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鸳鸯蛊-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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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利的很,就是陛下身体弱,不过摄政王请了五颗杏的神医圣手,喝了几副药,这会儿也好些了。”
颜南卿听说季小九病了,便走到季小九的马车跟前,掀开季小九马车的车帘,看着季小九正倚着窗户在发呆,似乎没看见他。
“陛下?”颜南卿轻唤了一声。
“嗯?”季小九回过头来,刚刚才发现颜南卿的样子,“南卿?”
“陛下,末将来接陛下回宫。”颜南卿语气也有些不尴不尬,声音温柔,这毕竟是自己名义上的皇妻。
“哦,好。”季小九也没了原来的兴奋模样,神色淡然,随便答了一句,又重新倚着窗户。
颜南卿撂下车帘,看向后面的木妍和苏茗沅,想必这就是颜缨缨口中的“神医圣手”,上前略施一礼,“在下领侍卫内大臣颜南卿,多谢神医相助。”
而苏茗沅也早就猜到了季小九的身份,心知肚明,但没点破,毕竟阮禄总是“皇、皇、皇。。。。。。小姐”的这么叫,傻子也猜个差不离了。
苏茗沅笑笑:“神医圣手可不敢当,那是在下祖父的名号,在下多说是一个江湖郎中罢了。”
“江湖郎中也好,医馆大夫也好,看得好陛下的,就都是神医。”
几人客套了一番,就往大明宫行去,季小九端坐在马车里一直望着西城的那二道巷,只能看见一个巷口,看不见巷子深处。
那里是耿楚的府邸。
回了金华殿,季小九重新换上了金丝软黄的龙袍,苏茗沅再替她搭脉,见他什么也没问,她也就什么也没答,只是苏茗沅改口叫了她“皇上”。
苏茗沅是季小九的客卿,还要看顾季小九的身体,季小九便安排琉芯苑给他住,本想按照太医正的俸禄给他,可苏茗沅坚持说受人之托,不收钱财。
季小九这样思忖着一会儿便道:“那这样,南霜北雨,你们暂去琉芯苑服侍苏公子,若是有什么一应短缺的,即可呈报给朕。”
两个被点了名的南霜和北雨刚要蹲俯领旨,苏茗沅却马上推辞道:“此等小事还劳烦皇上亲自安排,草民心中当真是过意不去,草民是个喜静之人,不喜欢眼前太多生人晃悠,更何况。。。。。。草民和木妍姑娘也相处有一段时日了,觉着木妍姑娘为人体贴善良,所以还想像皇上请个旨,让木妍姑娘服侍草民的起居。”
木妍原本安安静静的和御前的四位宫女站在一起,突然听见苏茗沅点了自己的名字,不禁愣住了,用手指指着自己:“我?”
苏茗沅笑笑不说话。
“我……我可不是你的贴身奴婢,你……你没资格让我去服侍的!”
“哎!”苏茗沅皱了下眉头,“御前休的撒野!”
木妍看了看坐在龙椅里的季小九,马上噤了声,紧抿着樱桃般的唇瓣,不做声,一边狠狠的拿眼镜剜着苏茗沅。
苏茗沅故作矜持的干咳了一声,“皇上身体还多需调理,草民已修书给五棵杏的苏家,让他们捎些《药物志》和温补的药材……”苏茗沅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木妍。
木妍听说有药材,顿时如脱兔一般活络,转头看向苏茗沅。
季小九挑挑眉,“那既然这样,就有劳苏公子,木妍姑娘随侍,领宫里长宫女俸禄。”
“草民谢陛下恩典。”苏茗沅作揖谢恩,一边还不忘扯扯木妍的衣角。
木妍晃悟,也跪下道:“小女谢皇上恩典。”
苏茗沅和木妍回了琉芯苑整顿行囊,这一住也不知多久。
阮禄换下了便服,也重新穿上宫人的服制,踩着小碎步进来,“皇上,萧太尉求见。”
季小九点点头,让阮禄将萧衍珩请进来,只见萧衍珩一身朝服,行礼一丝不苟,语气也疏离了几分:“陛下,一路上可顺遂?”
“嗯,顺遂的很。”季小九点点头:“姚卓公来信了么?”
