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国记同人)破枷之岚,天之苍苍-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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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想,众人心里还有了一种安心感:他们的台甫大人终于有像普通麒麟的一面了。
但有一个人却仿佛完全没有明白塙麒的示意一般,径自站了出来。
“台甫大人,臣有事禀报,请台甫大人准许臣辞官。”
站出来的人是老太傅,他虽然没有多少实权,但位列三公之中,是仙位最高的几个官员之一。
他已经历经两朝,无论是基本把他当摆设的错王朝还是刚刚终结的明曦朝,都已经彻底把他曾经的激磨灭殆尽。
虽然仙籍维持着他不死不灭,但他已经没有那么多心力去继续侍奉第三任王了。
“……准奏。”塙麒顿了一下,连往官场之中惯常的请留都没有,干脆地答应了,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这一下,没有人再不长眼地站出来了,朝臣纷纷离开,老太傅弯下衰老的躯,对塙麒行了一个跪拜大礼之后,也走了,塙麒知道他跪拜的其实不是他,而是这张御座。
……好累。
尤其是此时,他还恬不知耻地坐在这个夺走结根生命和年华的御座之上。
……所以,就这样吧。
朝臣不明白结根死亡的真相,也就无法理解塙麒对自己的苛责。
塙麒现在终于明白了,所有的错误都是因为他太贪心了。
他贪婪地想要追求一只麒麟必要之外的东西,却没有好好看护作为麒麟最本质的根基,所以才会有这种结果。
想要以自己的意志选王,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足以撇开王独自治国,想要除了王以外的重要之人,想要自己的人生之中不要总是被天纲纵。
但是他忘了,他是一只麒麟。
他生来就是仁兽麒麟,不会、也无法变成别的东西。
麒麟就该有麒麟的命运和意义,依循麒麟的本去眷恋王、怜世人。
除此之外,什么都是不必要的,什么都是多余的。
塙麒对自己说:
……你看,这个世界上属于每个个体自己的东西就只有那么多,哪有什么天上掉馅饼,你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去同等价值的东西。
农民付出汗水获得收获,手工业者付出技术获得报酬,店家付出脑筋迎合客人获得金钱,学子付出努力获得才学,你想要的东西太多了,多到超出了你自己原本就拥有的东西,你在追求这些的同时,也在把自己原有的东西全部付出去了。
结果呢,你想要以自己的意志选王,所以就连天帝也依循着你的意志选了新王,但是你忘了巧国不能同时有两个王;你想要证明自己能够独自治国,所以付出了原本应该与王共处的时间;你想要除了王以外的重要之人,所以把原本应该最重要的王付出去了。
……除了最后一个希望,让天纲不再纵你的人生没有实现之外,其他的你想要的已经得到了,但你已经不想再要它们了。
——所以现在你一无所有。
作者有话要说:3更搞定~!
其实这三章本来叫无王的,后来改无妄,感觉更装X了!【喂喂
☆、63第二十章 这世上的一切,都是为了将你赶尽杀绝1
乐俊从朝堂出来;韦深知就在外头等他。
两人结伴同行一段路,走到比较僻静的地方;韦深知终于问道:“……主上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塙王逊位得太蹊跷;也太快了;而回来的乐俊和老太傅又是那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塙麒虽然他竭力装得平静;但是许多人都看出了他平和表象之下的激烈心境,只是没戳破而已,刚刚老太傅的当堂辞官更是让所有人都感到事并不寻常。
乐俊沉默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知道所有事来龙去脉的;其实只有塙麒和先塙王两人;他虽然在中间打了个酱油,但那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无论是前因还是后果他都不甚了了。
他唯一知道的,只有一个直接原因,偏偏这个原因又是不能拿开来说的。
老太傅毕竟是跟先塙王相处最久的人,看他的样子大概猜到了一些。
或许峰王也根据先塙王透露的信息和各种蛛丝马迹也想了一点,但可想而知,他当然不会吃饱了撑着到处嚷嚷。
其实想问的不止韦深知一个人,留守的官员大多一头雾水。
他们知道的只有先塙王是独自前往蓬山自请退位的,但到底是什么事严重到让她一个人从鹰隼宫就去退位的?难道只是因为终于承受不住塙麒对她的忽视了嘛?可是这一点征兆都没有啊?
