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术案例大全-第2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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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乾隆、嘉庆时期,有个行踪飘忽的诈骗团伙,领头的是安徽桐城人,绰号“插天飞”。该团伙的主要活动方式,是在京师和各省会安插耳目,侦察高级官员的阴私,然后相机讹诈。
有一个河南巡抚,因为枉法被人参劾,京都和省会都有其即将被处分的小道消息。不久,省城里突然起了喧哗,有几十个操北京口音的人从外埠来到,借住在一处寺院里,紧锁门户,平时只有采买的人出来才开门,禁止闲杂人员在门前窥探流连。巡抚心存疑惑,惟恐这批人是奉旨前来查劾自己的,便派出一个亲信前往,以期能探得虚实。一天黄昏,探者看见有个内监打扮的人走出寺院来,提着酒葫芦上市沽酒,便急忙尾随其后,寻机会同他搭话,对方却倨傲不理。翌日,探者又在原处候着,抢着替那人付了酒资,终于有了搭讪的机会了。探者马上请对方一起喝酒,天南海北地神聊了一通,等到那人醉醺之后,故作神秘地告诉探者:“我们主人得知河南汴抚在某某案中得贿赂,贪赃枉法,所以特意前来密访,如果罪证确凿的话,那个人可要倒霉了!你千万不要把这件事再说给外人听了,到此为止。”探者急忙飞马去报告巡抚。巡抚大惊,第二天率所属臣僚一起前往该寺院拜访。手下人上前去敲门,并无人答应。只听得见里面传出敲扑椎打和呼爹喊xxx声音。又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了,两个公人模样的人员抬着被打得气息奄奄的一个人走出来。那个探者一眼便认出被打的人就是昨天酒后失言的内监,急忙告诉巡抚。巡抚和属官更加恐惧,立刻通名求见。等到进入房间,只见一个穿黄马褂、戴珊瑚顶、插孔雀翎的老者,正侍候着一个翩翩公子在座。众人进了屋,老者摆了摆手,说道:“爷在此,可行礼。”大家都认定这个少年必是哪一位王爷,急忙作大礼参拜。少年只是倔傲不礼地点了点头,又低声向老者说了些什么。老者点着头,应了,又转过脸说:“我们明天就要回京了,不添你们什么麻烦了,都回去吧。”
当晚,巡抚觉得自己的命运就在这个少年贝勒身上了,连夜备下一万两银锭,派人悄悄送进了寺内。次日清晨,又率所属一起急赴城门,预备给少年王爷饯行。却不料这伙人早已经连夜逃跑了。这个穿黄马褂的人,便是“插天飞”。(参见宗颜绍元:《中国古代流氓百态》,东方出版中心1997年版。)
生活中的行骗术
明清时期社会生活中的行骗行为,包罗万象。行骗的一方,既有专靠行骗为生的专业骗子,也有偶起歹心的奸夫淫妇、妖憎恶道、妓女乞儿、贪官污吏、船夫挑工、市民耕夫,贩夫走卒;防骗的一方(往往是受骗者),大多是明代学者李蛰所谓的“挟数万之资,经风涛之险,受辱于官吏,忍党于市易,辛勤万状”的商人,既包括日进斗金、财大气粗的富商,也包括小本经营、朝不保夕的小商小贩,还有广大的受苦受难的普遍劳动群众。
晚明有一个骗子,自称是宋朝诗人林和靖的第十世孙,跑到一位陈姓太史家去行骗,这位太史请他读林和靖的传记,读至“终身不娶,无子”时,此人顿时语塞。陈太史大笑,口占一绝赠给了他,云:“和靖先生不娶妻,如何后代有孙儿。想君虽是闲花草,未必孤山梅树枝。”对行骗者是莫大的讽刺。
明末松江有位姓张的乡绅,平素好侠。有个骗子投其所好,腰佩长剑,紧身衣妆,一副侠客模样,手里提着一个血淋淋的包袱,煞有介事地对张乡绅说:“你的大仇我已经报了,囊中就是你仇家的脑袋。”张乡绅大喜过望,当即借给他十万缗。于是,“侠客”走后。张乡绅解囊一看,不过是一猪头而已,此人从此也就不见踪影了。时人沈风峰闻而叹云:“自《易水》之歌止,而海内无侠士千年矣,即有亦鸡鸣狗盗之徒!”