萧衍珩将手中的信件呈给季小九,季小九打开看,正是太后的手书,心中说她凤体无恙,正在快马加鞭的往京城赶,让她切勿挂怀,信尾也提及了耿楚,说是耿楚托人带话,让季小九不用管他,安心行礼即可,此时的戎狄不敢以自己的兵力帮助一个不成器的皇子贸然前进。
季小九心下松了一口气,果真只要有耿楚,万事都会迎刃而解。
一路风尘,季小九身体也疲乏的很,让冬姑折了桂花瓣、天竺葵碾成汁液,取几舀放在游龙盘云的白玉石汤池里,泡着花香浴解乏。
浴室的顶棚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季小九头靠在玉石壁上,盯着那些一圈圈一簇簇的花纹有些疲累,干脆闭上眼睛假寐,感受龙口里涌出来的涓涓细流,和花瓣掠过身体的细抚,一切都让季小九感到放松愉快。
“皇上,时候到了,再泡下去就该头晕了。”
季小九昏昏沉沉间听见冬姑在浴室口叫她,她现在浑身酥软,没半分力气,只是软软的“嗯”了一声。
冬姑得了旨意,便带着南霜、北雨、西嫱鱼贯而入,将季小九从汤池里搀扶出来,免得地滑摔倒,浴池里有着连在外面的壁炉,暖烘烘的,也不冷,四人麻利的给季小九换上白色的长浴袍,冬姑将一些中药提炼的精油涂抹在季小九的头上,细细按摩,不一会儿,精油就都渗入到了发丝里,看着光滑又柔亮。
“皇上这两天折腾坏了吧?”冬姑问道。
“路上是有些折腾,在耿楚的宅院还好,没有政事烦扰,清净。”
“那摄政王。。。。。。”冬姑欲言又止。
“朕已经决定既往不咎,他救太后有功,官复原职家产返还都是应该的。”季小九道,“只可惜他执意不肯和颜南卿同处一个后宫,朕还想着自己笄礼的时候有他伴驾,看朕挂簪,可是他在信中说,可能会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让朕不要等他。”季小九一边细细说着,一边侧着脸看看水银镜中的自己面上有何不妥。
冬姑垂下眼捷,“哦,皇上也不必介怀,毕竟王爷还是送了体面的礼物不是。”说着将耿楚送给她的羊脂玉玉镯重新带在她手腕上,刚刚好的大小,几乎和季小九的肌肤一个颜色。
季小九摩挲着那玉镯,“这倒是,耿楚虽然不像其他大臣大肆铺张的送朕东西,但每次给的必然都送到心坎里去,无论是什么,朕都喜欢。”
“那皇上喜欢摄政王吗?”冬姑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季小九的眼光从那镯子移开,倏然抬头看向冬姑。
冬姑自知话多,连忙跪下:“奴婢多嘴。”
其他三人看着季小九和冬姑,也都知趣的退了下去。
季小九没有作声,其实这些时日,她也在想冬姑的问题,自己究竟喜不喜欢耿楚?若是说不喜欢,可自己又异常的依赖他,他不在心里就不踏实,可若是说喜欢,又没有见到颜南卿那种心动,不过。。。。说起来,自己最近见到颜南卿也没原来那么开心了。
“你起来吧,朕又没怪你。”
“是。”冬姑淡淡道,重新用抹巾细细的擦拭季小九发丝上的水滴。
不一会儿,门口的北雨唤道:“皇上,萧太尉求见。”
☆、【四十五】真相
熏香像绫罗绸缎在空气里跳跃,季小九纳闷,萧衍珩午前刚刚来过,这会儿功夫怎么又来?
