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帝宠之惊世凰妃-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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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后世野史中戏称为“狸猫作乱”。
这次叛乱之所以诡异,在于早已部署妥当的敌对阵营全神戒备,蓄势待发,只待一击毙命,却不防突然涌现第三股力量,扯断双方紧绷的弦,引爆战乱,子时未至,全城乍然轰动,东辰皇宫顿时沦陷为炼狱战场。
稍许了解内幕的史学家著书戏称,只因明了这所谓的第三股神秘的力量,不过三个身如灵猫在后来的天苍大陆政治格局里举足轻重的人物演绎了一场啼笑皆非的戏码。
亥时三刻,南月使者行宫。
灰褐纱窗里烛光摇曳生辉,月色莹莹,映出男子孤绝冷漠的背影。
“名册在此,共计二十一人,十人牵涉此次叛乱,十一人与叛乱者存在血亲关系。”
“不,还有一人!”
独孤烨骨节分明的手指推出一张宣纸,烛光透过摇晃珠帘,光影斑驳,宣纸上的二字,若隐若现。
“这个人?”左辉心疑,脑袋飞速旋转,道,“这个人与此次叛乱没有任何关系,无故死亡,难免惹人怀疑!”
“总有无故牵涉的人,比如,殃及。”
“是,我明白了!”左辉会意地点头,眼底闪烁雀跃的光,竖起手指,将名册往外一扔,“明天天明前,名册上的人必须消失。”
话音刚落,黑影自室内如星光迸射,射向京都各处。
东辰的内乱无关乎他们无意插足,谁胜谁负与南月无攸,但是杀掉一些看似无关紧要,却能在新帝即位后无新人可用。
政令不顺,经济不畅,至少能在短期内东辰无暇顾及他国。
亥时三刻,西郊大营。
新任西营统领以及三位副将集合十位投诚贤王的将领于营帐密谋剿党事宜,京都各处贤王兵力分布图铺于桌面,一目了然。
统领立于主位挥斥方遒,三位亲密副将紧促点头。
突然,黑光一闪,帐内烛光全灭。漆暗营帐中,咔嚓声连续四道,闷哼声仅探出舌尖。
烛光再燃,血红刀刃在四具尸体上擦拭,来不及嗤笑地下未冷尸体的无知,十位将领聚首于桌,一面残血红旗赫然刺于桌面。
这个位置,正好是东辰皇宫。
亥时三刻,胭脂楼。
莺歌缭绕,娇媚如花的女子舞姿如魅如幻。
两位男子摇头晃脑,沉迷入醉,歌姬在怀,手指在妖娆身姿上来回游弋。
“人人都道莺儿的歌声过于低哑冷清,倒是二公子慧眼识美人!”
二公子闻言,大笑,凑过去,低声道:“本公子欣赏的可不是她歌艺,本公子欣赏的是她这样清冷的声音在床榻之上的竟然那样销魂噬骨!”
“哦?”男子眉梢轻佻,“那公子是已经……”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
笑声悬梁,忽然戛然而止。
琴弦脱琴流金一闪,正中二公子眉心。
“二公子,你醉了?”
怀中佳人虚搂,手中突然多了一把剑,直插二公子心窝。
另一男子怀中的美人微笑如初,漫步上前,薄纱一卷,二公子的头颅铿然落地。
亥时三刻,皇城清谧园。
相较皇城上空箭弩待发的火药气息,清谧园宁静安详,冬风萧瑟,吹动树影摇曳,于青色萦绕间,男子一人独坐,长发飞散,白衣轻扬,左手执壶,姿态优雅如仙,自斟自饮,空荡的酒壶散落一地,却未见他丝毫醉态。
一男子银袍加身,从天而降,不惊动一草一叶,不请自坐,夺过白衣男子手中的酒壶,自斟一杯,叹:“十年以上的琼娘酿!”
白衣男子给予一个“识货”的眼神,道:“真的,不作为?”
银衣男子再饮一杯,淡淡回应:“不作为。”
白衣男子睨一眼,笑而不语,却听银衣男子嘴角上扬,略带笑意道:“不作为,不代表放任别国的趁火打劫。”
“那些人,很重要?”白衣男子挑眉。
银衣男子眸底滑过一抹激赏,笃定道:“未来很重要!”
白衣男子略顿,笑容若优昙花开,道:“这算英雄惜英雄?”
银衣男子目光注视空杯,不知想起什么,嘴角有点苦涩,结论却不失偏颇:“他的确是王者之才,区区数日,竟能精准的确定东辰未来的栋梁之才。”
“哦?”白衣男子眉头舒展,语意轻快,“算准了新帝上位,朝廷大臣将大批量换血,所以提前下手?嗯,这火后患无穷啊!”
