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蝉噤声-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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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六当自己的揣测成真,只模棱两可地说:“我就这么个丫头,也不指望着她要彩礼钱,嫁给谁还是看这丫头自己的意思。”
昱昇见赵老六没有否认,心中咯噔的一下,他想着那日俩人在妈妈的灵堂中说笑的场景,抿了抿嘴唇:“那么她什么意思呢?”
赵老六说:“她是个姑娘家,怎么好意思跟我说呢。”
俩人说了几句,王二扫完了雪地扛着扫帚出去,赵老六瞧昱昇冻得通红的脸说:“我的爷,看你冻得,走,去我屋里喝杯酒暖暖身子。”
昱昇闲来无事,点头答应,赵管家住在前院,昱昇跟着他走过长廊,瞧见一个黑胖黑胖的小男孩正肚子蹲在地上玩雪,身上穿着昱翱的旧衣服,总归是小了一圈,越发显得臃肿,冻得鼻涕挂在脸上。昱昇抬抬下巴问赵老六:“这是哪儿来的孩子?”
赵老六抄着手说:“您不认得了?这是当年您跟黎漠从天津捡来的那个孩子啊。”
昱昇如今瞧见黎漠的东西都要亲三分,更何况是当初他们两个一齐捡回来的小孩,他来了兴趣:“都这么大了?”
赵老六招手:“李黑子,过来。”
李锦添怯怯地瞧着他,并不敢过来。昱昇走上前去,抓着小孩的胳膊瞧了瞧他。这孩子长得不丑,虎头虎脑的,就是有点埋汰,鼻涕都流到嘴了。
昱昇问:“不是给李妈妈了么?怎么在这扔着?”
赵老六说:“原先,阿清在你们房头的时候,,一直带着他住在下人的前院,看着不让他去后院。现在要带着小少爷和二小姐,顾不上他了,就有时候跑出来玩,谁瞧见了就给他点吃的。”
昱昇说:“李妈妈照顾两个小的也有一段日子了,我怎么没瞧见过这孩子?”
赵老六说:“之前,她怕看不过来,把这孩子送到柜上去过一段日子,让他跟着黎漠学站柜。”
昱昇没好气道:“混账东西!这孩子也就八九岁,怎么会站柜?八成是让黎漠替她看着呢吧?”
赵老六赔着笑脸:“嗨,都是一家人,就手也就做了。”
昱昇想到黎漠整日忙到顾不上吃饭,气不打一处来:“合辙也是黎漠他傻罢了,情愿当驴用!”
他本只是发了一句牢骚,谁知道那手下的小孩子却不愿意了,他听不懂昱昇话里的意思,只以为昱昇在欺负人,大喊了一声:“你不准说大哥的坏话。”然后挥舞着小拳头在昱昇的腿上打了几下。
昱昇猝不及防,被抹了一裤子的雪,一把推开他,李锦添没有站稳,摔倒在雪地里面,赵管家连忙帮助昱昇掸了掸裤子骂了句:“吃里扒外的小杂种。”
这知道那孩子的脾气倒是横,在雪地里滚了一圈,很快又扑上来,他打了赵老六一拳,然后抱住昱昇的大腿,张嘴就咬,昱昇嗷地叫了一声,揪起孩子的衣服往外拽,赵管家也慌了神,对着李锦添的后背就打了几巴掌,李锦添生的很壮实,他死死的抱住昱昇,无论是打是骂就是不松嘴。咬得口水直流,昱昇脸都变了颜色,赵管家怕使劲拉开,少爷腿上的肉也跟着被拽下来,连忙跑到后院扯着嗓子喊:“李婆子!快滚出来!你的野种咬人了!”
李妈妈在后院正被少爷小姐们缠着剪窗花,她听见赵老六的喊声,回骂了一句:“咬就咬了呗,咬死你个偷腥的野耗子!”
赵老六骂道:“放你娘的屁!咬到大少爷了!你快让他撒嘴!”
李妈妈这才慌了神,她连忙放下剪子,往外面跑去,昱琇和昱翱两个都跟着,一齐小跑到了长廊看到李锦添正死死抱着昱昇的腿咬,李妈妈又慌又怕,连忙跑过去,对着李锦添的脑袋就是一巴掌:“你这个挨千刀的小畜生!快给我松嘴!”
李锦添见妈妈,以为是救兵到了,本欲诉说昱昇欺负他的事情,谁知妈妈上来就是一巴掌,他捂着挨打的地方哇地一声哭开了,尽管冬日穿的厚实,但是昱昇的腿上依然火辣辣地疼,昱昇一早上担惊受怕,身子又难受,这会儿又给个小孩子咬了,火气一股脑儿地发出来,指着李妈妈:“这就是你教出来的?”
