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情书 上 by 希岚-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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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一束小黄菊和拿著一个小蛋糕,我乘火车到坟场。
走上一条长楼梯就见几到了个小房间,墙壁有很多格来放骨灰,哥哥的灵位就在里面。
今天并不是甚麽特别的日子,所以小房间里空无一人。
我的手抚上哥哥的灵位照片,照片中的哥哥瘦骨嶙峋,应该已经在发病,可是他笑得很灿烂,而且眼神流露出浓浓的迷恋,我想这帧照片应出自他情人之手。
在我把花束放到灵位前的花瓶时,我发现里面已插了一束毋忘我。
每次我来扫墓时,都会发现有人清洁过墙壁上哥哥的灵位和照片,和灵位旁放了一束毋忘我和小礼物,应该是哥哥日记中的那个“他”吧。
我摇了摇头,原来这世上真有很多痴情汉,只是我遇不上。
在盒子里拿出小蛋糕放下,我插上了一枝蜡烛,然後双手合十,阖上眼睛,诚心的叩拜。
「哥,这天是你的忌日,我来看你了。很对不起,这麽少来探望你。」
望了望那个蛋糕,我强掩心底的难过,笑了笑:「虽然你已在另一个世界,但今天始终是你的生日,想来,我们都十多年没一起庆祝生日了,生日快乐!」
我吹熄了小蛋糕上的蜡烛:「生日要许愿呢,哥哥,你的其中一个愿望是得到我的谅解吧。恭喜你,那你这愿望实现了。」
虽然有点迟疑,但我决定说出心里的话:「哥,我看到你写给我的信了,其实我才不是好弟弟,竟然不知道你的病。四岁的记忆已很模糊,只记得那时爸妈常只带你一个外出,现在当然知道是带你去覆诊,那时却以为是爸妈偏心,我很白痴吧?」
「由小到大,我都不懂得表达自己的意思,也不敢争取想要的东西。因为寄人篱下,我只可以做个乖孩子。我一直写信给你,你也不回覆,我就想哥是不是不记得俊,讨厌俊了,但也只是懦弱被动的等你回覆。告诉你,如果现在给我回到以前,我一定会勇敢的跑到你家抱住你,死缠著要和你一起生活。」
强忍著睫间的泪:我不能哭,在哥面前,我要坚强,「就因为怕被讨厌,怕失败,我连第一步也不敢踏出。哥,永远的失去你让我深切的体会 “尝试未必成功,但不试就一定失败”这个简单不过的道理。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当我遇到错败,想放弃时,我就会想:哥哥把希冀放在我身上,我不可令他失望。所以哥你不用再挂心我,我已经长大了。」
虽然明知哥不会看到,但我还是笑了笑,忽然想起哥在信中提到他有两个放不下的人:「哥,我记得你还有一个放不下的人吧,那个“毋忘我”先生每年都还来看你,可是我每一次都碰不上他,真可惜。他一定很帅或很有吸引力吧,可令哥哥你如此爱他。」
「说到深情,最近我也碰到了一个情痴。他的恋人也死了几年,但他没有再谈恋爱,而且是决定孤独终老。他还说给出了自己的心後就收不回,你说世上怎会有这麽笨的人?」
「可是如果我跟你说,我有点喜欢这个人,就只是有点啦...我会不会更笨?」
昨晚我想了一整夜,得出这个自己也不太想承认的结论:我有点喜欢董星贤,就只是有点而已。
「我就知道自己很笨,喜欢一个专情男人,比喜欢一个薄情男人还惨。因为被薄情郎抛弃还可以理直气壮骂他、恨他,可喜欢上一个深情男人呢?却是连恨他的理由也没有。人家深情有罪吗?不爱你不行吗?最後就只能怨,怨自己输给了时间,输给了一个永远赢不到的人。」
「而且,虽然我是有点喜欢他,但我并不打算追求他。因为我不想这个世界上少了一个稀有的痴情种。」
我望著哥哥的照片,顽皮的笑了笑,「所以,哥,你就保佑我快点遇到一个好情人吧。」
听到一些细碎的脚步声,我下意识的回头,但是没有人。
应该是我多心吧,带著淡淡的哀伤和喜悦的释怀,我离开了坟场。
今个星期都不知怎的,竟然连续发生了比漫画金田一少年事件簿中的校园七不思议事件更不可思议的事!首先是星期一的那封“天国的信笺”,害我心头七上八下的,还去翻哥的遗物。
