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有只小米虫-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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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了你好久。”
“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我想,就算天已经黑了,你也一定会回来。”
“这里——”她用她充满期盼的目光告诉他:“这里是我们的家,以后,我也只有这一个家。”
“荷花池……我引了温泉宫的温泉来,种下了今年的新藕,我想着,等我们有宝宝了,在院子里就能看见了……”
“还有还有,我给宝宝留了……”
赵夺听着她兴致勃勃的介绍她自己的“杰作”,原本强忍下来的恼怒因为她一句为了不浪费,把长乐殿里倒下的梨树做成了矮凳直接爆发了。
他的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没有丝毫顾忌的甩开她紧紧抓着他,还在兴奋的说着的月皎皎的手,猝不及防的动作险些叫她跌在地上。
他的目光还停留在那方没来得及收进床边的踏脚凳上,怒不可遏地质问着,这声音像沉雷一样滚动,他说:
“这是你做的?”
这是……
我?
月皎皎撑着安远的胳膊,站起来的时候,原本打算给他一个惊喜的心一下子被他脸上的铁青浇了个透心凉。
她的脸上依旧勉力的笑着,毕竟,王府大半个下人都在这呢,要是这时候吵起来……
至少,他会给她留一点面子吧……
她的手心已经全是凉意,冷汗在肌肤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安远的胳膊依旧叫她握着,甚至有越握越紧的趋势,他很明显的可以感觉到,身边的这个小女人,脸上虽然笑着,可其实,心里疼着。
她的一张小脸骤然变得惨白惨白的,眼眶里打转着水珠,如果不是极力的瞪大了眼睛,真的能直接落下了。
这一切发生的并不突然,甚至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一开始的时候,就没有人敢劝。
他不敢,管家不敢,没有人敢。
只是翻修一个院子,她是王府的女主人,她有这个权力,只是……
合梨殿——梨树——花眉儿……
王爷跟王妃好不容易才和好,原本该劝着的事情,可涉及到了花眉儿。
这件事王爷要他瞒着她,所有知情的人都瞒着她。
这一整个康王府,对这件事上,除了听命,其他的什么也不敢。
他们合力隐藏那个女人的存在——哪怕后果是接受王爷的责罚……
他们都在骗她。
安远望着赵夺额角暴露的青筋,他没法在袖手旁观下去,他怕他家王爷一时冲动做出叫自己后悔的事情。
前些日子王妃与王爷置气时,王爷整天的魂不守舍,实在叫人担忧不已。
或许是为了花家与谋反有牵连?
他突然在脑子里冒出这个想法……
或许不是为了王妃呢?
他的周身骤然打了个激灵,这个想法太过可怕,如果是他忽略了,那么现在,这一整个院子的人,包括他,后果可能难以想象。
如果真的是一个错觉,那真是一个可怕的误会。
他张了口,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去劝……
他动了动自己的手臂,月皎皎感觉到手上的动静才发现自己还没放开他的手。
原本如一个完成大事的小孩兴奋的她,因为赵夺的恼怒,像一片被寒霜打过的树叶子,霎时无精打采地蔫了下来。
她松开了手,也低了头,只是喉间隐忍许久的酸涩,叫她再也没忍住哽咽了出来。
“对不起。”
她低着头,道了歉,连头也没敢抬。
赵夺清冷的视线落只在她的身上扫了一下,随后默默的转过身去,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从他肩膀的起伏来看,必然可以知道他现在肯定很生气。
也许深呼吸会让他镇定下来,但也有可能会让他更加的暴怒。渐渐的,他的双手开始颤抖了起来,他侧身斜视着她,复杂的眼神里,痛苦、愤怒和无奈不断的交织着。
因为对方是月皎皎……
他不想伤害她。
可这是他与花眉儿最好的回忆与憧憬……
他又咽不下这口气,以至于方才她朝他笑时说了什么都缠绕在脑子里,理不出个顺序来。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欲言又止。
只见他咬紧牙关,嘶叫一声,将强硬的拳头用力的击向身边那颗艳如火焰的枫树,那皱着的树皮似乎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痛苦,反倒是碗口粗的躯干从撞击处直接断裂开,“轰”的一声倒在了他和她之间,形成了一道血色的鸿沟。
他咆哮了起来,以自残的方式来发泄自己的怒火。
“天亮之前,恢复原状!”