另外,冯梦龙纂辑的《智囊全集》中也有不少篇章讲到了社会生活中的行骗术,如《啮耳讼师》一节,讲到浙中有个少年殴打他七十岁的父亲,致使父亲牙齿掉了。父亲拿着被打断的牙齿去告官,儿子很是害怕,于是请了一名讼师来问计谋,并许之事成以后付百金。讼师摇头说:“这可是一件大难事。”少年加了许多钱两之后,坚持请求,讼师答应下来,苦苦思索,第二天早起,忽然说:“已有计了,但是应当避开别人才能讲给你听。”少年急忙附耳过去,讼师于是咬下他的半只耳朵,少年血流满面,大惊失措。讼师说:“你不要叫喊,只有这样才能救你,但是你必须善于躲藏,不要叫别人看见了,等到出庭对质时,就说你父亲的牙齿是因为咬你的耳朵才掉的。”后来,公庭对质,官员认为“耳不可以自啮”,便判定老人牙齿是因为咬儿子的耳朵而掉的,少年罪过竟被免掉了。
其他如《老妪骗局》、《文科》等篇都是明代社会生活中行骗的例证。明清笔记小说中记载了大量社会生活中的行骗伎俩,值得注意的是,中国小说在明清时代远未成熟,其史传特征仍然很明显,因此,把这时期的笔记小说视为野史也未尝不可。而我们则可以从这些绝非空穴来风的文字记载中勾勒出当时行骗的大概景观。
冯梦龙的《三言》与凌蒙初的《二拍》,记载了明代社会生活方方面面的骗局,可以说是文学形态的骗术大全。真正对骗术进行归类研究的专著,在明代当以张应俞的《江湖奇闻杜骗新书》最为著名,该书共4卷,分为24卷84则,每一则都讲述了一个行骗故事,虽然这部书的体裁被学者认定为是笔记小说,但另外的学者却认为,“这部小说集中的大部分故事并不是真正的虚构想象之作,而是根据当时的传闻加工润色而成的,所以它不仅可以作为小说欣赏,也具有较高的历史真实性”。因此,该书所列诸多骗局及骗术,完全可以用作本节例子,其真实性如何不必花太多精力去考求,某种意义上说,张应俞的著作本身就是一种历史存在的“真实”。为了对明清时代社会生活中的行骗术有个大致的,感性的了解,下文将选择若干骗术实施的例证以资说明。凡未作特别说明者,本书资料征引皆来自张应俞的著作《杜骗新书》。
1.假马脱缎
江西有个姓陈名庆的,经常贩卖一些马匹,成交地点在南京承恩寺前的三山街。有一次,他买到了一匹银合好马,价值约值四十两银子。有个骗子,擎好伞,穿色衣,翩然而来,围着马看,不忍离去,问陈庆马价如何。陈庆老实地说,值四十两银子。骗子说:“我买下了,但是我手头没有现钱,须回家兑了银子来,你可跟我去领钱。”陈庆问:“你家住在哪里?太远了我不去。”骗子说:“不远不远,就在洪武门。”骗子使骑了银合马,翩翩然前往,陈庆也高高兴兴地骑着另一匹马随后。走到半途,骗子在一家缎铺门前拉住缰绳,下马走了进去,将好伞放在酒坊门边,对陈庆说:“你帮我看住,等我买了缎子回来,我们再一同去拿钱。”陈庆心想这个人出手如此阔绰,又是买好马又是买好缎的,必是个大富人家子弟无疑,这笔生意肯定做成了。骗子进入缎铺,故意用低价去压店老板。缎店老板说:“你不识货,不要瞎还价。”骗子说:“你说我不识货,我却有个熟人是识货的,我去拿给他看了,再来买,如何?”缎店老板说:“我有如此好缎,任凭你拿给人看,只是你不要走远了。”骗子说:“我有马与伙计在门外,你有什么好怀疑的?”便拿了几匹好缎,出门便逃走了。缎店老板见马与“伙计”都在门外等候,心中安然。陈庆等到中午,仍不见骗子回来,心想是遭人戏弄了,便骑了银合马,又牵了另一匹马准备回马店,却被缎店老板拉住了,两人都说不清原委,只得见官。府尹明察秋毫,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此人必定是个骗子了。想要骗走缎子,先托词买马,以陈庆为质。以别人的马来骗别人的缎,是假道灭虢之计。”缎客只得自认倒霉。
2.丢包于路行脱换
