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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公主有德,公子止步-第50部分

小说: 公主有德,公子止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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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巧儿闻言,一张清秀的脸都快皱成苦瓜了,又不敢违抗,捧着酒一步一步像是走在刀尖上一样。眼见着注视着自己的人越来越多,索性一咬牙,快步向前走去,别怨我,我也是身不由己,看到了就赶紧死心吧。
    “谢公子,公主赏您的酒。”巧儿放下酒,手腕上的镯子就这样清清楚楚的展示在他面前,一抹柔白几乎刺痛了谢谦之的眼,捉不住,好像他无论再做出什么努力都捉不住了,那一瞬,巧儿在这个儒雅公子的眼里捕捉到几不可见的脆弱与不知所措。他定是真的爱极了公主吧。
    “我要见她。”谢谦之目光沉沉,声音轻不可闻,却清清楚楚的传到巧儿耳朵里,终究还是不甘心吗?巧儿思忖着。
    “奴婢知道了。”巧儿放下酒就恭敬退下了。
    “正好,我也有事找他!”靖安听了巧儿回禀,倒也不惧。
    “靖安!”朱初珍不赞同的摇摇头,那个人,始终处于话题中心却不动如山,心思太深了。
    “还嫌今日不够招眼吗?你和那个谢谦之还是少牵连些为好。再说……”朱初珍踌躇了下,觉得这话说出来不合适,但又觉得不好不说。
    “再说谢弘不是在吗,不要为了不相干的人日后生了间隙。”
    谢弘,心里陡然一沉,靖安目光落在畅饮的少年身上,他身侧的人许是在打趣他,他也不在意。似是觉察到靖安的目光,他突然回头,然后满眼的欢喜爽朗一笑。
    “他……他不打紧的。”靖安回避了他的笑容,谢弘只当她是不好意思了,尤其是看到她髻上的簪子是越发的欢喜了,只恐惹的靖安恼了,掩唇轻咳了声扭过头去。
    怪只怪你是谢谦之的兄弟,怨不得我利用你。
    朱初珍只能看着她拂袖而去,靖安地变化让她有些无措,她说不出这种变化是好是坏,也罢,谁都有自己要走的路,她觉得好便好了。
    凉亭四面环水,清风徐徐,靖安裹着一件紫金麒麟的披风,脸上冷意十足。
    “镯子。”她忽然开口道,巧儿这会儿可不敢大意,忙不迭地摘下手腕上的镯子,像是丢掉了一个烫手山芋。
    谢谦之拄着拐,一步一步走的艰难,等到了亭子,已是一头的汗了。
    巧儿默不作声的退了下去。
    谢谦之寻了她来,一时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但能这般安静的看着她的背影,流水桃花,时光静好,也是许多年没有过的了。他竟有些不想开口,能一直这样和她呆着,他心里竟隐隐是再欢喜不过的了。
    可是他不开口并不意味着靖安想这么一直和他僵持下去。
    “你求见我,所谓何事?”是啊,如今连见她,都只能用上一个求字了。
    谢谦之只觉得出口的话无比艰涩:“贺礼,镯子是我母亲的遗物。”
    “我知道,那又如何?”靖安并不诧异,那晚她一眼就认出来了,可是那又如何呢。
    “你知道。”谢谦之声音沉了下来,他本以为她不知又恼他,才随手赏了宫女,原来竟知道么。
    靖安转过身来,目光讽刺:“谢谦之你是落魄到什么地步了,才把亡母遗物都送来了。我这里也不缺你那份礼,你大可不必这么费心费力。”
    “靖安,你知道的。”他不信她不明自己的心意。
    “那又如何,于你是珍贵的亡母遗物,于我也不过是一件连身边宫女都看不上眼的镯子而已。你若在意,还你就是。”她随手将镯子丢到地上,镯子怎经得这般硬磕,几乎在碰到地面的那一刻,就磕成两段了。
    一时只闻碎玉清越之声,谢谦之和靖安都注视着地上的镯子,脑海里只余一句话“断镯难续。”无论是镯子还是感情,或许还有那逝去的时光,破碎了就是破碎了。
    “谢谦之,我在意你时,你给我根草我都当宝。但现在,你在我眼里都一文不值了。”
    所以我的东西,你怎么都不会再要了。
    “靖安,这是我母亲留给我妻子的,原本就该交给你的,怎么处置随你高兴就好。”谢谦之低头喃喃道。
