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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hp-adhp]when that greater dream had gone-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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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信任和爱慕的意思。
  如果味道可以换算成语言,那一定是在说,请不要离开我,以及,你是否爱我?这样不安的质问。
  阿不思无数次因此而迷惑,曾恼火而挫败,弄不明白为什么男孩的味道在邀请他,行动上却总在抗拒。直到渐渐知晓,这个欧米迦什么都不懂,或者说,一直在竭力忘记自己是欧米迦的事实,又怎么会去注意这些。
  又或者,他心里有更在意的事情,这些都是最为渺小的。
  “波特?”阿不思轻轻问,“你有想去完成的事情吗?”
  “嗯?”男孩如他所料,并未睡着,只是有些疲倦,懒懒地应了一声。
  “比如说梦想,你的梦想,目标,你未来想做什么?”
  “没有。”男孩怔了一下,干脆地说。
  阿不思有些失望。没有梦想没有目标的人太多了,他曾以为男孩会与那些人不同,会像他,甚至像盖勒特。他没有说出这种失望,但对别人的情绪非常敏锐的波特显然轻易地察觉到了,离开他的肩膀,重又回复到僵硬地侧向窗外的坐姿,并不解释什么,毫无为迎合阿不思的喜好而再说些什么的意思。
  窗外飞快后掠的黄昏的光影,像一丛丛古老刀痕,划在男孩平静的碧绿瞳仁里,几乎有割出伤痕的痛觉。男孩线条坚韧的嘴角似乎在为强忍什么而微妙地颤抖了一下,但最终他只是深深吸气,平淡地说:“要到站了。”
  火车果然开始减速,实心轮撞击声越发缓慢而清晰。
  汽笛声将阿不思惊醒,过了好久他才想起自己是坐在圆形的校长室里,冥想盆晃动的光芒使这间屋子宛若深海,福克斯正低柔鸣叫。
  他疲倦地把脸埋进双手中,想起男孩局促不安地坐在米勒娃的办公桌前,怎样郑重又难掩激越地说——
  “我想成为一名傲罗。”
  又或者他怎样在魁地奇球场上空像只金红色的鸟一样飞翔,完成让观者心惊肉跳的腾翻,柔韧腰部后仰直到与扫帚平行来躲避游走球,欢乐地让危险擦着鼻尖掠过,甚至是俯冲向地面,踩着扫帚柄空出双手去抓金色飞贼。
  他应该有很多生活目标,很多乐趣和愿望才对。阿不思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这些乐趣,因为知道它们终有一日要被预言压碎,被自己的计划摧毁。
  他走到窗边,想到这个时候哈利应该从霍格莫德回来了,刚打开窗户,寒冷的风雪卷着一只山羊冲了进来。
  那只守护神落地后暴躁地用后蹄刨着地毯,阿不福思的声音怒吼道:“你以为你能糊弄我多久?他到酒吧里来了,我看得清清楚楚,他和那个波特每根头发都一模一样!他在策划什么DA,邓布利多军?你该管管这小子,更该管好你自己!”
  守护神说完,打了个转,消融在空气里。
  阿不思站在窗前许久没有动弹。
  是的,他没法永远糊弄阿不福思,说波特们都长得很像。事实上长得很像的波特,只有詹姆和哈利,凤凰社行动初期,阿不福思每次看到詹姆波特都满眼怀疑,阿不思私下里费了不少口舌。后来三强争霸赛时四名选手照片曝光,阿不福思卷起报纸冲进了校长室,指着哈利的照片半天说不出话。当天埃非亚斯也通过壁炉过来表示不可思议。
  “是的他们很像,”阿不思坚定地解释道,“但也只是很像。”
  阿不福思想起自己兄长在那个波特消失之后疯狂地研究复活魔法,把院子里的苹果树都折腾得叶子永远不落,始终心有余悸。
  “可他们太像了!”他指着报纸,凶巴巴地粗声说,“我怀疑你从没放弃用黑魔法复活波特,这就是最终成品!别告诉我你对这么小的孩子有什么企图?”
  阿不思只能苦笑。相较于阿不福思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埃非亚斯的想象力要贫乏和规范得多。后者只是激动万分地在阿不思的桌子前走来走去,“这孩子是波特的后代?他看起来像个欧米迦,是不是,阿不思?”
