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雾微倾照晨曦-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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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旨令下,来去可不由她。就算她留不了宫中,不过,朕也必须提醒顾家主,她也断断不可能到你们顾家。看来家主年岁长了,也越发难耐寂寞,要不下次选秀之时,朕直接赐一个德才兼备的贤淑女子给家主吧。”此时,韩曦无比庆幸自己帝皇的身份,说不过人的时候还可以强行横着来。
虽然韩曦自信也有不俗的能力,假以时日可定能与顾邵两家抗衡,但现阶段根基未稳还是先结盟稳妥些。可通过联姻把顾邵两家先养大再论其他。只是一想到若是联姻对象会是她和顾承卿,只觉得心被戳了无数个洞,痛得无法言语。
“草民相信陛下定然不会这样做。”顾承卿眼神笃定地看向韩曦。
该死!韩曦心里默念,在这人面前,自己就像个毛头小子,事事都被他看穿似的,这种感觉令人很挫败。
“若是朕执意又如何,不知封应她为皇后还是皇贵妃好呢?”韩曦才说完,便后悔了,干嘛非要和这人置气,这样草率地说,实在有些任意妄为。
“哼~”顾承卿轻蔑一笑,说道:“你以为她会在乎这些,什么皇后贵妃的虚名,在她眼中不值一文。她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永远都不可能出现在大夏的后宫。”
看了看韩曦眸中泛起的波澜,才继续道:“她要的是得一人心共守白头,只要你一天在这个位置,将注定是一辈子也给不了。”顾承卿想起那段无法挽回的过去,眼神一暗,眉间蹙着化不开的郁结。
这番话让韩曦感到诧然,记得,很久以前,有个女子也对自己说过类似的一番说话。如今这个女子已然变了,为求达到目的而忘了初衷,而自己,则信奉她所说的一切,傻傻地坚守到如今仍是孤家寡人。
让韩曦有些好奇的是,这位顾家主,脸上莫名的郁结难解又是为谁?不会为着承明殿里头那位吧。当年是谁传顾承卿对已先去的未婚妻一往情深,念念不忘,发誓为她终身不娶的?哼哼哼,简直一派胡言!
到了午膳时候,膳食陆续传入承明殿,二人也鸣金收兵走回殿内。
“爷爷,我说了不嫁就不嫁,孙女好不容易与你老人家团聚,方才不是才说要一起游历四国,看尽天下好风光呢,哪有时间去相亲成亲,祸害大夏子民的事情必须从长计议。”女子声音清澈甜美,拒婚的理由似是戏谑,但语气却是十分的坚定。
才走入承明殿就听到如此惊悚的说话,顾承卿和韩曦的脸色皆沉了一沉,而后相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暗道,坏了,这个女人确实没心没肺!
☆、蛊毒退散
邵白薇的推脱并非刻意的矫情。小说安排了这么个强大的靠山给自己,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好事,起码不会由于自己过于卑微的身份,不小心地又被什么人给绑架走,或者又得罪哪家大小姐,无端遭来一顿皮肉之苦。
当然,邵老最关心的这些年来孙女的遭遇,而半途出家来到这小说的邵白薇对于这身份的认知也是有限,就简略地说了个大概。小时候的事情记得不多,自有记忆开始就一直在东陵山中研习医术,直到吴泓等人来求医才跟着出山。
而后当邵老将军提到邵家女无需入宫,定要为自家孙女寻得一佳婿时,邵白薇的心情确实被扰乱了。想到韩曦不用与那个凶巴巴且样子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邵家三小姐联姻,此前压抑良久的烟霾终散去。
只是,她才不想被这个名义上的爷爷来个乱点鸳鸯谱,任务还未完成就不小心结婚生娃了。因此才有方才韩曦他们听到那一段话,趁着邵老将军对这个失而复得的孙女的内疚和宠爱,先把他要自己成婚的想法给压下去。
