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妃难驯,殿下请慎娶-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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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抬眸看向苏念,“阿念你在做什么,陛下是你刺伤的吗?!”
她依然笑,恍若隔离在另一个世界里,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慕白心底一沉,苏念这般反应,怕是被什么东西给控制住了心神,不若然她绝对不会做出伤害姬殊晏的举动来!
且不论苏念是被不知名的东西给控制住了心魂,单只是她敢行刺姬殊晏这一条,即便她如今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也难逃一死!
慕白咬了咬下唇,不再犹豫,迅速起身,点中苏念的穴道,让她暂且昏迷了过去。
而后他小心地将姬殊晏搬到床榻之上。
在将苏念抱在怀中的同时,他顺带着推翻了高台桌之上的红烛,这红烛油是极易燃烧之物。
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便开始冒起了青烟。
制造一场火灾混乱,将苏念劫走,即便最后被抓,那所有的过错也只会怪在他一人的头上。
慕白前脚才走没多久,后头乾清宫便乱做了一团。
但此时此刻的他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只能带着苏念以最快的速度逃出皇宫。
幸而此时夜色正深,所以即便是他抱着个人在半空施展轻功,也不会轻易被人察觉。
直到他脱离,才勉强在一片不知名的林子里落了下来。
将苏念慢慢地放下来,解开她的睡穴。
长睫微微颤抖了下,她很快便苏醒了过来,慕白急忙问道:“阿念你到底怎么了,为何要刺伤陛下?”
慕白话音才落,原本回荡在乾清宫中的诡异笛声再次响起,而苏念在听到那声音的第一反应便是——站起来。
而后不顾后头慕白的呼唤,目标明确地朝着某个方向而去。
咬咬牙,慕白只得随在她的身后。
夜晚的林子,乃是虫兽的世界,但这片林子却是意外,除了那道诡异的笛声之外,没有任何虫兽的声响。
直到苏念忽而停下了脚步,慕白顺着她所站立的方向看去,虽然视线昏暗,但依然能看到一抹翠烟蓝,就立在他们不远处的位置。
那女子手执一把长笛,面戴白纱,烟笼长裙随风飘扬,看起来触不可及。
但她的目光却毫不掩饰地落在苏念的身上,而后,伸出纤手,柔声道:“乖孩子,到母亲这般来。”
见苏念竟听进了她的话,迈腿就要走过去,慕白一个箭步上前,将苏念稳稳地护在身后。
眸光犀利地看向那女子,“你是何人?是不是你操纵了阿念的心魂,让她刺伤了陛下?”
☆、第137章 小念,母亲接你回家了
“本宫认得你,因为你,才让本宫折损了阿孟,本宫还未找你算账,你便主动送上门来,不错,不错。撄”
她打量他的目光,像是在思索要从哪里下手为好,令慕白十分恼怒。
“不管你是谁,你敢伤害阿念与陛下,我便绝不会放过你!”
闻言,女子却是笑了,即便是隔着层面纱,只闻其声,也是相当地悦耳,“好大的口气,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么与本宫说话了。”
“哦,不对,前些日子,小念也这般无礼地顶撞了本宫,所以本宫便给了她一点儿小苦头吃吃。至于你么,若是能接得住本宫的三招,本宫倒是可以考虑放过你。”
袖下的手握紧,慕白凝气,运掌,招招毙命地朝着她而去。
谁料,女子的身形如同鬼魅一般,分明近在眼前,却在眨眼之间便消失不见。
未待他反应过来,后背处便被狠狠地击中,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撞在树上,跌落于地。
“太慢了。”女子似是玩儿不尽兴,语气中显出几分嫌弃。
唇角处溢出鲜血,慕白不甚在意地啐了一口,想起身来,却发现自己的左臂痛到要命。
当是撞在树上的时候,摔断了骨头偿。
握住,咬牙用力一掰,生生将其又接了回去,才站起身来,“还有两招,若是我赢过了你,你便不能动阿念。”
女子捂唇而笑,“你喜欢本宫的小念?也是,小念如本宫一般聪慧,自然是招男子喜欢的。”
“不要将阿念与你相提并论!”
