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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风月听画壁-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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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章

楚瑾瑜只笑不语,正要去一亲芳泽,却听后头假山上头石子儿滚落之声,他虽有些醉意,但这身功夫却不是白炼的,听着后头有人粗细不定的喘息声,顿时抬头喝道:“谁!”

  一抬头,却吓了个倒仰,只见画壁那一双清凌凌的眼睛正瞧着自己。

  这一吓,倒把他的酒意吓走了几分,顿时觉得尴尬,下意识便将怀里的女子一推,朝着画壁就迎上去。

  画壁听了这半会儿,十分厌憎,偏这下头的路被俩人堵着,她也动弹不了,只到后头越发的不像话,画壁不乐意再听他演绎上活春宫去,便出声走了过来。

  眼见楚瑾瑜要走过来,画壁再掩饰不住脸上的厌恶,侧身避开楚瑾瑜的手,一溜身子从旁边滑过,径直就往前头返回。

  那楚瑾瑜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心知不好,到底是有些心虚,便要追上去哄人,那林红衣眼见差一点就成了,却不想偏又功亏一篑,忍不住拉着楚瑾瑜衣袖道:“爷,你别走!”

  楚瑾瑜这会儿哪里还顾得着她,将袖子一扯,挥开手:“滚!”

  林红衣身娇体弱,哪里经得住他这一下子,撞着身后石头山上哎呀了声,就在这时候一旁远远的瞧这动静的柳轼和周通却冒出头来,一个上去扶人,一个忙追上楚瑾瑜,一把抱住他腰道:“哎哎哎,哥这是去哪?咱酒还没喝完呢,可跑不得!”
另一个道:“我的哥,你平日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今日怎么做这煞风景的事来?要兄弟说,这女人可惯不得,哥哥这是要做那河东狮吼的陈慥了不成?”

  楚瑾瑜这会儿着急,只怕画壁生气,可这话又不好说出口,他们这些人里头,虽楚瑾瑜只不过捐了一个武行校尉的出身,八品的  流  官,只他手眼通天,早年楚家在京城做过大官,虽然后来致仕归祖,人脉尚在,楚瑾瑜又是个会经营的,在京城里有大靠山,脑子  活 络 ,十分会来事,便是这些人里头的  霸  王,说一不二惯了,他们也一向以他马首是瞻,少不得依仗他敛财升官。

  从来他也是胭脂堆里的英雄,哪里好意思在这班兄弟面前露  怯,被二人一说,又死死抱住,却是不好用强,眼见他犹豫,同跟来的大卓儿在旁扯了扯柳轼衣袖,柳轼得了  眼 色,把人就往外头大厅扯:“哥,那曲儿正唱着你最爱听的《四时欢》,来来来咱听曲去,让那几个小的给你唱一段去,正经听曲喝酒,吃肉才是要紧。”

  把人硬生生往前头扯去,大卓儿才走上去,替林红衣掸了掸身子,道:“姐姐可好?这哪来的  淫  妇   小  贱   人,坏了姐姐好事,莫不就是那个大官人新得的?”
林红衣楚楚可怜的抽出帕子来,摸着眼角一滴泪:“想必是了,看大官人着急的,只怕是没指望的了。”

  大卓儿忙道:“我的姐姐,要我看,也不过就是个有些清秀的娘们,哪里及得上姐姐这般样貌,就是有些张致,虚张耍滑的假正经,男人最吃她这套,实也不过是条狐狸精,你看要不,她怎么就能把个大官人哄的黄毛狗尾的着紧。”

  林红衣抹泪道:“那也是她本事不是。倒不知,怎么就如了他意了。”

  大卓儿道:“我的好姐姐,你我吃这行饭,还不知道这男人,再聪明,还不是那裤裆里头的物事说话,大官人喜欢她,也就是图个新鲜,如今正是上心时候,要不然怎么连那郑家的,都因为惹着了她,落了如斯下场。”

  要说那郑湘玉,也是算计过了,平日得着楚大官人的意,在临河县也算是在官家大户女眷后院里吃得开的人物,自然也没少替楚瑾瑜办事,还算是聪明的,只是不知这一回中了什么邪,那一日把展元风弄进府后本没她什么事了,偏她多了回嘴,引得人去了后院,差点闹到画壁跟前去。

  楚瑾瑜原本打算让展元风看清楚人在他手上,再弄他一个擅闯别府,意图不轨的名头把人再弄进大牢里,回头按个罪名,打杀了去,神不知鬼不觉,自然也不会叫画壁知晓。
 可这蠢妇偏坏了他计谋,等他收拾了展元风腾出手来,才从院子里小厮延平口中知晓这岔子就出在这个妇人头上,不由得怒从心起,原本还念着人替他牵媒拉线做成了画壁,便做个顺水人情送给柳轼,柳轼虽是个风流公子哥儿,家世也算是不错,回头替她赎了身子娶家去做个第八房的小妾,也算是她的造化。

