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诉 作者:齐骥-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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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那个什么都不在乎的周英凡去哪儿了?放纵青春,肆意享乐,还有赚钱……除了这些,老婆不管,孩子不顾,反正这在我看来只是尽我做儿子的义务罢了。
做儿子的义务……我自嘲地笑了笑。
还真是报应!我的两个儿子,一个是律师,一个是摄影师,而且都遗传到了我和他们母亲的好容貌,高大,英俊,事业有成,不用想都猜得出他们有多受女人爱幕了……可偏偏,老大好似和尚转世,木讷严肃地对女人不屑一顾;老二更是……彻底,干脆直接喜欢了男人,换男人的速度比我当年换女人的速度更快,并且“省去了结婚离婚生小孩的麻烦,反正生了也不想养”……
想抱孙子看样子这辈子是别指望了,外孙还有可能。幸好……我还有个气质恬静的乖女儿。
还有我的事业,公司已上市多年,稳中有升,前途一片光明,可,等我干不动了谁来接手?想到这儿,胸口有些憋闷。
出去转转吧,总好过自己一个人在家里胡思乱想,平添愁绪。早知道还不如待在公司,不给自己放这个假了……
老徐的古董铺,是我一个人的时候最爱溜涟的地方,算算我玩儿古董……也有十年了,老徐那儿的货一向深得我心。
店面不大,东西却十分齐全,而且做的都是熟客,放心。
唔……怎么是个孩子在看店,老徐人呢?
“先生,你好,想看哪方面的古董?”那孩子迎上来,笑容如春风拂面,令人感到说不出得舒服温暖。他是老徐的孙子么?
“随便看看。”我微笑着回他,心中有些奇怪,老徐为什么会放心让他一个人看店?“你有好介绍吗?我没有固定爱好。”
是啊,有人专玩儿瓷器钱币,有人只收字画玉器,还有人独喜服装雕塑……不过我没有那么专情,一眼看上,真心喜欢的,我都收。
“或者,你告诉我,这里的东西你最喜欢哪一件?”
他想了一会儿,在架子上取下一方砚台,小心地触摸着,“我最喜欢这个砚台。”
这方砚台,说实话,外面看起来非常不起眼,黑乎乎的,长方形,砚盖上的花纹亦是简单的兰花纹,上有“暖阁”二字。
我疑惑地看看他,却见他笑意盈盈,将砚台举高说:“你闻闻。”
鼻子情不自禁地动了动,其香萦萦,甚是好闻,这个淡淡的幽香是……紫檀香!
难道这竟是……紫檀木砚!
紫檀木自古便是木中之王。从明代起,紫檀木开始受到皇宫青睐,用以制作家具、摆设品,清代采伐制物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国内的紫檀木现在已难寻到,绝对是寸檀寸金。
我看向砚的底端,果然有“康熙年制”字样。如果年代没错,绝对是一方好砚。
“你怎么发现的?”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眼睛亮闪闪的,有点调皮,又有点得意地说:“我属狗的啊!”
属狗?年纪不像啊?转念一想,这孩子……拐着弯儿夸自己鼻子灵呢!
“既然喜欢,为什么不自己留下?”
他微微一愣,冒出一句,“喜欢不一定要拥有啊……”
说出如此淡泊的话……他才多大……
“你几岁了?”
“十八岁。”跟小宁同年哪。
“哎哟!老周,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老徐从门外进来,一脸意外和惊喜。是啊,我也有日子没来他店里了。
“好久不见,你倒找着好苗子了,是你孙子?”我笑着跟老徐握手,眼睛却盯着那孩子,他笑笑走进里厅。
“我哪儿有那么好的福气!我孙子才十岁,对我这铺子可一点儿兴趣没有,是来我这儿打工的一孩子。呵呵……走走走,里面坐!”
里厅,小小的圆桌上,那有双明亮眼睛的孩子已经泡好了茶。真是个贴心的孩子……我要是有这么个儿子,这辈子就知足了……
老徐看看我手上还拿着的紫檀木砚,赞道:“老周,你眼光就是好,这个紫檀木砚可是宝贝啊!我刚收到的时候还道是普通的木砚呢,要不是从心提醒,可要走眼喽!”