    靖安眼里的讽刺之色更重,笑道:“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可是到最后,这只镯子都在王婉腕上晃荡。她喜欢你留给她就是,就别拿来恶心我了。”
    “还有,这个!”靖安从袖子里取出四分五裂的绣卷,随手掷到他面前,像沾上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掏出绢子狠狠地擦红了手,又将手绢丢进了水里。
    “你们俩还真是一个比一个会恶心人,谢谦之,你这位青梅竹马似乎对你还余情未了呢,三皇兄可不比我当初,再闹出什么丑事来,只怕你们俩死多少次都不够。”
    王婉,谢谦之看着地上的绣卷,王婉的用心自然一览无余,他长久的静默下去,不知在想些什么。
    “谢谦之,过不去,只要王婉活着一日,我心里那道坎就永远过不去。”
    可即便王婉死了,我们之间要算的账也不只零星半点。

  第五十三章

新月弯弯,长廊一路花灯,流光溢彩,栓在灯下的缎带在风中轻舞,水中浮花似梦。新衣初裁,宫人次第下拜,淡粉暗纹的裙摆在地上铺陈如花。
    华服的少年紧拽着身后女子,大步流星,伏地的宫人们只看见绣着龙纹的衣摆在面前一晃而过。新进宫的小宫女大着胆悄悄抬首窥视,一眼就被那有如月下昙华的少年狠狠惊艳,而那交叠的衣袂上盘踞的龙纹凤绣只一眼便再不敢看了,这便是帝后的一双儿女,天生的人中龙凤了。
    “阿颜,你慢着些。”远远的传来公主的抱怨声,满是无奈和笑意。
    长廊灯影里,宫人们只见太子殿下笑着回头,腰间禁步轻晃,戏谑的不知说了句什么,脸上暖意融融。东宫殿的人是鲜少见殿下这般形容的,饶是楚颜平日里积威甚重,仍有宫人愣愣的看呆了去。
    入了东宫殿,琉璃灯盏更是美的如梦如幻,流云漓彩在灯火下越发的鲜活灵动,只是这些平日里千金难寻的异宝,如今都沦为陪衬,灯下那花中之王,王中之冠的姚黄魏紫,正以独一无二的姿态在这早春的夜里绚丽绽放,国色天香,雍容华贵。
    尚不是牡丹开花的时节啊,靖安顿了脚步,满眼惊艳,几疑是梦。衣袂轻拂,她讶异回眸看向身侧的少年,灯下,他容颜绝艳,何逊牡丹,微挑的眼角魅惑人心,那双亮如星辰的眼眸里有灯火彤彤,有花影重重,但更清晰的却是她此刻的容颜。
    “皇姐该是牡丹的。”楚颜轻笑,一样的话,在白雪压枝,寒冬萧寂时他也曾说过。
    靖安那时不过一笑了之,可惜春寒,牡丹未开,她是如此答他的吧。谁料想今日,他竟真的寻来了盛放在春寒时的姚黄魏紫。
    绛红色的大袖衫逶迤拖地,靖安垂首去赏灯下牡丹,纤白的指尖轻触重重花瓣,爱惜之情溢于言表,只是想到这样的春寒时日,花期怕只有这一夜了吧,不免惆怅惋惜。
    她细微的神情变化无一不落在他眼里,楚颜踱步至她身侧,也不扰她观赏姚黄,只散漫的观望着一侧的魏紫,少年的手骨节分明,透着些病态的白皙下隐隐可见青色的血管,他流连在枝叶上的目光却鲜见的冷硬强势。在最孱弱的地方随手一折,那金贵的牡丹稳稳的落在他手里。不够,还不够,因爱而起的贪欲就像一头不知餍足的野兽,心底像有个无底洞一样不知怎么才能填满。
    “阿颜……”靖安惋惜的唤了声,楚颜似是这才惊觉,笑了笑。伸手拔掉了她发髻上那支碍眼的簪子,他衣袖里不知是熏了什么香,偎的暖暖的,扫在她脸上,微痒。
    楚颜只随手替她绾了绾发,将折下的牡丹簪在她髻上,半抱着双臂,戏谑笑道:“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如不得你欢颜,我留它何用。”
    那一刻,他眼底泄露的情愫叫靖安看得心惊,似乎有些事脱离了控制的轨道了。至于是什么,她讳莫如深,几乎不敢去想,只有下意识后退的步伐显露出女子慌乱的心思。
    楚颜反倒沉住了气,任凭她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明明笑的再温和不过,靖安却隐隐觉得不安,尤其是看到他手中断成两截的桃花簪。
    “真是不小心,断了呢,不过一开始就划痕累累,不坚固也是正常的吧。”楚颜甚至还带着些惋惜的口气,将簪子递给靖安。
    “皇姐不妨让送的人再做一支,既是有心,等再长的时间,花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皇姐你说是不是。”耐心一点,他在肮脏的沼泽里挣扎了这么多年,还在乎这些时日吗?
