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斯密道德情操论-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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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来看待那些目标的。我们的想象,在痛苦和悲伤时似乎禁锢和束缚在自己的身体内部,
在悠闲和舒畅时就扩展到自己周围的一切事物身上。于是,我们为宫中盛行的便利设施
具有的美和显贵的安排所深深吸引;欣羡所有的设施是如何被用来向其主人提供舒适,
防止匮乏,满足需要和在他们百无聊赖之际供他们消遣。如果我们考虑一下所有这些东
西所能提供的实际满足,仅凭这种满足本身而脱离用来增进这种满足的安排所具有的美
感,它就总是会显得可鄙和无聊。但是,我们很少用这种抽象的和哲学的眼光来看待它。
在我们的想象中,我们会自然而然地把这种满足与宇宙的秩序,与宇宙和谐而有规律的
运动,与产生这种满足的安排混淆在一起。如果用这样复杂的观点来考虑问题,财富和
地位所带来的愉快,就会使我们把它们想象成某种重要的、美丽的和高尚的东西,值得
我们为获得它们而倾注心力。
同时,天性很可能以这种方式来欺骗我们。正是这种蒙骗不断地唤起和保持人类勤
劳的动机。正是这种蒙骗,最初促使人类耕种土地,建造房屋,创立城市和国家,在所
有的科学和艺术领域中有所发现、有所前进。这些科学和艺术,提高了人类的生活水平,
使之更加丰富多彩;完全改变了世界面貌,使自然界的原始森林变成适宜于耕种的平原,
把沉睡荒凉的海洋变成新的粮库,变成通达大陆上各个国家的行车大道。土地因为人类
的这些劳动而加倍地肥沃,维持着成千上万人的生存。骄傲而冷酷的地主眺望自己的大
片土地,却并不想到自己同胞们的需要,而只想独自消费从土地上得到的一切收获物,
是徒劳的。眼睛大于肚子,这句朴实而又通俗的谚语,用到他身上最为合适。他的胃容
量同无底的欲壑不相适应,而且容纳的东西决不会超过一个最普通的农民的胃。他不得
不把自己所消费不了的东西分给用最好的方法来烹制他自己享用的那点东西的那些人;
分给建造他要在其中消费自己的那一小部分收成的宫殿的那些人;分给提供和整理显贵
所使用的各种不同的小玩意儿和小摆设的那些人;就这样,所有这些人由于他生活奢华
和具有怪癖而分得生活必需品,如果他们期待他的友善心和公平待人,是不可能得到这
些东西的。在任何时候,土地产品供养的人数都接近于它所能供养的居民人数。富人只
是从这大量的产品中选用了最贵重和最中意的东西。他们的消费量比穷人少;尽管他们
的天性是自私的和贪婪的,虽然他们只图自己方便,虽然他们雇用千百人来为自己劳动
的唯一目的是满足自己无聊而又贪得无厌的欲望,但是他们还是同穷人一样分享他们所
作一切改良的成果。一只看不见的手引导他们对生活必需品作出几乎同土地在平均分配
给全体居民的情况下所能作出的一样的分配,从而不知不觉地增进了社会利益,并为不
断增多的人口提供生活资料。当神把土地分给少数地主时,他既没有忘记也没有遗弃那
些在这种分配中似乎被忽略了的人。后者也享用着他们在全部土地产品中所占有的份额。
在构成人类生活的真正幸福之中,他们无论在哪方面都不比似乎大大超过他们的那些人
逊色。在肉体的舒适和心灵的平静上,所有不同阶层的人几乎处于同一水平,一个在大
路旁晒太阳的乞丐也享有国王们正在为之战斗的那种安全。
人类相同的本性,对秩序的相同热爱,对条理美、艺术美和创造美的相同重视,常
足以使人们喜欢那些有助于促进社会福利的制度。当爱国者为各种社会政治的改良而鞠
躬尽瘁时,他的行动并不总是由对可以从中得到好处的那些人的幸福所怀有的单纯的同
