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主不当家(重生)-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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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子卿愤愤地看着皇帝,委屈道:“父皇,今日定阳郡王突然带着兵堵在吴王府门前,说是父皇有命,让他搜查吴王府,还说是因为王爷贪污。臣媳一想觉得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儿,就跟定阳郡王索要官署的搜查令,定阳郡王说没有,还出言威胁,还口口声声说是父皇之命。臣媳当了真,就让他进门,可原来父皇竟不知道?那定阳郡王凭什么搜查吴王府?”
听了段子卿这番话,萧永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段子卿说得与实际状况相差无几,可他怎么就觉得段子卿这是在告他的状呢?
萧永赶忙俯身叩首:“父皇恕罪,事关重大,儿臣也是怕皇兄的人听到风声销毁罪证。”
“罪证?”皇帝从赵康手上接过那封信,“就是这个?就这一封信就能断定诚儿贪污?”
“据报,这是皇兄与归州府牧的通信,写得就是分赃之事。”
见萧永底气十足,皇帝有些担忧地瞥了段子卿一眼,却见段子卿垂着头,叫人看不清神色。
皇帝只好拆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细细读了起来,可读到一半,皇帝就读不下去了。
“永儿,你确定这是你所说的罪证?”皇帝的脸色有些尴尬,干咳了一声,满眼笑意地瞟了段子卿一眼。
皇帝在这个时候这么问,就叫萧永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儿臣确定。”
那信封上有独特的标记,就是武明炎偷偷放进吴王府书房的那封。
“你事先看过没有?”皇帝将信又塞回了信封。
萧永摇头:“那倒没有。皇嫂偏护皇兄,说这信要到父皇面前才能拆。”
皇帝将那封信撇给萧永,重新拿起奏折:“你若闲着,就学学你皇兄,多替朕分忧。你那些个眼线若是不靠谱就都撤了吧,真是丢人现眼。”
萧永一头雾水,偏头看看段子卿,却发现段子卿正憋着笑,再看向另一边,便见萧泽也是一头雾水,平日里什么都要掺一脚的萧羽却安静极了。
萧永眉心一蹙,慌忙将信从信封里取出来,展开一看,萧永的脸色就红了青青了红,转头狠瞪着段子卿。
段子卿竟随便写了封情书塞进这信封里,她怎么!这样看来,武明炎是被段子卿给抓住了?之前说吴王府刺客逃脱的消息是假消息?
四个人都还在面前,皇帝自是不可能专心去看奏折,他只是借着奏折遮挡,暗自观察眼前的这四个人,将四个人的神色打量清楚,皇帝就大致猜出这一局对弈的排兵布阵了,胜负也显而易见。
“子卿啊,诚儿那边情况如何?”
段子卿赶忙敛了笑意,故作正经地答道:“启禀父皇,一切顺利,用于赈灾的银粮都已送到。”
皇帝又问道:“路上就没遇上点儿什么事?”
段子卿摇头道:“王爷没说,大概就是什么都没发生吧?就算发生了,大概在王爷眼里也不算个事儿。”
皇帝轻笑一声:“瞧你把他吹捧的,他哪有那么大的能耐?”
“没有吗?”段子卿眨眨眼,“臣媳觉得有。”
“净在朕面前卖乖,”皇帝笑着白了段子卿一眼,“回去好好善后,别让朕听到什么不好的传言。”
“是。”四个人齐声应下。
出了御书房的门儿,萧泽就闷不吭声地快步往前走。
这一趟他就不该来,明知是吴王府和定阳郡王府的较量,他跟着跑来跑去的做什么?又不关他的事!
见萧泽脚底抹油,段子卿和萧羽都没喊他,萧永则根本没有关注萧泽的心情。
“段子卿!”
段子卿转头,睇了萧永一眼:“叫皇嫂。”
萧永气得青筋暴起:“你就这么恨我?恨到要与萧诚联手给我下套?”
“恨你?”段子卿哂笑,“定阳郡王这又是说的什么话?你我无牵无扯、无冤无仇,哪里来的恨?本王妃不过是给了定阳郡王一个回礼罢了,是你大意轻敌,怎么还怨上本王妃了?如定阳郡王这样顶天立地的男儿,不该输不起吧?”
