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部长 作者:大木-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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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场,可能有人利用混乱机会给考场内什么人提供帮助。”
不用说,贾士贞已经想到了,现在重要的是,必须尽快抓住那两个人,同时在考场内要抓住证据。贾士贞看看表,考试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送走了鲁晓亮,他又回到27考场,这时考场里的武警战士从一个考生考卷下面发现一张字条,正当那个考生聚精会神地抄着字条上的答案时,武警战士伸手抢过字条。
贾士贞一看,居然是选择题的正确答案,手写的复印件。这样的事,不仅证明这个考生的作弊行为,而且可以推断,这张复印字条是那两个家伙送进考场来的。
而那个高个子秃头顶的考生一直没有任何动静,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时间剩下最后半个小时,贾士贞离开27考场,突然听到后面有人轻声叫他,他忙回过头,原来是卫炳乾,贾士贞高兴地问:“考完了!”卫炳乾点点头。贾士贞又问:“考得怎么样?”卫炳乾说:“一般吧!除了选择题和辨别题之外,大量的实际应用题不是以正确还是错误来评分的,那是考实际应用能力和水平的。”
这时各考场响起长长的一阵电铃声,卫炳乾看看表说:“还剩下最后十五分钟。”
贾士贞说:“你考过了,我们看看去。”话音刚落,一个工作人员跑到贾士贞面前,喘着气说:“贾部长,27考场又发现两个作弊的。”
贾士贞急忙来到27考场,只见那个高个子秃头顶的考生头上冒着汗,又抓耳朵又挠腮,监考的武警战士远远站在考场后面,目光盯着高个子秃顶。考场里不断有人交卷,考试时间就要到了,两个监考老师不断改换自己的位置,后排角落里的一个女考生在站起来准备交卷时,突然一张字条落到地上,她紧张地弯下腰时,已被监考老师抢先拾了起来。与此同时武警战士趁高个子秃头顶考生冷不防的一刹那,把他已经塞进笔套里的字条连同笔套抢了过来。
一阵长长的电铃声又响起来了,考试时间已经到了。贾士贞走进考场,高个子秃头顶考生从贾士贞面前大步走过去,一句话也没说,低着头,溜出考场。
第二天上午,鲁晓亮打电话给贾士贞,扰乱考场的那两个人已经抓到了,贾士贞请鲁局长马上去教育局。
原来那两个家伙就是参与绑架卫炳乾并驾驶白色本田商务车撞贾部长轿车的那伙人,他们供认不讳是送答案给27考场几个考生的。但是到底交给哪个考生的,他们拒不交代。而且那张字条是怎么弄到手的,他们也拒不承认。
这样一来,27考场除了已经发现的那几个作弊考生之外,还是否有人作弊,很难说得清楚,贾士贞建议27考场全体考生用备用试卷重考一次。
缪斯平也同意这个办法,当天下午紧急通知27考场所有考生,明天上午八点半钟再考一次。尽管有些考生提出不同意见,但是,如果不参加考试,只能作为放弃考试看待。
第二天上午准时开考了,那个高个子秃头顶没有参加这次考试。读者一定会想到他就是桃花镇党委书记侯永文吧!
等待考试公布分数的心情,和高考没有什么两样,虽然公开选拔干部的公告对每个阶段的工作都公布了,但是市委组织部每天都要接到许多询问什么时候公布分数的电话。可见文化考试成为开公选拔领导干部第一道非常关键的门槛。自从宣布西臾市公开选拔四十八名县处级干部之后,贾士贞就不断接到各种各样的电话,有支持的,有反对的,甚至有骂娘的。贾士贞不是没有想过,把文化考试作为严格公开选拔干部的第一道关,反对的人肯定不会少,特别是那些文化不高,平时又不注意学习的干部,他们也许从此失去了提拔县处级领导干部的机会,自然不甘心,所以也就千方百计地抵制这场干部人事制度改革。但是贾士贞坚决按照“公开、公平、公正”的六字方针来选拔领导干部。改革开放以来,不少组织部门都在进行各种方式改革干部人事制度的尝试,虽然也采取一些手段,比如每个阶段都向群众公示,比如公推时在一定范围内推荐,以及民意投票,但是这些办法总脱离不了权力的作用。特别最初人选的提名,就像前次省委组织部组织大家去观摩的公推公选,所谓的公推,实际不公。公推的人员组成决定了哪些人被推选上。这种所谓的公推没有标准,既然没有标准,又怎么能说是“公推”呢?参加公推的人并不是生活在真空中,在复杂的人际关系中很难不受到权力、金钱的影响。因此到底公推作为产生候选人的第一关,还是用文化考试产生候选人作为第一关,哪种方法更合理、更公平、更科学,这显然是人所共知的。
东臾市的那次公推,充分说明了这一点,评委们都是市直机关权力部门的领导,他们能不推他们身边的人而去推县里和乡镇里的人吗?
