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征途 天长地久-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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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办法,就是一会儿主动向头认错,请求她的原谅。”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吃完饭,小云敲门,低着头走了进去。
林溪笑笑,将电脑扭到正对着小云的角度,说,“你来看看这篇文章,然后将文章打印出来,张帖在业务学习园地。”
小云看到这篇文章,脸刷一下子就红了,她小声说,“林小姐,我下不为例。”边说,边选了文章打印。
林溪笑了一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小云拿着列印好的文章出来,交给同事传阅。
文件只有一份,业务组唯一的男生余海说,“拿过来,我给你们读吧。”
余海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读:““偷菜”,潜伏了危机。“偷菜”是把双刃剑,把握不好“度”,势必会出现各类危机。危机,体现在人际关系的不和谐上。随便百度一下,各类信息接踵而至:《QQ农场忘偷菜怀孕女子遭男友抛弃》讲的是恋人之间的瓜葛;《女子半夜“偷菜”被丈夫赶出家门》说的是夫妻之间的纠纷;《迷上开心网断闸去偷菜》叙的是邻居的趣闻等等。危机,体现在日常工作的少作为上。《浙江日报》报道,两名女公务员上班“种菜”被辞退。“种菜门”是偶然还是必然?一条短信让群众擦亮了眼晴:“半夜偷菜忙;定是工作狂;种菜算得细,说明懂经济;被偷还种菜;提拔要加快;被抓不撞墙,一定是栋梁。”企业也是这样,不少老总和高管将“偷菜”看成是工作效率骤减的“罪魁祸首”予以封杀,一场声势浩大的“反庐舍联盟”运动也应运而生。危机,体现在伦理价值的难取舍上。“偷菜”族开心指数上升的同时会不会引发健康指数的下降?替人“偷菜”会不会由钟点工蜕变成为一种新兴职业?网络倡导的善意“假偷”会不会演变成现实世界的“真偷”恶果?如果是这样,不偷也罢。
读完之后,小云说,“我以后在上班再也不玩了,我不能给林小姐丢脸。”
其他几位同事也纷纷表示,绝对不在上班时间玩。
透过玻璃窗,看到大家的反应,林溪是愉悦的。
第5章·(5) 失业
林溪总是出差,半个月下来,人愈发的清减了,明远不是不心疼,只是有心无力,沉重的房贷将他压得缓不过气来,偏巧姐姐来电话说,母亲前几天生病了,住院花了3000块,明远接起电话声音就大了起来,先替我垫着,过年时给你行不行?说完啪地一声挂掉了电话,林溪待明远发完火之后,才走了进去,她双手按在明远的肩膀上,柔声道,怎么发这么大火?我们虽然没钱,可是3000块总还是拿得出来的。儿子推门进来,抱着一个大抽屉站在他们中间说,我有钱,我有钱,一共是二百零五块,我留下五块捐给玉树,剩下的都寄给奶奶。
明远搂着妻子和孩子,眼泪悄悄溢出了眼眶。
他失业了,从明天起。
他可以掩饰悲伤,但他无法面对妻子和儿子。如果沉重的房贷让妻子一个人担着,他于心何忍。
他日夜不停地敲打键盘,借以排遣失业之痛,当然更多的原因是为了多赚点稿酬,可是,十篇稿子,收成的只有一半,按一篇50块计算,一周就只有250块,一个月也就1000块,1000块交了物业管理费,剩下的连儿子的伙食费都不够,他的脑子里苍白得像冬天的雪地,枯木林立,安静而死寂。
他抱抱妻儿,说,有个稿子要赶,你娘俩先睡吧。
坐在书房里。他想起白天发生的事,编辑部那位专横跋扈,自以为是的女总编神情嗳昧的说,明远呀,我劝你还是留下吧,只要你愿意留下,主编的位置就是你的。明远用手推开她,你看错人了,萧明远不是那种吹软饭的人,恕我不奉陪。