情引起的。一个热心公益的人赞助修公路,通常也不是出于对邮递员和车夫的同情。当
立法机关设立奖金和其它奖励去促进麻或呢的生产时,它的行为很少出自对便宜或优质
织物穿着者的单纯的同情,更少出自对制造厂和商人的单纯的同情。政策的完善,贸易
和制造业的扩展,都是高尚和宏大的目标。有关它们的计划使我们感到高兴,任何有助
于促进它们的事情也都使我们发生兴趣。它们成为政治制度的重要部分,国家机器的轮
子似乎因为它们而运转得更加和谐和轻快了。我们看到这个如此美好和重要的制度完善
起来感到高兴,而在清除任何可以给它的正常实施带来丝毫干扰和妨碍的障碍之前,我
们一直忧虑不安。然而,一切政治法规越是有助于促进在它们的指导下生活的那些人的
幸福,就越是得到尊重。这就是那些法规的唯一用途和目的。然而,出于某种制度的精
神,出于某种对艺术和发明的爱好,我们有时似乎重视手段而不重视目的,而且渴望增
进我们同胞的幸福,与其说是出于对自己同胞的痛苦或欢乐的任何直接感觉或感情,不
如说是为了完善和改进某种美好的有规则的制度。有些具有崇高的热心公益精神的人,
他们在其它一些方面很少表现出很明显的仁慈的感情。相反,有些非常仁慈的人,他们
似乎毫无热心公益的精神。每个人都可以在自己所熟悉的事例中发现前者和后者。谁还
能比古代俄国的那个著名的立法者更缺乏人性而更具有热心公益的精神呢?相反,和气
和生性仁慈的大不列颠国王詹姆斯一世,对于本国的光荣或利益,几乎没有任何激情。
你要唤起那个似乎毫无斗志的人的勤勉之心,向他描述富人和权贵的幸福,告诉他他们
通常不受日晒雨淋的煎熬,很少挨饿,很少受冻,很少感到疲倦,或缺少什么东西,这
往往是徒劳的。这种意味深长的告诫对他几乎不会发生作用。如果你希望成功,你就必
须向他描述富人和权贵们的宏伟大厦的不同房间里的便利设备和布置;你必须向他解释
他们的设备的合宜之处,并向他指出他们的全部随员侍从的数目、等级及其不同的职责。
如果有什么事情能使他产生印象,这一切就是。可是,所有这些东西只是使他们免遭日
晒雨淋,不挨饿受冻,不感匮乏和疲劳。同样,如果你要在那个似乎不关心国家的利益
的人的心中树立热心公益的美德,那么,告诉他一个治理有方的国家的臣民所享受到的
较大的好处是什么;告诉他这些臣民要住得好、穿得好和吃得好,也常常是徒劳的。这
些道理一般不会使他产生深刻印象。如果你向他描述带来上述种种好处的伟大的社会政
治制度——如果你向他解释其中各部门的联系和依存关系,它们彼此间的从属关系和它
们对社会幸福的普遍有用性;如果你向他说明这种制度可以引入他自己的国家,当前妨
碍在他的国家建立这种制度的障碍是什么,这些障碍可以用什么方法消除,如何使国家
机器的种种轮子和谐和平滑地运转,彼此之间不发生摩擦或阻碍对方的运转,你就有可
能说服他。一个人几乎不可能听到这样的谈论而不激发出某种程度的热心公益的精神。
起码,他会暂时产生消除那些障碍,让如此完好而正常的一架机器开动的愿望。没有什
么东西能像研究政治——即研究国民政府的各种制度以及它们各自的长处和短处,本国
的体制,它面临的形势,它同外国之间的利害关系,它的商业、国防,它在不利条件下
所作的努力,它可能遇到的危险,如何消除这种不利条件,以及如何保护它使之不致遭
到危险,那样更有助于发扬人们热心公益的精神。因此,各种政治研究——如果它们是
正确的、合理的和具有实用性的话——都是最有用的思辨工作。甚至其中最没有说服力
和拙劣者,也不是全然没有效用的。它们至少有助于激发人们热心公益的精神,并鼓励
他们去寻找增进社会幸福的办法。
道德情操论(卷四)
第二章 论效用的表现赋予人的品质和行
为的美,以及关于这种美的概念可能在何
种程度上被看成一种原始的赞同原则
人的品质,同艺术的创造或国民政府的机构一样,既可以用来促进也可以用来妨害
个人和社会的幸福。谨慎、公正、积极、坚定和朴素的品质,都给这个人自己和每一个
