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奸商-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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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沈子成也没有想到,一个孩子的话,就改变了兰溪会!
第二十九章 夜袭恶霸
小疙瘩擦了把鼻涕,愤愤不平的说道:“那些人算什么东西啊?就敢在醉风楼指着少爷的鼻子开骂,还骂燕少爷。不就是兰溪城的一个恶霸么!仗着手底下有些打手就在兰溪作威作福,我呸……”
许勇武和许英武兄弟互望了一眼,小疙瘩自从先行回来之后就一直愤愤不平,指天骂地,好像财爷要打的不是沈子成,是他小疙瘩一般。不过沈子成对许家不错,对许芝兰更是照顾周到,现在许勇武和许英武兄弟对沈子成也着实佩服。
“来,接着喝点!”小疙瘩给两位舅老爷满上酒,又取了个酒杯给自己倒上一杯。
晚上的天气实在太冷,许家兄弟叫客栈的厨房送了个炭炉子来,炖了一锅肉,两兄弟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吃得正是酣畅之时,小疙瘩就跑了回来。
“去去去,蚂蚱大的小屁孩子还学人家喝酒!”许英武哈哈大笑,拍着小疙瘩的脑袋。
小疙瘩一挥手将许英武的手挡开,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不是孩子,我已经是大人了。皇帝爷说了,男子年满十三就可以成婚,我两个月前就十三岁了,已经是可以成婚的大人了!喝点酒又怎么了?”
说着,小疙瘩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酒可不是江南的米酒,是两兄弟去送路费的时候特意从北方买的烈酒,小疙瘩一口下去,小脸没一会就红了,说话的嗓门也大了起来,也不顾忌面前是两位舅老爷了。自己取了双筷子,当当当在桌子上敲了几下,夹起一大块肉,一口就吞了下去,然后举起酒杯,又干一杯,袖子一抹嘴:“快哉!”
“念过书!”许英武下了结论。
“有学问!”许勇武暗暗点头。
两人都是斗大的字认不得一箩筐的人,自己的名字还写得好,别的字加起来也就认识百把个,平时上街看到“如君酒家”念成“如群洒家”的次数不亚二十次。
小疙瘩几杯酒喝得太急,下了肚就有些把不住嘴了:“舅老爷,许多话我都没敢和少爷说……我小疙瘩是什么人?天不要地不要,生下来就没爹没妈……村里人说我不吉利……没人要我,是……是铁叔带着我过活……铁叔,啊,你们知道吧,咱们山里第一等的猎人,那箭射得,百步之外,兔子山鸡,一个也跑不了……可是……可是我小疙瘩不是什么吉利的人啊……”
小疙瘩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咕噜噜灌了下去,眼角渐渐流出泪来:“我认得些字……那时候铁叔送我在村里老秀才那里读书……后来老秀才死了,村里就没人读书了……我……我说跟着铁叔去打猎,我自己不长眼睛……从坡上摔下去……铁叔为了救我,从山坡……”
小疙瘩把胳膊一抬,比划了一下,似乎觉得不够高,又努力抬了抬胳膊:“那么高的山坡摔下来……腿折了,没法打猎了……后来村子里闹饥荒,大伙儿都逃出去了……我们就一路逃啊逃到兰溪,捱了半年……铁叔也死了……”
小疙瘩用力擦了擦眼泪:“我就是个小要饭的,除了少爷,没人把我当人看。今天那个财爷骂少爷,他才不是个好东西……”
许家兄弟本也喝了不少酒,被小疙瘩这一鼓噪也有些伤感,跟着有些愤怒,纷纷骂了起来:“他娘的不长眼睛的东西,骂咱们妹夫,什么玩意啊!”
“就是……两位舅老爷都是会功夫的人,今天要是也在醉风楼,那还能让什么财爷囫囵个的出去?早给他卸了八块了……”小疙瘩不知不觉中又在添油加醋。
“真是越说越上火,老子的拳头都开始痒了……”许英武到底是年轻一些。
“咱们习武之人就是要锄强扶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何况还欺负到咱们自家人头上来了?”许勇武浑身上下也都热开了,每个毛孔都透着杀气。
小疙瘩脱口而出:“二位舅老爷,咱们现在就替少爷把场子找回来!”
许英武拍案而起:“走,谁不去谁他妈是孙子!”
许勇武迟疑了一下,许英武翻着醉眼看着大哥说道:“大哥,你不是怕了吧?”