李妈妈局促的搓着手,对着李锦添后脑勺又是一巴掌:“去,给少爷跪下,赔不是!”
昱琇跟昱翱两个拉着手,看着李锦添挨打,偷偷地交头接耳,李锦添梗着脖子不肯,李妈妈又是打,她打得手发麻,眼圈也红了一些,李锦添边哭边嚷:“是他不对,他骂我大哥。”
他话刚落音,刚刚还在看热闹的二小姐昱琇也站了队,她念了女子私塾,倒是比她妈妈沈姨娘有主见的多:“是哥哥不对,不许骂大哥!”
昱翱笨嘴拙舌地学舌:“哥哥不对!”
昱昇揉揉大腿:“反了你们俩了!我才是你们亲哥哥,知道吗?”
昱昇在家称王称霸惯了。除了爸爸,昱琇昱翱最怕的就是他,两个人被他吼了一句,也不敢再说话,李妈妈摁住李锦添扒了棉裤,在昱昇面前打起屁股来,两个小的从来没见过慈眉善目的李妈妈打小孩,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昱昇瞧见那孩子被打的屁股通红,哭的鼻涕眼泪一串串,心里也有点不忍,挥挥手说:“算了,以后,不许他来后院!省得把小少爷二小姐都教坏了!”
李妈妈连忙点头,拎着那孩子的耳朵去了,昱琇拉着昱翱也飞快地钻回屋里,昱昇瞧着他们的样子,问赵老六:“这俩小的是不是怕我?”
赵老六笑着说:“怕你是应当的,长兄为父么。”
第37章
昱昇本是要去尝尝葡萄酒,谁知道半路被咬了一口,当下也没有什么心情,他昨夜肚子里面受了精,刚刚又喝了风,只觉得绞痛得厉害,干脆回屋去出恭,刚从净桶上站起来没一会儿,赵老六已经拿着酒来叫门,昱昇支使阿满去预备点小吃的,品尝起赵老六准备的美酒来。
赵老六对昱昇说:“大少爷,我听说您最近不去留洋了?”
昱昇懒洋洋地说:“大不列颠放假了。”
赵老六嘿嘿一笑:“是不是放假,您心里知道。”
昱昇一愣,赵老六连忙又找补一句:“我没有别的意思,大少爷别介意,我也是听黎少爷说了一嘴。”
昱昇不知道黎漠把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只当黎漠将他藏在上海的事情告诉了赵老六,顿时来了气,把酒杯狠狠地摔在桌子上:“他跟你倒是无话不说!”
赵老六嬉皮笑脸劝道:“您看,您别生气!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昱昇冷哼一声:“怎么?你预备去跟我爸爸说?”
赵老六说:“哪能啊,大少爷,我是说您闲着也是闲着,要不要出去挣笔钱呢?”
昱昇眼睛一亮:“怎么挣?”
赵老六把放印子的事跟昱昇说了:“您放心,这放出去的都是有宅门有家底的人,错不了!”
昱家不同以往,即使是大少爷,月钱也是少得可怜,没有银子,跟昔日那些好友出去难免要束手束脚,昱昇被他说得活动了心思:“可是我没有本钱啊。”
赵老六说:“家中给你存了一笔银子,是让你留洋用的,不如你提出来,做一笔买卖,怎么样?”
昱昇倒是想跟黎漠商量一下,可惜黎漠却不在,他喝了一口葡萄酒:“我再想想。”
赵老六说:“成嘞,少爷,等您兜里有了钱,那腰杆子才能硬起来,到时候想要什么人都有!”
