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氏物语同人)萤朱[源氏物语]-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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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当是美妙,你可要叮嘱宫人莫将院中白雪扫去,那等自然形成才是最美的。”陛下自然是乐意,兴致勃勃地同萤皇子说道:“ 到时,我带些好酒过来……临近年关政务繁忙,便趁着这个时候醉一场,偷个懒吧。”
“你想喝酒,什么时候都可以,”萤伸手替朱雀拂去肩上雪花,柔声说道。
“那便如此说定,晚些时候我来找你。”
”必扫榻相迎。”
一时临近晚间时分,侍从按照吩咐在庭院的亭廊下备好案几,放下御风的遮挡。笼上不呛人的火盆,奉上美味的佳肴。这雪果然是细细碎碎,温温柔柔地下了一天。院中的白雪自然是无人敢去扫动的,薄薄积了一层,映着月光,当是无比好看。
见一切准备妥当,皇子满意地点点头,叫她们都一并退下。自己坐到那火盆旁边,从怀中摸出一个小木盒子。他打开盒子,只见其中装了许多封书信。他拆开其中一封,匆匆浏览一遍,又按照原来的模样封好,重新放了回去。
不多时,朱雀便到了。
萤引着他往座处坐下,朱雀微笑道:“围炉观雪当是雅事,又是今年初雪,别有一番滋味。”
“被你这么一说却也提醒了我,这样的场景该是要入画的。”萤皇子做恍然大悟状,“且等着,我去将画具取来。”
“叫人取便是,你……”
陛下的话还未说完,萤殿下已经跑得没影了。朱雀只好坐在原地摇头失笑。他知道萤殿下本质上是一个十分喜好风雅的人物。今日如此美景,若不让他画上两笔,心中必然会留下遗憾。
此时小雪簌簌,随风而舞。明月照亮庭院,圣洁明净,让人心旷神怡。因为点了火炉,廊亭中并不觉得冷。炭火哔剥,成了当前唯一的声响,反而愈发显得宁静。凉风微微拂过,吹动了纱帘,扫进一些雪花来。
此时,朱雀注意到炭炉旁边放着一个小木盒子,压着几张信纸。因为与炭炉极近,若是被风再吹上一遭,便要落尽燃烧的炉火中,烧成灰烬了。
朱雀眼疾手快的将那几张信纸与木盒收了回来,放到一边。
“这可真是十分危险呐……”他自言自语了一句。随意撇了一眼,见那信纸上的字迹娟秀无比,用词也是清新可人,有一股娇柔婉转的味道——这竟然是女儿家写过来的情信。
朱雀愣了一愣,犹豫了一番。探身上前打开那个小木盒,见里面满满一打信笺。有的已经读过,有的显然是尚未拆封。不论是色彩十分温柔的选纸,还是柔和的笔记,甚至是淡淡的熏香都在十分明明了的说明了,这盒子中装的都是一诉心肠的表白信。
年轻公子们聚会的时候,会将自己收到的情信拿出来互相阅览。互相打趣取笑,若是碰到认识的,交往过的女孩子,还会彼此点评。其中也有暗暗较劲,比拼谁的魅力更大。
年轻的人主在这些事上素来含敛,更因之前的事情,从不多做回应。登基之后,也没有人那么大胆的敢给他写信。冷不丁地翻到这些东西,让陛下有些惊讶,随即而来的便是尴尬。无由来的好奇心让自己做出这等失礼的行为,让朱雀有些不知所措。
他有些慌张地将木盒的盖子盖好,连那封拆开的信件统统放好到桌边。自己回身坐回一边,有些欲盖弥彰地不让自己再往木盒那边看过去。他无意冒犯萤皇子的私事,但是看到这些情信,也不由在心中感慨。
四皇子殿下的魅力惊人,惹得许多优秀可爱的女孩子爱慕。自己日日与他相处,竟然忽略了这些事情。自己这个做兄长的,活得这样自我,对萤皇子的关心并非如自己想的那般无微不至。
想到这里,朱雀心中涌上连绵不绝的伤感之情。或许是这儿密封得太好,那种细密的,绵长的情感浸漫着朱雀的内心,厚重得让他喘不上气来。朱雀忍不住伸手拉开遮帘的一角,让寒风吹进来一些。深吸了几口寒气,那种闷窒的感觉才稍微轻了一些。
“你怎么把遮帘拉开了,当心得了风寒。”
帅宫殿下的声音忽而响起,朱雀吓了一跳。侧身看去,正见他抱着画具,表情有些讶然——许是正奇怪他的反应。朱雀有些刚想说些什么,就看见萤的目光挪到了旁边放着的木盒上。朱雀苦笑了一下,解释道:“方才吹进了风,这信离炉火太近了。我担心会被烧毁,便将之挪到了案上。无意间……看见了上面的内容。实在是失礼,但我无心冒犯,请你见谅。”
“这有什么呢,”萤殿下轻松地笑起来,“不过是几封信,我有什么东西是朱雀不能看的?”
