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狗-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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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这个教训告诉我们，不要随意撒谎，你很有可能要用一百个谎言来弥补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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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寂来到顾青竹的家时，他其实没有什么感慨，什么视线变高了家具变矮了早就感慨过了，但他看到那只正受着顾青竹的无限宠爱的“大黄”时，他的心情可以这样概括：
　　！！！　　　　　　　　　　　　　　　　　　　　　　　　
作者有话要说：　　

　　☆、42。顾宅“琐”事一

　　原本正在在一堆玩具中玩得正high的“大黄”听到了开门声，立即跑到玄关前，对着主人好一阵撒娇卖萌。
　　商寂在一旁无言地看着它，看起来十分平静，只是不停地散发出无限的怨念。
　　“大黄”似乎才看到这个生客，好奇地看着他，见商寂一直看着它却没有表示些什么，脆生生地“汪”叫了一声。
　　——快给我摸头啊！
　　商寂继续点点点地看着它，不做任何动作。
　　顾青竹似乎很高兴，“你看，我就说大黄看到你会高兴的。这还是上次丢了之后第一次见它这么活泼。”
　　商寂停顿了一会儿，幽幽地说：“你为什么把一只全身棕色的狗叫大黄？”
　　顾青竹理所当然：“你不觉得棕色和黄色挺相近的吗？而且，大黄更好听啊。”
　　商寂在内心咆哮：泥煤啊老子是短尾巴，你这只松鼠狗和吉娃娃杂交（其实应该是长毛的吉娃娃=　=）的是闹哪样啊？
　　鉴于他们实在是在门口逗留了太久，顾青竹还是邀请了商寂去参观他的家。
　　虽然仅仅只是几天没见，但这里的变化大得如果商寂不是看着顾青竹掏钥匙进来的，他险些以为他们都走错门了。
　　客厅显得有些杂乱，各个角落都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玩具，甚至还可以在沙发里摸出两三块骨头形状的狗饼干。
　　那只吉娃娃在顾青竹将它放在地上的时候，一个撒欢屁颠颠地跑去玩自己的各种小玩具了。
　　“那些是……？”商寂怀着较复杂的心情询问。
　　顾青竹还以为他嫌弃屋子里乱，“大黄总是喜欢把一些小玩意藏起来，所以怎么收拾都收拾不完了。这些是一些狗狗玩具，我看网上说这些可以给狗狗玩的，所以都买了一点，还有饼干——可以补钙的。”
　　商寂莫名地觉得有些落寞，心里堵着一股子气，横冲乱撞的，却无法找到一个出口发泄。
　　大黄所没有的，那只吉娃娃却全都拥有了——例如好吃的狗饼干和玩具，还不用东躲西藏；屋子里有了大变化，书房里电脑旁多了一盆仙人掌他却用不上了，哪怕他之前是多么希望如此；大黄没有了会很温柔地照顾它的顾青竹，商寂也没有了那个会细心照顾他的人。
　　就好像农民捡到了一块金子，却在出门时被偷了，那个盗贼成了一方富贾，说到底都是命啊。
　　不是什么事都讲究先到先得的，只是你错过了那个正确的时间，却到了对的地方罢了，那个对的人或物终有一天会来到这里，将你一脚踢开。
　　说到底只是四个字——生不逢时。
　　商寂觉得万分感概。
　　“咦？大黄，你找到了什么？”顾青竹惊讶的声音从附近传来，商寂下意识地望向发声源，发现吉娃娃叼着个什么，正趴在顾青竹的大腿上，抬头望着他，虽然看不见它的表情，不过一定是一脸讨好吧。商寂咬牙想道，也许是为了大黄和吉娃娃这里的不同的待遇吧。
　　“零食袋？”
　　！！！
　　那是他留下的！商寂震惊。
　　“真是……”顾青竹哭笑不得，“你怎么会把这些东西拿来吃呢？还把垃圾藏起来，下次不行了。听到了没有？”
　　吉娃娃的表情很无辜。　　　　　　　　　　　　　　　　　　　　　　　　
作者有话要说：　　