  偏她不知足,楚瑾瑜便也不客气,转过脸来从逸仙阁里赎买了一个生瓜,做了个人情送进柳轼房中去,有了新人那柳轼自然也就把个郑湘玉抛闪到脑后,这边楚瑾瑜直接弄了顶小轿将人抬了送进了后巷一个王内官的府里头去。
这王内官是陪都金陵府二十四衙门里归老的,家财不少,在金陵又有人脉,与楚瑾瑜一向交好,旁的没什么,却有一样古怪喜好,最喜欢虐那妇人,郑湘玉到他手里,没几日便被掐弄的没什么人气了。

  这大卓儿身边有个侍候的丫头的娘老子,同郑家郑妈妈院子里扫洒庭院的婆子是邻居,郑家那点事,传来传去也就传到她耳朵里去了,知道那郑湘玉因为惹了楚大官人心头好,才有今日。

  林红衣也知晓一二,闻言咬着下唇,十分难过:“那,便是没法子了?”她虽有些心气,不甘心在妓院里头长久,可男人不动心了,她到底还有几分官家小姐的高傲,不肯再求,说起来,今日忝着脸到楚瑾瑜跟前这样,也已经是她豁出去了,奈何,却还是被画壁横插一杆功亏一篑。
             一旁大卓儿想了想,道:“姐姐可别忘了说过的话,今儿个这事不成便要日后随妈妈替你选客,你便真打算认了?”

  林红衣哀哀道:“不认又能如何?”

  大卓儿道:“大官人无非如今正新鲜着人,只她要是惹了大官人不快,也长久不了,姐姐还怕成不了么?”
       林红衣目光闪烁:“妹妹什么意思?”

  大卓儿笑道:“姐姐忘了,大官人为了她,可把人心上人给弄了个半死,这事,她可不晓得,你把话给她透一透,且看她如何反应。”
林红衣沉吟半晌,想她如今,楚瑾瑜是她日后唯一的出路,怎么说,今日也要搏他一搏,便推了推大卓儿:“妹妹去前头替我瞧着些人,我去寻那小妇人,无论如何,左右她做长,我做小,都是伺候大官人,只要她不把拦着人便好。”

  大卓儿点头:“那姐姐去便是,大官人那,有妹妹我呢。”

  林红衣便追着画壁脚后跟而去,画壁前头避开楚瑾瑜一路返回,却也不愿意往屋子里去,想那地方都是那个禽兽男人的窝,到处都是他留下的痕迹,便是心中一阵阵泛着恶心,旁处也没地方去,只有在鹅卵石小径便徘徊不去。

  正烦躁间,却听后头有人喊了声:“妹妹慢行。”

  抬头便见刚才纠缠着楚瑾瑜的白衣女子朝自己走过来,近些方看清楚来人一张漂亮的瓜子脸,高髻博鬓,粉面贴金,沉香色水罗对襟夏衫,白绉纱眉子,水色光绢挑线裙子,下头露着一双大红素面缎子白绫高底羊皮金云头鞋,十分的纤细高挑,越发衬着一身仙气飘逸的摸样。

  那林红衣也在仔细瞧画壁,穿着白银条水色缠枝葡萄纹的纱衫,外头湖色蕉布比甲,羊皮金滚了边,藕荷色纱挑线百蝶戏花镂银拖泥裙,泥金妆花眉子,牡丹三髻式外围金银丝挽着结,插着珠翠纱冠孔雀牡丹式样头面,将一张小脸衬得清雅富贵。

  这妇人身上穿戴哪一样不是精细的,可知道楚瑾瑜在她身上如何用心。
再看那摸样,难怪那楚大官人会喜欢上这样的女子,画壁身上有种难言的魅力,并不张扬,一派小女人摸样,却又并不小家子气,水灵灵的摸样十分讨喜,那一双眼最是勾人,清水碧玉,既清纯又透着一层难言的妩媚。

  二人站在一处,旁人瞧着少不得咂舌,都是水色清淡的穿衣打扮,都透着几分贵气,可细看还是有其不同处,林红衣楚楚可怜颇有些刻意的惹人怜爱处,画壁却娇小柔软,秀气清爽。

  林红衣仔细看了会儿画壁,只觉得对方并无比自己漂亮处,打叠起小意陪笑道:“妹妹可是生奴家的气?奴家特特来给妹妹道歉来,只素日大官人对奴家多有看顾,少不得多了些心思,奴家没别的意思,只求妹妹抬抬手,给奴家在大官人跟前美言几句,奴家知道妹妹必然是个心眼宽大的,日后要是奴家能同妹妹一起伺候大官人,奴家一定尊妹妹为大,咱们姐妹彼此在这府里,也好有个依靠。”
林红衣瞧着画壁不像是嫉心重的,想来也没什么主张,自己放下身段求到这份上,只要她聪明,必是会肯的。

  画壁自然是听得明白,却不由得暗暗嘲讽,这算个什么,另一个女人求自己一起去伺候那个种马男人么?