走出编辑部,起初,他觉得愤怒和高兴,可回到家,看到妻子疲惫的身影,他羞愧不已。也许,是因为年岁越大人越俗气吧。衣食住行要操心,工作是实在无可逃避的。看老板脸色,陪人笑脸,甚至上刀山,下火海……硬着头皮,都肯!谁让我没有家财万贯坐吃呢。什么烟雨朦胧,云遮雾绕,去去去!湿湿搭搭,阴阴沉沉,只会令人心情不好。瞧,真是打磨得一点诗情画意都不剩。在编辑部做了十年,明远知道要想出人投地,要想靠文字挣钱,就要忍耐漫不经心和漠不关心,甚至不理不睬。他想,他忍受得了青灯黄卷,忍受得了啃方便面、胃吐酸水。忍受得了写得崩溃到极点的沦落感。也忍耐得了自己感觉写得江郎才尽的孤独感。就是无法忍受让自己的妻子冲在第一线。
向同在一个市的大学好友黄剑平求助,黄剑平说,跳槽了?呵呵,恭喜你!我也快了。你真是有见识,你那个破编辑部早该垮了,那女总编真不是个东西,我说明远呀,你可是咱们哥几个最出息的一位,房子有了,愁什么,大不了做个专职作家,写写穿越小说,玄幻小说什么的,比上班还来钱。
说了等于没说,他关了QQ,坐在电脑前发呆。
其实,在现代人的观念里,结为侣伴,首先考虑的是对方能不能一同分担生活,纯粹的爱情敌不过生存的压力!现代作家张欣说得好:“时代不同了,既然是花同等的精力体力,你是愿意像李嘉诚那样变成大款,还是梁山伯那样变成蝴蝶,答案不言自明。”是不是值得悲哀?
自古以来男权社会,男人义无返顾地承担起“阳刚”、“坚强”、“勇敢”、“毅力”这些实际内容非常恐怖的词汇。然而,随着女性社会地位的崛起和社会从工业时代发展到今天的网络科技时代,男人天生优于女性的条件,正在飞速丧失。
明远的内心世界,充满了担忧与恐惧。
职业这个东西,没有,活不了,有了,却要累死累活,受了气要憋着。天下老板多,开明有常人性的,却微乎其微。就算找着个好老板,有一份称心的工作,可要是经济不景气,经营不善,一样会失业。失业,就像过度失血一样,人会变得昏昏沉沉,一种绝望感,像在身体里隐藏了好几十年,突然就欣欣向荣起来,眼前一片灰暗,想什么都是晦气的,失望的,他变得焦燥不安,一个字也写不下去。
经济是基础,文字是情趣,没有经济保障,哪来情趣可言?想想,他将MSN的心情改为了这句话。刚改完,那个叫敏敏的就发了短信过来,萧老师,你似乎心情不好,遇到什么事情了?
我失业了!他发了四个字。
失业了怕什么?你的文章写得那么好,大不了做专职作家好了。要是旁人说这话,肯定让他反感,可是,他知道她是真诚的。
他说,我眼下需要一份稳定的工作,我自问我还做不到靠文字吃饭的份上。
敏敏说,我知道有个公司正在招总经理特助,要求男性,大学以上学历,有五年以上工作经验,我看你挺符合要求的,你要不要去面试一下,手机号码是13188818800。
他眼睛一亮,问,这公司是做什么的?我能行么?
听说这家公司是做五金配件的,老板从内地来的,你可以试试。对了,你在百度上输入玉龙五金制品公司,就可以查到他们的数据。萧老师,你的文章写那么好,你完全可以做专职作家的。对方的语气令明远感觉到舒服。
明远说,作家并不是人人都可以当,就算是当了作家,也多半是挣不了钱的,你不觉得现在人人都是作家么?而且我觉得现在写东西的圈子是比娱乐圈更娱乐圈的圈子,总是吵来吵去的。
是呀,是呀,期待、等待、失败,人生就是那么纠结。杜拉拉说的。敏敏回复。
明远的心慢慢地明朗起来,他没有再回复对方,上百度找来玉龙五金制品公司的资料来看,并在网上递交了求职申请。
他繁忙时,敏敏也不打拢他,他喜欢这样的网友。喜歡這樣的聊天方式。
从電腦前离开,站在阳台上, 仰起脸,他看到满眼醉人的绿。那样的绿,涉世未深般的清亮,像个调皮的孩童,什么欢快的心情都藏不住。昨夜雨过,今日天晴,一切又是明丽。自陶瓷厂搬离后,佛山的天变得蔚蓝澄净起来,大地洋溢着生机盎然,阳光仿佛也是透明的,骄傲地映照着夏日的明媚底色。
明天,明天会更好!