“嗯,不过,这把火不论烧不烧得起,我都会还给他。”
白衣男子笑了笑,不予质疑,似是早已看见注定的结局。忽而,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轻放在桌面,道:“那这把火,你倒是能不能扑灭?”
银衣男子一怔,清冷的声线闪过讶异:“火枪?”
“是,所以他才敢挟天子以令诸侯。”
想起某个麻烦吸引体,银衣男子惬意的眸底闪过一线担忧。
亥时三刻,皇家天牢。
夜风徐徐如铁,马蹄声噔噔,惨白月色下,风驰电掣,踏碎一路紧凝戒备。
天牢前的卫队标枪挺立,墨黑人影于清冷泥面重重交叠。
快马勒停,马蹄飞扬,马上有侍卫举枪上前。
“传圣上口谕,押谋乱者轩辕昭入宫面圣。”
来者高踞马上,一身御林军铁甲映射寒光,声音粗狂铿然作响。
几名侍卫稍作迟疑,立即有人入牢禀告,稍许,一名老者信步迈出,审视的目光直逼马上之人:“可有手令!”
马上之人森然一笑,道:“有!”
下马,上前,劈手一个包裹甩向老者,国舅杨儒林。
杨儒林身前侍卫伸手接纳,摊开,如遭雷击,一个头颅从包裹滚落,砸在地上,缓缓滚向一旁,鲜血一路延绵地面纹路,勾勒一副狰狞恶陋的画面。
“程儿!”杨儒林一声悲怆刺破宁静的夜,踉跄上前,一把利刃瞬时驾在他脖子上,另一把利刃挑落他腰间的锁匙。
同一时刻,亥时,三刻。
一轮明月拨云突现,高悬九玄殿檐顶,皎皎月光镀金镶银,檐顶金龙飞渡直冲九天。
正当众人诧异这一景象,九玄殿上空,璀璨流光一乍,眩目灿漫。
众人屏息。
星光骤退,延地升腾一团黑气,朗朗月色下,凝而不化。
须臾,众目睽睽下,黑影逐步蜕变幻化成人形。
先是手,再是脚,黑影上部圆弧抖了抖,砰地乍破冒出一个头。
全然黑色,宛如皮影像。
饱满胸部,不堪一握的纤腰,修长笔直的腿,搔首弄姿的玉手,还有……背后伸出的一条上翘摇摆的……尾巴。
“啊,是狸猫!”
一声尖叫刺破所有人的臆念,一时魂归本体,失措出击。
“狸猫降世专吃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黄花闺女啊!”
随着这声尖叫,殿檐之上的“狸猫”四肢落地,咻地扑入月色,眨眼间,只余一道黑影,遂追之,肃穆威高的宫墙之上,一股黑烟如魅影游荡。
“啊!”
宫女的尖叫声此起彼伏,惊悚声,颠地声,人体相撞声,火把哔哔燃烧声,顿时热闹了整个沉寂一晚的皇宫。
蓄势待发的阵营,不知道谁先起了头,一位士兵倒地之后,一场反叛与反反叛,反叛者真假未定的战争,提前一刻钟的时间,拉开序幕!
天色再度拉黑,深沉如铁,企图将这场血腥残酷的内乱掩盖在黑暗之中。
火把倒映着枪尖利刃,深色的锐光照在卫队萧杀冷漠的脸上,无声森凉。
且说沐小狸一行,目光默送头顶一块黑色纱帐飘然远去的步惊天。
这第一杀手的形象啊!
沐小狸心底对他默念三声抱歉。
“发什么呆呢?”沐小狸没好气的扇南宫峰的脑门。
“啧啧,小丫头片子,看不出来身材不错啊,比北凉的第一舞姬就差半分。”
“那你信不信我比你北凉第一嬷嬷还要狠毒三分?”沐小狸巧笑嫣然。
南宫峰不由咽下口水,颇为心惊的离她一步。
一墙之隔,亭阁之上的人,浓眉紧蹙,附耳杨馨,且见杨馨略略点头,道:“王爷放心,臣妾这就去看看。”
杨馨刚出亭阁,沐小狸拉住南宫峰,然后挥出一股劲风,却不惊动任何事物。
南宫峰用眼神询问,沐小狸回以稍安勿躁的眼神。
片刻后,轩辕渝拂袖匆匆离去,两人跟之。
风从狭长冷寂的巷口穿过,卷起地面落叶,枯黄的树叶摩擦地面的声音宛若死神降临的脚踏声。
满城尽带艳红甲,一路血色延铺,士兵的盔甲和衣带都染上血迹,空气弥漫浓郁的血腥。
轩辕渝视而不见,脚步生风。
沐小狸和南宫峰侧目不视,闭耳不闻,紧跟不放。
轩辕玄云从小居住的永和殿。
殿里殿外立着黑压压一片暗卫,足有千人,将永和殿守得固若金汤。
沐小狸停在殿外半里处的一颗树梢,压低声音道:“殿内暗卫太多,想要从他们头顶越过去不被发觉基本不可能。”
南宫峰沉吟,道:“走暗道!”
