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还朝,妖孽王爷请让道-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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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而紫衣华贵的公子走出了帐篷,一手抱着琴,一手在琴弦上撩拨,一张脸比女子还要好看三分,桃花眼里浸着绚烂的神采,唇角含着一抹纨绔不羁的笑意。他席地而坐,把琴放在了双膝上,开始双手抚琴,手指挑琴的动作优雅,姿态恣意从容。
叶青惊讶出声:“是贤王啊。”
苏静不是没注意到不远处有人在赏景,可没细看。叶青的这句话顺风飘进了他的耳朵了,他手指一顿,漏了一个音符,随之偏头看过来。但见粉衣姑娘俏生生地坐着,旁边同坐着一个丫鬟。而叶宋躺在那草地上,口含梨花。
恰好她今天也穿了一身素淡的白袍,腰间系着一枚黑色的黄须玉佩,成了她浑身上下唯一的修饰。一头青丝铺在了青草地上,双眉弯而长,侧面轮廓像是流水淌过曲折的弯弯浅浅,能在心底里漾起纯白的浪花。
叶宋眼尾的目光和苏静的在空中接触,她也稍稍怔愣了一下,接着唇边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深意。然后她闭上眼睛,聆听苏静的琴声。
苏静的琴声,本来是为了雪衣女子的舞姿而鸣,漫不经心的,可是叶宋那闭眼的动作,让他不知不觉间倾注了几分认真。曲子渐渐不再缠绵悱恻,时而激昂时而铿锵,使得那美人儿跳的舞越发的急喘起来。
很久没见了。
最终美人一脚没站稳,如惊鸿一般轻纱飞舞,然后倒了过来。苏静撩下最后一个琴音儿,将琴往旁边一放,手臂一勾便搂住了美人的纤腰,把她往怀中一带。那场景,真真是浪漫又旖旎。
叶青见苏宸手指去勾美人的的头发,忍不住颤了颤肩膀,低低道:“光天化日之下啊,贤王真是放得开。”
叶宋懒洋洋说道:“他有什么放不开的,你忘了素香楼里的活春宫了。”说着叶宋就缓缓坐起身来,吹了口气,吹拂掉了唇上的白梨花,支着下巴看向苏静那边,打了个招呼:“唷,苏公子。”他怀中女子见有旁人,有些受惊,不大好意思继续躺在苏静怀里,但若是起来会更加羞人,便将头往苏静怀里埋。叶宋玩味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花魁?你不是说泡她有点难度,睡了吗?”
春春一口水“噗”到了一边。叶青淡定地帮她顺背,道:“二姐本性如此,你且莫大惊小怪。”
苏静那双眼睛,叶宋内心里形容过,笑起来神采奕奕的时候,仿佛满山的桃花都绽开。如今倒十分应景儿。苏静手摩挲着美人腰,道:“原来是叶小姐,别来无恙。白渺姑娘舞技惊艳,卖艺不卖身,如若是她愿意与我春宵一度,我又岂能拂了美人恩?”
美人已经羞得不成样子了,看来是被苏静勾走了魂儿了。
叶宋吹了一声口哨,又道:“你不是说你不举吗,都被她治愈了?”
苏静往美人脸上亲了一口,抬起脸来看着叶宋,轻笑:“玩笑而已,叶小姐何必当真。”
叶宋挑了挑眉,不置可否,道:“那你继续。”
苏静便把美人抱进了帐篷,后面再也没出来。叶宋有些感慨,道:“突然想起,素香楼那个添茶的小丫头,手可真嫩啊。”
叶青:“……二姐想可以,但不许再去那种地方!”
苏静一觉睡到了黄昏,睁开眼时,天色薄暮,金绯色的光泽透过帐篷隐隐刻进了他的眼里。他有些惺忪地揉了揉眉心。再撩开帐篷看时,那片空地已无一个人影,只剩下满地梨花。
一天出陪结束,楼子里已经派人来接这位白渺姑娘。她赤脚跪在苏静身旁,凉凉的手抚过他的面,语气冷然却饱含柔情,道:“苏公子,我要回去了。我们下次再见。”
苏静拉住她的手腕,一把扯进怀里,笑道:“如果我让你今晚留下来服侍我,你会留下来吗?”
