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宛如珆-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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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寨主。”
“癞子,带姑娘到后面休息。”
“是,姑娘这边。”癞子是个十几岁的小男孩,天真可爱。
晚儿点头。
……………………
兰芮回到客栈,她还是有些担心晚儿的安危,毕竟山上那些人都是土匪,看小二的意思武功还不低,她在想怎么和萧煜忻说。
天色已经很晚了,萧煜忻才回到客栈,他这一天以商人的身份打算也做盐的生意略微又打探到了一些消息,过两天他就可以进入山上寨中了。他回到客栈,发现只有兰芮一人,“晚儿呢?”
“小姐让你放心。”兰芮低下头,毕竟她面对的是当朝王爷。
“她去做什么了!”萧煜忻忽然紧张起来。
兰芮摇头。
“她去干什么你怎么会不知道!你怎么能让她一个人!”萧煜忻抓起兰芮。
“爷。”凌威拦下萧煜忻,“夫人应该不会有事的。”
“爷还是放心吧,夫人不会有事的。”兰芮看着萧煜忻,“夫人做事有分寸,她说她自己可以。”
萧煜忻看着兰芮,他突然伸手打在兰芮的左肩,兰芮伸手挡住,“你会武功!”
兰芮暗悔,她没想到是萧煜忻在试她,下意识的反应竟透露出自己的武功,“所以,请爷放心。”兰芮转身离开。
萧煜忻坐在那里,“你知道这件事吗?”他问着身边的凌威。
凌威摇头。
“你到底是什么人,穆婉怡。”
……………………
晚儿待在房间里,她想着她下一步的计划,这里的人没有那种土匪的意思,他们也许只是想挣点钱…
“晚儿姑娘。”商冥烈敲门。
“寨主请进。”
“打扰晚儿姑娘了。”商冥烈倒是很客气。
晚儿看着这位寨主,一点都不像土匪,“可是有什么事?”
商冥烈拿出一个钱袋,“姑娘一个人,没有钱可不行,这些钱你就拿着吧。”
“我…我不能要。”
“姑娘你就拿着吧,你在这寨子里待着确实不是个办法,这寨子里都是男人…姑娘你该懂的。”
“我明白,谢寨主,可是我不能就这样拿你的钱啊。”
“姑娘就拿着吧。”商冥烈坐了下来,“我这一生没做多少好事,就希望能弥补弥补。”
“那寨主还贩卖私盐?”
商冥烈一愣,“这帮兄弟跟了我这么多年了,干完这票我们就散了。”
晚儿看着商冥烈还想说什么,但她发现商冥烈有些不对劲,“寨主,你怎么了?!”晚儿扶着脸色苍白的商冥烈。
“又发病了…”商冥烈痛苦的全身都在颤抖。
“嗯?”晚儿为商冥烈搭脉,才知道他是毒发,她点住商冥烈的穴道,运功为他缓解毒发的难受。
深呼一口气,商冥烈感到身体好了许多,“看来你的医术也不差啊。”
“寨主这…”
“都是老毛病了…”商冥烈摇着头。
“寨主这病,有半年了吧。”
商冥烈抬头看着晚儿,“晚儿姑娘医术果然好。”
“寨主是否想听实话?”晚儿坐下。
“有什么话,姑娘就说吧。”他似乎知道晚儿要说什么似的。
“寨主,你得到不是病,是中了毒。”
“我知道…”
晚儿诧异,“你知道,怎么回事?”
“不瞒晚儿姑娘,其实半年前,官府来剿匪,寨中却有很多人都病倒了,我们正愁的时候,忽然就来了一个人,说我们喝的水里有毒,拿动物实验,它果然死了,然后他就往井中加了一种药,说我们的毒只要一直喝这个水就会没事,但是要一辈子依赖这种水,我们也就听他的了,喝完水确实没有事了,而且身体也好了很多。”
“他就这样好心救你们?”晚儿很是奇怪。
“他就让我们帮他贩卖私盐,三七分,就做这一票。我想着,毕竟人家救了我这么多兄弟,也就同意了。”
“是什么人呢?”
“不知道,他包裹的很严实,我们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所以那你也就信了?”
