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秘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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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欧阳琪心惊胆战,有点心慌地凑近了,又问一句:“Are…you…ok?”模样声气小心翼翼。
可地的人还是老样子,低眉垂目,身形不动。却终于出声讲了一句话,嗓音低醇浑厚,冷冰冰的像从地窖里冒出来,不过煞是好听,遗憾的是——她却没听懂!
也许是见她脸上心虚得惊疑不定,男人歪斜着下巴索性就问:“Can…you…follow…me?”
欧阳琪一怔,思考了一下觉得离面试的时间还是挺远的,她看了一眼厕所,里面的人还未出来,是有多便秘啊!难道真要她扶他去医院?牛高马大的,她一个人怎么扶得动?不知道他有没有车,有车了他一只手能不能开?
要是打的去的话的士费谁出……
一下子无数个攸关性命的问题在脑海中盘桓,可是欧阳琪看他脸抬得殷切,心一软就点头:“Yes……”
然后等他站起来。
可他光看着,也不动,脸上似乎更恼了几分,停一下又问:“Can…you…follow…me?”
欧阳琪不明白,难道是她态度不够好?于是又很和蔼地应了一声:“Yes~”
这下他更恼了,连眉心都皱了起来。
欧阳琪很委屈:“你倒是站起来啊,你不走,我怎么跟着你!整天就Follow…me、Follow…me!难道还要我背你不成?”她很鄙薄地瞥了他一眼,“又不是伤着了腿。”
她自言自语,反正他听不懂中文。
☆、第3章 有一种遇见
查理斯定定瞅了她半晌,脸上越发阴沉,只差没滴下雨来。欧阳琪今天穿的是珍妮几百英镑买来的长裙,真丝双宫绸面料,据说好得可以抗紫外线防燃烧。
他还真识货,不会见她穿得好就开口要高价吧?
欧阳琪斜了他一眼。
还是看!
惹得她不禁低头也自我看,裙摆颜色嫩荷绿,早春的颜色。而且是手工拈褶打造出来的下摆,层次感十足,上面横七竖八绣着纤细的柳叶斜枝,一枝搭一枝,刚好能让布料不那么垂坠,裙摆开得恰恰好。
胸部经过填充也撑得恰恰好。然后就是腰部有点松,她又不能在中间裹棉,早上珍妮忙上忙下,腰带系出个蝴蝶结,往镜子前一站,真真是蜂腰翘臀!
珍妮夸张地在一旁吹口哨打响指。其实欧阳琪那镜子小,她压根没见腰臀,只觉得那张脸不是自己的,连自己看着都觉陌生……然后她下意识地往胸口看,果真晴天霹雳地发现一个问题,就是胸……大得有点突然!
啊啊啊!
真怕那人色心一起,见色起意怎么办?都怪珍妮那丫头,你说她没事非要塞那么大干嘛?她又不是去应的三陪!人说胸大无脑,那丫头还真真的无脑!
欧阳琪龇牙咧嘴,回头警惕地瞥了查理斯一眼,然后慢慢蹲下身去,一样一样拾地上的东西……
她低头捡东西的时候,正好侧身对着查理斯,瀑布一样的发丝纷纷滑落垂在脸侧,露出后头莹白如玉的一节粉颈,又细又长,外头阳光照进来,映得衣领间的那节粉颈仿佛晶莹剔透。
其实她打的什么算盘,查理斯不是不知道,他倒是突然就生出兴致来,陪她玩一玩。所以当欧阳琪憋气捡完最后一样东西,准备提包溜走的时候,突然就感觉腰间一紧——那男人竟然伸手来扯她腰间的裙带!
欧阳琪失声痛呼:“What do you want to do?!”
脸色都变了,动作之快不得不出手在腰间与他一阵撕扯,嘴里慌不择言,惊恐万状:“你想干嘛?!非礼啊~!你放手!快放手!哎呀你这变态!流氓!下流……啊~”
欧阳琪被他拉得往前一趴,双膝惨痛,双手惨痛,眼泪都渗出来了,可怜了她省吃俭用新买的一双丝袜!她趴在地上回头:“你这千刀万剐的浑蛋——!”泪眼汪汪。
查理斯深深、深深蹙眉,耳洞被刺得生疼,慢条斯理用裙带裹好手肘,他侧头道:“下次喊非礼,记得别用中文。”
这……
欧阳琪一脸茫然,模样呆愣地看他自地上站起来,眼角还挂着泪珠,晶莹莹地,一时都忘了反应,眼睛睁得圆圆的。查理斯又看了她一眼,想想还是伸出那只没受伤的手,欧阳琪还在梦中,傻傻地伸出手去,由他牵着,乖顺地从地上爬起来。
“你……”她迟疑地开口,但被他墨镜一瞧,她又忘了她要说什么。墨镜又黑又暗,她看不见他里面的眼睛,是中的,还是洋的?