  简直荒唐透顶,她冷着脸道:“这位姑娘请自重,这种事,你求错人了。”

  林红衣想不到画壁如此断然拒绝,不由脸色一白:“妹妹这是不肯了?为何?奴家无意同你争大官人,不过求你行个方便,你竟如此无情。莫非妹妹想一个人霸着大官人不成?”

  画壁冷冷看着,也懒得同这女子解释,“你要是想进府来,去求楚瑾瑜就是,他的事,我管不着!”

  转身就要走,林红衣眼看求之不得,不由得急了起来,扬声道:“妹妹且慢,你如何管不得?枉大官人对妹妹费尽了心思,把个大好男儿弄的半死不活,流去了边地,还不都是为了妹妹你?”

  画壁愣了下,一扭头:“你说的什么意思?”

  林红衣一心入楚府,自己这么费心不成,这一个不乐意的,倒是在楚府里头享受,便也忘记了头里周通柳轼老鸨儿再三嘱咐过,楚瑾瑜把展元风的事瞒着此女,下了封口令,只是这些事,在妓院里可并不是什么大秘密,酒后少不得说出来大家说道一番。
当下道:“妹妹不知么?那个叫展元风的镖师可是因为你,被刺配去了边地充军,这漫漫长路,又是伤得不轻,能不能活着到那,还不知呢,楚大官人可是为了你,连人命都动了,可真是手段了得。”

  却说前头大厅里楚瑾瑜被几个兄弟们拉着说笑,听曲,虽面上闹着,奈何心里头却念着画壁,跟前几个伶人弹的曲儿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又吃了几杯酒下肚,眼前画壁那双清凌凌幽黑的眸子却越发清晰了起来。

  到底坐不住,噌得站起来,“你几个自吃吧,纳福,给爷去后头再抬几坛子酒来给这帮子猢狲们。”

  说罢抬脚要走,在柳轼一旁的大卓儿一直瞧着他动静,忙斟满了上来捉着他衣袖道:“我的楚大爷,您这主人家怎么就走了,再吃奴家一杯酒罢。”

  楚瑾瑜瞧她一眼,那漆黑的眼看得妇人一激灵,他倒也没说旁的,只又梭了眼一旁柳轼:“看好了你家妇人。”

  那柳轼知道楚瑾瑜脾气,这会儿可再拦不住人去,便忙对身旁妇人道:“你家男人在这,岂有去勾旁人的理,来,给爷倒酒。”
楚瑾瑜看大卓儿被人看住了,这才拔脚就走。

  来到后院处,迎面瞧见崔家的,身后还跟着个老妈子,婆子瞧见他来,忙着行礼:“爷这会儿怎么后头来了?”
楚瑾瑜道:“奶奶呢?在做什么?”

  崔家的道:“刚瞧着丫头陪着回屋去了,奴婢这正领着人牙子去见奶奶呢,今儿个马婆子送了些丫头来,爷上回说过,让奶奶再挑两个得用的,奶奶说想在花厅看看。” 
          楚瑾瑜倒是记起前几日挑进这院子的几个丫头他瞧着不是木讷便是不够伶俐,便让人放话出去要人牙子再挑几个来,昨儿个人牙子递话来说今日送人过来,倒是正碰上了。

  遂道:“奶奶要是喜欢那就多留两个,左右不过添几个人的事,多给些银子就是。只你看仔细了,别又挑了几个不像样的来糊弄人。”

  崔家的心说这楚府的规矩都是他大官人定的,后院几个女人至多一个婆子两个贴身丫头,给画壁这倒好,安置了两个还不如意,巴巴再弄两三个来,倒是压根不吝啬金银。

  只看这屋子里陈设,赏给奶奶匣子里头那些个珠花,还有柜子里见天裁剪的新衣裳,楚瑾瑜在画壁这还真是没心疼过钱,而爷这么散漫金钱,她也不曾瞧着画壁给楚瑾瑜有多几分好脸色过。

  这位奶奶总那么淡淡的,不见得多高兴,也不见得多欢喜,倒是瞧着,爷这头热乎的多一些。

  后头的马婆子听了高兴万分,这楚大官人虽是个大财主,可在挑人上却也很是吝啬,通常要在他兜里头掏钱可不是轻易的主,今日听着,便知道新奶奶必然是个心尖子,自然是要上来奉承:“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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