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心无痕-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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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地,缓缓地向大殿玉阶上方的主位走去,通过落心的身旁时,他的脚步怔了怔,有些迟缓却没有看她,她的身子微微颤抖,咬着下唇继续看。哥哥坐定,群臣行三跪九叩礼,丹陛大乐应时而起,南礼特使宣读庆贺的表文,大意是南帝身体虚弱,无力操劳国事,决定退位当太上王;太子羽不愿离开北格主动让位,翼哥哥文武全才故特传南帝之位给他,即刻登基,仪式后马上归国颁布天下。
宣完贺文,颁布诏书,以表示哥哥是“真命天子,南礼之王,”然后有人把诏书交礼部司官放在到一个云盘内,由銮仪卫的人带走以便存档。落心迷迷糊糊地听着周围的人山呼万岁后才从错愕惊讶中醒了过来,意识到哥哥竟成了南帝,南礼之王。定定地看进他的眼睛,里面没有欢喜、没有欲望、有得却是刻骨的悲伤。
下意识地摸了摸袖口里的荷包,落心了解哥哥,他不是一个权利欲极强的人却是一个责任心极强的人。既然他坐上了那个位子,落心知道他一定会尽全力去做个好的君王,那么她决不能再拉着他跟自己一起逃跑了;念及此,落心顿觉针芒刺心,不知情何以堪?伤心的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夺眶而出……腿发软,眼发黑,却咬着牙直挺挺得站着,看着哥哥。
一切仪式完结,哥哥站起身,垂着睫,面无表情地念着他的第一道圣旨:“北格天朝野狼氏如颜公主,德行出众,安婉贤淑,特赐封号德安贵妃,钦此!”落心呆了呆,身子一软,顿时瘫了下去,一条硬如钢铁的臂膀及时环住了她的腰没让她倒下。是他,是他,这一切都是这个人一手策划得!
哥哥念完圣旨,一直垂着睫,腰板挺得直直地向大殿外走去,快到落心身边时,她像着了魔似的想要拉住他,想要叫住他……可身边的人禁锢住了她的自由,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看着他擦肩而过,一任眼泪狂流……
舞天翼强咬着牙从落心的身边走过,他没敢看她,他怕他会不顾一切地把她抢走!穿过人群,上了马车,在一群护卫的保护下,马车绝尘而去,离她越来越远……为了她,他别无选择,可听着马车的啼嗒声,心仿佛被掏空了一样,轻轻地闭上眼,一行清泪缓缓地滑出了他的眼角……
心好痛,被遗弃的感觉如幽灵游走,抓扯着落心身上的每一个细胞,血从心底溢出来,漫延到全身,身边的人紧紧抱住了四肢无力,随时都要跌倒的落心。
一下马车,挣开他的怀抱,落心向后院的树林冲去,再也不能面对他了,落心怕自己就此疯掉。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对待他们?没有了哥哥,落心的世界全变了!一直支撑着她在这可怕的宫殿中挣扎着的信念在这一刻轰然倒塌,前所未有得空洞和绝望感袭遍了她的全身,落心疯了似的跑到那株玉兰花树前,耳边似乎传来了愤怒地呼叫声,她什么都听不见了,十五年来的悲愤一齐袭上了心头,不知是下雨了还是她的泪,落心觉得眼前一片模糊,心底撕裂般地疼痛让她再也站不稳了,终于摸到了那株花树,落心突感胸口一闷,喉咙一热,一口血喷将出来,她瘫软在花树旁,失去了知觉。
“心儿,宿鸟对什么?”
“宿鸟对苍松。”
“错了,宿鸟对鸣虫。我再念一遍你要注意听。”
“哎呦,哎呦,我的鼻子好痛!哎呀,我头也痛了,什么都记不住了。”
落心看到在一个美得如童话般得世界里,被霞光环住的两个小金童开心地说笑着,脸上美丽的笑容让人可以看到天堂的色彩。
好舒服!好温暖!天堂的感觉就是这样的吧!落心闭着眼睛沉醉在这美妙的世界里不要醒来。迷恋着那温暖如春风的微笑,好像万物都已被那笑容迷倒了。落心咯咯咯地笑个不停,向那笑容跑去,想要把它抓过来据为己有,到了跟前却扑了个空,脸朝下摔倒在地,来了个狗啃泥,她有些气结,想要再扑一次……却遇到一双温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被摔痛的地方,温柔而舒适,好像是妈妈抚摸着她刚出生的婴儿一般轻柔,落心贪恋着这个感觉,轻唤:“妈妈,我在这儿。”
睁开眼,原来那一切都是个梦,眼皮湿湿得,眼前黑黑得,怎么搞得?扭扭头才发现真得有一双大手在自己的眼前游走,落心下意识地伸手去推那手,手的主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把手拿开,听到一个惊喜的声音:“你醒了!”