白渺身体轻轻一颤,良久道:“如果苏公子需要我留下来。”
苏静看着她的眼睛,问:“你不是卖艺不卖身?”白渺脸色白了白,他便松开了白渺,“你回去吧,我不怎么喜欢欲拒还迎的女人。”
自从叶宋成天跟刘刖他们混在了一起,没少被叶修惩罚。但飞鸟投林池鱼入渊,这才是本色的叶宋,三天两头趁叶修松懈,就跟刘刖他们打伙出去厮混。在格斗场里都能打成一团,出来街上打架那是家常便饭。
叶宋彻底脱缰了,连叶修都管不住。
有一次夜晚,哥儿几个喝了酒出来,都是醉醺醺的。刘刖话多,一路上都是给大伙儿讲段子,荤素不忌,季林过来搭着刘刖的肩膀,笑嘻嘻地说:“没想到,咱们的军师不仅上知天文下晓地理,还懂这么多风花雪月。老实说,你是不是玩儿过不少女人?”
刘刖醉脸酡红,道:“不要胡说,刘某是实实在在的读书人!”
“嘁你就承认了吧,在场的兄弟们谁没沾过几回荤呐”
这时迎面过来几个汉子,有些畏畏缩缩的,看见走在前头的叶宋之后想也不想,哆嗦着拔腿就跑。
这猫见了老鼠,倘若老鼠是死的一动不动,猫倒没有多少兴趣,可这老鼠若是活蹦乱跳的,不好意思,猫就要磨爪子准备逮老鼠了。
还不等叶宋出声,季林就好事地追上去把几个汉子放倒了,又上去两个兄弟勒住了他们的双手反剪在背后,把他们拎起来。季林满嘴酒气,问:“跑什么跑啊,这黑灯瞎火的,也不怕撞了鬼。”
“大爷饶命!小的这不是怕给大爷们添晦气嘛……”
他们拼命地扭过身去想躲,叶宋挽着手走近,弯下身体细细地打量着他们,笑道:“面熟啊,我在哪里见过你们吗?”
“没有!绝对没有!”
叶宋不紧不慢地找了路边的石墩儿坐下,悠悠道:“是么,给老子想,想不起来今晚就不要走了。”
几人立刻就跪下了,求饶道:“王妃饶命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王妃大人有大量……”
他们几个还不知道叶宋已经不是宁王妃的这回事了。
叶宋偏着头,似笑非笑:“什么时候出来的?”
“今、今天下午刚出来……”
叶宋捏着手骨,起身道:“好啊,看来我运气还不错。今儿刚出狱就被我逮到了是吗?进去前我是怎么说的来着,有种别让我遇到。给我打,敢指证老子杀人,打得他们爹娘都不认!”
一伙人把这几个可怜的汉子围在巷弄里拳打脚踢好不爽快。
这几个家伙正是当初在大理寺指认叶宋的人。果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啊。
叶宋回家时已经很晚了,可叶修还是在等她,看见她进了家门免不了要呵斥一顿。叶修的亲卫军几乎成了她的,但他和大将军总是对叶宋心存一丝纵容,即便是罚也没有狠狠地罚,没有不许自己的亲卫军和叶宋往来。那帮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痛的货色,挨了罚以后又跟叶宋勾搭在一起了。
叶宋抱着叶修,打酒嗝,笑说:“被人欺负与欺负别人,大哥觉得我应该选哪样?”
叶修凝眉不语,把叶宋抱起送回了晴兮院。叶宋又自言自语:“选后者吧,我叶宋不是好惹的!我说过,若是下地狱,我不做受人摆布的恶鬼,我要做就做摆布恶鬼的阎王!”
叶修顿了顿脚,惊愕地看着叶宋光洁泛着红晕的脸颊。
叶宋喃喃:“可惜,这个世道太太平了,没趣……我听了大哥的话,学习功夫强身健体,可那之后呢,又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傻阿宋,”叶修推门而入的时候,轻声告诉她,“等你见过战场,见过厮杀,就知道现下的太平有多么的可贵了。”
“若有朝一日,我为将军”,叶宋道,“我一定守护好这江山。守护好苏若清的江山……”
她喝醉了,醉得彻底。说了很多诨话。
☆、第124章:扫黄先锋
叶修强按捺下心里有关她和苏若清的疑惑,问:“你想当将军?”
叶宋翻了个身,睡去。
叶修在她床边站了一会儿,轻轻道:“北夏没有女将军,但你也不是不可以试着去努力。”
叶宋显然没能听进叶修的话,因为她隔天在街上因为几两酒钱和一支小曲儿就把当朝尚书家的公子给揍了。
这事儿闹到了大理寺,对峙公堂要求给一个解决办法。
彼时坐在公堂之上的还是三王爷苏宸。
尚书姓王,他家的王公子鼻青脸肿的,旁边他家的管家正小心翼翼地给他上药,稍有不慎动作重了一点,王公子就嚎得跟杀猪一般好不惨烈,不断地抽气拍管家的头,骂道:“你小心点儿,痛死我了!”