“是啊,我刚想说,你倒放心让一个孩子看店,自己却不见踪影。”
“人不可貌相啊,老周,他对古董的在行可不比你我眼拙啊!据说是从小受家里熏陶,学过一些。”老徐的赞美之情溢于言表,“而且,这孩子教育的好啊,彬彬有礼,机灵又有学识,却不傲气,像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实在难得啊!”
可不是,我那两个儿子要有他一半我死也瞑目。
“还有,这孩子实在,跟我一样,做生意绝不随意夸口。东西好就好,不好就不好,也正因为这样,客人们反而更爱来我这铺子,喜欢跟这孩子交流讨论,呵呵……我这个月的生意啊,还真是好了不少……”老徐一副捡到宝的模样。
熟悉的乐曲突然响起,我的电话。
“老徐啊……不好意思,我公司有事儿先走一步。这个砚台我就收了,不过……”
“没事儿,你忙你的!我还信不过你吗?改天我让从心送你家去!”
“那就多谢了!”
那孩子见我那么快就出来了,微微有些惊讶。
“您要走了么?”
“是啊,再见。”
“再见。”他朝我微笑。
很长时间,一直记得,那个孩子的笑,如沐春风。
疯诉(穿越时空)————齐骥'下'
周自横
从心的马骑得已经非常到位了,我想,下次开始他就不需要我在一旁指指点点了。
其实,他并不是每星期都来“奔风”,这让我略微感觉有点……失落。虽然我一向很忙,可是这几个星期频频出现在马场,只为他来的时候能立刻找到我。
我不知道李响听说了什么,看见了什么,或者猜到了什么,他并没有投给我如其他人一般暧昧戏谑的目光,只是用一种看神经病似的眼光看着我。
他说:“你现在是他的骑马教练——你不会直接问他要电话号码啊?!在马场等他出现?!亏你想得出来——还有啊,你教他都几次了,还没问出他住哪儿?他应该是学生吧,在哪个学校念书啊?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我怔了怔,他说的也不尽然,原本以为从心的会员资料上会有些详细信息,到时看看就行了。谁知我拨通他留的电话却并非他本人,而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我问她能否告诉我从心的手机号码,她却说没有经过从心本人同意她做不了主。住址栏里为空,因为他已经交了一年的VIP会员费,填不填都无关紧要,何况还有那匹寄养在马场价值连城的纯血马。
“你这样追人啊,追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人家也不会知道!你就等着哭吧你!”
追?我在追从心?我怎么是在追他……我只不过觉得跟他在一起很舒服,很开心……
“你?!”见我如此反应,李响一脸不可思议,“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总算是领教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清楚吧……”
我想不清楚,所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从心,你待会儿要去哪儿?”秋意渐浓,换下骑马装的从心穿着深蓝色的休闲毛衣,浅蓝色牛仔裤,咖啡色半高登山鞋,清爽又帅气。
“我?上街买点东西。”好机会!
“我也要上街看看……一起吧。”我不太自然地说道。
“好啊!”
这么容易?!
事实上,的确没我想象的容易,当我看见佟飒那个臭小子出现在STARBUCKS门口时,心底阴霾一片。
“这么巧?”佟飒叼着支烟走近我们。
“是啊,真巧。”呛人的烟味儿刺激得我不禁眉头抽紧,微微别开脸,却瞥见佟飒嘲讽的眼。
“你们认识?”从心的声音及时响起。
“认识……”佟飒的笑立刻变得谄媚,绝对是披着羊皮的恶狼!他不着痕迹地擦过我身边,用只有我听得见的声音说:“如果可以……一点也不想认识……”
“彼此彼此!”我的声音像是从喉咙底里挤出来的。
“好巧,本来还想给你们互相介绍一下。”
“那你就介绍一下吧?”我不动声色地说。
从心眨了眨眼,看看我,又看看佟飒,还是乖乖开口了。
“周自横,我的骑马教练;佟飒,我在酒吧认识的朋友。”
我和佟飒对望一眼,然后,我听见那臭小子在我耳边咕哝了一句。
“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
“小从,今天想买什么?我帮你选啊。”佟飒搭上从心的肩,亲昵地靠近他,同时向我瞥来挑衅的一眼。
混蛋!
