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秘恋-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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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面都是习惯性地给她连吃带拿。
空闲下来的欧阳琪重新把自己置于忙碌之中,每天放学都去街头摆摊画肖像,一直忙到很晚。有时候费尔法克斯也会来找她吃饭。
珍妮无数次撺掇她,说他八成是想追她。
欧阳琪骂她神经病!
珍妮笑嘻嘻:“是旧情难忘吧?”
她总是能一招戳中她命脉。每当这时候欧阳琪便不作声。她与查理斯之间的纠葛,也算从此有了一个了结,彼此不会再见面。只是该还的东西,她却一样也没还回去。
费尔法克斯的动机欧阳琪不是没想过,可是与他见面每次除了吃还是吃。而且每次都是因为吃而见面,又看不出他哪里喜欢她,哪怕是一丁点相关的气味,她也嗅不到。
欧阳琪也不知道费尔法克斯为什么那么喜欢找她吃饭,或许是因为人在高处知己少。而欧阳琪又是那么一个闲人,便宜也乐得占,所以久而久之请她吃饭也就顺理成章了起来。
虽然有时候谈话兴致一起费尔法克斯也会开些真真假假的玩笑,但连欧阳琪自己都知道,那也只是纯粹的玩笑,一切表现都那么正常。
有一次吃饭还遇到艾伦。旧属下遇见旧顶头上司,照理说应该是抱头鼠窜才对。
就算不是抱头鼠窜,也应该心有戚戚焉。
可是这个艾伦不但留下来吃虐心餐,期间还能笑容款款与欧阳琪聊天。气氛诡异得有点毛骨悚然。
欧阳琪心想该不会是大老板没结给人家离职费?
或是某一次出差醉酒睡了良家?
反观费尔法克斯倒是与平常无异,切肉喝酒,样样有条不紊。大boss就是大boss,连心理素质都比一般人强。
艾伦问欧阳琪:“听说欧阳小姐也喜欢兰花?”
欧阳琪表情尴尬:“哦,是的。”
“为什么?”她已经吃完了她餐盘里的牛排,支起下巴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唔,小时候家里穷,进山挖兰草能换钱。”
“哦?是嘛。我姐也喜欢兰花,特别是吊兰,她说它坚韧不矫情,生命力强。”她看了费尔法克一眼,“不过她却没有你好运气。”
欧阳琪尴尬得不知说什么好,只是笑。
艾伦最后走的时候还丢下一句话:“姐夫,你说你忘了,我终于相信。”
时至今日欧阳琪才终于理清来龙去脉。低头猛灌一口红酒,想起赫斯特太太曾经跟她说过的有关费尔法克斯的事,震得一句话都说不利索:“……她、她你小姨子?”
而且连她这样迟钝的人都看得出来,小姨子在吃醋,难不成她是……
费尔法克斯面不改色吃着牛排:“是啊,有什么不对?”
“没有没有!”欧阳琪连连摆手,只是连傻笑都很心虚——
天啊!足足一本哭死人的虐心小言!
后来好长一段时间欧阳琪都还在想,其实艾伦的心,费尔法克斯是知道的吧。只是有时候人痴迷于一种执着,却也往往被这种执着伤得遍体鳞伤。
费尔法克斯是,艾伦也是。
其实她自己,又何尝不是?
欧阳琪拿下画架摆在常惯的地方。春日的伦敦,已经有暖风了,连带橙黄的街灯都透着一丝暖意。街上情侣牵手漫步,偶尔也会停下来问价钱,真正画的却寥寥无几。
一直到晚上差不多十点,欧阳琪准备收摊的时候,才有一个人坐下来。
欧阳琪捏着画纸的手开始不住地微微发颤。
他说:“那些东西,你不用还回去,我也用不着,如果你不需要,就扔了吧。”他语气平淡,一如他往常交代她的样子,他的脸藏在墨镜下。“上次说让你后悔的话,你也不必在意,我那时正在气头上。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再去骚扰你。”
欧阳琪注视着画板,仿佛那里有世上最绝美的画,让她久久移不开眼。捏着画笔的手也久久下不去。
过了一会儿他说:“保重!”