“怕?我怕他经不起我三拳两脚!”许勇武推桌站了起来:“走!”
兰溪城的晚上行人分外稀少,家家户户都关了门上了热炕头,除了打更的更夫,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在街上。但是有一条街是例外的,那儿翠翠红红,莺莺燕燕,处处*,勾人魂魄,就算是大冬天的晚上,也是灯火通明,人来人往。
那是就是兰溪城的销魂窟,一条街上开了四家妓院,三个赌坊,听说都是财爷名下的。最气派的当属“满春阁”,这儿的姑娘都是财爷不知道从哪儿买来的女子,据说有些女子还是犯了罪的官员的妻女,勾得许多男子淫虫大动,这辈子自己是做不了什么官了,但是能将做官人的妻女压在身下,肆意淫辱,也算是偿了一桩心愿。所以满春阁的生意一年四季都是那么火爆,客似云来络绎不绝!
“阿嚏……”小疙瘩揉了揉鼻子,缩了缩肩膀:“真冷啊!”
许英武蹲了半天,两腿都有些发麻:“财爷是不是真的在这儿啊?”
“放心吧,我在兰溪城待了这么久,什么不知道啊?那个财爷只要来了贵客肯定往这儿带,吃喝嫖赌不玩高兴了是不会出来的。”小疙瘩自信的说道。
许英武叹了口气:“要是他一直不出来,咱们在这蹲着,冻都冻死了!”
“舅老爷,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小疙瘩自豪的笑了笑,乞丐的消息最是灵通:“财爷别看是兰溪城的一霸,但是听说他娶的那个老婆是应天府胡大人家里管家的妹妹……他在外边威风的很,回到家可是怕老婆的主。虽然开了几家妓院,却是从来不敢在妓院过夜的,现在时候也差不多了,今天他在醉风楼被吓得够呛,我看十有*都尿了裤子,陪着那个什么向公子喝了酒,也就差不多该回家了!”
许勇武听他说得有道理,也暗暗点了点头。
“嘘,出来了!”小疙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果然,从满春阁里摇摇晃晃走出来三个人,中间是那位向博文,肥肥胖胖的财爷和一个瘦子一左一右扶着他。财爷讪笑着说道:“向公子,今天那个娘们可够味么?那是小的高价从长沙买回来的黄花闺女,她爹以前还是长沙的官呢……大家闺秀的味道,向公子可满意么?”
向博文不置可否的嗯了几声,三人结伴而行朝街外走去,身后只跟着两个随从,原本不至于这么少的人手,只不过来逛窑子,又是自己的地方,晚上在醉风楼十多个人都被打得断手断脚,一时间财爷也懒得叫跟班了,除了那个不长眼的朱棣之外,兰溪城谁还敢动财爷一根寒毛?
只是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远远的三条身影吊着他们不紧不慢的跟在后边。
其实财爷是想叫几顶轿子来送大伙儿回去休息的,可是向博文这人有个恶习,喜欢在吃饱饭之后散步,就算是大冷天也不例外,反正财爷的家离这儿走路也不过半柱香的功夫,近的很,还要坐什么轿子?便谢绝了财爷的好意。倒是把从来都是懒散惯了的财爷给累的不行,大晚上还要顶着寒风在路上走。
刚转过街头,只听啪啪两声,跟着两声闷哼,那两个看起来很高大魁梧的随从就应声倒地,向博文急忙回头望去,只见三个身影,两高一矮站在面前,那两个随从看样子是被人用重拳打昏,向博文大吃一惊,可是财爷习惯性已经瘫倒在地上紧紧的抱着向博文的大腿,喃喃道:“救我……”
“什么人?”向博文沉声喝道。
“你大爷!”来者一声暴喝。
迎面上来就是一记老拳,重重打在向博文的鼻梁骨上,只听咔嚓一声,不用问也知道是打断了向博文的鼻梁,向博文大腿还被财爷抱着,顿时站立不稳,脑袋一晕,跌跌撞撞便仰天倒下,两股鼻血夺路而出。
跟着另一人抢了过来,一把拎过财爷,照着脸上先是噼里啪啦甩了十来个大耳光,跟着一脚重重踢在财爷的子孙根上,只听财爷一声鬼哭狼嚎,哭喊道:“大王,莫要绑票,莫要打我……”打他的正是许勇武,听他叫的烦了,一巴掌又甩在脸上,顿时两颗大牙飞了出去,只是那张漏着风的嘴还在念叨:“英雄,求财是么,我给钱……莫打脸……莫打脸……”
身后那个瘦子早就吓得浑身发抖跪倒在地上,许英武按倒了向博文就是一顿暴打,一阵暴风雨般的组合拳打得向博文口吐白沫、昏厥过去……
许英武转过脸来看着那瘦子。
瘦子大惊失色:“英雄,不管我的事……”
许英武一指那瘦子:“老实点,听爷的话就没你事……”
瘦子连连点头,却见许英武拉开裤带,掏出那活儿来,瘦子暗暗叫苦,没想到许英武叫他老实点原来是好这口,只得缓缓将脸凑过去,一边低声说着:“最近我有些上火……牙关不太灵活,生怕咬伤了英雄……”
许英武顿时一愣,跟着才反应过来,重重一巴掌甩在那瘦子脸上:“下贱,老子尿急!”说着便朝着墙角吹起口哨来。
小疙瘩见街尾渐渐有人走了过来,呼哨一声:“走啦!”