倒是唇角那一抹笑,越发清晰起来。她顺着他的墨镜往下一瞧——“啊!”
一时间恨不得地上有个洞,把她埋了一了百了!
保罗在厕所里好几次听见“啊!”的惨叫,都是那女人的声音,鬼哭狼嚎的,听得他讨厌。他先是把墙面天花板看了一圈,然后脱下外套,捋起袖子慢条斯理查马桶,连门缝都抠过,后来他摸到洗漱台的时候,突然就听到大哥的惨叫,凄厉得像遭人活剐。
等他脱下手套冲出去,只见大哥端着一只脚,身子团得像虾米,他傻了!
欧阳琪提着鞋跑得出大厦来,200米高的商业大楼,里面集商业、餐饮及休闲娱乐于一身。商场里品牌专柜多如牛毛,大幅大幅的明星代言海报,在聚光灯下美轮美奂。
商品也美轮美奂,光看看都觉赏心悦目。偶尔碰上打折,珍妮也会来扫些尾货,比如香水,比如面霜……好多品牌欧阳琪都叫不上名字,每一样都奢侈得她咝咝吸气。比如她脸上抹的这一套,据说打折后后面都还要并列几个零!
不是不心痛,但用的又不是她的钱,她最奢侈不过是来这里蹭贵宾厕。
欧阳琪气喘吁吁赤足跑下阶梯,门廊下正好一辆的士在下客,四五个女孩下了车叽叽喳喳往楼里走去,活跃得仿佛一群鸟雀。
欧阳琪看一眼身后,忍痛还是拦了那辆的士,奔上车直叫它去洛宾森酒店。
酒店地处市区中心,其实离刚才的商场不过才两三里,是典型的闹中取静,四周围大片大片的草地,绿树葱茏。欧阳琪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等,三三两两的妇女,朴实无华得像是家庭主妇。
也不知道先前是不是她英文太烂理解不了深意,还是她心肠太直不能拐弯?总之一看完那招聘广告,珍妮就能透过现象看本质,一路抽丝剥茧,说是休闲中心招人了,“要不能这样要求低收入高……看看!”她食指直戳杂志封面,“别的要求都模糊,就是直指了要五官端正!”
这年头只要挂上“休闲”两个字就让人感觉不对劲。那时欧阳琪还不信,这么有名的酒店,总不至于干这样挂羊头卖狗肉事。
珍妮说这才叫师出有名!骂她土豹子。后来上网一查,果真那里服务一流,页面上珍妮一字一句读道:“……无论是在精美别致的客房和套房下榻,在水疗中心放松休闲,还是享受星级美食,抑或纵享倍受赞誉的下午茶,您都可体验到极致永恒魅力之典范……”
然后又点击进入链接“水疗中心”一探究竟,就出现了许多欧阳琪不懂的名词,如“Carol…Joy…London”面部护理和英国芳疗协会按摩……读来诘居聱牙。
珍妮说其实那就是伦敦SPA,就是给是给人推推油,敷敷面之类的……说人健身还要陪练呢,不色。情。
欧阳琪也觉得可以,反正卖笑场上她都混过,总不至于比不上给人卖笑。
然后珍妮就高高兴兴给她打扮,她深谙内行之道,就只差没在欧阳琪额头刻上“风尘”二字。
其实欧阳琪完全是在赌,赌她瞎猫碰上死老鼠,她想万一她运气好,真让她躺地上也中枪了咧?
然后她就真的撞在枪口上!因为事实上就是招勤务工。
面试官拿着欧阳琪的简历,安静地看了好一会儿,又狐疑地抬眸看了她许多眼,最后才抬起头来,很滑稽地问了她一个问题:“您确定您需要这一份工作?”
男人年纪轻轻,欧阳琪注意到他挂的工作牌上名字是劳伦斯,戴一副黑框眼镜,样子看上去温文又干练,一点都不好色。
他看着她,眼睛专注而认真。
欧阳琪心头扑扑扑直跳,端坐在面试台前端,就好像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赤。裸裸呈现出来,居心昭然若揭,五指捏着手指头差点变形,她点点头:“嗯!”
男人一笑:“不过……”
旁边一个老妇女直接接道:“或许小姐您这样的工作并不能胜任。”
说完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褐色的眼珠瞧着她,锐眼如刀,阴测测的直戳到她心里。欧阳琪一慌,豆大几颗汗冒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几乎是本能的,她顺口就溜出一句:“……事情的难能可贵在于……勇于尝试!”