更可怕的事发生在星期五,话说那天刚好出了第一个大学校际音乐节的出赛名单,但是班上女生夏宝雪的司琴在比赛当天正好有事,於是她就要临时找人帮她,想帮她的人也不少,倒是她嫌弃人家的琴技。
最後有人叫她找董星贤帮忙,不过在一轮扰攘後,她竟然很不满的瞪我,然後气呼呼的离开。
我完全是不明所以自己是何时得罪她的?她找不找董星贤帮忙干我甚麽事,他只是我的司琴而已。然而有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已在说:「人家董少爷是卓家公子的专属司琴,其他的猪狗牛羊马怎敢去烦他啊?」
我只觉得无端被人找碴很莫名其妙,司琴是自己选的,说甚麽专属不专属?不过说起来,大部分念钢琴专业的人都要替两至三个念声乐的人做司琴,而董星贤就确实只为我伴奏。当时我只是在想可能其他人怕和他合作吧。
但我的朋友子强把真相告诉了我:「你太天真了,董星贤的人再难相处,琴艺也是出了名的好,怎会没人选他当司琴呢?那天你离开了课室所以不知道,是董星贤亲自向赵教授说因为他刚复课,不想为太多人伴奏而分心,所以只为你一人伴奏。他此话一出,简直是全场哗然,夏宝雪一向都想倒追董星贤,现在等如变相被董星贤拒绝,她自然不满你啦,所以她们那群人不只说你和康贤,之後更说你和董星贤有一腿,那些说话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原来有这麽一段插曲,难怪夏宝雪那群人这麽讨厌我,这个娇娇女,被人拒绝就拿我来出气,真气人。不过,董星贤怎麽要指明只当我的司琴呢?这个看不起人的男人这麽看得起我,我会受宠若惊的。
「她们那群人还真是过份,说甚麽音乐系最有势力和前途的“双贤”也在你掌握之中。你跟董星贤不过是宿友而已,她们这样说,好像你很爱诱惑男人似的,你又不是同性恋!我真替你不值,你也太厚道了,被人这样冤枉也不臭骂她们一顿。」
不过接下来子强的话就让我感到心虚。对不起啊,子强,你不用替我不值,虽然我不爱诱惑男人,(事实上我亦没足够的美色)但我货真价实就是一个同性恋者。我也不是厚道,只是我可不想主动挑起这个问题然後被全班同学知道我的性取向。
虽然很多人也说从事音乐和艺术的同性恋者可多著呢,我也不是“异类”,然而可以隐藏的话,我还是选择只和性向与我一样的人还有可以包容我的人分享我最私密的生活和感情。
或许会有人说,就是因为我们不告诉别人,才会觉得自己没人关心和了解,我不排除这个因素,可是我更不排除出柜後的伤害可能远比把秘密憋在心里大。
所以就算子强是我志趣相投的好朋友,我也没有对他出柜,所以和他外出也难免要应酬他说一两句诸如“那个女生好漂亮”这样的屁话,其实我的眼睛根本就只放在她旁边的帅哥上,想来也挺不自在的,好像要强迫自己干些不喜欢的事。
这天我回到宿舍,董星贤正双手抱胸,铁青著脸,不满的瞪我:「我桌上的那份曲谱是你拿走的吧?」
他应该是说早前我替他交给康贤的那份吧。「对,是我拿走替你交给康贤的,那份家课你已拖了好一段时间,再拖下去我怕你会被扣分。」
「你还真鸡婆。」董星贤乾笑了两声,不过表情明显较刚才柔和了不少。
「对,我就是鸡婆,而你就是不长眼睛的!咸丰年前替你交的曲谱,你今天才来兴师问罪,会不会有点迟暮的感觉?」
「那我真要感谢你的同学爱!」他说的明明是感谢说话,可听起来尽是晦气。顿了一下,他续说:「那你有没有看过那份曲谱?」
「有,你该不会控告我侵犯你的知识产权吧?」
「觉得那支曲子好不好?」他没有理会我的嘲讽,迳自继续探问。
「虽然没有词的配合,但谱了出来感觉应该挺凄美动听的。」我很喜欢看曲谱,而且这更成了我的习惯,所以我光是看个曲谱也大约可想像到那个旋律,而董星贤亦承认我这项技能。
「你现在有没有空?」他突然没头没脑的冒出这一句话。
「我有事干就不会窝在宿舍吧?」
「那你跟我到休息室吧。」
「干嘛?」
「弹首曲给你听。」
於是我就在搞不清发生甚麽事的情况下跟随董星贤到休息室,那里有一台钢琴,不过音色不是太好。这个董星贤,跟人说话总是随心所欲,想说甚麽就甚麽,被迫跟他快“同居”了一个月,我似乎也习惯了他唯我独尊式的说话方式。
董星贤坐到钢琴前,递了一份曲谱给我,是我替他交给康贤的那份,唯一不同的就是我手上这份是谱上了歌词的。
凌晨三点,午夜梦回,一个人睡在偌大的床,
以前总是那麽挤、那麽暖,为何如今只剩下冰冷?
