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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王府有只小米虫-第15部分

小说: 王府有只小米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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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茶,你回来的时候带点药过来,我的手又开始流血了。”
  香茶被赵夺冷然的望着,他眼中清冷的视线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竟没办法回答自家小姐。
  月皎皎小心的用帕子捂着手掌,今天被瓷碗剌了一道很大的口子,血怎么也止不住,因为血流慢慢的减少,加上她不想惊动其他人,便就这么忍过去了。
  她没等到香茶的回答,以为她已经出去了,想想也就罢了。
  背对着重重阻隔,她兀自寻着可以止血的东西。
  脚步声慢慢的靠近,她没顾得上回头,血腥味在烟雾缭绕的房间里弥漫着,她的左手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惨白,捂在手上的月白色锦帕承载不了,深色的绯红落在赵夺的视线里,像用刀子在刺他的心。
  他站在她的身后,一动不动。
  她以为进来的是香茶,捂着手并没有回头,声音糯糯的,这个年纪的女子,大抵都是这样的。
  她叹了口气,血流的太多,嘴唇有点发麻,喘息声有些费劲,她说,不要告诉王爷……
  她还说,小厨房里的甜汤要看着火候……
  她说,赵夺每晚都处理公务到深夜,叫香茶晚上送去给他,她的头有些晕,今晚就不等他了,想先去床上躺一会。
  她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一双有力的双臂紧紧的禁锢在怀里。
  赵夺把脸埋进她的肩窝,肌肤相触有滑腻的感觉,她身上清甜的莲香传进鼻腔,胸口有无限的苦涩蔓延。
  皎皎,我该怎么办?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现在很乱,乱的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皎皎、眉儿、宫九……
  他们都在那里,他们都等着他的决定。
  他想冷静一下,给自己一点时间好好的理一理、顺一顺。
  空气里有某种东西狠狠地攥着赵夺的心,他不愿意叫自己凉薄她们任何一个,却做不到两方都顾及。
  他想,时间为什么要给他开这样大的玩笑。
  他和她,是离烈御赐的婚礼,这本是一段人人皆道的良缘,这场他心中幻想过无数次的婚礼,这次他以为错误的结合,如今,竟叫他无法自拔。
  他走的时候,月皎皎依旧保持着捂手的动作。
  光洁的大理石地板印着她瘦弱的身体,她跪坐在地上,后背因为他的离开凉了下去,她没有叫他,也没有说话。
  粉色的花瓣同她的手一般,浸在水中太久,久到失去了自己的颜色,忘记了自己原本的模样。
  她有些失神的望着自己手上的一片鲜红,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汇集一片,缓缓流进无色的温泉,渲染成薄粉,再无法消散。
  终于,她站了起来,自己给自己披了衣裳。
  他走的时候,带起的暖风已经消失,他或许有留恋,可走的很干脆。
  他决定好了吗?
  看来是的。
  月皎皎把手放在温热的水中,水温刺激着她伤口翻开的嫩肉,一下一下的刺痛袭来,叫她清醒了许多。
  他对花眉儿十年的执念,她怎么可能比得上。
  她唇边的笑意不是嘲讽,不是心伤,什么都不是,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只晓得眼前变得有些黑的世界里,淡粉色恰到好处的落进她的眼底。
  她想,她该看开了。
  她想,他的决定是时候了。
  可她还是有点期待,一点微薄的希望:
  或许,他对她……
  她要他亲口说出这个决定,她要让自己的心不再有机会死灰复燃。
  她想要那个机会。
  天边晚云渐收,淡天琉璃,赵夺手中的杯子在修长的指间轻轻的摇晃,他低垂着眼睑,盯着酒液若有所思,长长的睫毛在他刀斧刻般坚毅的脸上形成了完美的弧度,这样一张叫人心颤的脸,眼中却忽闪而过某种东西,让人抓不住,窥探无果,却让人的心跟着他一起起伏跌宕。
  离痕在他边上,一杯接着一杯,他黑色的眸子里有望不穿的苦涩,原本恣意潇洒的他,身影却颓然不堪,叫人望之心惊。
  他们两个人都是有苦说不出,只好借酒浇愁。
  旁边的姑娘殷情的倒着酒,可他们谁都没有心思去理。
  “白玉杯,呵……”赵夺拿起酒杯,终于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沉默,今日的一出戏,白倾岚演的太不用心,却狠狠地刺在他心间最薄弱的一处。
  他仰头又喝了一杯酒,寻了一句:“离烈的寒玉杯你也舍得这样给她摔。”
  离痕接过侍女递过来的酒,苦笑了一声,无奈的心伤叫他不知如何是好,“她还肯摔我的东西,这样,难道不好吗?”
