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私人劳家卓-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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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旋转玻璃门,意外地看到家卓的车停在公司楼下。
我走过去,从车窗内看到他在打电话。
他侧脸看到我,马上下来拉开车门:“上车,下雨很冷。”
“你怎么过来了?”我皱眉看看他,黑色呢子大衣,里边只穿了一件深蓝格子衬衣。
他面色不好:“绮璇和家骏吵架,我刚接到绮璇电话出来,就过来接你。”
“哦。”我心头那一点点雀跃消失无影,原来如此。
他启动车子,抽出面纸递给我:“擦擦脸上雨水。”
我抹干净头发和脸上的湿气:“怎么会吵架?”
“不知道,”他忧虑之色明显:“我再打绮璇已经关机。”
这时他电话响,家卓接起:“大哥?”
“绮璇难免有点任性,”他一手握着方向盘,有些担忧地说:“刚刚她打电话给我背景嘈杂,我恐怕她半夜出来怕出事。”
不知家骏在那端说了什么,家卓眉头一紧,忍耐着说:“大哥,我无欲插手你家事,只是希望你尊重你妻子,她已怀孕,是你的孩子。”
“既然你知道你已有老婆,就不应该半夜有酒女找上门。”他冰冰冷冷地道:“我再联络你。”
他将电话一把摔在了车前。
我看着他恼怒神色,心里真不知是什么滋味。
“接下来怎么办?”我问。
家卓手握在方面盘,有些心烦地问我:“你觉得怎样好?”
“回家。”我语气平平地答。
他看我一眼。
“她的朋友亲戚,大约会去哪里,大哥应该知道,我们回家。”我继续说。
家卓脸色有些僵:“她一个人,这么一个大冷天晚上在外面……”
“家卓,轮不到你来做。”我直接地说:“绮璇已嫁做人妇,她的事自有丈夫去操心,再说她自知怀有身孕,这么大人了,应当有自己的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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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卓望我,脸色微变。
我神色坦然回望他,我并非没有尖锐言辞,只是一直舍不得对他讲一句重话而已。
他脸色有些难看,微微讥诮:“她亦待你不薄,不用这么无情。”
“我只是善意提醒你做事尺度。”我冷淡地说。
“她好歹也算你家人,你何必这么刻薄?”他口气冷淡。
我这般一片真心,掏心掏肺,换来的是左一句无情右一句刻薄?
我嘴角一动:“我没那个荣幸成为劳家一份子。”
家卓额角青筋轻轻一跳,强忍着怒气讽刺道:“不用这么着急撇清关系。”
“停车!”我再也无法忍受,一脚踹车门。
他猛地刹车。
我兀自推开车门,他拉住我恼火地问:“你要去哪里?”
我一把甩开他的手,粗鲁地道:“滚开,去管你的罗琦璇大小姐,别理我。”
家卓眼底隐隐怒意:“上来!”
我用力瞪他,示威地后退一步。
家卓咬牙,再不理会我,松开了手刹,一踩油门,车子轰地一声呼啸而去。
我独自站在马路旁。
方才仓促出门,连手袋有没拿,我摸摸了口袋,手中只有一张交通卡和之前付车费之后剩下的一点点零钱。
真是现世报,估计家卓正忙着护送着他亲爱大嫂回家,我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妻子被丢在路边沦为无家可归,这么狼狈落魄,我不欲打扰任何人,只好打算先回学校宿舍对付一晚上。我看了看,这里离学校很远,没有钱打车,只能搭地铁,我跳上了一班开过来的公车。
坐在公车上,我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我心里有些着急,偏偏下车还绕了半天才找到地铁口,我冲下去,不出意外,地铁已经停止营运。