第6章·(6)面试
清晨五点时,他摇醒了妻子,问,现在的钢材行情如何?是涨还是跌,你给我讲讲。林溪以为他写文章要用,就讲了一堆理论,她将头枕在明远胸膛上,说,从当前国内钢材市场运行来看,随着近期市场价格的下跌回落,以及钢厂出台的价格政策,价格再次进入了倒挂的境地,市场的压力在进一步加大。而从上游原燃材料的价格来看,呈现出持续上涨的态势,这样对于钢厂的成本压力在继续增加,将对钢材价格的支撑作用也在不断增加,对于钢材产量的释放也可以起到一定的抑制作用。这种供求关系的变化,预计会在9月份的中旬显现出来,同时进入9月份,因为面临完成“十一五”节能减排目标的压力,一场强制性的“减排”风暴正在多地涌动,许多小型钢厂面临 “限电限产”风暴,这就触使了钢价开始上扬。所以,目前市场上二线钢厂的一般冷轧料已经到了5600左右,一线钢厂的单价已经到了6000左右。
明远笑,这钢铁行业的知识还挺深的呀,回头我可得跟你学着点。送走儿子,送走妻子,明远快速奔向了汽车站,坐5路车向约定的地点赶去。
时值亚运即将召开,广州数十条主干道迎亚运升级改造得如火如,高速公路上车辆堵塞的厉害,明远感叹不已,这公路原本就宽,何况也是这几年刚刚修建的,怎么说改就改,说挖就挖了呢?难道对于一个城市来说,一场体育盛会可能带给一个城市发展的契机就这样大么?大到可以随意浪费?
公共汽车足足堵了半小时,有人骂爹,有人骂娘,个个显得焦躁不安,唯有明远是安静的,他似乎并不在意车子堵了半小时,在这半小时,他脑袋里想得是见了面试的人,他要如何推销自己,他太需要一份工作了。因为需要,他在接到用人单位面试通知的第一时间就告诉人,他明天下午十四点才能赶快。
明远是聪明的,他比约定时间还提前了半小时。前台的接待人员告诉他,董事长正在召开重要会议,请先在会议室等一下。明远见到会议室长桌上有几份介绍公司情况的资料,便拿了一份,浏览起来。明远边看边想,关于公司经营的许多重要数据,要立即强记,说不定董事长会问到。 门口的响声打破了沉静。明远抬头一看,一个头发半白的保洁工,左手拿着擦窗器和抹布、右手吃力地提着满满一桶水,向会议室走来。水从桶里晃出,沾湿了他的裤子,并沿路滴成一条蛇形曲线。 明远急忙迎上去:大伯,我来。说着,接过水桶,把水桶提到窗户下。
保洁工擦擦额头上的汗珠,连声说:谢谢,谢谢。你看书吧。
明远又拿起那份资料,可是再也看不进去,望着保洁工忙碌的身影,眼睛湿润了。他想起了父亲:为了能够让他读高中和大学,四十多岁的父亲远离贫困的乡村,在建筑工地上四处揽活,工作苦累且危险,还常常遭到城里人的白眼甚至侮辱。直到父亲去世,他没有享过福。
他记得在他上大学的时候。那时他学习很用功,不知不觉中,发现视力在下降,于是就给家里去了一封信,说汇点钱过来,买一副眼镜。一个晴朗的天气,瓦蓝的天空浮着几朵卷云。天空纯净的蓝,卷云白得透洁。同学们在上课,老师认真地讲,同学们认真地听。谁也没想到,一位老汉竟推门进来,愣愣地站在门口,目光不停地在教室里扫来扫去。他衣角卷曲着,手里拎着一个鱼鳞袋,刀刻的皱纹爬满了粗糙的脸,浑身上下散发着乡土的气息,骨子里却透着硬朗和康健。他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农民父亲。宿舍里,父亲一把把他揽过来,急切地说,孩子,快让爹看看,眼睛到底咋啦。他先是一惊,接着笑出声来,他告诉父亲,就是近视眼。父亲得知他眼无大碍,才长舒了一口气,他掏出五佰钱交给他,然后就要走。他留父亲过夜,父亲说,他揽了一个活,不能耽误人家。他记得他是哭着将父亲送上汽车的。
明远放下资料,走了过去,他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