但她还真是没料到圣人不赏不罚,竟是连缘由都没询问,像是早已看透,又像是满不在乎。圣人对萧诚兄弟之间的争斗放任至此可有些麻烦了。
“大意轻敌……轻敌……”萧诚咬牙切齿道,“说的也是,皇嫂自当与皇兄同心协力,是我天真了。这一局是我输了,皇嫂有什么要求只管提便是。”
段子卿瞥了萧永一眼:“暂且没想到,等想到了再通知你。”
“那恕臣弟失陪了,告辞。”话音未落,萧永已大步离开。
萧永走后,萧羽就窜到了段子卿身旁:“皇嫂高明。”
段子卿笑笑,什么都没说。
☆、第 89 章
兴许是段子卿的圈套激怒了萧永,那之后萧永只要一逮着机会就不遗余力地打压吴王府,投靠萧诚的官吏要么就被罢免,要么就被降职,虽然中招的都不是高官,可于萧诚来说也是巨大的损失。
东市的一间茶肆的雅间里,中书省右谏议大夫、尚书省左丞、兵部尚书、吏部侍郎、楚国公和武邑侯围坐在一起,一个个面色凝重,静静地喝着茶,谁都不说一句话。
“吱嘎”一声,雅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紧接着一道倩影就动作迅速地闪身进门,门外的人就又将门关上。
在座的六个人齐齐起身,向来人作揖:“见过吴王妃。”
“诸位大人不必多礼,坐吧。”段子卿的脸色倒是没有那么难看,脚步轻快地走到桌边唯一的空位坐下。
见段子卿坐下,其他人才依照官职品阶先后坐下。
兵部尚书性子急,一见到段子卿就急躁地问道:“吴王妃可知道王爷什么时候能回来?”
“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段子卿摇了摇头。
席谦回来时跟她说堤坝的修筑工程进展缓慢,萧诚若是想等把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之后再回来,那少说也要两三个月,而从萧诚抵达归州到现在,满打满算也才一个月。
听到这话,连田冠都有些急了:“可再这样下去,咱们就不剩人了!”
细细想了想,段子卿不紧不慢地问道:“入秋之前,朝廷上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中书省右谏议大夫左右看了看,开口答道:“倒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有入秋后的秋狩还算是大事。”
段子卿轻笑道:“那动刀动枪的事情,定阳郡王一方从来都讨不到好,不管到时候王爷能不能回来,秋狩的事情都不必琢磨。”
“这倒也是,”见段子卿一直是一副不怎么担心的样子,段子鸣也放松下来,两手撑在了桌子上,“到时候有武邑侯、有我、还有姐姐,怎么也压住他了。”
“可咱们愁的是现在啊。”尚书省左丞叹一口气。
段子卿撇嘴:“既然这个时候朝廷上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那诸位大人是在担心什么?朝廷无事的时候,诸位大人也刚好能歇一歇,没休的假都休一休,没养好的病都养一养,不然等着入秋后再忙起来了,这一年就又没有了清闲时候。诸位可都是朝廷栋梁,为陛下分忧的同时,也该注意保养身体。”
乍一听段子卿这话,所有人都是一愣,可转念细想,尚书省左丞就抚掌大笑。
“吴王妃心善,这份关心,下官等铭感五内,”尚书省左丞冲着段子卿拱了拱手,“这些年日日早朝,下了朝就去官署,一坐就是一整天,我这腰啊,啧啧啧,每逢阴天下雨就疼得厉害,今年尤为严重。也是该歇歇了。”
“歇?”兵部尚书还没懂,“歇什么歇?咱们若是都歇了,那不是叫萧永得了便宜?!”
“你小声点儿!”右谏议大夫拍了兵部尚书一巴掌,“亏你还是兵部的,以退为进懂吗?”
“以退为进?现在能退?”