“他救了我们啊。”商冥烈语气中也有无奈,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这个寨子再厉害,也会有比他更强的人。
晚儿无奈,“寨主这毒…”,晚儿欲言又止。
“晚儿姑娘就实话说了吧,看你刚才的意思,也知道你的医术很是厉害,这段时间也看过许多大夫,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也很想弄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晚儿低下头,“你中的毒是解不了的,而且,那水里加的也不是解药,是□□…”
“我不懂。”
“你本身中的毒就是无药可解的,但这种毒如果不继续服用就会毒发,继续服用,也不过一年的时间,而且服用完会觉得能力提高,精神百倍。”晚儿解释着,其实就是死士的那种药。
“你说的这都是真的?”商冥烈狠抓着桌子。
“我没有必要骗您…”晚儿也紧紧握着双拳,又是这种毒…
“那我这帮兄弟…”商冥烈忽然反应过来,当初出现中毒症状的,并非只有他一个人。
晚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能做的,也只能帮你们多活一点吧…”或许这是她唯一可以做到了。
“这样活着…”商冥烈摇头苦笑,“多谢晚儿姑娘了,姑娘先早些休息吧。”商冥烈转身离开。
晚儿坐在床上,她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这一个寨子的人,都剩下不过半年的寿命,而这些人,却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坏…
“癞子。”晚儿轻声唤道。
“哎,姑娘有什么吩咐吗?”癞子进门。
“来,坐,不过就是没事做,找你聊聊天。”晚儿微笑看着面前这个有些瘦小的男孩。
“嘿嘿,好。”癞子挠挠头。
“你怎么叫这么个名字?”
“名字就是寨主随便起的,寨主拾我的时候,我就一身破烂,就得了这么个名字。”
“你从小就在这里长大吗?”
“没有,我从小就不知道爹娘是谁,就自己一个人流浪要饭吃,凑合着活着,就两个多月前,实在是饿极了,就抢了寨主手里的鸡,寨主见我可怜就收留了我。”癞子不好意思的笑着。
“两个月前?”晚儿为他搭脉,他的身体没有中毒的迹象,“你没喝过井水吗?”
“山上那口井?寨主不让我喝,他说那井水不好,我们后来的兄弟都喝泉水。”他不懂晚儿为何会问这个。
晚儿没想到,商冥烈还是有思想的,他或许什么都懂。
“你今年多大了?”
“我也不晓得,大概十五六吧,过了这么多年,没记着。”
“好孩子,”晚儿摸摸癞子的头,“我比你大不了几岁,以后你就叫我姐姐吧。”
“姐姐?可以吗?”癞子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他的眼神很是渴望,却又躲避着晚儿。
“瞧你说的,有什么不可以的。”
“嘿嘿,癞子也有姐姐了。”他开心的笑着。
晚儿和癞子笑着,突然响起了钟声。
“寨主要开大会了,姐姐,我一会再陪你聊天。”癞子转身就跑了。
“大会…”晚儿在心里念叨着。
☆、第二十四章
“兄弟们!”商冥烈坐在大殿上,他面前摆着好几大箱的金银珠宝,“有件事,是该和你们说清楚了。”
兄弟们看着商冥烈,不知道他要说些什么,但是他们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寨主。
“二当家的,你跟你那帮兄弟,分了这三箱珠宝,都各自离开吧。”
“寨主什么意思!是看不上咱们兄弟了吗?”二当家上前一步,眉眼间有怒气。
“商某与众位兄弟同生共死,何时有看不上谁的时候。”商冥烈不住的摇头,“其实有件事,一直没和二当家的说,那段时间你不在,寨中发生点事情…各位一直跟着我的兄弟,商某对不起各位了!”商冥烈起身给大家行礼。
众位兄弟一惊,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誓死追随寨主!”
“兄弟们,其实当年我们中毒后,根本就没有解毒,反而是一直在服用那种□□。”他的语气中满是恨意,过了这么久,才知道一直帮助自己的人,才是最初害自己的人,而自己还帮着他做事情,商冥烈恨自己真的是傻透了,竟带着兄弟们,也掉入了这坑中。
“寨主您说什么!”大家面面相觑,不敢相信寨主说的话。
“其实我一直有所疑惑,所以自那以后再来的兄弟,我都不让他们喝井水,都让他们喝泉水…今日到寨中的晚儿姑娘是医师。”
“我们凭什么要相信一个黄毛丫头的话!”
