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高-第6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让人沮丧的是,今日那人却偏偏不在,失望涌上心头,怎么了,难道他一点也不想见到我?――那,要进宫吗?随即打消念头,这时节,宫中早下了锁,就不去了,这几个月来实在太累,今天就在家中好生歇一歇吧,明日再去见他吧。
打定主意后,我利索的沐浴、更衣、上床休息,连日疲累,很快的,我就遁入梦乡中……
蝴蝶轻轻掠过我的唇,真讨厌,连睡梦中也得不到安生,伸出手去赶那顽皮的蝶,却抚到一只手。
手!
能无声无息出现在我身边,令我全无戒备且又不被惊醒的,天下间,也就只有那么一个人。
“茜!”握住那只手,无限欣喜的睁开眼,“你来了!”
那人坐在床边看着我,目光深幽,一动不动。
脸磨蹭着那只手,我笑了,“我还以为今天见不到你了。没想到,你仍是来了。”没有起身,就那么仰望着他――他的面容显得有些憔悴,眼睑下有着淡淡的黑影……
“这些日子你在做些什么?”没有责备,只是问他,“这么瘦。”
他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我。
“怎么了?”一跃起身,将他揽在怀中,一入怀即知,真的瘦了。
他突然激动起来,一把推开我,控诉的眼光瞪着我,他恨恨说道,“不要碰我!”
“茜,你到底是怎么了?”我不由开始觉得头痛,人说小别胜新婚,按理说这么几个月没有见到我,他应该是情热如火才对,怎么却是如此阴阳怪气?
他一字一字说道,“我、在、生、气!”
“你生什么气?生谁的气啊?”
“我在生你的气。”他的声音平静,语调温和,只是眼中已隐现怒意。
“嘿。”我奇怪的问道,“我什么时候惹你生气了?才给你打了个胜仗回来,你有什么不满的?”
那人冷冷道,“你自己心里有数。”
如果你和我一样,数月来不但要为战事运筹帷幄,出谋划策,为求军中上下同心,还得殚精竭虑想方设法鼓舞士气,上战场时更得一马当先斩将杀敌,战事毕后又得为收服人心安抚百姓慰劳三军思前想后……――在好不容易把一切都处理妥当后,终于可以回家睡个好觉时,情人却来无事生非无理取闹,你,会怎么做?
嘿,泥人尚且有三分土性子,何况是人?我不悦的说道,“陈茜,半夜三更的你发什么疯?”向来很少连名带姓的喊他,不是真的生气,我不会如此不客气的和他说话。
他咆哮,“你!”
拍拍床,我不客气的说道,“要么睡下来,要么就自己另找地方睡觉。”没理会一脸愤怒的他,我倒下身,卷起被子准备继续睡觉,冬天呢,好冷的,只有被窝是全天下最舒服的地方。
“韩阿蛮!”伴着一声狮子吼的,是我的被子被那人毫不留情的掀开,丢弃到一旁,那人蛮横的将我拉起,冰冷的眼紧瞪着我,脸上是一派阴晴不定。
我刚要开口,他却突然出手,一掌击在我胸际。那攻势极为凌厉,我只觉得胸口一片火辣辣――他竟然毫不留情!
怒!
嘿,老虎不发威,还真当我是病猫啊?!
挥臂对准他的脸,狠狠的给了他一拳,那疯子痛得直裂嘴,手上却毫不放松,仍紧紧的纠住我不放,拳头有如暴雨一般落在我身上,又重又狠,他脸上的表情狂暴又阴狠。
于是第二拳就对准他的手砸去。
那人痛呼一声,不但不松手,反而将我狠狠抱住,一把压倒在床,狠狠咬住我的左肩。
好痛!
绝对已经出血了!
死陈茜,发什么疯?
左手就势纠住他的发,想将他拖离,无奈那人下了死心,就是不松口,因为贴得太近,除了他的脸,我哪里都不好打,我只好用右手狠狠揍他的脸。
一拳二拳三拳!
那人却仍不松口。
痛啊!
我那块肉就快被他生生咬下来了!