另外对于称呼这问题,由于邵白薇已伴随自己好几百年,因此,她坚持用回这个名字,邵老将军也不是一个老守旧,一个称谓而已,再一想到二房那位名字带如的孙女,越发刁蛮闹心,更觉得邵白薇这个名字般配舒心。
午膳时,由于邵白薇是女子,而且仍在养病中,就直接在房里喝点粥和汤药,那三个大老爷则在大殿里进餐。顾承卿和韩曦二人不对盘,过程中都坚持着食不言的宗旨。
不过饭桌上的宁静,终于在邵老将军提出要接邵白薇回府里养伤后打破了。邵老将军好不容易认回孙女,当然希望早些把人接回去一家团聚。
韩曦自知没有立场,但一想到她要离开,心里就觉沉闷,思量了一下才说道:“邵姑娘如今还养着伤,宫里有太医医女候着总比外头强些。”
邵老将军看着皇帝诚意拳拳的样子不想忤了他的好意,但是把自家孙女留在宫中,总觉得有点怪怪的,便说:“那就问问薇儿的意见吧,她本来就是个医者,定然比臣这个门外汉要明白些。”
如此一说,韩曦也只能派人到房里征询意见。虽然邵白薇不想继续住在宫里头,不过韩曦中的毒也不能再拖了,想着反正解药也配好了,就先留下来下把这事解决好了,于是说道:“那民女就在宫里多叨扰两天吧。”
既然邵白薇亲口说了还要多休养两天,邵仲年和顾承卿也只能先行告辞。
除了告辞行礼,顾承卿一言未发,只是当听到邵白薇亲口说道要再留两天时,脸上僵了一下,目光闪过一丝黯然,不过很快便调整好,快得几乎没有人看出这位优雅稳重的顾家主神色中的异样,不过,自始至终都在留意顾承卿一举一动的大夏国皇帝除外。
看着那分外萧索寂寥的背影,青衣翩袂,爱恨无踪,那种似比生离死别更为悲凉的情绪彻底扰乱韩曦的心。是要经历过怎样的恨事才会让顾承卿有如此悲伤的情绪,很清楚这种情绪只寄生于他与邵白薇之间,但却是韩曦无论如何也难以触碰的过往。
或者是韩曦太过于沉浸于莫名的揣测中,以至于当黄叟子拿着精心准备的药汤上来时,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让韩曦老老实实把药满满地全往肚子里灌下去。
只是这头黄叟子还没来得及为顺利完成邵姑娘交待的事情而欢喜,身旁就传来蹦得一声,韩曦重重地倒在饭案上。
一直留意着大殿里头动静的邵白薇不等呼喊就已来到,先是安抚黄叟子莫慌,伸手查探了韩曦的脉搏和气息,说道:“没事,药效发作而已,把陛下先安置到床上,再打一桶高度酒和一桶热水来。”
看着昏迷不醒的陛下,黄叟子心中不觉戚戚然,只不过事到如此,也只能先按邵姑娘说的去做,说叫把陛下撂倒的药是自己亲手奉上的,要是再有什么意外,难辞其咎啊。
东西备齐后,把人都遣走,邵白薇把门关上,开始为韩曦治疗。
这次的蛊毒虽然刁钻,但也仅仅是药引材料难找一些,比起刚认识韩曦时,他所种的经年累积大杂烩毒症要好解决多了。
药汤灌下去了,只是里头的蛊虫还需要以心爱之人的血才能引出来。这人,邵白薇经过细致观察和透彻分析后,答案应该是本尊,毕竟种了此蛊毒的人,最大的病征就是忘了心爱的人以及与之相关的事情。
而在这段时间里头,韩曦忘得最为透彻的人莫过于自己本尊了,怀着也不知道应该是暗自欢喜还是怅然无奈的心情,邵白薇接受这个事实,并做好放血的准备。
尖刀滑过如白瓷般透亮的肌肤,一滴一滴地落入高度酒的桶中,血腥味伴着酒精挥发,淡淡地散落房中。
没过多久,韩曦身体不断地抽搐,额头不停地冒着汗珠子,四肢和脖子上涌起一个个小小的疙瘩,邵白薇仔细地查看了一遍,心脉附近和脖子以上均没看到这种小疙瘩,蛊毒尚未攻心,终于可以放下心来。
只见几道针影起落,涌起小疙瘩的那几处肌肤都用针扎了一下,一只只小虫子从针口处爬了出来,顺着味儿整齐地排着队爬进酒桶里。
不多久当韩曦体内最后一只蛊虫爬进酒桶时,原本装着清亮酒水的桶子里头布满黑压压的一堆虫子。在桶子里头不安分地涌动着,吸食着混着血液的酒水。
邵白薇再三确认已没有虫子从韩曦身体里出来,才拿起一瓶药粉,倒进酒桶里,刹那间,桶里头的蛊虫动得更卖力了,酒桶经不起折腾,不停地摇摇晃晃,似是要倒的样子,不过没多久,里头的虫子全都偃旗息鼓不再动弹了,然后才加了一把火,把里头的污秽燃尽。