　　☆、43。商寂梦犬（一）

　　吉娃娃从顾青竹的腿上跳了下来，商寂这下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它叼着的物体的全貌，对此他的心理变化是——
　　顾青竹你的常识被狗吃了么？！
　　一般的狗会开包装吃东西么？而且真空包装的还没有气味。商寂默默地为顾青竹失去的常识点蜡。
　　但是有一点让他感到怀疑，即使他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没有被抹除，但是主角却被掉了包，就好像硬生生地把相片里的人头扣掉，贴上另一个人的脸——显得格格不入，却又有一种奇特的和谐，仿佛本该就是如此。
　　商寂觉得有些憋闷，虽然在这里的生活留给他的回忆并不算很美好，但这是他的记忆，就好像小朋友被抢了棒棒糖一样，虽然他嫌弃这个棒棒糖的甜味，但被抢走时还是会很生气的。
　　之所以是小朋友而是大人，因为商寂没发觉，他所在计较的，是一件多么鸡毛蒜皮的事。
　　但现在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否决道：不，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其实现在才是最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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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觉得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吗？”林暂时化身贴心小卫士，问道。没办法，谁叫敌方太凶残。
　　商寂点头。
　　林小卫士显然很不负责，“那不就得了，你没有当过狗，在人类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不是很好吗？”
　　商寂先是吐槽了一下林的语文老师，然后才意识到，对呀，这样不是很好吗？
　　“那不就得了……可以给我了吗？”白琪在一旁，幽幽地看着商寂……手上的风车。
　　“可我总觉得我的这段记忆是真的。”商寂说。
　　林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白琪表现得很直接，“你的智商被狗吃了么？”
　　商寂高高举起彩色风车。
　　白琪：“……我错了，您老继续。”
　　“如果你的记忆是假的，那么我们就不应该认识。”最后还是林出马来解释。
　　商寂点头，对呀。“那么为什么除了你们我身边所有人都不记得了？”所以他才会有一种自己记忆错乱的感觉。
　　“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其实都是一场梦？”路过的林勉故意用低沉的声音问道。
　　商寂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他仅仅只是一个人类，但他所经历的那一切却又不能用常理来概括，他有时也会在问自己，如果最近发生的事都是一场梦，那就变得十分合情合理了：因为只是梦，所以什么事情都是可以发生的。
　　其实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但商寂心知，其实也变不回去了，至少他做不到。
　　“其实人类遇到这种事会迷茫也是对的，你看人家周庄，我怀疑他一辈子都搞不清楚自己是人还是蝴蝶了。”林勉表示这种事情是有先例的，他甚至还十分善意地提议道：“要不你也写一个寓言得了，商寂梦狗？”
　　“噗！”这是白琪忍不住喷茶的声音。
　　林勉显然十分为自己的好文采自豪。
　　“我觉得不用……”商寂抗议，这么丢人事了还想让所有人知道不成？
　　林勉此刻充分地发挥了作为老一辈对小一辈的关爱和凑热闹不要钱的热情，“我可以帮你写的，没关系，不用害羞。”
　　“害羞”的某人无语，“……”
　　白琪感叹，“就是你们这样我来这时才不敢带小灰。”神不知鬼不觉地，那风车居然就到了他手里。大概是他的心情好了很多，所以居然也有兴趣掺一脚来调侃了。
　　于是商寂离开时，脑子里就像被催眠了似的，就剩下“商寂梦狗”这四个雷人的大字来回晃荡，什么旁的心思，要有现在也全没了。
　　“师父，你刚才是认真的吗？”林忍不住问道。
　　林勉很惊讶，“怎么会，我开玩笑的。”
　　林：“……”　　　　　　　　　　　　　　　　　　　　　　　　
作者有话要说：　　