想起这人一贯的性子,于是我放开他,双手朝他身上敏感处呵去……
他耐不住痒,终于松口,抬起脸来居高临下的瞪着我,眼带煞气,目光狠辣,只可惜青紫的眼眶、红肿的面颊、破裂的嘴角、凌乱的衣物都破坏了整体感觉。
看到从来都是最注意形象的人的这副狼狈样,忘了生气,我忍不住笑起来,越看他这副样子越觉得好玩,我笑得连眼泪也流出来了。他瞪着我,怒焰灼人,我却再没了心思生气,只是狂笑,他终于也笑了。
拍拍他的腰,我吩咐道,“起来,咱们都得去整理一下。”
这回他倒是听话的起了身。我自去打来清水,找来伤药,伸出手,拭着他唇际不知是我还是是他的血,骂道,“真是不可爱,这么久没见到我,也不知道一诉相思之情,反而跑来跟我打架。笨蛋,你打得赢我吗?”
他不服气的回道,“你还不是让我给咬出血来了?”
“是哦,咬出血来了。”我没好气的说道,“用咬的!”白痴,也不想想,以你那点功力,我不让着你,你近得了我身?真是的!
洗完他的脸后,又给他上药。
“痛!你给我轻点!”
不知好歹的疯子,我连自己的伤都没顾得上处理就先弄他的,他还敢这么嚣张?真是的,我哪里惹着他了,居然连觉也睡不好生!
闷头给他处理完伤口,不再理会他,我脱下衣服,检察自己肩上伤口,伴着那仍在淌血的伤口的,是一圈深深的齿印,啧,这厮真是毫不留情!
右手将丝巾沾湿,刚准备清理,那人一把夺去丝巾,黑着一张脸给我清理。他既愿意代劳,我也就乐得顺水推舟。
处理完毕伤口后,我松了一口气,“我要睡了,你少再发疯!真是的,半夜里巴巴跑出宫来就为了和我打架,你……”
半夜里巴巴跑出宫就为了和我打架?
灵光一闪,我蓦地住了口,对今晚发生的一切,有些了解了……
看着他,我小心翼翼的求证,“你,该不会是因为我今天晚上没有进宫,在生气吧?”
“你才明白啊?”那人狂躁的吼道,一把将我抱起,笔直走向内,把我扔到床上,随后自己也蛮横的压了上来。
“你这个笨蛋!我在宫里烦躁不安的等着你,你却跑回这里独自好眠!你说我生不生气?”不给我任何说话的机会,那人俯身吻上我。
炙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湿热的唇更带着莫大的需索,他那熟悉的体温让我无法抗拒,我全身开始热起来,压抑已久的激|情与渴望就像是山洪爆发,抬起手,抱住他,主动迎合着,心甘情愿任他拨弄……
有力的手握住我的腰,使劲的、发狠的指似要陷入我的肉里……
“蛮……你是我的……你是我一个人的!”咬着我,他切切低述着,“你得想着我,时时刻刻都想着我……”低沉的声音中,有命令,有痛苦,更有一种让我销魂蚀骨的魔力,而他那热烈的眼神更让我恍惚。
……饥渴的索求,恣意的攻掠,贪婪的抚触……
着迷的凝望着他好看的凤眼,被他眸中的迷恋、激狂所吸引。抬起身,迎合着他,我让他进入到自己体内更深处。脸与他的脸磨蹭着,我告诉他,“阿蛮是你的,阿蛮只是你的……”
欢爱过后,虽然都很疲倦,却仍相拥着絮絮叨叨:
……
“……真是的,三十好几的人了,居然还像个无赖顽童一样。有什么事直接说出来不好,偏偏要我来猜。我哪里猜得出来?还咬我!茜,你啊,真是越活越小了……”
他打断我的叨念,闷声问,“今天你为什么不进宫来?庆功宴结束得那么早。”
“我和户部官员去计算劳军的银子了。明天得发放呢。在营中处理完一切后,已经是亥正时分了,宫里早就下了锁,想到你可能早就睡下了,实在不愿来扰你好梦……啊!你干嘛又咬我?”
那人恨恨说道,“你明明知道,没有你在身边,我哪一天睡得好过了?你出征也就罢了,但你明明回来了却不到我身边――哼,还敢这么说,该打!”
我笑嘻嘻的回道,“是讨咬才对吧。茜啊,不过才几个月没见面,你什么时候养成了咬人的性子?啧啧啧,三十多的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幼稚!――啊,你又咬我!痛啊!”