同他有关的人展示了幸福美满的前景;相反,鲁莽、蛮横、懒散、柔弱和贪恋酒色的品
质,则预示着这个人的毁灭以及所有同他共事的人的不幸。前者的心灵起码具有所有那
些属于为了达到最令人愉快的目的而创造出来的最完美的机器的美;后者的心灵起码具
有所有那些最粗劣和最笨拙的装置的缺陷。哪一种政府机构能像智慧和美德的普及那样
有助于促进人类的幸福呢?所有的政府只是某种对缺少智慧和美德的不完美的补救。因
此,尽管美因其效用而可能属于国民政府,但它必然在更大程度上属于智慧和美德。相
反,哪一种国内政策能够具有像人的罪恶那样大的毁灭性和破坏性呢?拙劣的政府的悲
惨结果只是由于它不足以防止人类的邪恶所引起的危害。
各种品质似乎从它们的益处或不便之处得到的美和丑,往往以某种方式来打动那些
用抽象的和哲学的眼光来考虑人类行动和行为的人。当一个哲学家考察为什么人道为人
所赞同而残酷则遭到谴责时,对他来说并不总是以一种非常明确和清楚的方式来形成任
何一种有关人道和残酷的特别行为的看法,而通常是满足于这些品质的一般名称向他提
示的那种模糊和不确定的思想。但是,只是在特殊情况下,行为的合宜或不合宜,行为
的优点或缺点,才十分明显而可以辨别。只有当特殊的事例被确定时,我们才清楚地察
觉到自己和行为者的感情之间的一致或不一致,或者在前一场合感觉到对行为者产生的
一种共同的感激,或者在后一场合感觉到对行为者产生的一种共同的愤恨。当我们用某
种抽象和一般的方式来考虑美德和罪恶时,由其激起那些不同的情感的品质,似乎大部
分已消失不见,这些情感本身变得比较不明确和不清楚了。相反,美德所产生的使人幸
福的结果,和罪恶所造成的带来灾难的后果,那时似乎都浮现在我们眼前,并且好像比
上述两者所具有的其它各种品质更为突出和醒目。
最早解释效用为什么会使人快乐的那个具有独创性和受人欢迎的著述家,为这种看
法所打动,以致把我们对美德的全部赞同归结于我们直觉到这种产生于效用的美。他说,
除了对那个人自己或其他的人来说都是有用或适意的内心的品质之外,没有一种品质可
以作为美德加以赞同,并且除了具有相反趋向的品质之外,没有一种品质可以作为邪恶
的东西加以反对。确实,对个人或社会的便利来说,天性似乎如此恰当地调整了我们关
于赞同和反对的情感,以致我相信,在经过最严格的考察后,将会发现这是普遍的情况。
但是,我仍然断言,对于这种效用或危害的看法,并不是我们赞同和反对的首要的或主
要的原因。毫无疑问,这些情感因关于美或丑的直觉而得到增强和提高,这种对美或丑
的直觉产生于它的效用或危害。但是,我仍要说,这些情感原本和本质上与这种直觉截
然不同。
首先,这是因为对于美德的赞赏似乎不可能同我们赞赏某种便利而设计良好的建筑
物时所具有的情感相同;或者说,我们称赞一个人的理由不可能与称赞一个屉橱的理由
相同。
其次,在考察的基础上,将发现任何内心气质的有用性很少成为我们赞同的最初根
据;赞同的情感总是包含有某种合宜性的感觉,这种感觉和对效用的直觉是完全不同的。
我们可以在被认为是美德的所有品质中见到这种情况。根据这种分类,那些品质因为对
我们自己有用而最初就受到重视,也因为对他人有用而受到尊重。
对我们自己最为有用的品质,首先是较高的理智和理解力,我们靠它们才能觉察到
自己所有行为的长远后果,并且预见到从中可能产生的利益或害处;其次是自我控制,
我们靠它才能放弃眼前的快乐或者忍受眼前的痛苦,以便在将来某个时刻去获得更大的
快乐或避免更大的痛苦。这两种品质的结合构成了谨慎的美德,对个人来说,这是所有
美德中最有用的一种。
关于在前一个场合所考察的第一种品质,即那种较高的理智和理解力,最初是因为
正义、正当和精确,而不是仅仅因为有用或有利而为人所赞同。正是在深奥的科学中,
尤其是在更高级的数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