欧阳琪说完静下来。那妇女倒是未置可否,男人还是一笑,手上的笔勾勾画画,就把她那张简历堆一边了。
简历上的两寸人头照乌溜溜的一双眼睛,马尾束发,眉目清晰,倒是清纯了许多。虽然现在烟薰似的双眼让她看上去有几分成熟,但脂粉下稚嫩的肤色,又出卖了她的幼稚。而脸上那份倔强,倒是与相片上的一模一样。
劳伦斯抬起脸:“您的简历我们留下了,等商定之后我们会尽快把录取结果告知给您的。”
欧阳琪不无失望,这话听上去像哄小孩。她又不是没等过,她都不知投了多少份简历,得了多少这句话,结果有哪一次打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请支持哦~
☆、第4章 有一种遇见
出了面试室欧阳琪去洗手间洗脸,全身仿佛要虚脱一般,手软脚软。大玻璃镜里映出她一头杂乱无章的散发,那是今早珍妮费尽心思为她搞的一次性卷。刚出门的时候还是一筒一筒排列整齐,弹力十足,如今只觉像是刚从刺堆里爬出来的。眼影因为洗不干净,也黑乎乎一片,看上去仿佛孤魂野鬼。
欧阳琪把水龙头开到最大,哗哗的流水滑过掌心,像柔软的丝缎,十指直搓得脸上发烫,好在水是冷的,她越洗越清醒。
直到出了酒店的大门,她才觉得捡回一丝力气。
酒店其实很美,里里外外都美,绿茵茵的草地,古树、木椅、休闲地一应俱全。喷水池画龙点睛的一笔处在草坪中间,做得非常精致考究。池中立一全身□□的丘比特,通体雪白,身后一对翅膀。
欧阳琪忍不住靠过去看,里面有不少鱼,池水清澈,金灿灿的阳光洒在水面上,像许多碎金子,一晃一晃的,白光一闪,竟有种夺人摄目的光芒。
欧阳琪看了好久,才看出来原来那白光是硬币——原来水底竟有不少硬币!
不知道为什么,欧阳琪突然就止不住地心跳加速。小时候院长就时常念叨,要不是老天保佑,她这条小命早就不知死几回了,今天也就省得在这里干这缺德事儿了。
可事实上她并不缺德,真的,她只是缺钱。
生活最艰苦的时候,她还做过酒推,一瓶酒推出去,能有百分之十的回扣。就为了那一百英镑里的十镑,每每工作到凌晨两三点。说不出卖色相那是假的,只是她还有道德底线,再疯再乱,也只是装娇卖嗲。一遇到有人欲行不轨,她就起身呵呵笑着与人举杯相碰,豪干气爽仰头一饮而尽,倒也算给足了对方面子。
场面上的人一般都比较守道,识趣地不再为难她。但也有少数地痞流氓的,不依不饶,那她只有多灌几杯了,咕嘟咕嘟像那苦酒是极甘甜的泉水,喝得她面不改色。最后还要酒杯倒扣,低声下气地向人自我检讨自己不识好歹,希望大人有大量。
她酒量不算好,场面上都是强忍着,一回到家就吐得脸色发青。那段时间睡眠少,人真是瘦到了极致,一米六的身高,才是八十多斤的体重。
终于后来得罪了一位客人,被开了。
也谈不上后悔不后悔,这样每天腆脸贴笑地讨生活,不是长久之计。以前舍不得走,更多地是舍不得那里的高收入,毕竟要找一家能用国语交流而又薪酬不低,时间对得上的店是多么不容易。
可是后来工作迟迟找不着,眼睁睁坐吃山空,吃到后来真是恨不能一块钱掰成两半来用。
今天的工作十之八九也是泡汤了,所谓的得不偿失,大概讲的就是她这种。欧阳琪伏在水池边,口干舌燥,口水吞得咕噜咕噜响。她觉得今天早上要不是她慌不择路,也不至于白白浪费那几十元的的士费,想起来至今心头都还沥沥滴血。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静悄悄的。要算有人也是她和上帝。上帝大抵是管不着她的,她又不信教,要算信也是信佛教。然后她抖抖口袋,从包里掏出一支笔,“咚”一声沉到池底,然后脱了鞋袜……哦不!又收收……袜不能脱,撩了裙摆跨进去。
一阵冷意袭来,欧阳琪咝咝吸气,该死的伦敦,早春总是来得那么迟,明明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