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掠羽-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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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里怎么下去?”
“隐藏电梯。”爱丽丝说,“就藏在某一块地板下面。”
“这么复杂?”秦渊眨了眨眼睛,“可是我们守在这里,不就相当于告诉他们入口在这里了?”
“没关系,墨月和我们的五年之约就快到期了,真正对抗起来,这点小聪明也瞒不了多久。”爱丽丝若有所思地低了低头,“再说十字架很大,根本装不进电梯里,除非他们把地面炸掉,否则是带不走十字架的。”她话音刚落,远处忽然传来尖锐的警笛声,传到这里声音已经小了很多,爱丽丝往外面看了看,轻轻呼出一口气,“要来了。”
秦渊心里想着墨月那些食古不化的刀客,忍不住笑了,“他们到底是什么古怪的心理?Antrees现在是用枪,以后万一弄台大炮过来,看他们还能不能招架住。”
“喂,这里是市中心,不可能那么做的,你想发动战争么?”爱丽丝有些哭笑不得。
秦渊笑了一会儿,慢慢正色下来,“我就待在这里可以么。”
“可以。”爱丽丝眼睛看着外面的街道,已经可以望见一条街以外驶来的车队,警察显然是不会拦他们的,“普通电梯已经停止供电,我想最后能冲上来的大概就只有唐燃一个人,我来对付她,不会让她靠近你的。”
秦渊放在安全网上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慢慢攥紧了指间的铁丝,过了半晌才问:“他们……不会去袭击中央控制室么?”
“那里是整个大厦最要紧的地方,关上门之后很难攻破,除非用炸/弹。”
“这么说他们只能爬三十层楼上来,很累人的吧。”秦渊望着越来越近的车队,略带感叹地说。
“墨月的人在体能方面很不正常。”爱丽丝笑了笑。
秦渊又沉默了一会儿,直到他看见楼下的车队停了下来,一群黑衣带刀的人陆续下了车,才回过头对爱丽丝轻轻笑了一下,低低地说:“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Antrees一开始例行公事地落下了大厦门口的大铁门,直到墨月的刀客们砍门砍得不耐烦,声称要往周围商铺烧杀抢掠,Antrees才又例行公事地开启了门户。
作为这附近唯一具有武装力量的组织,他们不可能一直紧闭门户对这帮无所不为的黑道置之不理,幸好市中管制严格,墨月又食古不化,双方都还没到可以随意动用炸/弹的地步,不然Antrees大厦恐怕要被炸个稀里糊涂了。
一层枪火最为密集,大厅里的无关人等早已被清退,足足二十多架自动机/枪呈半圆形包围了大门,每架机/枪后面都有一个拿着冲/锋/枪的枪/手,对着涌入的黑衣人一齐扫射。
自动机/枪和冲/锋/枪构成的火网不可谓不密集,纵然墨月的刀客们善于跳跃躲闪腾挪,要冲破火线去攻击枪/手也是步履维艰,不可能没有人受伤,等他们冲出了自动机/枪围成的圈子,最怕近身作战的枪/手们已经纷纷跑远,顺着楼梯上二层去了。
就这样,Antrees基本是以避免牺牲为要,且战且退,自动机/枪数量有限,越到上层防守越稀薄,然而从低处往高处一路逃上去的冲/锋/枪手却越来越多,偶有被墨月刀客追上的,便立即缴械投降,不做反抗。每一层总能保持最少二十个冲/锋/枪手,多的时候甚至达到四十人,在火力如此密集的情况下,墨月想再往上冲也很困难。
Antrees和墨月名为宿敌,却还没到撕破脸你死我活的地步,谁那边也不想多死人,枪/手以逼退敌人为主,通常不会瞄准要害,墨月这些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的刀客身形如鬼魅,总能高效率地躲避枪/击,直到十五层,墨月这一边伤者快过了半,却还没有死过人。在Antrees的枪/手眼里,完全没法把他们当做普通的持刀暴徒,他们简直是怪物,体力过人、身体结实、动作敏捷,好似跟常人不是一个物种,再加上那些闪着寒光的利刃,可怜的枪手们心里其实怕得要命,一点都不因为手里拿着枪而感到慰藉。