“嗯?”沐小狸惊诧。
“小时候偷听过姑姑和姑夫的聊天,姑夫说他小时候调皮被他父皇关禁闭,他就偷偷溜出永和殿,隐约描述过那条暗道。”南宫峰默默鼻子。
沐小狸鄙视他一眼,道:“快走!”
南宫峰带着沐小狸转个方向,施展轻功向后方的宫墙后的院落而去。
毕竟只听过没实际见过,南宫峰耗费一盏茶的时间才找到暗道入口。
入口树木遮挡,杳无人迹,久未有人经用。
步入其中,发现内部构造极其简易,根本是小孩玩意。
若非先皇的有意纵然,轩辕玄云的这条恐怕根本不可能完工,更不可能借此逃遁。
小时候的轩辕玄云可能不懂,但是长大之后应该能体会先皇的父爱。在向南宫静语说起这条暗道时,想必更想表达的是一份如同民间醇厚的父子情吧。
暗道内阴暗潮冷,沐小狸不禁瑟缩一下。
“你很冷吗?”
“你要脱衣服给我?”沐小狸反问,“我嫌弃你!”
“沐小狸你……”不识好歹四个字在沐小狸的白眼中合血吞下,僵硬的将话题转移,“你怎么知道要跟着轩辕渝而不是他的王妃?”
沐小狸搓搓手臂,继续摸黑前行:“你以为轩辕渝对杨馨有多少真心?”
青梅竹马长大的男女,要不视为亲人,要不视为爱人,若为爱人,必然情比金坚,不可能允许第三者插足,无论什么原因,轩辕渝与蓝妃纠缠了,那可见他对杨馨的感情几真几假。
“没有真心,何谈信任,特别是轩辕渝谋划多年,更不可能将筹码押在别人手上。”
南宫峰嘴里哼了哼:“就你看得懂人心。”
“不是人心,而是人性,人性本就是自私猜忌的。”沐小狸转过头,“身为皇室子弟,成长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自然比一般人更为自私自利。”
南宫峰被沐小狸肃穆的眼神心头一震,愣怔的一瞬,那个大雪弥漫酒醉夜晚的画面渡过青葱岁月徐徐奔来。他话里的文字幻化成景,白骨堆积的乱葬岗,细碎如鬼的呻吟,雷雨夜坟墓伸出的白骨森森的手掌……
沐小狸敏锐的感觉到身后人呼吸变得急促,定睛一望,那双清澈的眼眸一片混沌,眸光焦点全无。
“想死呢,还敢给老娘发呆!”沐小狸一巴掌扇到同一个位置。
“沐小狸,本皇子忍你很久了,你再打一个试试!”南宫峰神智归位的一刻暴跳,堂堂北凉最受宠爱的皇子,哪里被人扇孙子似的扇过啊!
“在救出你姑姑之前,你最好给老娘忍着!”沐小狸叱一声,见他敢怒不敢言,满意的扭头前行。
快走两步,忽见出口,这次,轮到南宫峰又暴躁了。
秘造这条暗道时轩辕玄云年仅六七岁,身形娇小,所以,这个出口,以沐小狸的高度看,嗯,有点强人所难。
以南宫峰的高度看,靠,他妈的一狗洞。
沐小狸视线向上,目测了下两人的身高,第一次觉得高,也是一种弊端,同时又无比庆幸玉人不必面对这一窘境,要他弯腰钻过去,呵,她宁愿相信玉人强了南宫峰。
子时正月没云层,沉黑黏住每个角落,黑黝黝阴沉得宛若末日降临。
西郊大军如同一条游动的黑蛇,一路畅通捂无阻的向着京城进发,马蹄下还有未曾清理干净的鲜血。
铁甲生寒,长枪泛冷,整齐划一的马蹄声声声振聋发聩,如冰锤击在心头,沿路百姓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捂住孩子的哭啼的嘴。
寒、冷、惊、惧,侵蚀一颗颗只求温暖的寻常心。
此夜,长得似乎没有尽头。
皇宫第一重门。
一个身影黑衣白马,怒龙般驰骋在数十名侍卫之中,他掌中麒龙长枪沉重发亮,凌厉撞裂一个个胸膛,枪尖挑出的血花在夜色火光中挥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