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不计年月 作者:夏听音-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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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非烟捏着鼻子点头,“这事情记得的。”
四喜说,“那后来你怎么不记得了,江戎吓一跳,花都掉地上了,后来钟嘉嘉就喜欢上江戎,咱学校人人都知道,你忘啦?”
沈非烟说,“那我不太记得人了。”
江戎推着她向外走,忍无可忍地说,“别听他胡说。”
四喜却说道,“江戎呀,我下个月就和桔子结婚了,你到时候给我们送个好点的结婚礼物。也不用觉得欠我们人情。这女人我就帮你打发了哦。”
江戎扶着沈非烟上车,俩人现在没什么关系,他要不要刻意解释,是个问题。
沈非烟也确实没有问的意思。
喜欢过江戎的女孩太多了。这个她敢说,全年级过半数女孩都或多或少喜欢过他那时候的江戎,有钱又不傻,天生带着刷级技巧,男生都围着他马首是瞻,连洗手甩水的样子都令别人觉的帅的独一无二。
沈非烟坐在车上的时候还在想。
江戎见她问也不问,觉得解释又显得很没意思,本来就没什么的事情,那个钟嘉嘉总给他送东西,她爸和他还有点点头交的关系。
但钟嘉嘉一直没说过什么,就摆出一副默默喜欢到地老天荒的姿态,他本来想着,今天等她说了,他好一干二净解决这事情。
他问沈非烟,“在想什么?”
沈非烟说,“在想上学的时候,咱们年纪应该有一半的女生都喜欢你,那时候如果升旗你去讲话,她们可以讨论一周。”
她微微皱眉,“我觉得,会不会是那个年代的人审美有问题?”
风景从她右边的窗外闪过,有她在地方,好像什么都变得自带滤镜,美的不真实。
江戎来了开玩笑的心思,问道,“那另一半呢,另一半的审美没问题?”
沈非烟看着窗外,一句话终结了这个聊天,她说,“另一半,在余想转学来了之后,都喜欢余想了。你和他,是不一样的类型。”
江戎,“……”
这话潜台词诛心,是说她把全年级女生都想睡的两个男生,都睡了!
以前她总和他开玩笑,她睡了全校多数女生都想睡的人。
现在承先启后一想,她还睡了另一半想睡的那个。
江戎觉得,有些话知道,和听到的感觉真的不同。
和她亲口总结的感觉更不同。
过了两个路过,江戎终于决定了惩罚办法,
一会给她只吃白粥,没有鸡肉。
“糟——”他抬手看手机
“怎么了?”
“忘了给Sky打电话。”
沈非烟看去窗外,冷冷笑了笑。
当男朋友的时候,受的闲气,当了前女友,她谁的闲气也不用受了!
——
餐厅里
钟嘉嘉连着十几个深呼吸,才压抑住发火的冲动。
四喜过来自己介绍,“钟嘉嘉,我是四喜呀,非烟发烧,江戎带她先走,都是熟人,我送你。”
钟嘉嘉看到他的体型就够了,转开脸说,“我不认识你,不用来套近乎。”
“怎么不认识。”四喜笑着说,“你不就是喜欢江戎的那个钟嘉嘉嘛。”
钟嘉嘉:“……”
这社会,每个人都有标签。
如果混了一场,混成喜欢江戎的钟嘉嘉,她想了想,也是不错。
看向四喜说,“我才不像沈非烟,什么三教九流她都可以当朋友,你既然知道我是谁,上学时候都没说过话,你这时候套什么近乎。”
四喜说,“过几天,小何和尤佳结婚,你会去吧?咱们就当老同学都提前聚聚。”
钟嘉嘉站了起来,鄙视地看着他,“我说话你也听不懂!”
她甩上包向外走。
那动作,熟悉的刺眼。
当年都是学校女孩学沈非烟的。
四喜有点感叹,当年沈非烟真是……
干什么都被人追捧。
学她买东西,学她化妆,学她吃东西的样子。
甚至学她的矫情,做作,目中无人。
服务生走过来,四喜一看桌子有饮料,先发制人对服务员说,“没看到,跑单了。”
服务员看着他,“先生不是您买单?”