“红酒。”从心转过头来看看我,“周自横,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当然。”我答得飞快,注意到从心用的是“我”而不是“我们”,可见从心跟佟飒的关系绝没有看起来那么亲密。
佟飒的脸沉了沉。
“没想到那么贵……”从心张口结舌地盯着一瓶PETRUS红酒,喃喃自语。
我看了一眼标价,一万多块,是不便宜。
“很喜欢吗?我买给你。”
“不用。我刚领了工资,想自己买……”
“是送给家人的吧?”佟飒从货架上拿下另一支红酒,“这支也不错。等你以后钱越赚越多,再买那支。”是支一千多块的MOUTON ROTHSCHILD。
“可是,我不知道他喝不喝得惯这种……”从心犹豫着。
“心意嘛!只要是你买的,他一定喝得惯,而且还很开心!”
从心立刻眉开眼笑,“好,就买它了!”
佟飒嘿嘿一笑,自己又从货架上拿了两瓶红酒。
晚饭随便找了家自助餐馆,从心是被佟飒软磨硬泡拉去的。
“小从,外面的东西跟你做的一比,那真是……相当难吃!”他吃过从心做的菜?
对上佟飒的眼,我才发现这小子百分之一百是存心的!
“我就说回家吃嘛……”
“今天有外人在……”佟飒拿眼睛斜睨我,转而又兴高采烈地对从心说,“小从,吃完饭去你家吧!瞧!我连送伯父的酒都买好了!”小人!
“伯父?”从心疑惑地瞅瞅他,继而乐了,“呵呵,我现在一个人住。”
一个人住?我跟佟飒不约而同对望了一眼,彼此看清了对方眼中的异样。
从心的公寓装修简洁大方,也收拾得非常干净,就跟他人一样,清清爽爽的。
书房窗台上的一个光秃秃的花盆吸引了我的目光。
“从心,干嘛放个只有泥土的花盆在这里?”
“刚洒了种子,还没长出来呢!”
“哦?种了什么?”
“罂粟。”
什么?是我耳背了吧?
“罂粟——听清楚了吗?嘿嘿,是不是犯法啊?大律师——”佟飒嘲讽的声音飘过来。
我不理他,直接看向从心。
“我问教授要的种子,明年一月才能开花。呵呵……你们不觉得罂粟花很漂亮吗?”
教授?
“小从跟我们家小妹是同一所大学同一个学院同一个专业而且是同一个班的同学!我的大哥——”
这……也太巧了吧?
“你们……是兄弟?!可是……不太像……”从心讶然。
“不是一个妈生的,当然不像!”佟飒不以为然,“你没发现我姓佟,小宁姓简?只有他大哥跟老头子姓周……”
“老头子?”从心不太明白。
“别提那些烦人的。小从,去拿杯子,咱们喝一杯,别浪费了这两瓶BATEAU,虽然比不上你买的,可也两百多块一瓶呢!”
品着红酒,迎着微风,伴着从心的笑颜,突然觉得秋夜的星空如此浩瀚辽远且妙不可言。
“不行……不行……我不能再喝了……”从心推开佟飒倒酒的手,“我,我上厕所……”踉踉跄跄地走去卫生间。
“我警告你,不要玩弄从心!”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我的事?!”佟飒嗤笑,“有种……咱们各凭本事,谁也别管谁!”
“砰——”
我们同时回头,却见从心已经倒在卫生间门口,动不了了。我忙走过去扶他。
“酒量真烂……”佟飒嘟囔了一句,跟我一起把从心扶上床。
佟飒开始动手脱从心的衣服,我猛然一惊,按住他的手,“你干嘛?!”
“睡觉不用脱衣服?你以为我干嘛?!”他脸上嘲讽的意味更浓。
替从心盖上被子,佟飒的脸朝从心的脸贴过去,就在他的嘴碰上从心时,被我捂了个正着。
“神经病啊你!”佟飒挣脱开我的手,怒目圆睁。
“你又想干什么?”我不甘示弱。
“晚安吻!怎样?!有种你也亲啊,我不会拦着你!”
我闻言一呆,他已经俯身吻上从心的唇,还故意发出好大一声“啾”。
从心的脸,红红的;从心的脖子,红红的;从心的唇,红红的……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唇早已不由自主贴上他的……唔……好软……
“哐——”好大一声重物移动的声音惊醒了我,只见佟飒恶狠狠地瞪着我,“走了!”
我恋恋不舍地替从心掖了掖被角,蹑手蹑脚关上房门。
35
秦烁
在自己书房发了三个小时呆后,我驾车来到从心的公寓,半夜两点开门走进了他的房间。
从心睡得很安稳,微微有些鼻息浊重,散发着淡淡的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