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还朝,妖孽王爷请让道-第29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叶宋翻来那本书本想从头开始看,她记不住自己看了些什么,但也是一个打发时间的法子。她闻言,又将书本合上,抬眼看着苏静,道:“白天商讨军中之事没有不辛苦的。现在我们已经撤退到昏城了吧?”
苏静闻言一怔。他已经刻意吩咐周围凡是可以接触到叶宋的人,不要告诉她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没想到她还是知道了。
叶宋唯恐自己下一刻又要忘记了,索性一口气道:“你不用问是谁告诉我的,只要是我想知道总能探到风声。我能能够撤退到昏城,说明苏州也失守了,我们失败了,反败为胜是件难之又难的事情,所以不用我说你也一定很辛苦,你这样藏着掖着什么都不告诉我是在害怕什么,害怕我们最终还是会失败吗?”
苏静走到她床前坐下,想抬手轻抚她的脸颊和发丝,可是她眼下的表情无比清明,好似能看穿一切,那眼神透露着鬼神勿近的气息。他便忍住了,只放低声音道:“阿宋,你刚醒来,想这么多对你不好,乖,你应该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去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叶宋看着他的眼睛,道:“其实我们很大可能会输,直到最后被逼上绝路。很多事情不是空有希望就能够战胜的。”
“失败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是啊,不可怕,大不了就是一个死。我都死过一次的人了还会怕死第二次吗?”叶宋说得坦荡荡,“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不肯跟我说呢?虽然我暂时忘得快,你就当做闲聊一样跟我说说又有何不可,我像个废人一样什么都做不了,更别谈为你分担,起码能让你心里不必压得那么重。”
叶宋说完以后,两人之间就是久久的沉默。最终,苏静回过神来,低头一笑,道:“我知道了。你想知道什么便问吧。”
若不是因为关心就不会担心,她也就不会显得这么急切了。
他一直知道叶宋很坚强勇敢,也知道就算把一切告诉她,让她知道大家下一刻可能就会陷入绝境,她也不会承受不住。他只是想,这次她不必强出头,由他来保护便是。
可是他同样舍不得让她一直担心着。
结果叶宋靠在床头,想了一会儿,一脸茫然地望着苏静,道:“你觉得我应该问些什么?”很显然,前一刻她较真的事情这一刻又被她给忘记了,于是她道,“这样吧,咱们认识也有很长时间了,你多少有些了解我,接下来也不用我问了,但凡你觉得我应该感兴趣的事情你都一并告诉我。”
苏静便在她床边做下,挑了挑眉,道:“那我也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你也会一并告诉我吗?”
“比如?”
“比如你的过去。”
叶宋耸耸肩,道:“我没有什么过去好说的,一句话就可以总结了,我在将军府平平顺顺长大,衣食无忧。”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你的过去,而不是叶家二小姐的过去。”
叶宋顿了顿,蓦地明白过来苏静所指为何。
叶宋沉默了半晌,只道:“那段过去也可以用一句简单的话来总结,就是说来话长。你去过了,也知道我来自什么地方,不是真的叶宋,我经历了什么你都看见了,没有看见的那些靠想象也能想象得出来吧,何必要我多说。麻烦出门的时候把灯熄了,顺便把门带上谢谢。”
叶宋侧身朝里躺着,她这般不待见苏静,苏静应该会知难而退,自行离开。只是她默默等了许久,没听见苏静离开的脚步声,屋子里的灯也是迟迟亮着。
叶宋已经忘了前一刻她为什么要背对着苏静这样躺着,她只是觉得自己这样躺着而床边坐着一个大活人,她就是有点睡意也根本没办法好好睡觉。是以心情不怎么愉快地坐起来,回身看着苏静,道:“这大半夜的你不回去睡觉坐在这里干什么,看着我睡觉吗?我又不是猴子任你想看就看。”
苏静道:“我很开心,也很痛。开心的是,终于看到只属于你的过去,没有任何人去过,而我此生能够得幸参与。可同时也很难过,因为阿宋今日里的勇敢、坚强和果决,都是那些艰难的过往里一步步锻炼积累起来的。没有任何人生来就拥有什么高尚的品质,可你是女子,本应该过着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的生活。”
☆、第227章:不知不觉便是一夜
叶宋当然记得,苏静去过那个新世界,亲眼看到过小时候的她过的是怎样艰难的生活。那些全部是她不堪的回忆,而且却又被人光明正大地摆开了来。索性这个人是苏静,也仅仅只有苏静,所以她并未觉得有多难堪,而是无谓地笑了一下,说道:“倘若我过的是锦衣玉食的生活,还能像如今这样上得战场杀得敌人吗,还能不输于别的男子吗,还能守护得了对我来说重要的东西吗?并不是女子就一定要被人捧在手心里面疼着,我更喜欢自力更生,比起别人疼着,不如自己疼着自己。只有当初的自己争气了,才能选择自己想要的将来。还有,如果我过着被人捧在手心里的生活,与真正的叶家二小姐有什么差别,最终她还是免不了被人冷落而病死的结局,如若侥幸活着,会入得了你的眼吗?我们还有可能成为朋友吗?”