好在墨月也手下留情,面对缴械投降手无寸铁的敌人并不会一刀捅死。
上到二十八层的时候,毫发无伤的就只剩下四个人,另外还有几个受了轻伤的刀客依然跟着,枪/手的数量也凋零得厉害,只剩了八个,象征性地扫射完这一轮,就纷纷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跑去。
唐燃带着人上了二十九层,刚拐过一个弯儿,就看见邵万城端着一副黑帮老大的架子,大马金刀地坐在台阶上,手里夹着根点着的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他嘴角绷得很紧,墨镜后面的目光隐隐约约的看不清晰。
在他身后,是那几个气喘吁吁手忙脚乱装填子弹的冲/锋/枪/手。
唐燃轻轻笑了笑,突然就有种闯关打boss的感觉,只不过这一层的boss她还不放在眼里,用不着她亲自动手。
不等那些枪/手们装好子弹,墨月的刀客已经动了,他们越过唐燃冲上楼梯,提着刀向邵万城冲了过去。
邵万城豁然起身,丢掉燃了一半的烟,从腰间抽出一把手/枪,抬手朝着离他最近的刀客脑门上射出一发子弹。
那刀客猛地一矮身,正要再往前冲,却见眼前寒芒迎面划过来,连忙向后翻了个跟头躲了过去,直接落到了这一截楼梯下面,抬头一看,邵万城左手里竟提了一把长刀,正狞笑着看他。
“以前竟不知道你还会用刀?”唐燃悠闲地靠在楼梯拐角处,用折扇遮着半张脸轻轻地笑。
“这几年练的,你当然不知道。”邵万城又是几枪射出,逼退了三个冲得太近的刀客,然后他往后一退,躲在了一排冲/锋/枪手的后面。
枪手已经装填好了子弹,又一轮子弹扫射而出,顿时又有两人受伤。
墨月带来的人里除唐燃和她的跟班以外,就只剩下四个人还有一战之力,这四个人趁着枪手来不及装弹,突入他们的防线,打得枪手们四散而逃,只有邵万城左手刀右手/枪,岿然不动地立在通路上。
“别杀他,缠住他。”唐燃轻轻摇了摇扇子,“他要是死了,爱丽丝恐怕会跟我玩命。”
邵万城冷笑一声,“那真是多谢你了。”而后他一刀挥了出去,直取面前一人的脖颈。
那人向后一错身避开锋刃,脚下还没站定,邵万城抬手一枪射过来,距离太近,即便他反应极快地向左躲闪,却仍旧被子弹嵌入右臂,整个人顿时失去平衡跌倒在地上。
剩下的三个人却不给邵万城喘息的机会,围攻而上,邵万城刀风横扫将他们逼退一步,还未来得及变招,左侧一人已经挥刀向他肋下袭去,他手腕翻转立刀在身侧,硬接下了这一招,借力旋身急退,避开另外两人的刀锋,待转过身来时手/枪已经举在身前,电光火石间又是两发子弹射出,一发被避开,一发划伤了中间那刀客的腰侧。
先前伤了胳膊的人在地上滚了一圈就一骨碌爬了起来,用没受伤的左臂持刀,再次加入战局。
邵万城虽然和四人对战不见劣势,却也无暇顾及唐燃了,唐燃带着冥泉闲庭信步一般地从不远处走过,踏上通往三十层的楼梯。邵万城只是看了他们的背影一眼,一时心头火起,恰好手/枪子弹用尽,他翻手握住发热的枪管,将枪把狠狠敲在一个猫着腰冲到他身前的刀客头上,那刀客原本是想矮身给他腹部一刀,谁知半路上就被砸了头,一时晕头转向有点找不着北,邵万城冷笑一声,抬腿将他踢到一边,这时左前与后方刀风同时袭来,他侧身一闪,干脆把手/枪往左前那人脸上扔去,那人只得挥刀将手/枪打到一边,邵万城趁着争取到的时间一把抓住后面那人的头,猛地往墙上掼去。
跟他那天在小巷里对付劫匪的招数如出一辙。
这位刀客比被枪把砸了头的那位还可怜,直接顺着墙瘫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到这时,四个人中两个被砸晕了头,剩下两个还能打的,一个右臂受伤,一个腰侧被子弹划出一道口子,已经不足为惧,几乎毫发无伤的邵万城只觉得热血上头,狞笑一声,挥着刀大开大阖地迎了上去。
唐燃和冥泉上了三十层,只见亚瑟靠在楼梯口的扶手上,拿着手机不知在摆弄什么,耳朵上还夹着无线耳麦,见人来了,他淡淡抬眼看了看,对唐燃笑着说:“小姐,我们为你精心设计的三十层塔防战斗游戏好玩么?”
唐燃笑着叹了口气,“死宅,别以为我不懂,这是你们在玩塔防,把我当成怪了吧?”