突然的光线让落心有些不适,她眨眨眼再定睛一看,一张无比放大的脸上荆棘丛生,眼睛红红得好像很多天没睡觉的样子。“落心!”他轻叫,一切意识都在这叫声中恢复,别过脸去,不想看他。落心不是个小气的人,大大咧咧的性格,很少与人为敌更不爱记仇,可如果问她这辈子恨过谁,现在她敢说,野狼风就是第一个。
“睡了这么多天,你想把为夫吓死吗?”男人小心翼翼地把落心从床上抱到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落心闭上眼,扭过头去,干出这等下三烂的事儿,从此对他沉默是金,哪怕是被强暴或被砍头也决不再出一声。
被冷落的男人幽幽一叹,抓过落心的一只手放到了他的心口上,扭过落心的小下巴他低下头轻轻地吻住了她的唇,心里一委屈,鼻子一酸,他哽噎着:“落心,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落心不着边际地推开他,默默地躺回到床上,转过身不看他也不理他,想着哥哥从此是别人得了,心中仍是痛如刀割,一任眼泪纷飞……一种从未有过的绝望感袭上了心头;与哥哥的这份缘,前世的她等了二十五年,这一世的她又等了十五年,谁知终成空!落心实在是不能原谅野狼风。
看着肩膀因为哭泣而不停抽动地落心,男人破碎的心灵上好像被撒了一桶盐。他堂堂的北格之王,一个男人该有的他都有,那个舞天翼拿什么跟他比!凭什么这丫头心心念念的想得都是他,居然为了他冒死做出这么多忤逆之事;一种被羞辱的感觉触动了他的威严:“落心,你在因为舞天翼的事怨怪本王吗?”
还是没有回答,男人吐了口气,正义凛然,理直气壮地说道:“他一个小小的侯爷,是我让他当上南帝得,你还有什么不满意?”还是没有回答,男人迷起了眼,一把拽她入怀道:“我野狼风向来光明磊落,让他当南帝就是给他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有本事他战胜我,我自会把你乖乖送上,否则他有什么资格跟我争!”
苦涩地看着他,落心终于明白为什么跟他的矛盾不断了,志不合、道不同,不相为谋;她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里的人,永远都不可能有交集也永远都不可能互相理解。恨他,只是自寻烦恼,因为他永远都不可能悔悟。罢了,罢了,从此各走各路也就是了,“大王,落心很累,想再睡会儿。”
看着她眼角的残泪,男人血液里与生俱来的占有欲望被挑逗了起来,他暗暗在心底里发狠,这个臭丫头,连人带心他要定了,只要他活着,谁也别想把她抢走。
一伸手,男人又把落心抱到了怀里,疼爱地捧着她的小脸,轻声道:“落心,过些日子为夫要御驾亲征,也许几年都不会回来,这几天为夫准你去看看你的朋友,之后你陪为夫一起出征。”
………
逃离王城
晨曦朝阳,落心宫的寝室内,清爽的少女盈盈而立,水眸中闪动着倔强的光芒。
哭够了,睡够了,落心决定面对现实,悲悲切切不是她的风格。欺骗别人不难,欺瞒自己却是难上加难,既然哥哥选择成为山峰,那么就让她成为装点他容颜的青草,幸福在自己的手中,什么样的人生都得过,不是吗!
野狼风的手中拿着特意为落心设计的戎装,匆匆向落心宫走来,没让宫女通报,他径直向寝室走去。
雪白的绸衫在初夏的暖风中飘动,少女那玲珑有致的身材惹人怜爱。满头的青丝自由地垂着,随风轻轻摇摆、微微晃动,如瀑布轻泻,如海浪微涌。满园的花荫反射着柔和的霞光,把那张娇美如花的小脸蛋儿映衬得动人心魄……他暗叹,好一朵娇柔的小花,应该留在这温室中好好地宠爱,精心地呵护才对吧!可他做不到,做不到自己一去几年,把她一个人仍在这儿;他要带上她,无论天涯海角,只要有她在身边就好!