四喜说,“你看我像买单的人吗,混两桌吃饭都没混上。我就是个吃瓜群众。”
服务员连忙向外去追美女买单。
四喜从窗子往外看,钟嘉嘉在自己的保时捷旁边被拦下,服务员一通说,她很诧异地皱眉,从钱包掏钱出来,扔给人家。
服务员进来的时候,拉开门,桔子先走进来,一眼看见四喜在笑,她说,“你干什么?非烟呢?”
四喜揪着她,“快看,我今天帮非烟报仇了,一下收拾两个!”
桔子面露同情,有时候,遇上一种人,想潇洒就再也不可能了。
——比如她的男朋友。
她立刻问,“先说说哪两个?”
第14章 晋江夏听音
粥底送来的很快,腌制好的鸡脯肉也一起带来,所以江戎的生滚粥做的特别快。
他挽着衬衫袖子,做饭的样子,也很有模有样。
沈非烟吃了扑热息痛,烧退了。
坐在那里看他做饭,浑身轻飘飘的。
“吃了饭,就上床去躺着。”江戎把煮粥的白色砂锅端到了桌上。
里面还加了新炸出来的油条。
沈非烟没说话,拿过桌上的小碗。
他伸手去拿,她摇头,自己舀了粥。
粥很绵软,很热,要吹好久,才能吃一口。
沈非烟吃的很慢。
江戎拿过电子温度计,检查里面的温度。
看沈非烟一口一口喝的很慢,恨不能拿过碗给她喂,他说,“为什么一定要今天出去,生病了,不会在家休息吗?”
沈非烟嗯了一声没说话,多少人生病也得上班,里面的理由可以说出几万条,形势比人强,谁都有不得不低头的时候。
但这话说起来太长。
如果是能推的约会,就是她觉得不重要的。
可如果实话实说,江戎又会联想她不赶着回他的电话……
她失了味觉,也不知道这粥好不好吃。
一口一口,倒也吃的很顺。
江戎说,“金编辑我认识,你……想干什么都好,也得等身体好了,不用争分夺秒,又没人逼你?”
语气很关心。
沈非烟轻轻抿着勺子上的粥……又把油条压进粥里,泡软了,慢慢地吃。
屋里很安静,初秋,树叶从树上落下时,都是轻盈无声的。
江戎等着沈非烟回答。
而她,好像没有听到。
不是她不说话,而是觉得有些东西江戎不懂。
以前她和他一起挥霍时间,年轻,还有钱的时候,他们是一样的。
现在不一样了,她的父亲做生意失败,人也没了。除了给她可以养老的房子,没有给她别的东西可以挥霍。
她必须和这个城市千千万万大学毕业的女孩一样,找到自己的出路。
何况她才回来几天,还没到遇上旧朋友的时候,等过几天去同学婚礼,多少人会恨不能看她前途暗淡……
可这些江戎不明白。
也没人明白。
甚至没人知道,她六年前已经明白了这些……
他们心里仍旧是她光鲜的过去,觉得她能呼风唤雨,就像金编辑回绝了她,也只以为她是要锦上添花。
而她,背着闪亮的过去,又不想被人笑,不努力靠自己还能怎么办?
一念至此,
她说,“说到金编辑……今天他说,你旗下有餐馆,业内非常有名……”她咬着勺子,有点含糊不清地问,“我可以,去学习学习吗?”
江戎空了一会,问道,“准备去多久。”
沈非烟用勺子舀着粥,没看他,说,“一个月可以吗?”