眼前这个自称是苏念母亲的女子,与苏念除了眉眼有些相似之外,根本便不能一提。
“口气倒是很大,那便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打赢本宫了。”
这个女子,若是与鹤雪相比,亦是不相上下,而且她的武功套路,诡异非常,完全没有张路可寻,变化莫测。
倘若他的身子如从前一般无任何异样,或许他能够抵过她三张,但如今……他完全处在劣势。
伸手想挡住她迎面袭来的掌风,但动作终究还是慢了一步,胸口被狠辣的掌风击中。
但他却硬是生生稳住了身子,一个侧翻身,便向她扑了过去。
扣住她的手腕,腾出的另一只手自下而去,虽然她避地很及时,但还是被他伤到了几分。
手骨如棉花般柔软,一下子便挣开了慕白的手,女子连连倒退了几步,低眸看了眼自己碎成了两半的裙角。
再次抬眸时,就见慕白分明已经是摇摇欲坠,却依然强自撑着,死死地盯着她,并且将苏念很好地护在身后。
摆出的,是一副誓死不肯放手的姿势。
恰在此时,一抹黑影自慕白的身后顿现,一个掌心劈在他的后颈之上,他两眼一黑,便昏了过去。
“主子,属下来迟。”
看了眼昏倒在地的慕白,女子几步上前,来到苏念的跟前,抚上她的眉梢,“小念,母亲接你回家了。”
“主子,此人是否要灭口?”
在女子将苏念敲晕带走之际,黑衣人多问了句。
顿了下步子,女子沉吟片刻道:“一同带走吧。”
——
帝后新婚之夜,皇帝被行刺,昏迷不醒皇后不知所踪,乾清宫乱到不行。
幸而初等右相之位的方湛与御史大夫沈靖以强有力的手段压了下来,并将乾清宫的一干宫人都囚禁了起来。
毕竟新皇登基,又是封后大典,这般重要的时刻出了如此大的事故,是为大祸,为了防止流言四起,必须截断所有流言的来头。
养心殿内,宫人进进出出,手上所端的白布血迹斑斑。
但即便进出频繁,也未有半点慌乱的样子。
龙榻旁,景师父动作飞快地为昏迷不醒的姬殊晏缝合伤口。
刺在心口上的这一刀,很深,但所幸的是离心脏的位置还有几寸,不然定是回天乏术!
将伤口缝合好之后,景师父依然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因为姬殊晏体内的忘魂蛊的毒性又发作了,而且由于他身受重伤,抵抗能力下降,抑制子蛊抵抗忘魂蛊的能力极大地减弱。
毒素以极快的速度,蔓延了姬殊晏的整条右臂,而且还有向外扩散的迹象!
“让开。”
一道清冷如冰泉的嗓音,骤然自身后响起。
景师父身子一震,有些不可置信地扭首,当看到身后之人时,他惊愕地连嘴都合不拢了。
慌忙单膝跪地,垂首:“参见楼主。”
眼前的女子,青螺眉黛长,弃了珠花流苏,三千青丝仅用一支雕工细致的梅簪绾起,洗尽铅华。
虽然面上戴着白纱,但只观其如远山般的黛眉,便有种凌驾于九霄的冷傲之气,分毫不输于男子。
女子直接便坐在了床沿边,搭上姬殊晏的手腕,而后掀开他的袖子,看到他整条手臂都呈现出诡异的碧紫色。
面色一沉,冷言道:“殊儿任性,你们便任由他这般胡闹?!”
“属下知错,请楼主责罚!”
面对浮生楼楼主秋水音,景师父可不敢表露出半分的松懈。
眼前的这个女子,虽为女儿身,但一身变幻莫测的高超武艺,以及她果断狠辣的行事作风,闻者皆俱。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敢违抗她的命令,那便是她唯一的徒儿——姬殊晏。
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秋水音没有说话,只以单手扣住姬殊晏的手腕,然后运用内力,竟是生生地将他体内的毒素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楼主……”
饶是景师父,也不由待了住,忍不住出声,但立马便被女子冷刮了眼,他赶忙闭上嘴巴,装作自己什么也听不见。
将子蛊与忘魂蛊全数都引到了自己的身上,饶是她,也不由出了一头的冷汗。
没有了两只蛊在体内作祟,原本气息奄奄的姬殊晏生命体征很快便平稳了下来,便是连惨白无色的面容,都微微有些红润回来。
“本座体质特殊,只需用几日功夫便能将子蛊与忘魂蛊自行化解了去。”淡淡地解释了一句。
而后又补充道:“此事无需告知殊儿。”
“是。”
目光落在姬殊晏沉睡的面容之上,她黛眉微微蹙起,“新婚之夜遇刺,你们这些人是怎么伺候殊儿的?”