“落心!”男人抬脚进了屋,轻柔地叫了一声,落心转身看了她一眼,在心中下定了决心,微笑着向他走去:“大王今天不早朝吗?”
“要出征了,早朝的时间推后一些,晚上还要跟几个将军商谈作战计划。”男人把戎装放到软塌上,温柔地看着她,真想抱抱她,可这臭丫头,每当他想跟她亲热一些时,她的骨头里就好像藏着什么他不知为何物,硬邦邦的东西铬得他难受。
“大王,我们这次要走很久吗?”落心想知道他的计划。
“嗯。”男人点点头,然后正色地看着她,“落心,出征打仗是很辛苦得,为夫会尽一切努力照顾好你,不过你还是要有些心理准备。”见没得到回答,他扳过落心的小身子,逼着她正视他眼中的坚定:“落心,为夫知道你从小在宫中长大身体娇弱,但你是个强者不是软弱的人,所以你要相信自己,你一定能行得!”
“哦?”从认识这恶少到现在,他所有的话中只有这句招落心喜欢,“大王,何出此言?”男人轻笑:“你八岁时就能把我训练有素的护卫打趴下,事后也是毫无惧意,”男人轻轻拍了她的小脸一下:“所以本王那时候就知道,落心跟我是同一种人,拥有强者的气概。”
落心噗哧一笑,暗想,跟你是同一种人?专横跋扈、霸道蛮横、视人命如粪土,还是算了吧!掩饰住自己的轻蔑,她笑道:“既然大王都这么夸我了,落心一会儿就到后花园去锻炼锻炼为出征做准备”她还特意摆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架势。
他眼里忽有波澜涌动,半晌,伸手把落心拉到怀中,紧紧地抱着,静静地道:“落心,你愿意跟我一起出生入死,这份情意为夫会牢记在心,今生今世我定不负你。”落心尴尬地笑笑,等明天他发现她跑了,一定很伤心吧!想到这儿,突然,没来由得落心有些为他难过,也许他真得希望有个跟他携手并肩,相濡以沫的知己吧!去去去,落心大骂自己心肠太软,她可是刚被他狠狠地咬了一口,现在却为他伤感起来,真是没用!
“大王就别说这种话了,”也许是要分别了,落心用少有的温柔眼眸看了他一眼,道:“等锻炼完,落心想早些休息,今晚大王就在龙焰宫用膳吧,不要来落心宫了。”
“好好好!爱妃好好休息,今晚为夫不打扰你。”男人顺手拿过闪着金光的戎装,递给落心道:“去,穿上让我看看合不合适”
披上沉沉的裲裆铠,落心摸了摸,发现这盔甲的甲身是由铜和铁制成,鱼鳞形状的小甲片编制在一起叠置而成,长度延伸至腹部,甲身的下摆为弯月形、荷叶形甲片用以保护小腹。铠甲在前胸双|乳部位各安装一个圆护,盔甲身上雕铸着野狼的兽头和云子花,这身戎装不仅防御能力强,而且还真是造型考究,做工精细,落心爱不释手地摸着。
“快出来让我看看,”男人在外面催促,一看到落心他的眼睛一亮,把她的长发束起,给她戴上头盔,笑着赞道:“这是本王见过得最美的将军。”
“美?”落心莞尔,笑他:“应该说将军英姿飒爽、风姿卓越之类的词吧!”
“对对对,我的落心英姿飒爽、风姿卓越,”男人脾气极好地给落心拍着马屁:“走在军中,没人会知道落心是女儿身。”
“那当然,俗话说得好: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两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落心接过他的话茬儿,看他笑得很温柔,落心确定他对自己已放松警惕,赶紧再加把劲儿,主动拉住男人的手,关心地说道:“大王晚上不要搞得太晚,明早再好好睡个懒觉,出征前要休息好才行。”
“落心,”男人激动万分地抓住落心的手,不停地念叨:“你在关心我,关心我是吗!”她温柔地一笑,心中却暗骂自己邪恶,唉,要不是他把她逼到这一地步,落心也不忍心这样伤他,“大王快去上朝吧,中午多吃点儿。”
男人激动地把落心紧紧地抱在怀里,关心地说道:“落心,今晚你也好好休息,为夫明天再来看你。”落心乖巧地点点头,他捧住她的小脸给了她一个令人窒息的深吻后上朝去了。
好!今晚这个男人不会来了,落心只有这一晚的时间,她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用牛皮纸包好一身粗布男衫和鞋,其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