南北 残忆空殇-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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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无乡将粥熬好端进屋子,毫不意外接收到倦收天眼中片刻的诧异。
“这附近能取菜烹调的事物太少。所幸我这里有米和烧饼。以饼就粥……”说到这里原无乡清咳一声:“不要那个样子看我嘛!虽然登不上大雅之堂,凑合着喂饱肚子还是不成问题的。尝尝。”
倦收天接过原无乡递来现制的竹筒小碗。刚切开的茬口被细细打磨过。看得出制作之人的细心。莫名的感动让倦收天心神一暖:“有劳你了。”
“客气了。我这不也饿了吗?改天阿倦可要好好犒劳犒劳我。”
本是原无乡一句客气的玩笑话,倦收天却回答地分外郑重:“一定。”而稀粥和烧饼则成了倦收天最为钟爱的食物,没有人知道倦收天贪恋的实乃夹杂在其中的那抹不同于师父所给的温暖和以及从未体验过的……悸动。
原无乡既然做了午餐,下午的晚饭自然一并代劳了。晚饭过后,闲来无事两人干脆去了小屋二层闲聊。
灵空的夜总带着些许神秘的气息,紫银色的月光虽诡异却华丽万分。
“阿倦。”原无乡欲言又止。
“怎么了吗?”倦收天淡抿了一口茶别过头看他。
“这绝寒山当真没有冰弦花了吗?”原无乡的声音带着不由自主的落寞。若三月内取不回冰弦花……不单单是自己性命不保更会殃及梓御殿内数十条人命。
“静静赏月吧,我说过会好好犒劳你的。”
牛头不对马嘴的回话让原无乡嘴角的笑意夹杂着些许苦涩。出于好奇眼前的倦收天让他莫名地想接近,想了解。于是有了下面的对话。
“阿倦啊,你一个人在这里会不会很枯燥无味?”
倦收天的回答是习惯成自然。
“阿倦,你告诉我有个人陪你你会不会觉得很开心。”
倦收天的回答是徒增几分聒噪。
“阿倦,你拿把笛子上来怎么不见吹奏?”
倦收天的回答是时候未到。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直至午夜十分原无乡打着哈欠拍拍倦收天的肩:“阿倦,你不困么?我们下去歇息可好?”
倦收天抬头看了一眼紫月,心神一定,随手拿起早已备好的白玉短笛奏出一段旋律。随着曲调的渐渐晕开,一缕缕由曲结成的轻烟从笛孔中点染开来,又在近乎消散时汇成悠然的线,回荡在整个绝寒山。
原无乡自知此举不寻常,噤了声看看着眼前的一切。
只见银色的轻烟先是循着某些特定的方向晕开,绕成一个光球悬在屋前随后慢慢现出人形。
“倦收天,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绝寒山众花之灵的声音在夜风里显得有些空旷,配合着飘渺的身影让原无乡很不真实。
“灵杳,我想知道冰弦花的下落。”倦收天没有丝毫疑问地问出了这个问题,让一旁的原无乡心神一震。
“你既知晓答案又何必再来询问我。二十五年前最后一朵冰弦花凋谢后,世上再无此花。”灵杳微微抬手,一阵花香袭来,原无乡只觉得头晕目眩,倦收天眼疾手快接住人,让他不至于倒地。
“你!”
“莫急,不过是致幻作用的花粉。接下来的话我只说给你一人听。世上再无冰弦,唯一的冰弦是否能够现世与你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若有朝一日,冰弦花不得不现世,我希望你能尽力让它不成为倾世之祸。你可明白?”