翠篁宫被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充斥了,由于从塙麒失道到结根退位时间尚且不足三天,失道的种种迹象才刚刚抬头,这些人甚至不知道巧国曾经短暂地失道过,就算有一点动乱,也把它和失去王之后的乱象联系到了一起。
“这事我知道的也不全,还是不要随便谈论为妙。”
韦深知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你说得对,不管事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都不是谈论它的时机。”
这意思就是他负责把所有的谣言压下来,而且乐俊也读懂了他未竟的语意:有什么话等度过失去王之后巧国的动乱再说。
乐俊点点头。
两人看着也差不多到了宫门,就分别告辞了,乐俊当然是独自回到了分发下来的大宗伯府。
他被调任官长之后,很快就随塙麒和先塙王同行出使芳国,所以这名义上他现在的宅邸,他还没来过几趟。
乐俊的母亲因为劳过度而去世之后,他很早就是孑然一的状态,这座府邸之中也是空空落落,除了前任大宗伯南经史遗留下来的下人们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吩咐下人准备打点前往蓬山的行装,自己忍耐着疲惫钻到了书房之中,然后拿出一页便笺,开始写信。
信是寄给延麒六太的。
塙麒的格很犟,很容易矫枉过正,从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如果说他以前起码还是在为了自己的自由而抗争,那么现在他就是想要放弃一切,决心放弃得到幸福。
乐俊非常忧虑,但他也明白自己此时是不适合直接插手此事的,他的劝导只会让塙麒更加抗拒,况且他马上要远赴蓬山,回来之后还要主持先塙王入葬,而巧国现在又没有其他可以劝导塙麒的臣子,至于那些使令——如果他们能够劝服他的话,塙麒和先塙王之间的关系也不可能搞成那样。
所以他只能求助于外援六太了。
乐俊曾经在雁国为官,与延王延麒主从都比较熟稔,而且别看六太只是个不管事的小孩子,但五百多年不是白过的,说到如何作为一只麒麟活下去,恐怕现在没人能比他和宗麟懂的还多。
而且比起还需要心奏国国事的宗麟,延麒虽然远了点,起码有很多空闲管闲事。
写好了求援信,乐俊将信封好,打算通过官府的通信网络,将信送去雁国。
官府本来就管着与各国邦交的建立,与十二国各国都有着通信网络,这倒是很容易。
……没想到成为大宗伯之后,第一次以权谋私是因为这个啊。
他不由得笑了。
动用自己的职能办私人的事,乐俊做过不止一次,官场之上,虽然能力是很重要,但是完全刚直不阿,一点也不通人,那样做也是不行的。
尽管回到巧国以来的几次调职都是直接通过塙麒,再加上有韦深知举荐也算是个高起点,他一直做得都看似顺当的,但以前在雁国为官时,乐俊可是真刀真枪地混出来的。
是半兽,又不是本国人,生温和被当成软弱可欺,乐于助人到成了冤大头,就连在学府中优秀的成绩也能被当做攻讦成死读书的书呆子、不通实务的理由,乐俊最初着实吃了许多亏。
虽然因为阳子的缘故,乐俊和延王延麒都有一定来往,但延王并不是那种会因为人而额外帮他一把的个,毕竟不靠自己走出来的话,延王不可能永远帮他收拾烂摊子,而延麒更是不会顾及这种官场往来,恐怕根本就没注意到当初的乐俊受过什么刁难。
后来乐俊也慢慢想明白了,既然有对自己才能的自信,也有让人民过得更好的祈愿,与其因为这些被打压,使得自己的才能只能在小小一里一族发挥,那还不如遵守规则往上爬,起码能够使得更多的人民受惠。
除非强悍到可以一人抵消一国规则的程度,否则再出众的才能也必须要有足够的舞台来发挥,只要自己的本心不动摇,不被周围的污浊所染就行了。
当年他可以带着一个素未谋面、又明显戒备他的阳子,离开他几乎从没出过三百里范围外的鹿北之里,一路行到雁国求学,这本就已经表现出了他的坚毅和决断。
即使是回国之后,不论是在家乡当个教书先生的沉寂,还是那当了九年承州侯的经历,都不是一帆风顺的。