  阿不思打消了埃非亚斯进行学术研究的念头,除此之外不认可也不否认什么,一切任由埃非亚斯去猜测。
  只要与哈利真正接触过,说过话,进一步了解,他们会发现真相比任何猜测更可怕。
  阿不思在詹姆波特与莉莉伊万斯结婚时就有了可怕的预感,他等待的人就快出现了。那个孩子会有詹姆的长相和莉莉的眼睛。十几年后那个孩子就会乘坐霍格沃茨特快列车,来到他面前。
  他必须表现得素不相识,必须保持距离。
  即使预言让那孩子成为孤儿,他也不能软下心肠或满足自己的愿望,将其领到身旁抚养长大。
  他只允许自己隐藏身形,当男孩在城堡里夜游的时候,远远跟随,也许因为好奇,还有担忧,又或者只是怀念这种陪伴的感觉。而当男孩可以嗅出阿尔法的存在,开始不自觉地依赖于他的味道后,他甚至连隐形的陪伴者的资格都失去了。
  这一年到现在,他们没说过一句话。
  哈利很敏锐地发现了他的刻意冷落,于是也竖起满身的刺,吃饭的时候如果阿不思难得地出现在教工餐桌上,哈利会迅速收拾掉这顿饭,找个理由早一步离开,期间头也不抬一下。阿不思无需抬眼也能知道这一切,因为男孩并不能控制荷尔蒙的味道,愤怒、失落的情绪分子都清晰地拔高,然后他会带着欧米迦诱/人的甜香和这些尖刺离开餐桌。
  和阿不思一样,男孩感知阿不思的位置如今用的不止是眼睛,更是嗅觉,甚至是每一块皮肤,只要存心想避开,他们整个学年都不会撞见。
  “有时候我简直怀疑你来吃饭就是恶劣地想惹波特生气。”某次米勒娃盯着波特离开餐桌后埋怨阿不思,“像个讨人厌的孩子想惹人注意。”
  阿不思遭到了打击,却呵呵笑着,让米勒娃更为恼火。
  不,怎么可能。
  他只是想看见哈利,想确认哈利的状态和情绪是否良好,想知道哈利有什么变化。
  以及,想闻到他的味道,那种清澈的,让礼堂瞬间静谧得只剩森林鸟鸣的味道,让阿不思有回到某个冬天傍晚蒸汽火车9号车厢的错觉。
  仿佛时间仍停留在那里,火车永不到站,他依然年轻,他那彼此尚未告白过的恋人就坐在他身旁。
  ***
  他们并排坐在9号车厢里。
  他的左胳膊贴着阿不思的右胳膊,天气寒冷,他们一再挨近。阿不思的位置靠近过道,也许这样可以暖一些,他想,毕竟阿不思没法在麻瓜的火车上弄出罐装火焰保暖。
  对面是一对夫妻,女人怀里抱着裹得严严实实的婴儿,男人昏昏欲睡,火车拐过弯道时,他的头歪垂到车窗上,并停留在那儿。哈利脑中无法克制地升起一个影像,也许是出于欧米迦的本能,他看见了自己的未来,就像对面那个女人,让他既恶心自厌又不知为什么心绪不宁。一阵刺骨的寒冷从他脚下升起。
  不,我没有未来了,他想。没有什么未来可言。
  他不太舒服地侧过腿,避开女人那只滑过来的箱子,膝盖便和阿不思的膝盖相触。
  车轮撞击铁轨的节奏似乎越发缓慢,暮色昏黄。
  “要到站了吗?”他轻轻地问。
  “没有。”阿不思说。
  “什么时候到?”他继续问,希望得到一个火车永远不会到站的奇迹。
  阿不思侧过脸,轻声说:“睡吧。睡醒就到了。”
  “那我睡了。”他说着,看见阿不思握紧的双手,因为寒冷而微微发蓝的皮肤,便调整了坐姿,靠紧阿不思。巫师果然不习惯麻瓜的旅行方式。他在心里微笑,身体帖上阿不思右侧。
  他想给出更多温暖,想干脆环住阿不思的胳膊,握住他右手,但被对面的女人看了一眼,也就作罢。
  这的确,不是很正常的关系。他明白,自己对于肢体接触的需要越来越多不是个好习惯。
  但依然觉得,只有当皮肤接触,紧紧相贴,他才能从阿不思那里接收到哪怕一点点需要他本身,而不止是需要他额头上那道伤疤的信号。即使只是一个阿尔法需要一个欧米迦的欲/望。
  这样就可以继续走下去,而不是冻结在冥想盆寒冷的记忆里,面对那个没有感情,心中只有最伟大的利益的邓布利多。那个人是场可以理解,可以仰视,可以继承,却永远无法回暖的噩梦。
  “波特?”阿不思轻轻问,“你有想去完成的事情吗?”