一颗心慢慢往下沉,我漫无目的走在马路上,看着周围的建筑,这城市这么大,我都不认得这里是哪里。
雨一直在下,我冷得要命,一直在瑟瑟发抖。
手机开始震动,铃声响起。
我翻出来看了号码,漠然地塞进了口袋中,继续沿着马路走。
我沿着街道乱走,在路边的一家便利店买了一瓶绿茶,不知走过了多少个街区,我双脚都发麻,鞋子进了雨水,全身都湿湿冷冷,难受极了。
走到一个立交桥底下,地上积着一滩水,黑暗中我没注意,脚下一滑摔在地上。
我揉着屁股爬起来,忽然再没有一丝力气走路。
在路边的台阶胡乱坐了下来。
兜里的手机一直持续地焦灼地响着。
我看也不看,他既然这么轻快将我丢下,我宁可咬着牙捱一夜,也决不愿回去摇尾乞怜。
将脸埋在膝盖上想着这么凄惨状相,竟有点好笑,人切不可自以为是,你在劳家卓心中有几分重量,轮到你来多嘴,自作贱,真是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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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一直在震,直至没电,滴地一声关了机。
黑暗中突然有男人粗哑地骂了一句脏话。
我吓得几乎跳了起来。
睁大眼仔细分辨,我才发现不远处一个乞丐裹着报纸在睡梦中翻了一个身。
我呆呆坐在黑暗中,全身的每个神经都高度紧绷,高架桥上每一辆车驶过都令我心惊肉跳,我脑海中来来回回放映着的都是无名女性被谋杀抛尸荒野的血淋淋的报道。
不知坐了多久,我看了看表,凌晨四点,我已非常困乏疲倦得几乎睡去,却又不敢睡,整个人几乎冻得快要失去知觉。
我觉得我要死在这里了。
恍恍惚惚中听到汽车的轰鸣声,我抬头,看到一台车在不远处的十字路口大力掉转车头,压线逆行,然后直直驶过来。
一个人从车上跳下来,脚步凌乱地朝桥下走过来。
车灯照射过来,我抬手遮住眼睛。
“映映?”他声音有些哑,带着不确定的疑问。
家卓的身影从黑暗中渐渐清晰,他看见了我,随即快速地跑了过来。
他迅速蹲下,伸手将我抱住,手掌竟然颤抖得厉害——他握着我肩膀,将我从头到脚检视了一番:“你怎么样?”
我低着头也不看他,目光呆滞,面无表情,只木木地坐着。
他又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我无事,脱下外套将我裹住。
“映映。”他柔声唤我,带了一点颤抖,哑哑的声音。
小心翼翼将我护在身前,彷佛一碰就碎的珍宝。
我恍若未闻。
他拉起我的手,我纹丝未动,只将右手紧紧地攥紧,家卓凑过来,他脸上都是雨水,全身也已经被雨淋湿,他摸我脸颊:“怎么走了那么远,我找了一夜……”
“有没有怎么样?”
我没有说话。
他花费好大一番力气才把我手指掰开,却有些愣住了,我紧紧捏在掌心中的,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绿茶瓶盖,他疑惑拿起看了看,然后朝路边的垃圾箱扔去——
“别丢。”我嘴唇动了动,嗓音沙哑艰涩地挤出两个字。
他动作骤然停顿。
“别丢掉它。”我轻声说。
终于听到我开口说话,家卓神色一喜,返身瓶盖放回我手中,声音温柔:“好,我们回家。”
我被他拉着,步伐僵直,如同断线玩偶一般跟他上了车。
车子开着开着,我忽然看到路边的熟悉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商店,开口:“停车。”
家卓突然刹车,习惯地抬手护住我,征询的表情。
我望着路边的那间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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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卓问:“你要买东西?”