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合梨殿。
绝望的情绪像狂潮一般涌上月皎皎的心头,使她感到浑身冰凉。
面前燃尽生命的火红枫叶终于走完了一生。
他罚了所有人,没有一个例外。
他当着她的面,当着所有人的面,呵斥了她。
她望着他的背影,苍白的唇上下颤动了几下,却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她突然感到一股失望的苦水,淹没了全部期待。
许是失望极了,小腹有一阵惊痛,只是她没力气去管了,她像被谁用榔头击昏了似的,无力的跌坐在地上,许久都没能缓过来。
☆、第三十七章
合梨殿的下人已经忙活的一夜,新换上的长明灯照的整个院子如白昼一般雪亮。
所有人都注意到月皎皎越变越惨白的脸色。
她坐在那里,捂着小腹的手已经紧紧的抓着衣服,胡乱的揪成了一团。
她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忙碌着,实在没力气站起来跟他们一起。
她现在唯一的寄托只有香茶带回来的消息:
月家二老不同意她不回来省亲,说是明日天一亮便来接她。
可以回家了。
太好了。
她靠在门框上,仰起头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宫灯燃了一夜已经熄灭,柔和的光晕伴着清晨鸟兽轻鸣,她只觉得这声音恍恍惚惚,似从天际传来,一如询问她需不需要去休息的安远。
管家已经将大夫叫了过来,她瞧着他们脸上的担忧,望着自己裙摆上沾上的鲜红,算了算日子,便执意要他们退了下去。
香茶伺候她换衣服的时候,她的额角已经全是细密的汗珠。
红糖水喝下去,却并没有缓解多少。
她想,这身体还真是弱啊……
来个大姨妈疼成这样。
血是没打算止了,在香茶的帮助下坐在了床边上。
因着习俗,她一身火红的华服在香茶的搀扶下来到王府的大门口。
月前,她也是这样的一身衣服,只不过那时候,是赵夺背她进的门。
如今:
她站在繁华深处,却始终见不到那个人的影子。
她执意在门口等了许久。
他才说过他爱她。
她想:他会来送她。
或许会来吧。
月母带了一大批人浩浩荡荡的,一早便来到康王府门口,一见到自己的掌上明珠憔悴成一副花骨朵的模样,心疼的不要不要的。
她忙应了过去,眼窝一下子就湿润了起来,望着自己出嫁之前活蹦乱跳的女儿在冷风中摇摇欲倒的模样,一把便握住了她的手,喉间更是哽咽不已:“我的儿,怎么成这模样了啊!”
她一早便知道这康王爷不会真心待她,可没想到连个当花瓶的礼遇都没给她。
她瞧着自家女儿瘦的脱像的下巴,心里更是对他恨得牙痒痒。
她家再怎么不入他康王爷的眼,那也是对国家有功,他再怎么不愿娶她女儿,那也是御赐的婚!