苏静看着叶宋,不语。他的心里是复杂的。
她总是想得很理智,能将周围的一切看透。
叶宋的笑意渐渐凝固在嘴角,看着苏静的眼神略深,带着些自己都分不清的情绪,低低说道:“所以,你为什么要痛,为什么要难过,如果你希望坐在你眼前的人是叶宋而不是真正的叶家二小姐,那你只需要顾着开心就好了。”
苏静眼眸里的烛火,堪比烟火还要华丽而温暖,他道:“不想我痛,不想我难过,是因为你怕痛我所痛,难过我所难过么?”不等叶宋回答,便又道,“道长说,能点燃引魂灯去异世带回你魂魄的人,必须是你心里在乎的人。后来我成功了,那么,我在你心里究竟是什么位置呢?”
叶宋愣了一下,她似乎从来没有去想过这个问题,现在听苏静提起,不觉有些心惊,咯噔了一下,却找不到答案。
苏静便再问:“倘若躺着醒不来的人是我,你会是什么感觉呢?”
叶宋一阵心烦意乱,道:“也得等你先躺下了再说,你无不无聊,竟说些没用的,今晚还要睡觉吗,再不睡天都亮了。”如果真的要她说,她希望那一天永远都不要到来。
苏静回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道:“是啊,再说下去天都快亮了。不过……”他欲言又止。
叶宋皱眉问:“不过什么?”
苏静眨眨眼睛,道:“你似乎能记住的有多几句话了。”
叶宋一怔,旋即心头便开始默默算计,好像苏静说的是这么一回事。她不会对自己才说过的话就忘记了。
然而……刚刚一算计完,还来不及高兴,叶宋的大脑便一片空白,完全忘了刚刚自己在算计什么。她望着苏静,道:“刚刚你说了什么?”
苏静一顿,笑得有两分无奈,道:“没什么,你快睡吧。”
叶宋:“你呢,难道你不应该出去吗?”
苏静道:“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叶宋心知是撵不走他了,便由着他去,自己倒头背对着他便闭上眼睛欲睡去。
后来,迷迷糊糊中,听苏静唤道:“阿宋。”
她心头一暖,支着鼻音应付了一声。
苏静道:“不管你的谁,叶宋也好,叶家二小姐也好,又或者是别的什么身份,对于我来说都没有什么差别。因为我中意的,除了你这个人以外,别无其他。”
她听着这句话酣眠。
良久,苏静见她睡着了,打算起身回房。不想叶宋忽然翻了一个身,压住了他放在床边的手。苏静来不及轻轻拂开她,屋子里的烛火终于燃尽了最后一滴蜡油,跐溜一声熄灭了。房间里陷入了黑暗。
叶宋睡着了有些不自觉,给她一根竿子她便顺着往上爬,遂顺着苏静的手臂,蹭了过去,将头枕在他的双腿上,似在做梦一般喃喃地含糊不清地梦呓了两句,再无动静。
苏静不由好笑,手指透过夜色轻轻抚上她的脸,道:“你这是在挽留我吗?”