“既然与我有关,灵杳何不指条明路让倦收天早日寻得此花,以解多年来的忧虑。”倦收□□灵杳微微欠身,算是请求。
“二十五年前,你出生之日便是此花隐世之时……我只知晓它与你有关,却真不知它在何处,等机缘吧。还有,你怀中之人接近你并非毫无目的。你小心为上。”
“我自然知晓。”倦收天搂住原无乡的手微微紧了紧,这是他最不想面对的事情,“今日之事谢过花灵。”
“你好自为之!”灵杳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渐渐消散。
倦收天看着怀里的原无乡一时间有些恍惚。原无乡接近自己有目的不假,但经过这一日相处,可见此人本性不坏。并非大奸大恶之辈。若他有难言之隐,自己出面帮其解决也并非不可。思及此倦收天摇摇头,来日方长,以后事情如何发展还说不定呢。先将人抱楼下再说,总不能陪着原无乡宿在这楼顶。
安顿好原无乡,倦收天刚刚考虑自己要不要打地铺,给人捏好被角的手却被那人拽住。倦收天以为他醒了正准备问他要不要洗洗再睡,却不料这人就这么顺势将倦收天拽下,还把他紧紧抱进怀里。
倦收天自有记忆以来何时被人这边对待过,一时间恼羞成怒正欲出手打醒这不规矩之人,却在出手一瞬间瞥见了他神色间夹杂的些许不同于白日的情绪。
原无乡梦中的你为何如此孤寂,想必远穆的宫中生活是你这一生的梦魇吧。如此的你……倦收天便纵容你一回。
☆、夜探灵祭司
倦收天这一夜睡得很不安稳。
原无乡这一夜睡得十分踏实。
次日一贯早起看日出的倦收天头一遭没按时醒来。原无乡端着早餐进屋时倦收天刚刚睁眼。
“没想到阿倦居然有赖床的习惯。”原无乡笑得十分灿烂。
“托你的福,被八爪鱼绑着一宿都没怎么合眼,错过了今天的日出。”
“咳……”原无乡略显尴尬,大抵是自幼的生活环境让他有抱着东西睡觉的习惯,“我们还是不要互相漏气了。来来来,早餐备好了。”
“多谢。作为回报我回带你去找冰弦花。”
“……”原无乡有点跟不上倦收天的思路。
“怎么?不愿去?”
“依昨夜花灵所言,世上已无此花。又到何处去寻它?”原无乡的笑略带苦涩,“若命运注如此,强求只是徒然。”
“作何如此悲观。指不定真能如你所愿呢。”
原无乡欲言又止,有的话不能说,说出便再无回头之时。自己意欲夺取冰弦花而倦收天的责任是守护。这本身就是个死结。现在原无乡只愿花迟点现世,这样他们还是好友。
随后的一个多月里,倦收天带着原无乡踏遍了绝寒山的每一个角落,终究无果而终。
“我觉得我们一开始的方向就错了。”两人回到小屋倦收天指间轻扣着桌面,莹白的指端看起来分外诱人。
原无乡压抑下触摸那只手的冲动后暗骂了一句见鬼了。自己怎会对一个男人,准确地说是男人的手存某些旖念。而对方还是自己的好友。
“原无乡你发什么愣!”倦收天伸手扣扣原无乡面前的桌子。
“咳……抱歉,走神了。阿倦你说我听着。”
“既然绝寒山并无此花,我们又何必在此画地为牢。出了绝寒山指不定会有另一番收获。”倦收天抿口茶继续道,“所以明日我们出山。”
“噗……”原无乡刚喝的茶全数喷了出去,“你不是不能出绝寒山吗?”
“我只是懒得出去!”倦收天答得坦然,原无乡听得抑郁。
入夜后两人依旧同榻而眠。不同于原无乡睡着之后有着搂着东西的恶习。入睡的倦收天十分规矩,平平整整地躺着连翻身的动作都很轻微。原无乡侧过身支着头盯着倦收天看了半响,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他额前散乱的发拂开拢好。倦收天纤长的睫毛微颤,原无乡像触电般缩回了手。见人未醒复而拍拍胸口,像往常睡着一样将人紧紧搂进怀里,不同意以往的是他偷偷在倦收天额上落下一个几不可察的吻。
原无乡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会近乎本能地做出这些举动。还好阿倦没醒,不然自己会被一顿暴揍吧。哈,被他知晓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此类反常举措很恶心,然后两人连现下是关系也维持不了?以阿倦的性子,应该会吧?原无乡这样想着,却不知盖被下倦收天握拳的手指紧了又松多次。
一夜好眠。次日有了倦收天的带路,两人很快出了绝寒山。此刻问题来了,普天之大,要从何处下手寻查冰弦花踪迹?原无乡皱眉不展,倦收天当机立断选择朝月朦都城夜绝城的方向进发,理由是月朦灵祭司位于此处,整个月朦除了绝寒山就那处灵气最重,冰弦花定会寻求最利于自己生长之处。
原无乡表示这个理由让他无言以对。灵祭司,月朦乃至整个灵空最为神秘的组织之一。无人知晓其组织内究竟有几人,究竟如何运作和筛选人入门,更无人知晓其具体位置。
“倦收天,你可知灵祭司究竟所处何处?你茫然在夜绝城找只会引得更多人注意。”
“好友不必担心,倦收天自有分寸。今夜我们夜探灵祭司。定能知晓冰弦花大致,尽早……了你心愿。”
尽早后面四个字倦收天说地很轻,轻到原无乡根本没有听见复问了一句:“尽早如何?”