前任州侯涉及刺杀台甫而“畏罪自杀”,空降的半兽代州侯,效忠于前任州侯的钉子们,惶然的州府官员和人民,还有承州年复一年的蚀灾,最初修建通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经费,以及和当地富商、行商许多次的交涉,哪一样哪一样都是摆在他面前的难题。
如果将这位混迹两国官场,一次差点做了雁国地官长,一次州侯、官长通通做过的半兽,仅仅只当成一个格温和、乐于助人的冤大头青年,那么雁国那些被他硬生生比下去的官员们,以及巧国承州那些当年想闹事、结果看现在一片平稳的承州就知道了结局的钉子们一定会一脸血的。
做完这件事,虽然他心中仍旧是忧心,不过还是乖乖打包完行李,前往蓬山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题目原本是漫画《Bl…each每个人都搅基》的平子真子卷头题词,总觉得很适合塙麒的感觉。
AND,再度感谢irisnape的雷~乃给我投了好多个了,蹭
☆、64第二十章 这世上的一切,都是为了将你赶尽杀绝2
几天之后;乐俊还没从蓬山回来,延麒也还没到;塙麒就要独自面对一个让他无法面对的问题。
此时;他就坐在朝议的御座之上;听官府的内史官禀报着。
当时塙麒交给乐俊的可不止有前去蓬山迎还先塙王的事,还有另外两桩:拟定先塙王的谥号;以及准备国葬之仪。
蓬山此行与主持国葬非乐俊去不可,可是这拟定谥号和准备葬仪就不是非他不可了,甚至于他对于拟谥这件事还不太好插手;临走之前就把这事直接交给官府了。
一国之君崩御之后的谥号;可谓是臣子和人民对其执政时期所作所为的一个最终评价;是后世史官对这一位王的盖棺定论,结根的崩御本来就与塙麒有着不菲的关系,再由乐俊来评价,无论是塙麒还是乐俊本人都想避免这样的况。
然而这本就是官府的职责,所以塙麒给乐俊找了去蓬山这件差事也有让他避嫌的意味,这以往历来是由内史官草拟谥号,再由官长上报给假朝的执掌者的,如果假朝执掌者看先王顺眼,可能还会给个还行的谥号,反之就倒霉了,现在略过了官长上报那一项,也不算太过分。
问题就出在内史官拟定的这个谥号上。
“虚王……”塙麒重复了一遍刚刚内史官上报的谥号。
虚,就是无,意味着结根这位王什么都没有做,虽然没有做过坏事,但也没有为人民做过任何好事,有了跟没有一个样。
在所有谥号之中,大致会按照君王生前的功过,分为美谥、中谥和恶谥,“虚”这个字虽然算不上是对这位王持政予以否定批判的恶谥,但也好不到那儿去,这个字有时候还显得比那些有恶谥的王更毒。
好歹那些王虽然得到的是恶谥,但不管他们做对做错总是做了,你为王啥都没干,连王的本职都不作为,还想咋滴?
史官,这大概算是所有官员之中一个比较特异的群体,平时是没他们什么事的,然而有高位人物想要著事立传的时候,所有人才会看到他们的存在。
因为远离权力中心,而且通常需要他们的都是在自己亡后,由下任假朝执掌者下结论的,少有王会特意一直养着他们,也许是长久被视为透明人所形成的反逆心理,他们反而更重视自己的存在感,当真的有需要他们的时候,尽皆是一副“你终于也有一天要求到我头上了”的脸色。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史官们都是些格拧巴的人物,错王治世五十二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结果就得一“错”字为谥号,难道他生前的些微功绩就全看不到?前任泰王治世百余年,因为后期骄奢逸,就得一个“骄”字;还有前代景王舒觉崩御,还好因为景麒还没陨落,是个厚道的麒麟,最后倒得了个“予王”。
简单来说,就是有一份恶也夸到十分,不提王之功绩,喜欢言王之过错,这还不算,还要一脸“老子大义凛然不畏权贵忠言直谏,你们一个个只会阿谀谄媚歌功颂德,否定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