  赵夺听了他这番自暴自弃的话,一时之间心里不知是何种滋味,离痕这样风流的人,突然之间推了所有的风花雪月,放弃自己所有的尊严,来求一个妾的原谅,可那女人偏不肯理他。
  他的放荡不羁曾叫他羡慕不已,可如今败在一个女人手里,这真叫他无言以对。
  赵夺唇角的嘲讽是给他也是给自己的,他叹了口气,想劝他看开一点,可说出的话,连他自己都笑了。
  他说,女人嘛,不能惯着,得叫她知道,这个家是谁的……
  他说,女人,不能太宠,不然心乱起来,会疼得厉害……
  他还说,如果能够重来一次,他必然不顾一切的抗旨。
  他望着离痕,眼中全是困惑,他不知道自己的一颗心里,要如何住的下两个人?
  必要负了一个。
  必要伤害一个。
  可哪一个都舍不得。
  离痕听着,也笑着,只是那笑苦涩的叫人望着心酸,他拍了拍赵夺的肩膀,许多的话到嘴边,却只能说出一句看似安慰的话:“咱们都一样。”
  咱们都一样……
  赵夺抬起头望他,他一向玩世不恭的脸上,憔悴心伤的不像样子。
  他摇了摇头,原本低垂着的眼眸更加暗淡无光,嘶哑着嗓音:“不一样我跟你,不一样。”
  他跟他,真的不一样。
  离痕从遇见白倾岚开始,就为她收了心,他给她的,是真心,一颗完整的心。
  因为倾家涉及谋反,他为了替她家平反,不得不伤害她,尽了全力去保全她,哪怕她误会他。
  他爱她,从没骗过她。
  他们不一样。
  离痕可以给白倾岚全部,只要她向他走一步,他会走完剩下的九十九步,不论刀山火海,他都会来到她身边。
  他等了她三年,守了她三年,只要她愿意,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
  可赵夺……
  他和月皎皎,他们不一样。
  她等他,一直在等他。
  虚幻飘渺的梦里,他追寻着一个幻影。
  他真正想要的,是那个端着甜汤冲他微笑的女子,是不顾一切的想要追寻着他的执着。
  他的一颗心,愿意毫无保留的给那个只敢轻轻握一握他无名指的小女人。
  喧嚣与繁华之后,她的出现像一个希望,终于叫他的生命里有了别的色彩。
  他想念她小手柔软的触觉,想念她在捧着心站在他面前时眼中对他的期待,想念她身上清甜的味道,想念她的一切。
  雷声渐渐轰鸣,墨染的天空中,有妖艳的闪电划破天际。
  暮雨丝丝打湿了衣襟,清秋的呼吸里带有无尽的凄凉,记忆里那个小女人会抱着她小小的身体,紧紧的抓着一方小毯子,蜷缩在角落里,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才敢悄悄的望他一眼。
  赵夺没有再留下,他想回去,迫切的想要回去,他知道她害怕打雷,他想见到她,想把她揽在怀里,想好好的抱一抱她,吻一吻她的唇瓣,然后柔声的告诉她不用害怕。
  她的温柔与守候,已经将她的容颜深深的刻在他的心里。
  我爱你这句话,成为他灵魂深处再无法割舍的一处烙印。
  他推开侍者的伞,冒着大雨,奋力的跑着。
  长乐街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暴雨变得幽静,看不见一个行人,在这个夜晚,他想到了她的无助,思念像一张无边无际的网,笼罩了他所有的思维。
  他好想她。
  

  ☆、第三十一章

  轰鸣的雷声未歇,妖艳的闪电长鸣,天空似乎要被划成两半,暴雨依旧再狂下不止。
  康王府有异常的安静,巡夜的人已经换班休息,赵夺踏进大门,不知怎的,胸腔有无限的心慌蔓延。
  长乐殿中的烛火早早的就熄了,平常无论多晚,那都是等着他的一抹月光。
  他推开院门,侍女赶忙迎了上来,他张开双臂,任由她们替他擦身换衣。
  他望着侍女抱着湿衣服低着头准备退下去时,再也没法忍住,问了出来:“王妃睡下了吗?”