　　☆、44。商寂梦犬（二）

　　“……”商寂此刻觉得顾青竹的存在十分刺眼，因为这厮似乎成了他记忆盲点的多数发生源头，很多矛盾的事在他身上却意外地理所当然。
　　可以这么说，以顾青竹为分界，一边存在着商寂和大黄，一边又存在着商寂和吉娃娃，但后者却失去了他变成狗的那一段日子。
　　他其实完全可以认为前一段的日子是一场梦，还是植物人的他所做的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之所以会梦到自己变成大黄，也是因为自己出事前曾见过他罢了，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些不合理的地方在。但如果是在梦里，那么一切皆可以发生，甚至有可能……他现在其实依然没有脱离这个梦。
　　这样一切都说得通。
　　一想到这个结论，商寂只觉得一股恶寒，全身的寒毛都要炸开。
　　又或者，其实这才是现实
　　生性多疑的商寂当然不会全然相信林勉所说的话——至少在他证实之前。
　　他深吸一口气，暗自给自己加油。
　　“哟。”商寂抬眼看向顾青竹。
　　“嗯？”顾青竹看着密密麻麻的文件，因为生怕眼神一挪开就会忘记刚才核对到了哪里，他死死地盯着文件，发出一个短音节表示疑惑。因为这样，他也错过了商寂稍显不安的神色。
　　——说到底，商寂也还是会害怕的。尤其是自己的存在被否定。而残酷的现实就是这里是梦，而他的身体被放置在医院里，留给人们最后的印象仅仅只是一个可怜的植物人，直到肇事方断了医药费，呼吸停止的那一刻都就此长眠。
　　“你应该有和大黄拍过照片吧。因为我看好像很多养狗的都会给狗狗拍照。”商寂毫无违和感地胡掰道，一点都没有被拆穿的担忧——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你怎么会对这个感兴趣？”顾青竹反倒是对商寂的出发点更感兴趣。
　　“我就是觉得挺有趣的。”
　　顾青竹理解地笑笑，“你也想拍？我可以介绍几家拍狗狗照片很不错的，我家大黄的成长照也是在那里拍的。”
　　“可是你捡到大黄的时候它已经成年了。”商寂抓住了一个疑点。
　　“非要我说衰老过程图吗？”顾青竹显得很无奈。
　　“……”额，好吧，有道理。
　　“总之给我就是。”商寂狠狠地拧着眉，差点就被带着往歪处跑了。
　　顾青竹头也不抬地递给他一部手机，“在图库里。”
　　商寂几乎是颤抖着手指头点开了图片。
　　图片上，顾青竹穿着格子长衫，衣袖被卷到了手肘处，在他的怀里坐着一只可爱的小狗，对着镜头摇着蓬松的大尾巴，却不屑地将头撇到一边，那小模样看起来真是既倔强又可爱极了。
　　“怎么会……这样？”商寂轻声喃喃道，以至于话语一出便消散在了空气里，无迹可寻。
　　时间不对，姿势不对……还是说，其实只有他是不对了？
　　“你还记得我曾经踹过你的狗吗？”商寂几乎是想也没想地质问出声。
　　顾青竹这次终于肯抬头了，他有些疑惑地看了商寂一眼，似乎觉得他有些大惊小怪，把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又重新翻出来说。“记得，不过你不是只是不小心踹到的吗，而且你也和大黄道过歉了。”
　　还能说些什么呢——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商寂沉默。　　　　　　　　　　　　　　　　　　　　　　　　
作者有话要说：　　

　　☆、45。梦醒终有时

　　当猜测得到证实时，商寂却并没有他自己之前所想象的烦躁、崩溃，他意外地平静了下来，似乎在他的意识里，这发生的一切都显得理所当然。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回反倒是顾青竹察觉到了不对劲，商寂反复追问着有关于大黄却显得格外古怪的问题，加之他欲言又止的表情。顾青竹觉得，这其中似乎有些隐情。
　　说实话，顾青竹觉得商寂并不是很喜欢狗，而且就算喜欢也不至于问这么多奇奇怪怪的问题。
　　商寂好像没有听见他的话一样，低声说了一句“我还有事”就径直走了出去。
　　顾青竹看着商寂离开，心里压抑着的疑云越来越浓。
　　他并不是傻子，如果能将这些不对劲的举动串联起来，有一些事情的真相似乎就要浮出水面。
　　他只是还需要一些线索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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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来自某人惊讶的喷水声。
　　坐在一旁的林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从口腔里喷出的小水柱十分精准地全数到了商寂的脸上。
　　“……=　=＃”商寂淡定地抹了一把脸，他要忍耐，他其实已经习惯了……可是隐约跳动着的青筋却暴露了他。
　　“诶！等下！！你不会一直对我之前的话认真了吧？”林勉表示很惊讶，这年头这么天真的人还真难找。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的确是这样，商寂也只能很艰难地……点头。
　　林勉有点傻了，“不是吧……我当初是逗你玩的……”好吧，他其实有点忘记了商寂只是个普通人，毕竟看过他这么强大的抗压反应后，实在很难再把他归入正常人一列。实话说，这些事正常人的确不需要知道，所以认真了……也很正常？
　　林勉黑线，这是他第一次明明骗到别人却不觉得开心的恶作剧——这实在太让人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