第三十章 苏州人前来自首
许家兄弟带着小疙瘩撒腿就跑,转眼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在那寂静的深夜里却听到后边隐约传来一阵喊声:“县太爷被人打啦……”
小疙瘩年纪虽小,但是久经尘世,知道厉害。一听居然是县太爷也被打了,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不管说那个向博文有多大的本事,那个财爷有多大的势力,都只不过是地方上的恶霸而已,有钱有势力但是不代表有权。可是县太爷就不一样了,他无论怎么说也是本县的最高行政长官,在街上被人打伤,是一定要追究的。兰溪城不算大城,到时候衙役官兵把整个兰溪城翻个底朝天,他们三人是不是真的跑得掉,那就难说的很了。
许家兄弟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刚才借着酒劲的威风一过去,心里就凉了。民不跟官斗,这句话他们走惯江湖的人是懂得,在外边替人压货,别说打伤劫匪,就算是打死了劫匪也没多大事,大不了一报官,塞些银子就说是遇到了拦路剪径的匪徒,也就过去了。但是什么时候看到走江湖的和官府起了冲突,别说是打一个县太爷了,哪怕是打一个衙役他们不敢啊!
“怎么办?”许英武竟然是第一个没了主意的。
小疙瘩年纪小,心眼多,俗称人小鬼大,想起晚上在醉风楼里朱棣的那般威风,一卷袖子,用他那稚嫩的童声喝道:“走,找燕公子去。他想必是有办法的!”
许家兄弟心里七上八下没个着落,只得跟着小疙瘩的脚步朝枫林阁跑去。
…………
沈子成回到客栈,许芝兰早已睡下了,听到相公回来推门的声音,许芝兰急忙披衣起床迎了过来:“相公,怎么这么晚?”说着便要去打热水给沈子成洗漱。
沈子成笑着摇了摇手:“不用,今天晚上在醉风楼耽误了一会,出了点意外,你还是去躺下吧,我去两位大哥房里去叫人端热水来!快点,别着凉了……”沈子成看许芝兰穿得甚少,急忙把她又按到被窝里,拿棉被给她掖得严严实实,忽然间凑过嘴去,在许芝兰的红唇上吻了一口,这才得意的哼着小曲出了房门。
可是许家兄弟的房间里居然没人,桌上的烛台已经快燃到尽头,炭炉早已灭了,上面没吃完的一锅肉已经凝起了厚厚的油脂,地上扔着几个空空如也的酒瓶。
沈子成不禁抓了抓脑门:“大半夜的去哪了?”
这时店小二正好收拾东西从外边走过,沈子成急忙抢了出去,拉住店小二:“小二哥,你可知道住在这里的三人去了哪儿么?”
店小二探头看看了:“两位许爷啊?之前叫小的送一锅肉来,又温了酒,后来去哪,咱可就不知道了……”
沈子成放开了手,暗忖道:两个许家兄弟拳脚了得,又是走惯了江湖的人,只怕是带着小疙瘩出去玩去了吧。只是如今天色已经很晚,三个男人,要么就是去了妓院要么就是去了赌坊,唉……这两个大舅子真是不像话,自己想去寻花问柳就行了,居然把只有十三岁的小疙瘩也带了去,真是误人子弟害人不浅!
沈子成一边摇头一边叫店小二送热水过来,径直回房间安歇去了。
当沈子成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整个枫林阁已经是鸡飞狗跳一片了,挎着腰刀的衙役和官兵满城搜索,说是要抓两个说话苏州口音的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