“什么叫做才几个月没见面?”圈在我腰间的手蓦然收紧,那人咬牙切齿的说道,“是九个月又十八天没见到了!近一年的时间啊!”
有这么久吗?我还以为不过才几个月呢。呵,原来不知不觉间,我们竟有一年不见了。
那人将我抱得更紧,低低说道,“以后再不要你上战场了。这些日子来,虽然你有按时写信回来诉说近况,但你离我离得那么远,我哪里放得下心来?总在怕着你又像上次那样受了伤,怕你……”说着说着,他的身躯竟微微的颤抖起来。
轻轻吻着他,我向他保证道,“茜,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好好照顾自己?沙场上刀剑无眼,万一……我总是提心吊胆,怕你出了什么意外,而自己却完全不知道――以后,再不准你离开我了!”
“我总是提心吊胆,怕你出了什么意外……”由那微咽的声音中透露出的,是浓浓的担心,那微红的凤眼中更是遍布不安。看着他这个样子,一时之间,我竟什么也说不出来。
“阿蛮,为什么我总觉得我在意你比你在意我更一些?出征在外,你可以过得很好,你可以很多日不通音讯仍怡然自若,而我,却在后方一直为你牵肠挂肚,担惊受怕……”
这就是这些日子来,他消瘦的原因吧。
这个傻瓜。
又怜又疼的亲吻着他,我应承他道,“嗯,再也不离开了。”眼下陈宝应已平,周迪落网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齐周等国皆与我国交好,三五年内,我国是不会大型用兵了。只要不打仗,我是绝不会离开他的身边的。
“答应了?”
“嗯,答应了。”
“还有……蛮,没有你在身边,我会冷。”
没有我在他身边,他会冷呢。
强压住心上因他这句话所涌起的感动与翻滚,我故意淫淫笑道,“嘿嘿嘿,就让我来温暖温暖你吧。”大力的抱住他,手抚过他清瘦的身体,不由不满的说道,“这么瘦!我要把你养得胖胖……”
他没好气的白我一眼,“你当在养猪,养得胖胖的好宰杀啊?”
伏在他胸前,啃咬着他下颔,我嘻嘻笑道,“就是要把你养得胖胖的,抱起来才舒服。现在这个样子我像是在抱砧板――啊,你又咬我!!”
……
睁开眼时,已是近五更时分。
身旁传来那人均匀的呼吸声,微微回眸,我看到了他那毫不防备的睡脸,随后发现他的手紧紧握着我的手。意识到他连睡梦中都不肯将我放开这一事实,我心中充满了被他需要为他爱恋的幸福感。视线再也无法移开,就这么傻傻看着他,直到天明。
推推身边那人,唤他起身,那人将被子卷得更紧,就是不肯动。
呵着他的痒,一昧闹着他,执意要他起来,那人倒是如我所愿,霍地坐起身来,却是指着自己的脸问我,“这样子能去上朝吗?”
他的眼眶青紫,嘴角破裂,面颊上遍布深浅不一,红红紫紫的痕迹……
以这情况看来,至少都要好几日方能消退。
呃……
于是,天嘉帝因感风寒,罢朝数日……
他在将军府里酣然大睡,而苦命的我却得一早就到营中,跟章昭达一起,会同安成王陈顼及户部官员劳军。此次战毕,不仅每位将士及其家属皆有赏赐,连各地督责粮饷的府道、运送粮草的民工一一皆有赏。若有战死者则每户另有赏赐。
这笔劳军的费用并非小数目,所幸这些年来,我军虽是长年征战,但因休养得当,且国君农商并重,故国库充盈,拨得出这笔银子。
忙完一切后,已近天黑,急急归家,在离家门口很远的地方,我看到了一个女子。那女子不停的走动着,显得极为焦急不安。女子的年龄看上去约在二十岁左右,衣饰华贵,美丽娇艳之极。因为对方是美人,我难免多看了她几眼,却发现那女子眉带凄楚,眼含哀伤,面上更有着掩不住的焦虑。
大脑立即飞速运转起来:二十来岁的华服美人,一身哀凄,又出现在建康城中我的将军府外……
我想,我大概明白她是谁,来意为何了。
到家门口,我刚翻身下马,那女子已急急追了过来,毫不犹豫的在我面前跪下,一边不住的给我磕头,一边悲怆的哭道,“韩大人,求您救救我夫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