  侍女听言,忙又跪了下来:“王妃歇下了,早些时候吩咐奴婢,要奴婢在这侯着王爷。”
  赵夺听了,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一瞬间的空白,他点了点头,“哦,知道了,她……”
  他抿了唇,没再说下去。
  屋外降紫色的闪电依旧妖艳,暴雨如同厚重的珠帘垂落在屋檐,他撑着伞,站在院子里。
  水珠飞溅,打湿了他的衣摆,潮湿的粘在他的腿上,难受的很。
  用瓷器养的碧荷挪进了廊下,眼瞧着保存的很好,可强风一吹,竟一个没站稳从窗台跌落下来,“啪”的一声摔得粉碎。
  被折断的绿荷被卷进风雨,飘摇中失了方向。
  他在风雨中静静的立着,他的手指紧紧的握着伞柄,因为太过用力,以至于骨节都握的发白。他没动,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他眼睁睁的望着那朵嫩莲凋零,却一步也挪不动脚步。
  卧室的门开的很突然。
  恰逢一道惊雷,闪电划破长空时,映的世间锃亮,时间仿佛有一瞬间的静止,雨珠下落的轨迹偏斜,落在飞檐金甲上,朦胧的世界里,香榭亭台只能看见轮廓。
  月皎皎的手扶着门框,月白色的寝衣愈发衬得一张小脸雪白。
  水面晕开的涟漪晕开,赵夺欣长的身影就立在雨幕中,仿佛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个人。
  她望着那个男人,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心间有无限的情绪上涌。
  她想:我该朝他走过去,就像当初要嫁给他那样。
  她想勇敢一些,给自己一个机会。
  她朝他走过去的时候,他执着伞,眼中尽是困惑。
  那个朝他走过来的女人,白色的寝衣罩在单薄的身子上,明明怕得发抖,明明冷得打颤,脸上却带着幸福温和的笑意。
  她冲进雨帘,每一步都带起一道小小的水花,每一步炫动一片新荷,每一步都带来一阵清甜的莲香。
  她抱着赵夺,双手在他的后背紧紧的扣着,那个人的身子有些僵硬,胸口不是往常的暖意,冷风叫她的身体一颤,她不在乎这些,将自己更加深埋在他的怀里。
  暖意终于隔着丝绸传过来的时候,赵夺把脸深深地埋进她的肩窝,炙热的呼吸有些紊乱,打在她细白的脖颈处,有强烈的安心。
  他的手依旧紧紧的握着伞柄,腾出来的一只手臂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他渴求的,得到了。
  他的嗓音在自己无限纠结的矛盾中喑哑不堪,却叫月皎皎的心剧烈的颤动起来。
  他说:“外头冷,咱们先进去。”
  他还说:“皎皎,我好像离不开你了。”
  被烈风吹落的嫩荷,在风雨中独自支撑着。
  月皎皎任由他抱着,用力的吻着,尝到血腥味的时候,他依旧没有停下,只是手规矩的很,摁着她的后脑,不愿让她离开。
  他轻嗅着她的气息,唇齿上寻求着他真实的内心。
  皎皎,我喜欢你,给我生个孩子吧。
  他在心里呼唤着,手中揉握着她胸前的粉莲,却怎么也无法说出口。
  她的身体还不能经受性|交,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都是他。
  他没法再说出什么,只好把脸埋进她的温柔里,感受着她高的有些异常的体温,轻轻的蹭着。
  房里没有点灯,黑暗里,他把人抱在怀里,她的锁骨硌的他有些疼,清醒还是在梦里,他分不清,也不愿去明辨。
  如果这是一个梦,那么,不要醒了,一辈子这样,很好。
  有些话说不出口,可有些关心他不能忽略。
  “皎皎,手可好些了?”
  月皎皎迷迷糊糊中听见他的声音,把身子往他怀里缩了缩,“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皎皎,你可害怕吗?”
  她把手揽上他精壮的腰侧,“你来了。”
  “皎皎,你可还爱我?”
  她的唇瓣轻轻的落在他的胸口,“无论如何,我还是想等你。”
  “皎皎,如果眉儿嫁进王府,你可还愿意跟我?”
  两个人的对话戛然而止。
  原本词不达意的一问一答,原本以为她睡迷糊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原本以为……
  她没在回答他,身体僵硬的没有任何动作。
  手心的冷汗止不住的冒出来,带着闲腥的汗水刺激着她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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