这话其中暗含的意味让人心惊,可四皇子面上一派月朗风清,真是不介意的样子。朱雀正犹豫要不要再道歉,就见萤放下手中画具走过来,拿起那个盒子。十分天真无辜地靠近过来,同朱雀诉苦:“其实,我最近也在烦恼这些事情。”
“怎么了?”
“我本无意这些事,也曾回信委婉拒绝。但是也不知何故,还是会收到这些来信。越来越多,心中甚是烦恼,也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其实,这些信件的主人从来没有得到过四殿下一个字的回应。她们送过去表达心事的诗笺最后都被丢在了炉火之中,烧成了灰烬。
萤皇子殿下对着在意之人情深意重,对无意之人却是冷情冷意。他不曾理会这些人的等待,连委婉的拒绝都不愿施舍。哪怕是这木盒子里的,都只是因为四皇子最近太过忙碌来不及处理,此时被他拿出来稍作用处。
他说着那些烦恼的话,神情是被一眼就能看透的纯良。然而,那双可以完美掩藏情绪的眼睛正一丝不落地观察着朱雀的反应,想要从那张痴恋的脸上,看出少许自己期待的神情。
“你……这些情信之中,你没有心动的人选么?”朱雀迟疑地问道。
“并无,”萤皇子摇摇头,越过身替朱雀拉好遮帘,又将取暖的火炉拉近了一些,“而且,来信过多,也没有时间可以一一拒绝。”
朱雀的神情默了默,低垂着视线开口说:“你既无心,便不作回应就是。久而久之,也就不会再有人将信送过来了。”
“也对,”萤点了点头,“若吩咐宫中侍从不许再替人传送这些信件,也不会再有烦扰了,对么?”
朱雀点点头,且当认同了这个说法。
见眼前人始终不与自己正面对视,颇有一味回避的意思。萤皇子真不知自己心中是何种滋味。他摩挲这那份信,信纸因为重捏变了形,上面的温柔字迹也扭曲不已。
“既如此,我还是不要假惺惺地留着这些东西了。若传了出去,叫人以为我是那种自视甚高,以玩弄女子心意为乐的人,对名声可无有好处。不如就这么烧了吧——”萤皇子手中一扬,那盒中信笺在空中划出一道模糊的剪影,悉数落在了炭炉之中。明亮的火苗窜起,一下子就将信纸都吞吃了下去。
朱雀没想到萤会突然这么做,他发出一声短促愕然的喊声,下意识伸手去拦。没想到,那火苗窜起,烫到了自己的手背。他吃痛,连忙将手缩了回来。
“朱雀——!”
萤皇子往前扑去,将朱雀的手拢进自己的怀中查看。脸上露出无比焦急心痛的神情,死死盯着朱雀的伤处查看。见那只修长的白皙手掌,手背被烫红了一片。这可比他自己受伤,还要让皇子觉得折磨痛楚。
“无妨,并没有什么大碍……”朱雀的手臂被抱住了,皇子那样心疼查看的样子让他觉得无比别扭。他嘴里说着无事,便用力往回抽胳膊。
不想原本死死抱着朱雀手臂的四殿下忽然送开了手劲。朱雀用力过猛,整个人往后倒去。萤皇子伸手一揽,环住朱雀的背,身体抬起向前。微沉的声音在朱雀耳际响起,“你坐着别动。”
说完,他也不管朱雀如何反应,自顾自起身掀起遮帘。在一块干净的地方,捧起一捧白雪复尔回身,重新坐到朱雀身边。
“把手伸出来,”他说,“有些冷,忍着一些。”
“……嗯。”
萤皇子将雪盖在朱雀烫红的手背上,两只手握着它,牢牢盯着不挪开视线。那专注的视线让朱雀又难堪起来,开口正欲说好了又被皇子打断,“可以了。”
几次想说的话都被打落了话头,朱雀颇觉郁闷。他方才神思恍惚,便是连手上的冰冷都感觉不到,满脑子都是萤皇子焦急的样子。他有许多劝说皇子的话想说,可是在腹中一回顾,又觉得甚是混乱,毫无逻辑。本就心乱如麻,只怕就算是开了口,也只是让人更加觉得混乱。如此之下,朱雀便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而萤皇子总是能恰好打断朱雀的话音,自然是因为实在是太在意这个人的缘故。深究起来,也是因为他的害怕——害怕朱雀说出一些自己不能拒绝,又无比让他伤心的话。甚至于,萤并不敢和朱雀对视。
你的任何要求,我都不会拒绝。
可是,我又如何拒绝自己的心意呢?