她深吸了一口气,多年来做生意养成的喜怒不形于色终究叫她忍住了。
秋风带来丝丝缕缕的寒意,康王府奢华的红墙粉瓦,月皎皎孤身一人,日光下,树影婆娑,再奢华的一切也不懂她此时寂寞的心境。
她已经在门口站了许久,也等了许久。
昨晚他转身之后,又在院子里等了一夜,她怎么也没等到他。
小腹痛的浑身的骨骼都在打颤,她怕错过他的脸,硬是强忍在原处不肯离开。
月母不想女儿是这样的痴情,派出去打听康王爷下落的人回来禀告之后,她听了消息差点没气的浑身发抖,可望着月皎皎一张小脸憔悴不已,一双大眼睛带了期盼望向远方,她没忍心告诉她真相。
她叹了口气,脸上带着慈祥的爱意:“我的儿,你爹盼你盼得紧呢!昨个听香茶说你不想回来,差点没气的眼前黑过去。”
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望着她因为羞愧而低下的脸,柔声的动之以情:“他早半个月就把手头上的事情给结了,剩下的能推都给退了,这不,现在在家,非要亲自张罗着做你爱吃的菜,从前你最喜欢吃的雪莲羹,还是叫人从天山特地采过来的新鲜的。”
月皎皎听了两位老人家为她这么费心,她却为了别人伤了爱护她的人的心。
她很是不好意思的、第一次开口,叫着面前这个慈爱的中年女人一声“娘”。
月母已经有许久没听自家女儿叫过她了,高兴的眼泪差点没掉出来。
她揩了揩眼角,湿润的眼窝里尽是心疼。
康王府的下人除了几个跟着月皎皎伺候的,其他的人都回去了。
明明是王妃,待遇还不如在自个家里。
她没想再说什么,只想着女儿这次回家,定不能让她再回这个没良心的王府吃苦。
香茶替月皎皎提着裙摆,这样的华府,若是从前,必然衬得起她的贵气,可如今,怎么看怎么别扭。
衣服里的人,瘦弱的身体根本撑不起来这件衣服带来的重量。
他康王爷的富贵,她家不是没有,只是他施舍的爱,对她来说太过沉重,比这身衣服还有叫人痛苦百倍。
扶着她上马车的时候,瞧见了月老夫人使的眼色,悄悄地点了头,便下了车,告诉排头的领路人往长情街的方向绕行。
月皎皎乖乖的坐在马车里,月母柔声的关切叫她原本强忍着的酸涩,从喉间如潮水一般蜂拥而至。
她伏在母亲的膝上,抑制不住的哭泣着。
她原本以为,月母会教训她当初可笑的执意,可她没有。
她只是轻轻的拍着女儿的脊背,就像她小时候因为害怕打雷,躲在母亲的怀里,寻求着最让人安心的慰藉。
月皎皎哭了许久,直把月母的衣服都哭湿了一大片,再抬起头的时候,肿着一双眼睛,很不好意思的边抽噎边道歉:“对不起,把你衣服弄湿了。”
月母替她理了理被眼泪湿的凌乱的碎发,“傻孩子。”
马车里,月母无微不至的关心叫她温暖,她甚至感念她没有追问赵夺是否对她不好。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幸好她没问。
她听着月母给她说着她出嫁这些日子里,月府发生的许多趣事,她养的波斯猫生了一窝小猫,现在都能上蹿下跳了;她养的那只猫头鹰,三天两头飞到院子里,跟猫儿混熟了,一路排过来,咋一看竟分不出个所以然来……
月皎皎被她的话逗的笑个不停,同时也真的期待起在月家的生活。
她很想知道,别人爱着的、关心着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鸣泉马车的车轮带着泉水叮咚的清响一路向前,走了一会,月母挑起一小块窗帘往外看了看,随后是不经意的微笑的:“月儿,明日便是花灯节了,街上已经开始挂上了花灯,从前你最喜欢了,快瞧瞧哪个好看,明日啊,叫上宫家的那位,叫他给你多猜几个灯谜,多拿几得几个花灯来。”
月皎皎听着花灯,想着因为总在王府有规矩压着,三从四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她看到这里才知道,原来,外头的世界那么精彩。
她点点头,眼中露出了向往的笑意:“那明日,我叫香茶陪我好好的玩一玩。”
月母一听就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定是在王府里压抑坏了,她笑吟吟道:“你宫家的哥哥啊,他一早就在咱家候着了,就想着见见你,这不,前几日还帮着你爹……”
“娘……”月皎皎低着头打断了她,“女儿已经嫁人了……”
月母见着她委屈的模样,心里虽然又急又气,可到底没有发作出来,但又不得不提醒她:“傻女儿,今日你省亲,你丈夫可来送你了?”
她咬着下唇,摇了摇头,本想就这么算了,可听着月母口中对赵夺的埋怨,这才知道省亲没有夫家来送,那是大事!轻者是说这个女人不受宠;重者,人们会怀疑这个女人婚内不忠,白白的毁了姑娘家清白的名声。
她不知道只不过因为他没来送,连带着月家的声誉都将在烟阳城里颜面扫地,可又下意识的想替他辩解:
“他只是最近太忙了……只是……”她说着,连声音都低了下去:“他这几天都忙得没回来过,连觉也没好好的睡过……”
月母听着她这般的维护那个男人,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