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奸商-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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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深思道:“如今锦衣卫刚刚组建,朕也需要一件案子来给那些贪官污吏看看朕的决心,同时让他们知道锦衣卫和大内亲军都督府不同。以前的大内亲军都督府被人带的就像是没牙的老虎。锦衣卫就是朕的雄鹰饿狼,只要敢于贪墨的人,朕就要将他们碎尸万段。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一定要严查到底。”
沈子成心中暗暗苦笑,人家在地方上的势力根深蒂固,哪里是自己说查就能查的?不过这样也好,朱元璋说要撑腰,那就趁机多要点本钱。
沈子成还没开口,就听朱元璋说道:“你也莫要担心,朕知道锦衣卫刚刚成立,你又没有自己的人手,许多事都颇为不便。所以你奏请的督查风闻司,朕已经调了常森去担任五品千户,归你管辖。他手下有一营官兵,训练有素,武艺高强。想来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沈子成背上顿时冒出冷汗,看来朱元璋应该知道自己和常森是认识的。那朱棣去兰溪会的事情,朱元璋也必然知道。要是这样推断下去的话,那在太子殿下面前玩一出滴血认亲的戏,朱元璋更是一清二楚。可是朱元璋却不说破,只因为自己做的这件事非常对朱元璋的胃口。这位草根皇帝也不想丢了皇家的颜面,既然沈子成想出这个办法向天下人证明朱棣确实是马皇后的亲生儿子,朱元璋又何必戳破沈子成的谎言呢?
一想到这儿,沈子成汗如雨下,急忙抬起头来,一和朱元璋目光相接,朱元璋那若有实质的眼神正对这沈子成。沈子成急忙低下头,他明白,这一切都瞒不过朱元璋!自己虽然是重生人,但是多的也只不过是几百年的见识而已。在这位从最底层一步步奋斗到巅峰的皇帝的面前,自己就像是个初生婴儿一般,什么都瞒不了朱元璋。
无论是在权谋还是在政治手段上,如果说朱元璋是大学水平的话,那沈子成最多也就是小学毕业!沈子成定了定心神,说道:“多谢皇上栽培!”
朱元璋笑道:“沈卿家,你只要用心为朕办事。过去沈家的一切自然既往不咎,你做的好,为朕立了功,朕也是赏罚分明的!”
沈子成叩头谢恩,朱元璋淡淡的说道:“那名盗贼已经派人送去锦衣卫了,你去了锦衣卫便能找到。想必常森等人也在锦衣卫等你了,你就好生去替朕把这个案子办好了!”
沈子成退出皇宫的时候,只觉得身上湿漉漉的一片,衣服都粘在了背脊上。还好那出滴血认亲是间接帮了朱元璋的忙,不然的话,按照朱元璋的脾气,岂能让自己在他的眼前耍这样的小手段,那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开玩笑么!
锦衣卫衙门离皇宫不算太远,沈子成坐了小轿不久就到了,守门的番子看到沈子成穿着五品官服,持着锦衣卫的令牌,不敢阻拦,一路指引着沈子成朝大堂走去。沈子成掂量着手中还带着体温的象牙腰牌,上边刻着“锦衣卫镇抚沈子成”八个大字。这,就是权力,有了这个东西,就算是三品官员看到沈子成也要仔细掂量一下。
“沈大人!”沈子成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一扭头看到常森穿着一身崭新的锦衣卫金色飞鱼服,兴高采烈的朝沈子成走了过来。
“呵呵,常大人……”沈子成抱拳道。
常森现在算是沈子成的下属,虽然品级一般但是看到沈子成总是要见礼的。沈子成笑道:“常兄弟,我看这样好了,咱们年纪差不多,官阶也是一样。不过你还是开平王的儿子,要是咱们总是以大人相称,反而显得见外了。要是常兄弟不介意的话,愚兄痴长两岁,我便叫你一声‘常兄弟’,你便叫我沈兄好了。什么大人大人的,都是叫给外人看的。咱们要是也这么叫法,岂不是成了笑话?”
常森的脾气本就继承他的父亲,颇为豪爽,听到沈子成这般说道,当即笑道:“沈兄,要是如此,兄弟可就不跟你客气了!”
沈子成微微一笑,转入正题:“毛大人何在?”
常森说道:“毛大人今天一早就去了宫中,十二卫所刚刚改制,想必皇上还有事情要和他商议。沈兄也是从宫中出来,没有见到毛大人么?”