我不说话,径自推开车门,他紧张地跟着下车。
短头发的女生在收银台打瞌睡,见到我推门进来,惯性地开口:“晚上好,欢迎光临。”
我将手中的瓶盖递给她,她看了看,笑笑从柜台给我拿了一瓶绿茶。
“请给我拿一盒面纸。”家卓在我身后说。
女生打量着家卓,一边收款一边笑着说:“这么好的哥哥啊,这么晚还陪妹妹出来买东西。”
我看看自己,湿嗒嗒的长发,脏兮兮的风衣球鞋,像个失足少女。
我苦涩笑笑,不知如何回答。
家卓忽然轻轻地拢住我的肩膀,身上潮湿的雨水气息沁入我鼻尖,他说:“她是我妻子。”
女生啊地轻轻一声,随即艳羡地望了我一眼。
我木然地走了出去。
车子停在楼下,我搭电梯,上楼,走进餐厅拉开冰箱,将那瓶绿茶放进去。
我站着,看饮料格,纯白干净,都是家卓习惯喝的牛奶。
那瓶廉价的绿茶立在那些昂贵漂亮的瓶子中。
那么的突兀。
这是我从小到大买的所有饮料中第一次中奖,在一个寒冷潦倒的冬夜,竟花光我一生所有运数。
如同我无望地徒手空等某人多年,竟在一夜之间能登堂入室,已是我这辈子最好运气。
我早该明白我这世再无机会更进一步。
痴心妄想,终酿恶果。
家卓沉默地跟在我身后。
他陪着我看了一会,冰箱门开着,寒气一直冒出来,他终于将我拉开。
他随着我走进房间,然后脱下大衣,衬衣下瘦削的脊背笔直,他走进浴室放热水,哗啦啦的水流声响之中,忽然传来剧烈的咳嗽声。
我的心紧了一紧。
但声音很快停止,他走出来时脸上发白,只顾将我拉进去:“洗个澡。”
我恍惚中抬起脚就往里边跨,家卓拉住我,替我脱去了湿衣服。
我闭起眼心灰意冷地任水泡着。
家卓细心替我洗了澡,又找出浴巾将我裹住,像照顾小小女儿。
他抱我回床上,擦干身体给我盖好了被子。
他站在床前看我,歉疚目光,嘴唇动了动,却只能低低一句:“好好睡觉。”
他站起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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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下来,没出息地喊他:“家卓……”
他仓促转身,抚我脸颊:“对不起。”
“别丢下我。”我呜咽,小声地哀求。
他眼眶微红,用力将我搂入怀中。
他怀中很凉,我断断续续地哭,然后睡着了。
早上我睡眼惺忪地醒来,看到他守在床边。
白皙脸庞,秀硬眉眼,清清淡淡三分傲气七分倦意。
“昨晚有没有事?”家卓问,微微沙哑嗓音。
“你没有睡觉?”我爬起来。
“有,我睡了,只是醒得稍微早点。”他站起:“今天要不要请假在家休息?”
我看了一眼时间,慌忙跳下床:“哪能随便请假,今天又要迟到了……”
他扶住我:“小心点。”
我站稳,套了件衣服往浴室冲。
家卓转身往外走。
“家卓——”我忽然停下脚步拉住他,伸手探他的额头。
“你在发烧。”怪不得他掌心温度异常热。
“唔,一点点,不要紧。”他习以为常地说。
我有些不放心,叮嘱:“吃点药。”
他点点头,然后走回了房间。
我洗漱完毕,听到门铃响,下楼开门,看到苏见偕同一个男子站在门外。
“苏先生——”我将客人引入屋子:“家卓在楼上。”
苏见同我点点头,两人朝楼上走去。
家卓坐在二楼客厅,只随意地说:“你来了。”
苏见应是他挚友,他们私下相处很融洽。
身后的男子打招呼:“劳先生。”
家卓礼貌站起:“杨医生,请坐。”
苏见将几份文件递给他:“今日急签文件,签完我带走,你今天不去公司了吧。”
家卓接过,淡淡地说:“没有必要,我没什么事,休息一下就好。”
“发烧不是小事——”苏见坚持:“你身体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没痊愈就出院,之前医生说……”
“苏见。”家卓冷冷地截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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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见顺着他目光见我我屋中,愣了一下,只好说:“那让杨医生看看再说。”
我心神不宁地上了一个早上的班,待到下午终于忍不住,趁着去工地的空隙,溜回了家。
我跑上楼,看到家卓躺在房间中打点滴。
他见到我,搁下手边的文件:“下班了?”
“嗯,”我点点头:“今天不上班?愿意在家休息了?”
看到他肯在家休息,我还是高兴的。
他笑笑,神色有些恹恹的:“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不必亲力亲为。”
到晚上我煮点粥,家卓下来餐厅,仍有些低烧,但精神好了点。
我略略放心下来。
第二天我去上班,公司最近一项工程需要用到一种高性能的聚合材料,中午经理指派我去陪几个江西来材料供应商吃饭,席间只有我一个女性,主宾轮着敬酒之间我被哄闹着喝了好多杯,还得一直陪笑配合我们经理的荤段子,推杯换盏之间好不容易待到众人尽兴,经理陪着几人从包厢出来,其中一个男人拽着我胳膊:“江小姐真是豪爽,我们已经在腾龙定了好位子,一起来吧——”
我侧身闪开,笑着推辞:“我下午还有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