想要什么人都有……
昱昇想了想那个人,觉得这葡萄酒有些上头。
黎漠在山西一待就是一个月,因为昱家失信于人,丢了老主顾,铺子断货多日,黎漠不得不亲自登门道歉。
好在主顾对黎漠印象一直不错,好说歹说,愿意暂时放货,但是要高两成本钱弥补上一单的漏洞,黎漠忙的焦头烂额,实在抽不出身回家,加上那日那件事给他的刺激太大,一时半会不知道要怎么回去面对。
白天还好,一到了夜里,明明已经筋疲力尽却还无法安然入睡,那夜的种种刻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好不容易睡了,梦魇还是不肯放过他。恍惚中,他似乎又回到昱昇的床上,昱昇一会儿变成小时候的模样,对他撒娇说:“好哥哥,给我弄出来。”一会儿又躺在他身下浪叫,一会儿怀里抱着别人,冲他冷笑,黎漠在梦里抓着他,刺透他,恨不得把他咬死吃掉才痛快。
黎漠醒过来的时候,浑身都是汗,他揉揉额头,伸手摸胸口那只碧绿的玉蝉。他摸了一遍又一遍。
昱昇自小逆道乱常,黎漠虽然规矩,却从小就喜爱昱昇,他们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怎么奇怪。再者说,他们两个自小就算不上清白兄弟,如今更是坐实了李广德们的猜忌。
原本黎漠以为自己愿意守在昱家,做个管家,保护昱昇一辈子衣食无忧,如今才知道自己也同样七情六欲,他甘愿为昱昇付出所有,却同样容不下昱昇身边有旁人。
若非那天他瞧见了昱昇跟阿满的事情,怕是一辈子也发现不了自己心中的渴望。他看透自己的心意,也肯陪着昱昇一起倒行逆施,只是他受了昱家的恩情太重,若是自己终生无妻无子便罢了,难道也拉着昱昇一起么?况且昱昇哪里是个长情的人,若是有一天,他又盯上别的新人,惹得自己发了颠,难道也像梦里那样,把他咬死吃掉么。
他翻来覆去的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叹了口气,强压住心中蠢蠢欲动的思念,又闭上眼。
昱昇放得印子果然是赚了盆满钵盈,他手里拿了钱,心里十分得意,这是他自己赚的第一笔钱,本想拿了去玩乐,又想到家里的老老小小,去了东安市场,给父亲买了几本古书,给弟弟妹妹们买了些小玩意,他想黎漠,又不知道黎漠喜爱什么,思来想去,干最后挑中了个小巧的沉香锦盒。
一个月后,黎漠从山西回来了,他谈拢了旧买卖又找到了新主顾,这一场跑得风尘仆仆,他既迫切想要见到昱昇,又带着些别扭的羞赧。
昱昇并不在家,他得了钱自然要跟着旧友出去玩乐,一直到了晚上,鼓楼都打了更,他才拿着那个锦盒敲了黎漠的门,黎漠在屋里坐着,心里隐隐约约带着些期盼,终于瞧见昱昇,也不知道摆个什么表情好,俩人对视了一会,都不在自然,昱昇关了门,走上前去,把那个锦盒放在桌子上,也不看人,只生硬地说:“这个是给你的。”
黎漠伸手拿起那个小木盒,凑在煤油灯下看,这小东西是用沉香木雕刻的,上头正是一对龙凤呈祥,龙头微微回首,凤尾漪澜微波,香味悠长,雕工精湛,到是惹人喜爱,他拿在手里问昱昇:“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昱昇说:“装那个玉蝉吧。”
屋里灯火忽闪忽闪,撩地人心思混乱,黎漠摆弄了几下那个木盒,声音微微沙哑:“是你挑的?”
昱昇带着些想炫耀的心思,骄傲地说:“是我赚钱买来的!”
黎漠倒是觉得新鲜:“你赚钱?这两天你去柜上了?”
昱昇摇摇头:“我找到一条发财的路。”
他迫不及待地将他给大烟馆人放印子的事情说了,黎漠大吃一惊:“胡闹!不许再这么做了!”
昱昇本是想得到称赞的,谁知道却挨了骂,他脖子一梗嚷道:“要你管我!”
黎漠说:“昇昇!”
他还没说完,昱昇已经扑了过去,他儿时原本是极其擅长对黎漠耍赖的,如今两厢情动,撒娇地自然而然,揽住黎漠的脖子,一双丹凤眼半睁瞧着黎漠说:“你说走就走,丢下我一个,如今还管我做什么呢!”
他们头挨头,鼻息乱窜,黎漠心跳如擂鼓,一时哑口无言,忍耐不住底下头,俩人搂住亲了个嘴,上次来太慌张,这次倒是有了长进,昱昇的舌头在黎漠的嘴唇上来回舔舐,一直送到他唇缝,黎漠受了教,舌尖也微微哆嗦的伸出来,被昱昇交缠住,他们正值不知节制的年纪,又刚刚相好,哪里忍得住,双双滚在了塌上。
昱昇原本受了疼该长记性,谁知道等头一日的苦楚过了,他反倒惦记起情动时候的爽利,心中难耐得不行,这样朝思暮想了一个月,可算抓到了黎漠,自然不肯轻饶他,黎漠被他开了窍,满腔热血都给了他一个人,两人这事情倒是珠璧联合相得益彰,双双满足。
到底一月不见,亲热过后,又抱在一处说话,昱昇瞧见自己送的玉蝉被黎漠贴身带着,十分得意,他把脸埋在黎漠的怀里,时不时伸手摸摸那玉石,没一会又变了样子,把手放在黎漠结实的胸膛上,黎漠的胸膛筋肉隆起,摸起来倒是坚实有力,他来回抚摸,忍不住还要舔一舔那小小的乳首,黎漠由着他玩弄,时不时亲亲他的鬓角:“昇昇,家里的钱还不用你来操心,以后不许去放印子,尤其是大烟馆,那里三教九流什么人没有呢?你跟李广德那类厮混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