沈子成一想,必然是两人错过了,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便对常森说道:“昨天从刑部转来的案子,兄弟可知道么?”
常森点头道:“卷宗我都看过了,皇上特意吩咐我一定要协助你,将这个案子一查到底。如今督查风闻司的番子都是以前开平王府的亲兵,整整一营。皇上可也真算是对沈兄不错,这些官兵都是我大哥一手训练出来的精兵,要说起武艺来绝对是冠绝应天府。”
沈子成暗暗想道,可惜的是督查风闻司要的是不光是能打的番子,最重要的是有头脑,能查案。这些都是什么刑事侦缉的科目了,总不能自己现在去教他们如何去查案吧?其实自己也是一知半解,都是还在摸索之中。
沈子成便说道:“常兄弟,那个盗贼被关在何处?”
常森笑道:“那个……那个盗贼……沈兄待会见到便知道了,如今我没把他关在牢里。就派人看着他,将他留在督查风闻司的后堂了!”
沈子成大吃一惊:“兄弟这样可是不好,要是被御史们知道了,一本就要奏到皇上面前,到时候说我们玩忽职守。凡事还是要按照规矩来,就算是自己的朋友被抓进来。表面功夫也要做足,不要给人留下把柄才好!”
常森愣了一愣,汗颜道:“我还真没注意这些。”
沈子成笑道:“无妨,反正现在也没有外人,以后咱们自己小心一些,表面文章只要做足了,别人就算说什么,咱们也无所谓!”
常森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领着沈子成转过大堂朝督查风闻司走去,这儿的番子看起来个个都是神采奕奕,他们一步就从普通士兵变成了手掌督查大权的番子,不但俸禄多了许多,就连跟人说话的气势也不同了。见到沈子成和常森两人,这些番子都是肃然起敬,知道是顶头上司来了。
沈子成走进后堂,便见一人站在后堂里,手脚虽然都上着锁铐,但是看起来并未受到什么虐待。身上穿着薄薄的囚衣,脖子上架着一个沉重的大木枷,听到有人进来,那人也扭头看去。
沈子成顿时愣住了:“居然是你?”
第八十五章 劫富济贫,替天行道
沈子成眼前的这位女子,竟然就是在兰溪县的时候,前去偷窃那幅才子联手作诗的条幅的蝶衣。
蝶衣看到沈子成也是颇出意料之外,她虽然不认得常森,但是当时沈子成扣住她的时候,常森是知道的,所以方才也没有为难她。现在一下子看到沈子成,蝶衣顿时愣住了,不禁脱口而出:“沈公子……你怎地做了官?”
沈子成看着这个年纪小小的丫头,心中一软,叹了口气:“上次在兰溪你就已经失手一次了,后来为何不走正路,要去偷窃呢?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你年纪小小如今就被官府抓到,到时候要是被贬为奴籍,充做官妓,岂不是苦了你一辈子?”
蝶衣这段时间确实是凶险万分,当初在扬州落网的时候,那些色迷迷的衙役官差就没少打她的主意。要不是她将盗窃的那些官员财物都一五一十的抖露出来,扬州知府觉得牵连太大,不敢过分虐待蝶衣的话,单是在女牢中就足以要了她的命。那些被关在牢中的女子,有几个没有被那些狱卒侮辱过?
“哦,沈……沈大人如今是来审理我的案子吧?”蝶衣淡淡的说道。
沈子成颔道:“本官正是前来审理这一件案子。”
蝶衣冷笑道:“官官相护自古就是如此,我都已经说得一清二楚的,还要怎么审?那些赃物放在哪里,我也招了,扬州知府不是已经派人取了出来,一并送到京城了么?沈大人还有什么想问的?想要屈打成招还是想要杀人灭口?”
一旁侍立着的番子厉声喝道:“大胆,竟敢对大人无礼?”
蝶衣冷哼一声,看也不看那番子,一双灵秀的眼睛直直的和沈子成对视着。沈子成挥挥手示意番子们都退下,又叫常森在外边候着。反正这儿是锦衣卫的根本重地,就算蝶衣想夺路而逃也逃不出去。沈子成一点也不担心,从番子的手中接过钥匙,给蝶衣打开了枷锁,看着她当初宛如玉葱般的手指被冻得通红,手上还起了几个冻疮,沈子成心中不忍,吩咐门外的番子拿来一件厚厚的袍子,披在蝶衣的身上。
蝶衣倒是动也不动,看着沈子成冷笑道:“做官的也有好人了么?沈大人还真叫小女子大开眼界呢!”