四十二
转眼间,玲玲的假期到了,岚岚闹着要爸爸把她送回去,贾士贞又何尝不想把妻子和女儿送回家去呢?可是,他确实抽不出时间来。就连她们母女探亲这段时间他也常常连双休日也整天不回家。玲玲早就要回去了,说她和岚岚在这里整天还是母女俩守着,和在省城没什么两样。现在妻子和女儿真的要走了,贾士贞真的有些舍不得。他看着玲玲忙着收拾东西的身影,看着女儿孤独地躲在房间里,思绪逆着时光在向后倒退,退回流逝的岁月,退回当年两人相恋、相爱那些花前月下的甜蜜的夜晚……
这时,外面响起两声汽车喇叭声,接着,鲁晓亮出现在门口。他笑着说:“贾部长,岚岚还有几天才开学,再让她们住几天吧,到时我派车送她们。”
玲玲提着包,说:“我们早就想回去了,我不习惯这种全职太太的生活。他常常忙得一天不回来,夜里回来了,我和岚岚都睡着了,和我们在省城有什么不同?”
贾士贞看看玲玲,苦笑着说:“是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既然她们要走,又有便车,走就走吧!又不是天南海北,有时间我就回去看她们。”
鲁晓亮说:“这样,玲玲处长,今后我来监督贾部长,一个月必须回去一次,年轻夫妻就不是分开的事。”
贾士贞笑着说:“你不是也一样吗,都在过着牛郎织女一样的生活吗!”
鲁晓亮大笑起来,说:“我和你们不一样,我们都是五十多岁的老夫妻了。”
玲玲没有丝毫笑容,搂着岚岚,岚岚看看妈妈,说:“爸爸说话不算话,天天说送我们,现在又不送了!”
贾士贞拉着女儿,说:“岚岚乖,爸爸这阵子太忙了,等忙过这阵子,一定常回家看你们,好了,走,我送你们上车。”贾士贞从玲玲手里接过包,再一看,不知什么时候,鲁晓亮已经不见了。玲玲红着脸,转身进了卧室,贾士贞小声对岚岚说:“好女儿,爸爸去看看妈妈,你在这等一会。”贾士贞跟着去了卧室,见玲玲坐在床上,也不说话,贾士贞随手关上门,一把把玲玲搂在怀里,玲玲把丈夫抱得紧紧的,两人好半天没说一句话,终于玲玲抬起头,看着丈夫,贾士贞摸着玲玲的脸,再也忍不住了,热烈地吻着玲玲。
送走了妻子和女儿,贾士贞回到宿舍,一下子觉得冷冷清清的,二十多天的家庭生活,让他多少又形成了一种习惯,心想,鲁晓亮说得对,夫妻本不该分开生活的。自从领导干部进行交流之后,每个市县都有一些领导是异地交流的,他们每到周末专车送回家,周一早上再接来上班,除了消耗汽车和能源之外,每年支出一笔可观的司机住宿费用。这也是中国官员的一种独特的模式。贾士贞觉得这种办法不是解决领导干部特权和腐败的根本方法,只有彻底从制度上解决干部的选拔、考察、任用才能真正杜绝干部的特权。
贾士贞在客厅里站了一会,脑袋里跳出一连串的问题,这种感觉,他还是第一次从头脑里冒出来,他自然想到把玲玲调到西臾来,可是玲玲在省文化厅是个副处级干部,到市里来,就要安排文化局副局长,可市文化局的副局长虽然和省文化厅的副处长是同样级别,然而在市里的副县处级干部是常委管的,他怎么也觉得不太妥当。何况每次他和玲玲说到这件事时,玲玲坚决不肯调来西臾。她说她不想让人家背后议论她是靠丈夫的后台而当官的。贾士贞觉得玲玲的想法也是有一点道理的。
贾士贞拿着公文包,正要出门时,电话铃响了,他转身拿起电话,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贾士贞握着电话,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来是谁,他又不好问对方是谁,心想,这女人怎么也不报一下自己的姓名,他一时想不出来,直到她反复问了玲玲的情况,贾士贞才恍然大悟,便说:“请问你是不是文化局姚一玉同志?”