不怒而威说的便是眼前这个女子,景师父渗出了头冷汗,背部僵硬,“当时陛下将所有的人都赶了出去,殿内便只有陛下与皇后两个人……”
“皇后?那个名唤苏念的女子?”
提及苏念,秋水音的清冷的眸底暗了几分,话音中隐含着几分危险的味道。
“本座听闻,你们至今也未曾查出她除了山贼以外的身份,殊儿任性地将她留在身边,你们作为他的左右手,竟是不会在旁处劝阻他?”
闻言,景师父简直要哭了,姬殊晏的性子,普天之下有谁能劝得住他呀!
“她……应当是不会伤害陛下的。”
虽然查不出苏念的真实身份,但这一点景师父还是可以保证。
谁知,秋水音却是冷笑了声,“不会伤害殊儿?以殊儿的身手,即便对手是本座,也不可能一刀刺中他的心口,试问,除了他全身心相信的人之外,还有谁能将他伤得如此之重?”
秋水音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是叫景师父的面色大变。
不等景师父自这个震惊的话中反应过来,便有一道虚弱的嗓音打破了凝滞的气氛:“我的伤,与她无关。”
回首,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
他不知在何时,已然清醒了过来,而一开口,却是为苏念脱罪。
“殊儿,你该是知晓,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骗得过为师的眼睛。”
蹙眉,姬殊晏别开视线,转移话题:“你怎么来了?”
这话的语气,真是没有一点儿为人徒弟该有的态度。
但秋水音却一点儿也未恼怒,眸底难得泛起了几丝温柔,“为师若是晚来一步,便只能给你收尸了。”
“那个苏念与你而言便有如此重要?即便是被她伤得差些丢了性命,你也要在为师的面前袒护她?”
姬殊晏咬牙,半晌才回道:“徒儿不敢。”
“不敢?你的胆子可大得很,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当初执意离开浮生楼,卷入皇权斗争的中心,而今为了一个女子,将自己弄成这般狼狈的模样,你还是为师所认识的殊儿吗?”
当年,她在小林子里捡到他时,他浑身是血,遍体鳞伤,但一双眼眸却如磐石般坚定不移,充满着对生的渴望。
由于一直被虐待而营养不良,他的身子骨特别消瘦,当时她将他抱在怀中时,他的骨头都能搁到她。
他天赋秉承,她将他收为座下唯一的弟子,毫不保留地倾囊相授。
浮生楼里的人都知晓,向来在外人眼中表现地清冷无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楼主秋水音,只待她的徒儿好。
直到六年前的那件事,他不顾浮生楼众人反对,毅然决然地来到了京都,卷入夺嫡之争当中。
“我累了。”他将脸别向里侧,闭目,明显是不愿再与她多说话。
秋水音的眸光暗淡了几分,慢慢地站起身来,“为师这几日会留在宫中,直到你的身体康复了为止。”
说罢,她便离开了养心殿。
景师父看着秋水音离去的背影,想到方才她用自己的身体为姬殊晏引蛊,忍不住多嘴:“陛下,楼主千里迢迢而来,您……”
“小念儿如今在何处?”
直接打断了景师父的话,很明显,他现下不愿意听到秋水音的名字。
“当时火势来得突然,我们救了陛下之后,再折回去寻了很久,也未找到皇后的踪迹,怕是……”
“当时,在火灾发生之前,朕听到了笛声。”
那笛声,与当日他在边疆的夜里,听到的笛声一模一样。
“陛下是怀疑?”
抚上心口,伤口未痊愈,依然疼痛,他微微蹙眉,“她绝对不会伤害朕,定然是有人控制了她的心魂。”
他记得她当时一刀刺入他的心口时,说了一句话。
她说她是……燕国人。
燕国么?姬殊晏的眸底暗了几分,唇角勾起的弧度,有几分料峭。
——
大燕,宁圣宫内。
一众宫人进进出出,手上端着华丽的衣裙,依次步入殿中。
只因——沉睡了整整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