沈子成笑道:“我,不是好人。你千万别拿言语挤兑我。当年我在苏州的时候,欺行霸市,横行霸道,大姑娘小媳妇我也不知道调戏了多少,妓院赌坊本大人也是常客。想挤兑我,你还差得远。本大人看你可怜,给你穿衣服,是本大人的心情好。要是大人我心情不好的话,未必不能做出一些让你想都不敢去想的事情!”说着,沈子成的目光在她的身上上上下下游走了一番。
蝶衣心中一凛,但是口中却已经软了,低声说道:“反正我人已经带到你们大内亲军都督府了,想问什么就问吧!”
沈子成摇了摇头,走到堂上,拉过一张大椅子,舒舒服服的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缓缓的说道:“如今大内亲军都督府是再也不存在了。只有皇上新组建的锦衣卫。而本官就是锦衣卫督查风闻司的镇抚。你算是运气不错了,在兰溪遇到我,在应天府还能遇到我。要是换个别的官儿,不知道你要吃多少苦头呢!”
蝶衣也不说话,但是双手情不自禁的拉紧了袍子,顺势将双手笼在袖子里。
沈子成翻开公文,问道:“你在短短一个月之内从杭州到扬州连盗十一家官府巨富,涉案金额庞大无比。你可知道,按照大明律例,这是死罪!”
“知道。”蝶衣昂然答道。
沈子成一拍桌子,厉声斥道:“那你还敢行盗匪之事?”
蝶衣笑道:“那些贪官污吏的钱财本来就是搜刮平民百姓得来的,本姑奶奶将他们的钱财取走,劫富济贫,有何不可?难道沈大人做了官之后就忘记了在兰溪县的遭遇么?劫富济贫乃是替天行道的事。我做错了么?”
沈子成叹息道:“你真的做错了,并非贪官污吏不能惩办,皇上设立锦衣卫就是为了督查官员贪污**。既然你知道那些是贪官污吏,就应该向朝廷举报。但是你那种劫富济贫却是错了,一来,你虽然劫富了,可是那些钱财他们是从老百姓身上搜刮而来,虽然被你拿走,但是他们依然能继续从老百姓身上搜刮,甚至可能因为你偷了他们一百两黄金,他们就能从老百姓那里再刮两百两心理才平衡。再则,你能济贫,济得几人?就算你盗得十万贯?一个三口之家一年就要花费五六贯,这还是省吃俭用的情况下。也就是说,你最多能帮两万户人家,但是一个贪官要管多少户人家?就说一个兰溪县就有两万多户,你济得过来吗?其三,你拿到的是贼赃,你贸贸然将那些钱财分给老百姓,那儿有官银,有朝廷的贡品,老百姓拿去换成银子,便是销毁贼赃,按照大明律例是要连坐的。你以为你在帮别人,其实你错了,你根本不是在帮人,而是在害人!”
蝶衣被沈子成一番话抢白的无言以对,愤愤的说道:“好,那按照沈大人的意思,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就应该看着贪官贪污不成?让他们鱼肉百姓,搜刮民脂民膏,我们却闷声不响,那就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么?”
沈子成摇头道:“你还是不明白,朝廷允许百姓绑了贪官入京告状,沿途官员敢于阻拦者,一概连坐。你为何不敢去绑个贪官来应天府?因为你是贼,你自己的底子都不干净,你如何敢去绑那些贪官?别说得那么坦荡荡,要是替天行道是光明正大的事情,那你何不在光天化日之下去行窃?而是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入户偷窃呢?”
蝶衣想要反驳,却现无从说起,只能闷声不响的看着沈子成,小小的脸蛋上掠过一丝疑惑的神情。沈子成接着说道:“如今有贪官污吏,咱们应该循照官府的条例去对付这些贪官。而不是自己硬来,我也恨贪官污吏,但是就算一个贪官污吏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去一刀杀了他,因为不值得。杀了他,本官就犯了杀人罪,他那条狗命不值得本官用自己的性命陪他去死。杀了他,本官还嫌脏了自己的手。”
蝶衣的声音明显低了许多:“那自古以来就是官官相护,若是告状告到猴年马月也没有结果,岂不是让老百姓等白了头?”
沈子成笑道:“蝶衣姑娘,你这就错了,官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