湿暖的风拂过面颊,终于灵魂像抽离了身体,如一团棉絮失了重心,开始摇摇晃晃。画架在欧阳琪撑下手的那一刻发出刺耳的倒地声,久久绕在空气里。
一切,都过去了,是真的过去了。
她以为她不在意,就像那句话说的那样——“让他在别人怀里幸福”!她一直以为她可以很大方,可是还是会痛。欧阳琪一直撑到家里,躲进浴室把水龙头开到最大,水声哗哗终于盖过一切声响。
☆、第82章看查理斯演唱
欧阳琪更加忙碌了,不给自己一丝闲暇的机会。画廊生意好的时候简直忙到吐血。街头画肖像的活计她还是每天放学就去,一直忙到很晚。
生活就这么平静地过着,就在她渐渐以为自己忘记的时候,赫斯特太太来请她去玩。一家三口把车开到校门口,她知道欧阳琪周五下午没有课。说是难得周末,一直以来都想找个机会谢谢她长久以来对贝蒂的照顾,所以无论如何她是拒绝不得的。
车开出城外欧阳琪才知道要去的地方很远,而且还要过夜。一路上欧阳琪心事重重,一直以来她都把自己当成鸵鸟,把头埋进沙子里。如今她觉得害怕,怕见到不该见的人,怕掀起过往,怕自己人前失态。
也不是说永远不见,但至少现在,她是没有足够的勇气的。
赫斯特一家却兴致勃勃地谈天说地。贝蒂尤其兴奋,车上一直说个不停,还承诺说到那儿要给欧阳琪一个惊喜,赫斯特夫妇则笑了。
傍晚车在海湾停下,从酒店的落地窗望去,夕阳下的大海简直美得不可思议!太阳的余晖从海的那一边洒向海面和天空。天水相接的地方黄橙橙的,整个海面和沙滩像镀了一层金。这样的金色一直雀跃进人的心里,仿佛许多条金色的鱼在海面欢腾。
他们的晚餐也是在这样的金色中完成的。听说旁边的海湾露天剧场今晚有群星义演,贝蒂心急火燎,甜点没吃完就丢下勺子。
赫斯特太太笑说:“别急,我们有位子,抢不走!你看,时间还没到呢!”她点点自己的腕表。
贝蒂这才坐下来又吃。
所谓的群星义演大概人气非常高,他们到的时候已经人满为患,订的位子是在靠近舞台的最前方,安保隔出来的空地上摆着十几张藤制的桌子,椅子也是藤制的。他们就坐在这样的位子上,一坐定就有侍者送来饮料。
欧阳琪有点惴惴不安,坐这样的位置,是特邀嘉宾,是为义演捐献或是即将捐献大量金钱的,待会儿人家纷纷上台砸支票她怎么办?
欧阳琪捧着橙汁心神不定等开场。可是等演唱一开始她就彻底忘却此前的顾虑。激动得不得了!想不到这种义演也能见到许多国际大牌!某著名魅力男影星翻唱一首《IDoItforYou》惊叫全场。虽然音阶偶尔不准,还有破音,但台底下尖叫一片。
直到最后主持人报出一首歌名,人群更是沸腾了,未唱先盛。许多人已经开始哭起来,有女生边哭边喊。音乐缓缓响起,宽广悠扬的伴奏和着柔软的海风回荡在空中,让人顿感心旷神怡。欧阳琪屏声静气地听着,是她最爱的《Angel》。
贝蒂说:“妈妈,我们告诉哥哥我们来了好吗?我想跟他一起住。”
“不了,这样会影响他工作,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赫斯特太太凑过去安抚她。
“唔——!”贝蒂嘟了嘴。
赫斯特先生笑笑也来安慰她。
这一刻欧阳琪才觉得不安,隐隐觉得哪里不对。果然灯光聚拢的地方查理斯手握着麦克风,缓缓从后方升上舞台。他戴着墨镜,耳廓挂着返送耳机。
——他要干嘛?!
欧阳琪一口橙汁卡在喉咙里,呼吸尽失。
赫斯特太太笑着说:“是你想要的生日礼物。”
生日礼物?
今天是她的生日?
已经习惯遗忘日子的她竟不知道今天是自己生日?!
她都二十一岁了!
可是也用不着那么大的排场来给她唱首歌——还借着义演的名义,与巨星同台!
该是砸了多少钱啊!