最后他不忍惊动叶宋,索性不起身离开了,半靠在了床头,任由叶宋枕着他睡。
第二天,昏城各个河道里的河水,都变成了恐怖的红褐色,约莫是里面的水下动物全部被繁衍迅速的毒虫给侵袭,远远看去,才真像是血流成河。三丈开外,昏城里的百姓无人敢靠近河道。
而到了正午时分,河面上飘起来数具完完整整的人的骸骨。那骸骨之上,尚余血水肉沫,像是刚刚被啃干净的肉骨头一般,叫人一看便禁不住背脊骨发寒。
同时,飘在水面上还有一副空空的乌篷水船。
英姑娘前一夜才在水里放下东西,没想到第二天便有奸细混进了城里来。只不过他们走水路注定死路一条无一幸免。
当时用竹竿捞水上骸骨之时,有不少人在河边围观。便有不少声音疑惑道:“就算只剩下一具尸骨,怎么能浮得起来?”
英姑娘检查捞上来的几具骸骨的时候,白玉便检查靠岸的乌篷船,看看上面都有些什么东西。他先是应英姑娘的要求,将周围围观的百姓都驱散了,随后看着蹲在地上的英姑娘,只见她轻轻往那截手骨上一撇,正截骨头就轻而易举地断了开来,而骨头里面整只都是空的,连骨髓都被吸干净了,这才真真算是一句空空的躯壳。那空心骨头里,还狡猾地藏着几只毒虫,它们因为吸了人的骨髓,整个身子都变得有些透明的红,分外可怖。
英姑娘一撇断骨头,它们见了光,便争先恐后地逃窜出来。
英姑娘就是为了以防意外,才让白玉把人都遣散的。白玉见此变故,惊呼一声,刚想挑剑削落它们,英姑娘便手脚忒快得一手抓住两只,且手指正中它们的软骨后背,使得它们扭动着身子却无法咬到目标。英姑娘面不改色地把它们重新扔回到河里。
白玉见之触目惊心,约莫是英姑娘自己也觉得这样轻易撇断骨头太过危险,干脆起身又一脚把骸骨踢回到了水里去。水里霎时就又是一阵骚动。白玉感觉自己浑身汗毛都倒立起来了,有种起了鸡皮疙瘩的惊悚感。
事后,白玉对英姑娘道:“这样的河,有没有办法可以清除里面的东西?”
英姑娘道:“当然是可以,只需一粒药丸投下即可,它们吸取了药性,会自相残杀,直到最后只剩下最后一条,再把它引出来就是。”
白玉转身就要走,道:“那我先去禀报王爷,请求将这河里的东西清除掉。”
英姑娘拉住他的手,问:“为什么啊?”
白玉道:“它们攻击性太强了,这河水也太危险了。对付敌人是可以,但这城里也有我们自己的老百姓,若是掉了下去,就必死无疑。”
“可是他们自己也知道这水危险,大家都争先恐后地避开,谁还会想不开往河里跳呢?你也看见了,有南瑱的奸细企图混进昏城来,谁也不知道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这河水就是一道有利的屏障,可以把他们杀死在水里。就算,等日后南瑱要攻打昏城,这河水也能够发挥一定的作用。”
白玉表情十分严肃,看着英姑娘道:“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要是慢了一步,定就要叫那些该死的虫子在你身上钻出几个血窟窿来?”
英姑娘知道他这是在担心自己,由衷地感到温暖,嘴上却道:“可是你也知道,这虫子就是我自己炼制出来的,它什么习性我最清楚不过了,它们也自然没有办法伤到我这个主人的。现在是关键时期,事情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你就不要想着能收回了。况且,想活命的百姓,是没有人敢轻易靠近的,你如果不放心,派人守着河道不就好了。”
“英子,听话。”
英姑娘倔强地看着白玉,眼神清亮无比,道:“该听话的是你。你忘了上次柳州城发生的毒雨了吗?南瑱那边有比我们更厉害的毒师,要是不做绝一点,你是不是还想重蹈覆辙啊?反正我,不管用什么办法,都绝对不会再让那样的事情发生。”说完以后她转身就走了,任白玉在身后叫她,她也不回头。
英姑娘咬牙,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就是不哭出来,自言自语道:“我是绝对不会再让她能够伤害任何人。”
是夜,英姑娘跑去白玉那里找他。那时,军中的人都还没休息,白玉和苏静、刘刖在商量下一步作战计划。昏城新集结起来的几千新兵,在城里扎了一个简单的军营,英姑娘在营帐外一只等着。
白玉忙完以后便听说英姑娘在等他,便匆匆忙忙过来了。
夜风吹得她的头发和裙子均是有些凌乱。白玉问:“英子,你来这里干什么?”
英姑娘从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