“就交换一下也没什么不好,我是倒数第二个boss哦。”亚瑟笑了笑,侧身露出被身体挡住的那只手,只见他手里拄着一把华美精致的西洋剑,剑鞘上镀了一层金,镶嵌着各色熠熠生辉的宝石,乍一拿出来几乎要闪瞎了旁人。
“浮夸。”冥泉难得开了腔,粗粝的嗓子里蹦出这么两个字。
唐燃用扇子遮着脸,笑得几乎停不下来。
“都什么时代了,还不允许发展个性啊!”亚瑟不爽,将手机随意收在兜里,从他金灿灿的剑鞘里抽出那把修长笔直的细剑,随便比划了几下,自言自语说:“哎呀,好久不用了,好像有点不习惯。”
冥泉露出一个冷笑,抽出背后的弯刀稳稳握在手里,不给对方准备的时间,借着前冲的力量一刀劈斩了下去。
亚瑟身体很灵活,往前一扑就躲过了这一刀,冥泉临时变招,持刀横劈向他背后,亚瑟往下一蹲,又就地一滚,暂时避开了他刀刃所及的范围。
唐燃趁这个时候问:“爱丽丝在上面?”
“显然的,最终boss都在最后一层,祝你好运。”亚瑟朝她露出一个灿烂的假笑。
冥泉面色阴沉,他动作算不上快,但每一刀都贯注了力量,出刀极稳,绝无多余的招数,亚瑟的西洋剑和他的弯刀相比过于轻细,不敢用剑刃去挡他的刀,只能凭着灵活敏捷一直躲闪,等抓住时机才忽然一剑突刺而出,通常还没碰到对方的身体,就被对方的撤刀防御逼得收回剑来,就这么几次三番,谁也伤不到谁。这就像强壮有力的大型犬对付灵敏的小野猫,一时半会儿抓不着,一不留神还可能被挠上一爪子。不过亚瑟也没那么轻松,他必须要保证每一次躲闪到位,以他的力气和身量,一旦被抓住可就挣脱不开了,要是被砍一刀更要命,冥泉这种重量级选手不是他擅长应付的类型,好在邵万城应该能尽快解决楼下那几个刀客,不久之后就会上来帮他。
要是换了别人,面对亚瑟这种躲闪不休之余还冷不丁刺出一剑的难缠对手,早就会气得不耐烦了,可惜冥泉心理素质过硬,即便总是伤不到亚瑟也不见他着急,仍然保持着自己的节奏,一刀一刀坚定沉稳,过不多时亚瑟额上已经见了汗。
唐燃听着楼下的动静,知道邵万城快要结束战斗上来帮忙了,就不再多留,向着通往楼顶的那扇门走去。
夕阳落到远处楼群之后,天色渐渐转为深蓝,大厦楼顶四周的夜灯依次亮起,照得地面上惨白一片。
秦渊眼睁睁看着天空的颜色越来越深,最终变为了黑沉沉的蓝,发白的弯月和零星几点星子高悬在天边。地面上夜景璀璨,几条街外仍是车辆川流不息,密集的车灯组成了市中混乱不堪的独特辉煌,近处就显得沉寂了许多,没有车辆也没有行人,除却路灯之外,就只有商铺的霓虹彩灯,和家家户户未熄的灯火。
他被楼顶上白花花的夜灯晃了眼,有那么一会儿还觉得自己是在离市中心两个小时车程的家里,房子里空荡荡的,就他一个人,往窗外望去能看到夜色里的繁华盛景,只不过那份热闹离自己很远很远。
现在的Antrees大厦看起来就像是这片街道上的一座孤岛一样,秦渊回头看了看站在重/机/枪后面的爱丽丝,她已经一动不动在那里站了十多分钟了,秦渊忍不住有点心疼,小声问了一句:“爱丽丝,腰没事么?”
爱丽丝摇摇头,稍微活动了下筋骨,伸了个懒腰,回头对他笑了笑,“好久没这样打架,有些紧张呢。”
“唉。”秦渊长叹一声,“你不是说已经退休了么,这么危险的事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难说。”爱丽丝露出几分惋惜的表情。
秦渊忍俊不禁,“罢了,你从来都是哪儿危险往哪儿凑,一会儿小心一点。”
他说完这句话,就听见了通往楼顶的弹簧门被打开的吱呀声,连忙站直了身体。
楼顶很宽阔,唐燃往前走了几步才站定,晚风吹起了她的发梢,她慢慢将折扇合起来敲打着手心,目光在面前的两个人一台重/机/枪之间流转了一圈儿,露出一个微笑:“怎么秦二公子也在这里?”
秦渊笑着说:“不要在意,我只是来围观的。”
唐燃微微怔了一下,不由失笑,“爱丽丝,看来你很悠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