“我说过要给你一个惊喜吧!”贝蒂高兴地嚷嚷。
欧阳琪已经挤不出一个笑容给她,她紧张地握住杯子。
赫斯特太太一脸微笑地拍拍她手:“亲爱的,放轻松点儿。”
欧阳琪朝她投去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已经不太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只是握住杯子,紧紧的,仿佛那是一根救命稻草,只要紧紧握住,就能逃离这一切。
查理斯看似老手地站到舞台中央,还是一身黑色,英气逼人。底下不时有人高呼一声“弗莱克!”,声音尖细刺耳。
欧阳琪从来没想过二十一岁生日是这样过的。虽然她从不重视生日,也几乎不过生日。不过二十一岁,是应该抱着布熊窝在沙发里撒嗲,擎着冰激凌在街上肆意的时候。
可她怎么觉得自己已经很老?心境苍凉得像被风呼啸过的戈壁,只剩粗粝的沙石,细腻的东西总是留不住,风一吹就烟消云散了。
查理斯声音一出,底下的人全都屏住了气息。这声音……好耳熟!简直和原唱一模一样,可以以假乱真了。
歌声透过音响传遍四面八方,如梦境里的静谧,如虚幻里的缥缈,一种难以言喻的哀愁悄然而生。台上的查理斯一颦一笑都牵动着台下每个人的心,他蹙眉忧郁的神情是如此令人心碎。
唱到动情处,他轻轻走下舞台,长腿在阶上跨出优美的弧度。所到之处都是目光所及,天籁似的歌声萦绕云霄,盘旋在空中久久散不去,天幕星辰闪亮如钻石。
欧阳琪却再不敢看,空气像是一把匕首,每呼吸一次就割得肺部撕裂一般疼痛,又像有什么东西在捣鼓,一直捶一直捶。她揪住衣襟,简直不能自已!表情痛苦地握住杯子,手心里全都是汗,一直在发抖,杯里的橙汁微微泛着涟漪,一圈一圈向着外围漾去……
“怎么了?”赫斯特太太终于发现她的异常。赫斯特先生也凑过来问。
“没事。”欧阳琪给他们一个安抚的笑。她只是不敢抬头,幸好他们在的是偏座,台下又黑,他看不到。
可是胸口,还是痛!从肺部一直延伸到心脏,一直捶住不停的东西,原来是心跳!
连心跳都痛得她狠狠喘息——他说:你会后悔的!
是啊,他说过,他要让她后悔。
欧阳琪突然毫无征兆地流泪,她再也无法掩饰。她寻了一个借口去卫生间,就出来了。抱膝在楼梯间里终于泪流满面。
☆、第83章她终于失去他
不知过了多久,空旷的大厅上突然有杂乱的脚步声,有无数个声音在叫唤“弗莱克!弗莱克弗莱克……”
“请说一说吧,这次巡回义演所得款项真的都是用于捐献给慈善机构?”
“可否透露一下什么时候订婚?场地选在哪里……”
“歌迷对你订婚的事表示坚决反对,你有什么感想?请谈一谈吧?”
欧阳琪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脚,它一步一步地走上去,突然很想一睹这位令人神共愤的超级巨星。
她站在大厅的另一端,位置很空旷,终于看清人群簇拥下的弗莱克,旁边还围着许多黑色西装的保镖,他们用手把人群隔开,还有无数个直挺挺的话筒也隔开,有一支话筒穿过腋下伸到他面前:
“请问,与你订婚的那位千金,可否就是两年前与你在餐厅共餐的那位?”
掠过无数个头顶,他终于也看见了她,目光清冷,一如往常。
她曾经,也那样靠近。她曾经,也那样幸福,他也曾向她透露过内心的一角。可是如今,都远了。像三更里的冷月,他冰冷陌生的眉线,让她离得那样远,还是觉得冷!是丝丝侵骨的寒意,是冰透骨髓的冷霜。
不是恨,是完全的陌生,是事不关已的漠然。他盯住她,目光清冷,然后双唇轻启:“不是!”
两个字不徐不缓自他口中吐出,声音很小,却清晰有力。似一枚炸药,砸进她心里,然后炸开,一片一片,撕裂得支离破碎……
两行清泪自眼眶滑落,腿像被灌了铅,定在那里。欧阳琪想转身逃走,却怎么也拔不动那双沉重的脚。
无数双眼睛朝她看来,莫名其妙,带着探寻,带着疑问。
欧阳琪似乎是用了很大很大的力气,才终于能拔动双腿,她跑了,没有目的,没有尽头。
第二天早上要出酒店房门的时候,听见隔壁房门口有说话声。欧阳琪隐隐约约听见贝蒂叫“哥哥!”
赫斯特太太说:“这么忙,就不用刻意过来了。”
“对呀。”赫斯特先生也说,“刚好对着周未,离得也不远,就顺便来看看。”
“嗯。”欧阳琪听见他的声音,低沉中有丝疲惫。
“你吃过早餐了吗?要不要一起吃?”赫斯特太太问。
“不了,待会儿跟史密斯一起吃。”
“史密斯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