今天要打官司嘛,叶宋跟平常一般,按时起身洗漱,按时去膳厅陪家人用早膳。穿了一身青锦色的袍子,神清气爽。
大将军啃着馒头凑过来,对叶宋叮嘱道:“阿宋,莫叫那姓王的占了便宜。老子看不惯姓王的很久了,他家的崽子想必不是什么好鸟,听说鱼肉街头是个小霸王。最好让他蹲大牢,吃两天牢饭,不然不安分!”
叶修扶了扶额,道:“爹,打人理亏的是阿宋,王公子告她不仅打人还侮辱了他,阿宋你应该好好想想该怎么脱身吧。”
叶宋吃了两口咸菜,喝了两口粥,推开座椅起身,走到膳厅门口,仰头望了望倾泻下来的明媚的阳光,活动着手腕,道:“他不敢乱说,来日方长嘛,除非他不想在这条街上混了。爹,大哥,阿青,我先走了。”
三人望着叶宋的背影,叶修满腹担忧:“阿宋越来越不像个女儿家了。”
大将军却很满意:“我们将门出身,拘这些小节干什么。”
叶修平静地问道:“不用给阿宋找个夫家?管管她也好。”
叶青咕噜噜喝着粥,这时抬起头来,道:“二姐不会嫁给任何人的。”大将军和叶修双双看过来,她艰难地咽下,干笑两声,“我的意思是,爹和大哥觉得,像三王爷那样的人都不能困住二姐,还有谁能够管得住她……”
公堂上原本还很牛气的王公子,忽见公堂门口黑影一闪,叶宋不紧不慢地抬步进来,长发高挽轮廓分明,有种英姿飒爽的感觉。他立刻就没了气焰,畏畏缩缩地往旁边躲。叶宋清透如琉璃的眼珠子转了一下,笑眯眯地落在王公子的身上,下一刻佯装做了个姿势要冲王公子扑过去,王公子吓得如筛子般哆嗦,抱头大叫:“别打!呜呜呜别打!”
实际上叶宋只是跺了一下脚而已。她低低笑出了声,理了理衣角,道:“这里是公堂,讨公道的地方,王公子不必感到害怕。”
苏宸一身朝服,端坐在上位,叶宋不曾抬眼看他一眼。可是多日不见,苏宸的目光却无法从她身上挪开。
她是飞鸟,只有飞出了那个偌大的牢笼,海阔天空得自由,羽毛才会散发出美丽的光泽。他脑海里忽然回想起当日,叶宋走出王府大门,微微侧头,说的那句话:从今往后,苏宸是叶宋的下堂夫。
多么的可笑。可是他一点也笑不出来。
这个女人,他从来都不曾拥有过。或许曾经可以拥有,只是他不懂得如何讨她的欢心。他是高傲的宁王,不会像风流贤王那样动不动就把甜言蜜语挂在嘴边,他连一句对不起都不会说。
那种彻底失去的心情,复杂到疼痛。他一直觉得,他深爱着南枢,南枢才是他想要的女人,他可以为了南枢失去理智、呕心沥血,可是叶宋在他心里始终盘旋着,挥之不去。
“大人,”王公子悲愤交加又对叶宋怕兮兮地,指着自己面目全非的脸向苏宸,言辞切切,“大人也看见小人的这一脸伤了,都是叶宋所为,求大人给小人做主,打她板子!呜呜呜她还侮辱小人,小人昨夜又怒又痛,都夜不能眠……大人?大人?请问大人有在听吗?”
苏宸回过神来,隐藏好万般心绪,简明扼要地看着叶宋问:“人是你打的吗?”
叶宋挑挑眉:“是我打的。”
“你为什么打他?”苏宸问。
叶宋道:“昨天酒楼里喝酒,酒楼里唱小曲儿的姑娘在我们桌唱曲儿,被这货色给拉了过去,赔了我们酒钱,却要让人家姑娘唱十八摸。”
王公子被人踩着了尾巴,反驳道:“反正是个唱曲儿的,唱什么曲儿只要客人愿意给钱!”
叶宋睨着他,道:“那你给我酒钱,是在侮辱我付不起钱吗?买卖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你愿意给钱但人家姑娘不想给你唱十八摸,你怎么着?”
“你!她唱不唱到底关你球事啊!”
“是不关我什么事”,叶宋淡淡笑了一下,道,“可是我不是说了我愿意给你唱吗?”
苏宸脸色一顿。
王公子就害怕得哭了起来:“大人,这个女流氓不仅打我,还让她一起的几个无耻之徒十八摸了我!”
值守公堂的衙差们都憋笑得慌,都快憋出尿来了。
叶宋悠悠道:“只要你愿意给钱,谁唱不都一样嘛,况且不仅光用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