那晚雪月,心意被埋在了第一场初雪。被强行阻止的话没有说出口,便假装着自己或许不会被拒绝。这兄弟情深的表象岌岌可危,也不知会在那一日如屋檐上的碎雪倾落下来,惊醒了佯装困顿的春闺梦中人。
第61章 春迟
那日初雪之夜,萤皇子殿下隐隐看出朱雀的逃避态度。
他拿出那些信笺,本想若能从朱雀脸上看出一两分不虞的神态,以此推测朱雀在这类事上还是在意自己的。若是他不喜见到那些信,便说明此并非萤的一厢情愿。然而,朱雀给出的答案只是告诉萤皇子殿下:他在面对一份自己不愿意接受的感情时,会借着那漫长的时光,慢慢消磨着爱恋人的耐心。
这最委婉却也最伤人的拒绝啊。
萤一怒之下扬信成灰,朱雀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扑上去补救反烫了自己的手背。那一抔白雪缓解住了烫烧的伤痛,也冻住了接下来苍白无力的劝解话语。小小试探也到此为止了。
那日初雪之后,四皇子殿下与朱雀陛下的关系就陷入了一个十分奇怪的地步。平日的相处丝毫不见隔阂。但只要再往前一步,朱雀便会避开皇子认真的眼神,将那神伤的表情抛到身后。
帅宫殿下藏有数副描绘朱雀的画作,皆是他亲手所作。只是没有一副像那日回来之后所画的一样,藏着如此朦胧哀意——画中之人随时都仿佛会踏雪而去,徒留白梅枝头一点残香。
风过雪去人不见,徒与枝头暗香诉。
此幅画便是多看一眼都觉得悲伤。自画成之日便被束之高阁,不敢再拿出来观赏。听说,曾有宫侍整理打扫的时候,无意间看到过这幅画。被其中悲意所惑,泪湿长衫,哭啼不止。日后更因此大病一场,调养了许久才慢慢康复。
***
萤皇子这几日心情都不是很好。因这佛事未完,他也赌气不愿与宫中那人见面。素日便在三条院府邸中恍恍度日。整日都是懒散模样,半依半躺,大有贤者疏狂,倾颓不羁的风范。
此春日下午,正是催人昏睡的困乏时候。帅宫殿下捡了一本书刚翻了没几页,便觉眼皮发沉,半撑着脑袋昏昏欲睡。
忽而外面传来一阵喧闹,隔着好几重木门帘遮,闷闷地传进来——
“是兄长殿下回来了么?快快,我要见兄长殿下——”
在这样春困的天气中,还能有如此活力的人,想是柏盛公子无误了。廊中响起混乱的脚步声,听声音,好像还不止一人。“誉人,快,兄长殿下回来了,外面去见他”
“呀,二位公子,殿下在里面休息呢。不让人打扰,还是晚些时候再来吧。”
侍女们焦急的劝阻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内府公子理直气壮地反驳说:“这样好的天气怎么可以这么睡过去?你可不要骗我,兄长许久不曾回来过了,快让我进去。”
“真的,殿下真的是在里面休息,还请公子小声一些,不要吵醒了殿下。”
“好了,好了,我知道——”
没一会儿,移门被拉开,柏盛公子拉着誉人公子欢快地走了进来。帅宫本就浅眠,不曾深睡,现在被这么一吵已然醒了过来。当他想避开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和闯进来的柏盛二人撞了个正面。
“呀!”见到萤皇子殿下现在这副样子,柏盛惊愕地叫了一声。然后扬着笑脸,打趣道:“我说兄长怎么让人拦住我们不让见呢,原来是这副懒散的模样么……”
原来,早晨萤殿下醒来懒于梳理。不过穿着宽松的寝衣,连头发都不曾盘束起来。此时说是衣衫不整当真是一点也不为过。若说只见柏盛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