  “嗯?”他有些防备,含糊地应了一声。
  “比如说梦想,你的梦想,目标,你未来想做什么?”
  他怔了一下,干脆地回答:“没有。”
  也没有继续这话题,比如去问阿不思未来想做什么。他没法让脑子里留下“未来”,“梦想”这些炸弹。这些东西只会让已经确立的前路布满尖刺,走一步痛一步。
  阿不思显然是失望的,那双蓝眼睛里的光芒有几秒钟失去了强度。他有伟大的目标。喜欢有梦想有目标的人,譬如格林德沃。
  哈利离开他的肩膀,重又回复到僵硬地侧向窗外的坐姿。
  “要到站了。”他预感到了结局,轻声说。
  火车却真的开始减速,实心轮撞击声越发缓慢而清晰。
  汽笛声将他唤醒。他向身旁看看,看见个刚换好校服的一年级新生,过了几秒才想起自己是在霍格沃兹特快列车上。
  车厢门被哗地一声拉开,格兰芬多级长撑着门框对他皱眉,但语气温和。
  “又睡着了,波特教授?每年总有这么一次?”
  男孩有着碧绿的眼睛和暗红的头发,在批评与玩笑之间拿捏得当,不等哈利回神,就已帮忙招呼一年级新生离去。
  他是个阿尔法,继承了他阿尔法父亲的聪明和领导乐趣,似乎除了眼睛和脸,没有任何地方像哈利。这让哈利失落了很多年,更失落于自家孩子明明姓波特却没有波特的魁地奇天赋和小孩子四处闯祸的可爱,相反,他在地面上站得稳稳的,行事作风稳重可靠,过了装可爱骗糖吃的年纪之后,就长成了个一点也不可爱的孩子,还经常把泰迪和罗斯气哭。
  “因为哈利总是抱泰迪!而且罗斯总是抢我玩具!”小时候的阿不思还会软糯糯地哭诉是别人不对,现在的阿不思只会无害地微笑,不作解释,这性格熟悉邓布利多的都知道像谁。
  除了个别几个人猜出了阿不思的父亲,整个魔法界都还处在赌博猜测阿不思的母亲,一年又一年观望着阿不思波特的长相变化,可惜他只是越长越像哈利,除了那头暗红色的卷毛,斯基特为此曾挥笔写就《哈利波特与消失的红发女郎》,详细解析了哈利失踪的那两年与某位红发女郎的相遇,又在最后怨念了一下自己对最伟大的白巫师和救世主先生那段禁忌过往的不死心,声称阿不思波特这个名字就是最好的证明,证明了某位红发女郎长得很像年轻时的邓布利多,这才虏获了波特的心。这本书多少挽回了哈利的自尊,写信嘱咐麦格校长一定要为邓布利多的画像念上几遍。最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他平安抵达未来,连那不亚于罗恩的冷幽默感都回到了身上。
  他的发/情/期随那个占有了他的,从此他一生只能对其发/情的阿尔法一起死去,最初两年,他以为是生/育后的恢复期,但第三年、第四年,身体也不再有任何发/情/期的征兆变化。他不明白阿不思是否也计算好了这一点,未来,梦想,现在都可以毫无阻碍,杀戮、死亡与那些噩梦一样的日子都成了幻影。
  只是他常常分不清自己身处于哪个年代的火车上,身旁坐着的是阿不思还是别的什么人,每一年这情况都会发生,直到自己被汽笛声唤醒。
  迷糊中他会下意识往身旁的座位看去,有几次的确看见那里坐的是阿不思——不过只有几秒。那个有些透明的阿不思会转向他,湛蓝眼睛里满是温和笑意。
  “到站了,哈利。”
  每次都只来得及说出这样一句话。
  直到百年后,这个影子异常清楚地对他说,和我一起继续走下去吧。
  他终于有时间开口说好的,阿不思,并握住很久以前他就想去握住的那只手,即使对面有别的乘客。
  但这次,对面的乘客并没有注意到他们,所有人都像静止在梦中,黄昏始终没有延续到黑夜,火车就在落日的光芒里开了下去。
  Now They Ride The Wintry Dawn__END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小斜杠完了,能看到这里,承蒙不弃
  其实还有一篇想写的番外,是HP来到霍格沃兹之后AD内心天人大战的独白,但尺度太大了,主要是道德上的……卤煮三观从没正过,洛丽塔这种设定在我眼里很有悲剧美……这样有同好么?QWQ

  ☆、When Sleepers Wake And Yet S

作者有话要说:  请不要向绿JJ投诉我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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