“不如何,跟上了。夜幕之前要赶到夜绝城。”
夜绝城虽说是月朦都城,实际上根本不同于他国都城那般庄严肃穆。月朦人崇自由,生性大多散漫随性。整个夜绝城以内城为中心呈环形布局,道路以内城为中央以射线般终止于最外围的环形道路上。誓心河自南向北贯穿整个都城。整个都城实际上像一座大型园林。内城属皇家居所,只占整个都城的十分之一。月朦人信奉忠于心,忠于情。自上而下均一夫一妻制。倒不是国家明令颁布过此类条例,实乃三心二意均会为国人所不耻。因此,月朦皇室并无后宫一说,而皇城更没必要铺张到大肆修葺。
入夜后倦收天带着原无乡落脚在内城较隐秘的一个隔楼顶上。原无乡看看自己再看看倦收天忍不住问:“阿倦,以你我二人一金一银的装扮来看你确定我们是夜探而不是来做客?”
倦收天疑惑地看着原无乡“嗯?”了一声,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原无乡有些头疼地抚额,随即化出两套夜行衣递了过去:“换上这个比较靠谱。”
倦收天显然不怎么喜欢这装扮,却也在原无乡的再三催促下换上了原无乡置办的装备,末了还道:“看来你深谙此道!”
原无乡轻咳一声:“谬赞,谬赞。快带路。”
倦收天示意他噤声,沿着隔楼边的城墙一直绕道最南边。眼前是一座破落的宫宇,原无乡心头一滞自己儿时所居之处大致如此,“这里是冷宫吧。”
“非也,月朦帝历来无后宫,你觉得他们会建冷宫吗?”
原无乡恍然大悟:“你是说灵祭司在此处?”
倦收天摇摇头:“不确定。”
与此同时,“冷宫”一隅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于凉亭对饮。黑衣的那人广袖华服上绣着繁复的符文,竟是凌宇国师府的着装。白衣之人轻呷一口茶,“幽扬,星映那边预言今夜有变,或归或夺。恕在下不能继续作陪了。”
“锦痕言重了,如有意外可传唤凌幽扬,随叫随到。”凌幽扬勾唇一笑。梦锦痕摆摆手扬袖而去。
不同于凌宇国师府衣袍的厚重。灵祭司的衣袍收腰束腹,仅袖口略微更显身材之修长。相同之处在于袖口的纹饰可区别其身份。国师府位高者绣符文,灵祭司则是冰弦花。
原无乡跟着倦收天稳稳地落在“冷宫”院内。后者一双眼里尽是隐忍,原无乡甚至能看见一滴冷汗沿着他的额角滑下,容在遮面的黑巾里。
“捂耳。”倦收天近乎是从齿缝中挤出这两个字的。
“阿倦……你怎么了?”原无乡疑惑地扶住倦收天。
“原无乡,你听不见钟声吗?”见原无乡无事倦收天好似松了口气,“吵得我头好痛。”
“此处有蹊跷我们先退。”原无乡当机立断准备返回。就在此时原本漆黑的院内登时华光大盛,与此同时倦收天周身散发出淡蓝色的光晕,不绝于耳的钟声也就此停歇。原无乡扶着因脱力而近乎站不稳的倦收天,警惕地看着前方一步一步走来的白衣人。只见那人在三尺之外单腿跪下道:
“灵祭司梦锦痕在此恭迎圣子归来。”
“我?”倦收天垂眸盯着眼前人半是诧异半是疑惑。
“不错。请圣子回内室一谈。”
☆、灵祭司
“自然!事关月朦国脉,还请圣子移步!”梦锦痕强调道,“至于圣子之友还请暂出灵祭司。我月朦灵祭司不是什么人都能闯入的地方!尤其是身份不明之人”
“且慢,倦收天还未答应要与你同入内室。其次,原无乡与我肝胆相照,若他不能在灵祭司停留,那倦收天也没有停在此处的必要。若真有事相商,倦收天自会在绝寒山迎候大驾。请!”
“阿倦!”原无乡扶着倦收天的手紧了紧,“我觉得事有蹊跷,不然你跟他进去谈谈。”
“那么好友你呢?我与你只是探寻冰弦花下落的而非来纠结一个莫名其妙的圣子之名的。真的是我也好不是也罢,倦收天山云野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