本想借着沐浴后的这股乏劲儿,好好睡上一睡,但出去见他后,发现他带来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而这位老人,自称是耿楚的老管家——梁伯。
梁伯说他在耿楚的府邸整理家当的时候,发现了一些东西,无论如何都要季小九去看看,外面天色阴沉,偶偶能听见厚厚云层里的咆哮声,眼看就是一场大雨,季小九想推辞说改天再去,可老人家坚持,她不好拒绝,更何况,她也真的想知道什么东西。
季小九来过耿楚的府邸一回,但只是在主卧宿了一宿,这次梁伯也没带她多绕弯子,耿楚的府邸没有人打理,已经是荒草丛生,观莲亭上的题字牌匾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埃,青石路边不经常打理的杂草伸进了旁边的池塘里,只是依稀可见得原来体面的装饰。
梁伯径直将季小九带到了耿楚的书房,也没为她开门,自己也没进去,只是道:“皇上,里面请。”
梁伯站在那书房门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季小九有些疑惑,她披着宽大的披风,小小的身体几乎要陷进披风里,心中莫名的有些不安,但还是轻轻推开了门。
灰尘散落,长久未动的木门在迟钝的吱呀声开了,这是一间不大的屋子。
宽大的红木翘头书案上整整齐齐的摆着文房四宝,东侧两架黄花梨多格书架,看上去淡朴致雅。
可最显眼的却是那书架上的书籍,码的整整齐齐,一丝不苟,书脊上写着序列号,从《第一回》一直到《第九十九回》。
季小九有些愣住,因为这些书她都是记得的。
她原来在耿楚的房间里,也发现过一本一模一样的。
一本藏蓝色的硬厚书皮将几十页泛黄的纸张整齐的钉起来——那是耿楚手抄的《无极门》第九十八回。
这会儿也齐整的摆在最下面的架子上。
季小九的手指略过那些书脊,心里升起莫名的酸楚,突然间感到热泪盈眶,好像发现了什么不想发现但又渴望知道的真像。
随手抽出几本,一一翻看来看——都是耿楚苍劲的笔迹。
“这是。。。。。。”季小九哽咽了。
她发现自己心里对耿楚的感情突然间如洪水一般决堤、流淌、爆发。
“王爷的《无极门》写了八年。”梁伯看着她抽泣的肩膀,声音苍老的回答,“临走之前,他让老身将第一百回送到饮冰阁,只是后来城门封锁,老身没能离开。”
原来这么多年,是耿楚一直在写这《无极门》!
季小九紧紧的攥紧手中的话本,那是这么多年一直陪伴她入睡的书,原来这么些年,耿楚一直再以这种方式陪伴她日日夜夜。
季小九眼泪横流,却紧抿着下唇不敢出声,身体有些疲累。
“皇上,这世上,有一种蛊,它以鸳鸯之血为食,可以逆天轮回,让人重生。”梁伯轻声道。
季小九回头看他,从漂浮在空中的尘埃里传来的声音,好像是年迈的老妇。
“重生之人的这一世,必须要与心爱之人在一起,倘若爱人倾心他人,宿主便会受蛊虫日夜撕咬,而若爱人承欢别人。。。。。。宿主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你是说。。。。。。”季小九声音沙哑,不敢相信的问道。
“王爷此番前去戎狄。。。。。。就没打算活着回来。”梁伯淡漠的解释。
季小九不敢相信的轻轻摇着头:“不会的,怎么会?”她声音噎在喉咙里,难过的发不出声音,“他不可以不回来。”她泪如泉涌:耿楚怎么可以一声不吭的就不回来,她其实还有很多话要讲。
所以他才不肯进宫伴驾,就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和别人行过笄礼,他就早已命丧黄泉了!
他为什么什么都不解释!
季小九涕泪交零,顺着那黄梨木的书架缓缓的跪坐在地上,强抑制的悲痛将她伤的直不起身,好像浑身都痛的没有力气。
他就这么一心求死?!
梁伯看着季小九肝肠寸断的模样,只是垂首叹了口气,背过身去道:“王爷本没想回来,也没让老身告诉你,他这回替太后去了戎狄,是打算等到皇上和小将军行了礼,王爷他自当归西,到时候戎狄没了把柄,皇上就不用忌惮了,那什么皇子,怕也没什么用处了。”
“所以……这一切的和平安宁,都是要耿楚的命来换吗?”季小九紧紧的将那些话本拥进怀里,指尖扣在心窝处收紧,发白,恨不得把这些书都当成耿楚来拥紧。
“皇上要小将军,王爷就死路一条,皇上相救太后,王爷换回太后为质,也算是一举两得。”
季小九哭到心痛,一声声的撞在面前的书架上,后悔的不能一头撞死在这里:“这算哪门子的一举两得啊?”
该说的梁伯都说完了,看着季小九肝肠寸断的模样,也不知自己做的对还是不对,鸳鸯蛊有瞬愈的功效,更何况季昀谦不敢往死折磨耿楚,但多少是要吃些苦头罢。
梁伯轻轻将门掩上,听见房门里面传来季小九撕心裂肺的号啕声,继而是她将那些话本扔远的哗啦声,他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天,秋雨将至,庭院里的杂草东倒西歪,凌乱的姿态荒凉无比,怕是又要凉了。
季小九窝在耿楚书案下的桌洞里,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脚边摆着所有的《无极门》话本,都是耿楚的手稿,都是最初的完本。
她一本本翻着,一边抹着眼泪,又生怕沾湿了书页,就又抿在衣服上,感觉嘴里是咸咸的黏腻,让她突然想起太后问她的一句话:
哀家将心比心的问一句,若是颜南卿和耿楚之间只能选择一人,你会选谁?
若是耿楚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