    安宁宫里,朱皇后在听到宫人禀告时,脸色不止难看了零星半点。
    “去了东宫殿啊。”忧心忡忡的叹息散落在微凉的夜里,世上没有一条路是平坦笔直的,可为什么你选择的却是最难走,几乎看不到希望的那条路。朱皇后轻揉额头,疲累的说不出话来,没有哪一科比现在更急切,急切的想把靖安嫁出去。她愧疚于那个孩子,却又时时刻刻的防备着他,果然人都是自私的啊。
    “娘娘,用药了。”平姑姑亲自端了药碗进来,朱皇后只觉的无奈,她自个儿的身子旁人不清楚,难道她还不清楚吗?早就是强弩之末了,再治也好不到哪里去,更不比当初了。
    清苦的药味氤氲在鼻尖,平姑姑早准备好一肚子劝她的话。朱皇后却突兀的伸手取过了药碗,平静的双眸里暗流汹涌,面上却不动声色:“太医院换了方子吗?”
    平姑姑诧异于主子敏锐的洞察力,恭敬地回禀道:“是,听说是陛下交待的,这几日才拟定好的方子。”
    褐色的药液倒映出那双澄静的双眸,无畏无惧。朱皇后低声喃喃道:“终究还是联手了啊。”
    端起药碗,她一饮而尽,温热的药汤没有带来温暖,反倒是从骨子里透出寒凉一点一点将她整个人吞没。
    安宁宫渐渐地又静了,静的悄无声息,朱皇后望着静默的虚空,却恍如解脱般笑了笑。
    在经历了白日的喧嚷之后,入夜的芳华殿终于安静下来,宫人们脚步轻快,一看就是白日里得了赏赐的,见靖安回来,又齐声恭贺。眼尖的宫人一眼就看到她髻边华丽繁复的牡丹花,讶的瞠目结舌,可靖安的脸色却并不好看,一入大殿,便唤人找了找了掌事姑姑来。
    “殿下。”跪伏在地上的妇人是从安宁宫里便照顾她起居的姑姑,也算是看着她与阿颜长大的了,此时见公主紧蹙着眉头,一脸的踌躇不安,心里也难免着急。
    靖安看着窗下的那株姚黄,又想起少年绝艳的容颜,只觉得髻上的牡丹越发的沉重了。
    她踌躇了会儿,还是开口问道:“我记得年初时,母后拣了几个伶俐的侍女给太子,怎么这会儿都不见了。”细想了下从阿颜知晓人事起,身边绝色的侍女便没少过,只是少年的容颜太过夺目耀眼,身侧再绝色的女子都不过沦为陪衬而已。
    没想到公主开口问的竟是这样的事,掌事姑姑有些为难,殿下是个未出嫁的姑娘家,这样的事怎好来污她的耳,于是劝道:“太子殿下大了,处事自有分寸,公主不必忧心。”
    “当真?”靖安只是冷笑,心里不安的阴影却越来越大,她一直当他是孱弱无害的少年,在旁人眼里,他却早已是生杀予夺的冷硬储君了,这没有什么不好,换作以前她会由衷的高兴,可是少年眼里让她心惊肉跳的情愫,分明是藏都藏不住的。
    靖安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问道:“姑姑你老实与我说,那些侍女到底被怎么处置了。”
    掌事姑姑的身子在抖,更漏声声,夜被拉的无限长……
    “回公主殿下,那些侍女不安分,都被杖毙了,剩下的被赶出了宫闱。她们伺候的不好,太子殿下怎么处置都是应该的。”掌事姑姑声音平平,可背后的鲜血淋漓却叫人心惊不已。东宫殿的旧人估计到死都忘不了那个血色的夜晚,一早,人命就像朝露一样逝无踪迹,而太子殿下,依旧是那个文雅少年。
    “都死了吗。”靖安喃喃道,像是稳不住身子一样愣愣的坐回软塌上,心中不祥的预感得到了进一步证实,哪怕她再不敢相信,再不愿承认。
    不,不会的,他们是一母同胞,阿颜只是偏执了些,只是依赖她一些,和上一世一样的,只是因为药是她亲手送上的,便一声不吭的走上了绝路,是这样的。
    “殿下……”掌事姑姑迟疑了好一会儿,才以头触地,回禀道。
    “钱芸钱姑娘被杖杀了,方才钱家来人接,一条席子裹了送出去了。”
    “你说什么!简直荒唐!”靖安陡然抬眼,目光锋利的犹如刚出鞘的刀。
    “老奴句句属实,岂敢欺瞒殿下?”掌事姑姑知道消息时,心中的惊惧哪里会比靖安少呢。
    “我何曾说过要杖杀她,何人虚传我令!”钱芸那张嘴固然可恶,可还没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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