江西临川县有个人,名叫江贤。家中很穷,徒有四壁,每年七月割早稻以后,前往福建崇安地方,以纳鞋为生。等到年关,往往能够得到十几两银子,然后收拾了箱子回家过年。有一次江贤回家,中途捡到了一个包袱。他打开一看,里面约有二三两银子,不由得满心喜悦。这时候,有个人在背后说:“见者有份,不许独吞。你可以先放在你的箱子中,等到僻静处再拿出来分掉。你捡的你得三分之二,我是见者,得三分之一,这样可算公平吧。”江贤心想银子由自己保管,不会出什么差错的,便心中坦坦然地前往。没走几十步远,后面又有一个人匆忙赶来,啼啼哭哭地说:“我丢了一个装了三两银子的包袱,这钱是借用来纳官的。你客人如果捡到了,希望您能体察老天爷的一片苦心,还给了以后,您阴功万代。”那个要与江贤分钱的人便说:“是这位绱鞋财主捡到的,要和我平分。既然你是贫苦人家,又是急需用钱的人,我情愿不和他分钱,你可出些赎钱与他,叫他还你银子。”江贤被人当面揭穿,也只得打开箱子叫丢失了银子的人将原包袱取回。江贤得到了二钱赎钱,心里仍然很高兴;却不知道自家的银子早被骗子用掉包计换去了。等到晚上到乌石地区,取出丢钱人给的那份赎钱还了酒钱,又准备把剩下的钱并入自己的大包中时,却发现自己的银两已变成了一堆破铜烂铁,一毫银子也没有了,只得大哭而罢。丢包骗之所以能够成功,在于骗子利用了人们贪财好利的弱点,《淮南子》云:“无饵之钩,不可以得鱼。”《三略》亦云:“香饵之下,必有死鱼。”如果人们能够摒弃贪财好利的私欲,骗子自然就不能得逞了。当然,摒弃私欲是很艰难的,这也是古往今来丢包骗能够频频施行并能屡屡成功的原因了。
3.巷门口诈买脱布
建城大街中,有条小巷,通往另一条街。胡同门口,有个亭子,里面有两只石凳,专供走路乏了的行人歇脚,石登分立两旁,像是一户人家的大门似的。亭旁两边,都是土城,看上去又像通往一户人家的路径似的,过了土城稍一转弯,就可以看见大路了。有个骗子看准了这个好地方来作案,他盯住了一个远方来的布商,高声叫道:“布商,过来,我要买布,布商进亭来说话。”骗子取下他的布,反复挑择,拿了六匹在手,说:“我要买三匹,先拿六匹进去,让我的老婆帮忙挑选三匹出来。”随即转入巷中,从大路逃走了。布商久等不见骗子回来,坐在凳子上看不时有两个行人从小巷走过,心下生疑,走去一看,发现小巷通大路,大呼上当受骗,然而已悔之晚矣。
4.诈称公子盗商银
有个叫陈栋的山东人,多年来常去福建建阳府长埂去贩买机布。明代万历三十二年(1604)春天,他带着两个仆人带了一千多两银子,又依往年旧例前往长埂买布。有个骗子在路途中知道了陈栋是个富商,思谋图之。却不想陈栋是个惯走江湖老于历练的商人,每天里“未晚先投宿,鸡鸣早看天”,关防严密,颇难下手。骗子便自称是福建分巡建南道长官的公子,气宇轩昂,很有风度,带着四个仆从,一路上与陈栋同住一店。骗子从不与陈栋主动搭话,陈栋也是这样。等到进入江西铅山县境内,其县丞蔡渊,是广东人,与巡道同府异县,只闻其名却未见其面。骗子便前往拜谒。县丞听说来人是巡道大人的公子,待之甚厚,次日即前往回拜,并送了盘程。陈栋看见堂堂县丞都亲自回拜,便相信骗子真的是巡道大人的公子。当晚,骗子请陈栋喝酒,陈栋接受了邀请,但心中仍然很警惕,不敢痛饮;骗子自然不能得手。次日,投宿于乌石地区。乌石并非大码头,人少物稀,陈栋想置酒席回请骗子也因无物可买而作罢。第三天,到了崇安县。陈栋心想,这里离建阳县长埂也不远了,自己又经常在长埂采买机布,长埂也算自己的第二故乡了。加以即将与“公子”辞别,不答礼回请人家是不礼貌的,于是便买了佳肴美馈回请。“公子”说:“同船过渡,乃五百年所修,更何况我们一路同来,岂是偶然?不是上天前生夙定又是什么?明日即将与君分别,从此燕鸿分飞,不知何日才能重逢。”言下啼嘘不已,陈栋也很感动,以为碰到了一个重情重义的好人,便与两个仆人一起开怀畅饮,至三更皆沉沉熟睡。骗子与四个“仆人”便将陈栋的财物悉数偷走。等到陈栋醒来,已不知骗子行踪。便在崇安县告店家与骗子合谋作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