“是我,贾部长,我是过来看葛处长的,我还以为你上班去了,想来陪陪她。”
贾士贞说:“谢谢你,她已经走了!”
“走了?什么时候走的?”姚一玉说,“我不是和她说好了吗,我们用车子送她的!”
“刚刚走,”贾士贞说,“正好公安局送两个同志去省厅学习,玲玲整天说待在这里闷得受不了。”
放下电话,贾士贞刚出了门,只见一个漂亮的年轻女人站在院子外面,原来姚一玉就是站在他宿舍外面打的电话。看到贾士贞,姚一玉迎上前来,贾士贞只觉得这个女人面若桃花,五官动人,那天晚上虽然玲玲赞不绝口地说她如何漂亮,那毕竟是晚上,今天一见,果然让他大吃一惊,西臾这地方还有这样如此美丽绝伦的女子。贾士贞突然想到玲玲说她红颜薄命,怎么这样一个漂亮的女人没有一个好好的男人呢!也许是触景生情,在这一瞬间贾士贞又想到周一兰,周一兰虽然不像姚一玉这样漂亮,可也算是超群出众的女人了,而周一兰却嫁给一个没有性功能的男人,最终成为一个单身的女人,难道这世间真是红颜薄命吗?
正在这时,姚一玉说:“贾部长,你上班去啊!”
“你有事吧?”贾士贞停住脚步,看着姚一玉说,“刚才怎么站在外面打电话?”
“没事,我主要是想来陪陪葛处长的。”姚一玉说,“她在西臾整天待在家里,你一天到晚忙得不得了,这里她又没有什么朋友,哎,她怎么突然走了呢?“
贾士贞笑笑说:“考得怎么样?“
姚一玉说:“不敢说,这几天我的心里总感到不那么踏实,随它去了,听天由命吧!”
“小姚”,贾士贞刚一出口,马上纠正自己,说,“这样称呼不妥当,还是称姚科长吧!”
姚一玉红着脸,羞涩地低着头,说:“贾部长您别让我害臊吧!什么科长,哎!你就叫我小姚,我这还算什么官哪!”
贾士贞严肃起来了,说:“这叫什么话,官场上的人太怪了,好像只有官大才能称职务,职务低了就低人一等似的。年轻的厅长称五十多岁的处长老张老李,而老张老李都称年轻的厅长为某厅长,这也不合理。其实党内早就号召称同志,我看称同志最好。我希望大家都称我贾士贞同志。好,我就称你姚一玉同志。”
姚一玉满脸笑容,说:“官场上人人都能像贾部长这样大度开明就好了。其实,贾部长,你不知道,在我们共产党的干部队伍里,等级制太严重、太明显了。不光是工资,住房,其他待遇更有明显的差别,在有些人眼里,连人格都不一样。你说能怪中国现在是千军万马挤官场吗?”
“是啊!”贾士贞说,“所以,我们要尽可能地给大家创造一个平等的环境,比如说我们这两次通过文化考试来作为公开选拔干部的第一道关,就是让人人都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谁的分数高,谁就排在前面。冠冕堂皇,理直气壮。有些部门的特殊权力,太不合理,就是行业上的不同,凭什么有些部门的待遇特殊?工资高出那么多,比如,供电部门用电优惠,铁路部门乘车免票,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