“一个月?!”江戎没多犹豫,就说,“这个事情不可以。”
沈非烟没有看他的表情,说不出心里什么味,低头把粥一口一口喝了。
江戎看着碗渐渐变空,心里和那碗一样,他说,“……原因你知道的。”
沈非烟说,“我知道!没事。”
她站起来,把碗拿去厨房,开了水。“我去睡觉了,你有事就回公司去吧。”
江戎看着水槽里加了水泡着的碗,愣神,半天回不来。
沈非烟上了楼,换了衣服,钻进被子里。
身上觉得很疼,后背,关节,心里也是。
她早就知道,这世上没有谁一定要对自己好,也没有谁,会真的一辈子都对自己好。
只是总会不由自主地忘记。
她有点自责,觉得回来的那天,和桔子说的话,这么快就自己给忘了。
她真的明白的,除了早年的情分之外,每个人都会在社会上学会冷酷无情。
特别是还是经商的人。
觉得脸上的被子被掀开,她看过去,对上江戎。
他墨黑的浓眉皱着。
这样白的天,这么安静的午后,她才好像第一次看清楚他。他长大了,就像桔子说的,江戎比以前还长高了,如今是个真正男人的样子……她挪开目光,有时候她觉得不能仔细看他,不看他的时候,她觉得他们挺熟的。
一认真看他,就会发现,这个人已经陌生。
就那么无声地僵持着。
他什么时候上来的,她没有听到脚步声,也没有问他。
大家已经陌生
江戎,六年前的他,看到六年后的他,也会陌生。
何况自己。
大家又太熟,没什么好伪装的。
纵然换了年代地点,没旁人的时候,表情也总是伪装不好。
年少无知的时候相遇,注定每次相遇,都会带着曾经相处的模式。
沈非烟控制不住自己,不去用沉默控诉!
既然表现的对她那么好,好像有求必应,那她提要求的时候,为什么不可以?
她很少求他,或者说,如果今天算是求,那么以前只有过一次。
——他竟然又一次拒绝!
她都有点恨他了。
她用被子蒙上头,“我睡觉,你走吧。”她生病懒得吵架。
江戎叹了口气,拉了她的梳妆凳过来,坐在床边,柔声说,“非烟,这不是……你来一个月的事情。一个人不来上班,不代表公司不给她发工资,而是其他一个班的同事,要干了他的工作……你明白的吧?”他的语气特别缓,有解释,带劝解,更有求和。
沈非烟拉下被子,火气没了。
他是老板的思路。
而她,是自己的思路。
但这也就是说:
对于江戎而言,在事业和她之间,她没有江戎的事业重要?
但她自己不也一样!把事业也看的比他重要,不是吗?
六年前就知道的事情……
沈非烟闭上眼说,“我知道的。”
江戎看着她,她闭着眼,睫毛没有很浓很密,他见过很多女的,睫毛又浓又密,听说都是接的。沈非烟漂亮,有不去折腾自己的资本。
或者,她那么会打扮,不用深度折腾自己,也足够了。
他抬手,轻轻摸上沈非烟的脸。
几乎是立时,她的眼睛就睁开了。
平淡,所料之中的眼神。
江戎说,“你什么时候离开?你告诉我一个日子,我帮你在公司安排一下。”
那语气中,有终不舍她不开心的无奈。
沈非烟笑了。
她说,“江戎你长大了,考虑问题的角度已经和我不同。我很明白你的意思,也一点不怪你。——我就是不明白,你这样在我周围晃,到底要什么?咱们都变了,又有当年的事情,明知道回不去,你又何必难为你,更难为我!”
江戎瞬间觉得自己心绞痛要犯了,这六年,无数次回想的就是她这个语气,那一天,他等了一晚上,她彻夜未归,第二天回来,就用这种轻描淡写的语气通知自己,“我想好了,还是和余想一起去英国的好。”
他真是……
第15章 晋江夏听音
“我什么意思你很清楚!”沈非烟说,“我不在的时候,你帮我照顾我妈。和她混的那么熟,我以为你想认干妈,想当我妈的干儿子呢。”
江戎忍着,知道不能上当。
这都是套路,她就等他忍不住,说了实话,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拒绝他。
像他准备对钟嘉嘉用的套路一样!
于是他不动声色改了主题,说,“我不让你去餐厅,当然也有别的原因。为什么好好的专栏作家不当,要去当什么厨师,你知道为什么厨房里女的少吗?又脏又累。”
沈非烟虚弱地喊道,“还不是和以前一样,说的再好听,也想管着我!”
江戎很高兴,她提以前他就激动,但觉得是时候,该让这个丫头理解,经过六年,他其实已经脱胎换骨。之前几次和她置气,也只是一时情绪触动太大,失了方寸。
当年他们没能走下去,不代表如今不能。
于是更加好声好气地说道,“靠手艺吃饭的,始终低人一等,你不明白这道理,一定要我说出来!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