蛊虫灭了,邵白薇查看了一下韩曦的心脉,确认蛊毒已除,心脉无损后,就把黄叟子喊了进来。让他把韩曦抬到已放了药粉的热水桶中浸泡,半个时辰后再送回去休息。
当黄叟子把韩曦安置到药桶后,扭头正想问陛下大概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却看见邵白薇经已累得昏睡在桌案上。
☆、恨伤别离
寝宫中灯火通明,殿内设宝座台基,书案一侧放着三足香炉,炉内焚着龙延香,香烟缭绕,颇显高雅肃穆,龙延香虽有利气、益精髓的功效,但站在紫檀雕龙柜旁的黄叟子却是一脸焦灼,不时看向金丝楠木龙床。
黄叟子越等心里越没底,早知如此就不应该一时心软,让邵姑娘随老将军回去。虽然对邵姑娘的医术很放心,太医来过会诊也说了陛下身体无碍,只是,就这样彷徨地守着确实煎熬。
看着御案上的沙漏缓缓下滑,离邵姑娘承诺过的苏醒时辰越发接近。黄叟子更觉紧张,静谧无声的尺寸之地,似乎能听到自己那扑通扑通不断加剧跳跃的心跳声。
终等到沙漏定格,黄叟子也不顾得规矩,快步向龙床走去,此时,床上依稀听到衣服撕摩的声响,待黄叟子走到床边时,帷帐内传来低沉略带几分慵懒的男声:“水”
这一声熟悉的叫唤,听在黄叟子耳中,无异于天籁之音,别说只是要水,即使里头那位要的是琼脂玉露,也得屁颠屁颠地赶紧去取。
韩曦才醒来,只觉得口渴,非常渴,飞快地灌下三杯水,才觉得饥肠辘辘,问道“叟子,朕睡了多久?”
“陛下,已睡了整整十二个时辰。〃
〃传膳”韩曦又继续喝了一杯水,原来已睡了整整一日一夜,难怪一醒来就觉又渴又饿。
“御膳房早已备好,奴才这就端上来。” 黄叟子只觉自己大意,竟想不起这事,马上转身去拿膳食。”
“朕只需一碗鸡汤面。”韩曦似是想起什么事情,此时此刻,只想再尝一尝鸡汤面的味道。
黄叟子前进的脚步顿了一顿,眼骨碌地转了一转,好奇陛下怎么忽然挑这个来吃,以前从未特意吃过。还好只是面而已,御膳房做出来也很快,连忙应了下来。
韩曦侧身而起,拉伸双臂,舒展一下筋骨。在床上躺得太久,腰身也有点酸累。宽敞的衣袖下,双手肌肤莹白光洁,完全看不出有过任何瑕疵。谁也不曾想到这凝滑如玉的肌肤上,曾经布满密密麻麻的银针,此时针孔早已收敛得毫无影踪。
这次不知道是药物调理,还是去了蛊毒的缘故,韩曦只感觉神清气爽,除了在床上太久略感疲惫,身体上一点都没有大病初愈的虚弱感。想不到这丫头果然还是有点本事,不觉间冷峻的玉容上挂起淡淡的笑意。
醒来后的韩曦,此一时已非彼一时,想起那女子种种所作所为,心中只觉得不忿,无奈地抚了抚额,心想,这丫头也太薄情了,竟然提前下这么重的抚心粉,她还真的狠得下手。罢了罢了谁叫自己正是喜欢她种肆意却又懂得隐忍的性格。
吃过了鸡汤面,想起中蛊毒后留下的一大堆烂摊子,再联合起吴泓所调查到的事情,心里头恨不得马上把那个已经长歪了的烂青梅狂揍一顿,只是如今还未到清算的时候,还需忍一忍。不过有些事情却是不能再拖,韩曦看着御案上那一叠叠厚厚的奏章,冷凝的目光中透着不容置喙的坚定。
…
“少爷,越城又来信了,已是这月的第三封了。”青砚把信递给顾承卿。不用拆也知道,定是催爷赶快回去。毕竟顾家的老巢在越城,很多要事都需要爷回去定夺。而且顾家不似邵家,有官身,留在南栎还是帝京都能方便行事。
看完信,顾承卿束手而立,静静地凝望着窗外,并没有任何表示,也没有说何时起程回越城,青砚看着家主修长而立的身影,只觉萧索清冷,似是又回复到那一年家主将自己幽禁,拒任何人于千里之外的情景。
“少爷,下个月就是春祭了。”春祭是越城特有的节庆,每一年开春后,在各家在族长主持和带领下,全族进行祭祖庆春的仪式,以求新的一年,风调雨顺,事事顺意,家族继续兴旺繁盛。作为顾家家主,万万不能缺席春祭。
“嗯,此事我自有分数。上次吩咐顾宇六之事可办妥。”要赶回越城春祭,最迟三天后就要动身,只是帝京还有未了之事。不知为何,直觉得此次春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