“可是这段时间来这么多兄弟的离去,难道不跟当年我们中毒的事有关系吗!是,我们喝过水后感到精神百倍,可是我们也更依赖于这个水了不是吗!”
众人低下了头,回想着过去的种种…
“是商某对不起大家,竟害的大家上了贼人的当。”商冥烈表情紧绷,他的眼中似有泪水。
大家都低着头,想着自己的生命终将要结束了,无不感到一丝丝的绝望与无助。
“寨主,我们都是没有亲人的孤魂野鬼,没有您收留我们,我们早就不知道死在什么地方了。”不知道是谁说了这样一句话。
“对,我们的命都是寨主给的。”
“对,我们都听寨主的。”
“兄弟们…”商冥烈终是留下泪水,这个硬汉,带着一帮没有家人没有一切的兄弟们,走南闯北,落在这里,本已不打算再做打家劫舍的他,着手开展生意,却未曾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我本想着做完这一票私盐的买卖,就把钱给大家分了各奔东西,山上这个寨子始终是朝廷眼中的一颗钉子,可是…二当家的,带着你那些兄弟就离开吧,剩下的兄弟,想留下的可以留下,想走的,拿些钱去外面见识见识去吧…”
众人都站在那里,没有人动。
“离了这水,我们又能活几天呢?”有人喃喃道。
“寨主,我们要是都走了,您呢?”二当家的问道。
“我打算把盐都还给朝廷,也算赎点罪,再把井也填了,别让其他人误食。”
“大家都来吧,来分银子吧。”二当家的指挥着,“明一早,就都各自散了吧。”
很多人都上来拿了钱,二当家领的兄弟们都散了,只还有一小部分人,留在大殿内。
“我们能活这么多年,挺值得!”一人道。
“就是,黄泉路上大家都在,怕什么对吧。”
大殿内瞬间哄堂大笑。
“寨主。”二当家的上前。
“去吧,出去后做点买卖,娶个媳妇,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吧。”
二当家的向商冥烈行礼,转身离开。
“癞子!”商冥烈叫住还呆在那里的癞子,“晚儿姑娘就交给你了,明一早,你就带她一起下山。”
“是,寨主。”
“好小子,去吧。”
房间内。
晚儿坐在桌前,外面极其的乱,癞子跑了进来,“姐姐。”
“出什么事了?”
“寨主说,散了…”
“什么?什么叫散了?”晚儿没有听懂他的意思。
“就是大家都散了…寨主说他们都中了毒什么的,这个寨子留着也是朝廷一直想铲除的。”
“寨主在哪,快带我去。”
大殿。
商冥烈让人把窖里的酒都搬了过来。
“寨主!”晚儿跑来,“你这是做什么!”
“散了,让他们都散了,待在这山上有什么意思。”商冥烈笑着。
“我可以救你们,我可以帮你延长时间的。”晚儿看着大家。
没有人回答。
“晚儿姑娘,谢谢你,没有你,我们这帮人到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可是姑娘,你能延长我们的生命,想来也不过只是一段时间吧,而且,我们还是离不开那水吧。”一位兄弟道。
晚儿没有回答,是,不过两三年,不过在水里再加另外一种□□。
“兄弟们这样活着,还不如一起去了算了,你说呢,晚儿姑娘?”
晚儿看着他们,不再说话,她拿起一坛酒,倒了一碗,一饮而尽。
“好酒量,哈哈哈。”商冥烈笑着,他笑的是那样开心。
“来!”大家都举起碗,一饮而尽。
“寨主,把那个人跟你们的联络方式给我。”晚儿来到商冥烈身边。
商冥烈看着晚儿,“你要做什么,他的武功很高,非一般人能及。”
晚儿嘴角上扬,“放心,我自有办法,你们的仇,我来报。”
商冥烈在晚儿的眼中似乎看到了并不属于一个女子该有的东西,他有些犹豫,却还是说了,“…后院的信鸽,癞子知道。”
晚儿点头跟着癞子来到了后院,她拿来笔纸,写下“货在我手,明晚酉时,松木林间”的字样,放飞了鸽子。
“姐姐会杀了这个人吗?”癞子看着信鸽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