“怎么不能退?”吏部侍郎摇着折扇轻笑,“这不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了嘛,刚好是闲的时候,这会儿不退,难道等着最忙的时候退?可怜我资历尚浅,歇一歇是没办法了,无所作为还是可以的。吴王妃的这一计着实不错啊。”
“大人过奖了,”段子卿浅笑,“没能及时预料到对方的过激行动是我的疏失,倒是让诸位大人受惊了。”
“王妃哪里的话,”右谏议大夫笑笑,“这些事情原本就该我们想办法解决,只是下官等不敢擅自揣测王爷的心意,王爷临走时又吩咐我等若遇上举棋不定的事情就找王妃商议,这才叫王妃费心了,下官等实在惭愧。”
“然而这些事情也并非王爷所长,辛苦诸位大人了。”段子卿向几个人拱手作揖。
“哪里哪里,王妃这可是折煞我们了。”众人忙起身回礼,“既然已有对策,那下官等也不便久留,告辞。”
段子卿点点头:“诸位大人慢走。”
右谏议大夫几人却也没敢一起走,只偷偷摸摸的,一个一个地离开茶肆,段子鸣和田冠则心安理得地留下了。
没了外人,段子鸣就趴在了桌子上:“姐,咱们真的会没事吗?我看那萧永不会善罢甘休。”
“怕什么?”段子卿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最坏也不过是让王爷从头再来,他在长安城中原本就一无所有,就这些人不也是今年才靠过来的吗?朝堂上的人,永远不可能齐心,有人投靠萧永,就一定会有人投靠萧诚。何况你们以为圣人什么都不知道吗?怕是打从一开始,圣人就将朝堂动向摸得一清二楚,知子莫若父啊。待会儿只要我走出这间茶肆,就一定会被带进皇宫。”
段子鸣和田冠一怔,而后担忧地问道:“姐,那你还不赶紧出去?”
“急什么?”段子卿白了段子鸣一眼,“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弟弟啊?我这一杯茶还没喝完呢,做什么撵我?”
“得,就姐你心大。”回了段子卿一个白眼,段子鸣也安心喝起茶来。
一杯茶下肚,段子卿又吃了两块糕点,这才泰然出门。
段子鸣和田冠好奇,便都趴在雅间的窗口往外望,见段子卿走出茶肆时旁边跟着的是赵康,两人不由地十分担心,同时也佩服段子卿的料事如神。
这长安城里,将局势看得最清楚的人,除了圣人,怕就是段子卿了。
而坐上马车的段子卿心中却忐忑不安了起来。
这一次萧永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朝堂搅了个乱七八糟,确实是做得过了,可萧诚仅用一年就招揽到的人也暴露在皇帝眼前,能用这么短的时间得到几位朝廷重臣的支持,段子卿说不准皇帝对此是否会心存芥蒂。换言之,在皇帝眼中两边都有错,就看他要偏袒谁了。
赵康一路将段子卿带到御花园里的某座凉亭,段子卿到时,皇帝和皇后都在。
段子卿款步上前,盈盈一拜:“臣媳请父皇、母后金安。”
“子卿来了啊,”皇帝瞥一眼段子卿,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倒像是心情不错,“过来,听皇后说,你很会煮茶。”
一听到“茶”,段子卿的眼神就是一紧,随即便笑着走进凉亭,走到像是特地为她准备的一套茶具前坐下:“回父皇的话,也算不得是会,只是王爷喜欢,臣媳就跟府里的女婢学了一些,略懂皮毛罢了,王爷也经常笑我没长进。”
嘴上这样说着,段子卿的两手却没闲着,利落地烧水煮茶。
“瞧着倒是像模像样,”皇帝盯着段子卿,半晌后又道,“子卿你可知道朕为何在你与永儿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之后还愿意让你嫁给诚儿?”
段子卿心头一紧,忙向皇帝叩拜:“臣媳知道,是因为父皇曾对先父许下诺言,父皇对先父的看重和对楚国公府的恩情,臣媳铭记于心,莫不敢忘。”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却又道:“朕以为你是足够聪慧,该知道如何自处,可这才一年,朕的两个儿子就为了你闹得不可开交。”
听到这话,段子卿有些想笑。
这么说来,圣人是想把萧永的错推到她头上来?
段子卿抬头,茫然不解地看着皇帝:“父皇这话是从何说起?”
静默半晌的皇帝再度开口:“这些日子在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吧?”
“臣媳知道。”
“那你可知道旁人都是怎么说的?”皇帝淡漠地看着段子卿。
段子卿摇了摇头:“臣媳不知。”
这段时日要处理安排的事情太多,她还真是没空去听那些流言蜚语。
“他们说,他们兄弟是为了一个女人反目。”
之前虽也有人这样说,可子卿与诚儿总是一副琴瑟和鸣的样子,永儿又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这流言自也说不出什么,可永儿最近做得太过火了,这流言便又有人说起,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他的儿子们可以为了权势互相争斗,这可以让他们成长、让他们强大、让他们懂得如何为君,也方便他日后挑选储君,可他的儿子们不能是因为一个女人反目成仇,尤其诚儿与永儿是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