伸出双手,再也没有人回应我,任我如何呼唤也再听不到你的声音,
强迫自己入睡,因为如今我只能在梦里找你。
睡梦中看到你哭泣的脸,还是那样美,
亲爱的,不要哭,
答应我,点点滴滴都不要忘记,
就算我不在你身旁也不要忘记,无论是最初还是现在,
你明明在我眼前,却又那麽遥远,
可无论你在那里我都会去找你!请为我守候,
即使我迟了,也不要忘记我!
别忘了!别忘了!
直至我找到你的踪影。
看到歌词的一刹,我被憾动了。
虽然他甚麽也没说,但这首曲,应该是董星贤写给他已故情人的吧。调子本来已很凄怨,还填上那麽哀豔的词,倒真是衰怨缠绵了。我一边听他弹奏,一边想像他是用怎样的心情去为恋人写下这首挽歌,面对永远失去挚爱这一个现实时,他竟然选择赌上自己的馀生去等待恋人的来生。
难怪他不再爱别人。
“只是他们宁愿订下百世盟约,这生完了,还有下世,生生世世也一定可以找回对方,延续未了宿缘。” 想起哥哥在信中形容我们已死父母的盟誓,我想董星贤的心情大概也是如此。
奇怪,我明知他是如此专情和深情,但仍是控制不了悠然而生的不愉快情绪。
是嫉妒?我竟然嫉妒一个素未谋面、已经死去的人?但我不能否认,那种情绪确实叫嫉妒。
看来我已不能欺骗自己,强说对他没感觉了。
更离奇的是到他再弹奏第二次的时候,我竟然著魔似的跟著旋律把词唱了出来!他起初是怔了怔的望著我,可由始至终也没有停下弹奏,一曲既终,他还拍了拍手。
我为自己的失态而觉得很窘,这是人家为已故恋人写的曲,平白无事人家又没叫,我干嘛去唱?
还感情泛滥到泪珠都在眼眶打转,唉,我不如挖个地洞钻进去罢了!於是我马上转换话题:「对了,星期五出了第一个大学校际音乐节的出赛日期,十一月七日,这天你没要事吧。」
「没有,那我们要开始排时间表练习。」
「那你还有没有空出的时间?夏宝雪的司琴在比赛当天正好有事,所以她要找人伴奏。」董星贤真没有说错,我的确是鸡婆,给人在背後指指点点还想去帮她,可能人家不领情之馀还有更多话说呢。
「如果她在十次的演唱里,有一次及得上你刚才八成的水准,我或许会考虑,不过根本没可能,朽木不可雕。」
「你是说我唱得很好吗?」难不成他是因为欣赏我的歌艺才当我的“专属司琴”?我从未听过他夸人,现在他竟然绕了个大圈子来夸我。
「如果你唱得不好,你那九个个人赛冠军是骗来的?你还在出了名给分严谨的张老师手上拿了个九十五分,更有三次比赛拿满分,我怎敢怀疑评审的眼光。」
「为什麽你会知道得这麽清楚?」哗!这是怎麽回事?他怎麽对我的比赛成绩这样了如指掌?就算他是我的司琴,跟我一起比赛,也要十分用心才会记得,莫非他...
「那你又以为我为什麽只当你一个人的司琴?为甚麽要走进你的浴室?为什麽要...吻你?」他的声音有点促狭,边说边离开那台钢琴,缓缓的步近我,说到“吻”字时就用手抬起我的下巴,吻住了我的唇瓣,他竟然把舌也探进来!
他的舌粗暴的探索著我的口腔,我不停的挣扎想推开他,可是一点作用也没有,反而被他扣住了手腕,把我抱得更紧,好让他可以慢慢享用!
他的吻带著淡淡的烟草味,可却没有令我抗拒。明明是被他粗暴的强吻,可是被桎梏在他的怀抱,嗅著他独有的味道,我竟陶醉得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你闹够了没有?我喜欢吃豆腐脑,可不喜欢给你吃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