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醉不归 by 水螅-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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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他的分身,稍加刺激,这年轻的器官便在掌中茁壮起来。
“九哥……不、不要了……我、我不要……”哀求之中渗透了甜腻的鼻音。这使他的拒绝听起来更接近撒娇。我怎会放过如此美味?腰杆一顶,勃发的分身顺利挺进了温软湿热的紧窒,销魂的滋味令两人不约而同地逸出低吟。静待片刻,我半撑起身,手掌贴按上他左胸激烈搏动的那片区域。
“听得见吗,现在?”
“呃?”他不知所措地睁大了一双情欲氤氲的眼。
“那个缠着你的冤鬼啊,他还在唱歌吗?”
圆圆脸再次胀得绯红,进宝低下头,轻飘飘一拳向我袭来。我偏头闪过,扣住他的手腕顺势带进怀里。“别傻了,小乖乖,死人有什么可怕的?日子久了你会知道,跟活人比起来他们反倒是最温良无害的。况且……你什么错都没有啊!他——该死。”
“真、真的?”紊乱的吐息,迷蒙的眼神。
我眼儿弯弯,嗓音在昏暗中格外低柔,蛊惑人心:“没错,交给我吧,阿宝——把你完完全全交给我,那样就可以什么都不去担心了——没有痛苦,也没有烦恼,你想要的我替你弄到手,而你,只要乖乖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很容易,对不对?”
作为回答,进宝一阵激颤,两腿钩住我的腰,拉下我的脖颈献上两片烫热颤抖的唇……新一轮狂欢自此拉开序幕。
小野兔再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我知道。
今年天气特古怪,五月间居然来了场大降温,头顶上终日灰蒙蒙的。好像特意来给这单调的视野添抹亮色,刚用过早饭就瞧见一辆乌黑锃亮的凌志车滑进街道,不偏不倚,恰恰在我家门口停下。
片刻,一个躬着背的小伙子从车后座钻出来,怕冷似的缩着脖子竖起领子,一路小跑地上来按门铃——来福的跟班,猴仔。
我摆手阻止了准备开门的如意,就这么隔着层纱窗与来人对话:“猴仔,你小子也早锻炼啊?”他忙打躬作揖地给我陪笑脸,说:“您就别消遣我了,方老板!我这不是奉了齐总的命来请您的吗?”
我瞥了眼“凌志”:“晖哥好大的架子!这么大冷天要我下去觐见不成?”
“您误会了,误会了!”天气凉快得很,猴仔却扯了袖子揩额上的汗,满脸笑容堆挤得有些夸张,“齐总在公司候着呢,我奉命接您来的。”
敢情那辆凌志是我的专车啊!
“那感情好,你先下去,我就来。”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回房拿了手机,没去惊动熟睡的进宝,吩咐如意几句便出了门。在凌志后座坐定,猴仔急忙掏出一截黑布条来:“方老板……这个,得罪了。”
“请便。”我十分友好而且合作。眼前顿时陷入黑暗。猴仔似乎十分害怕布条半途脱落,绑好之后不忘重重一勒。
车平稳地启动了。
“猴仔,晖哥什么事找我?”
“这、这个……这么要紧的事,我哪知道?方老板,您未免抬举我了……”他拘谨地笑,嘿嘿嘿。我也笑:“说得也是。那——他怎么处置叛徒你总该略知一二吧?”
“?!!”座椅剧震——与路况无关。
我于是扯下蒙眼的布条,笑睨着他,问:“今天根本不是晖哥派你来请我,对吗?”
“你你你……你胡说些什么!”
“哎呀,反正我已经上了贼车,有必要再玩‘犹抱琵琶半遮面’吗?是不是啊,前面的两位?”
……
副手席上一人转过脸来——墨镜、压低的帽檐,面孔掩去大半,但声音似曾相识:“那一刀没让你学乖还真是遗憾,九尾狐。”
“哪里话,你们那只坏脾气小猫爪子利着呢!难道平时都没人给她修指甲吗?”
男人挑眉,黑洞洞的枪管亦加入后窥行列。这次聪明了,用的是黑市上常见的仿六四手枪。
“少耍花招。”他低沉地警告,枪口点了点猴仔,“你,愣着干啥?把他眼睛蒙上!”
后者抖得跟筛糠似的,蜷成虾米状,哀哀地叫:“不、不关我事啊!方老板,你听我说……我、我欠了高利贷好多钱……我、我是不得已啊!求求你,行行好,行行好吧!千万不要让齐总知道哇!求求你、求求你了……”边叫唤边在椅子上把头磕得“扑通”作响。
蠢货!死到临头还不自知……我叹了口气,宽容地向他许诺齐晖绝对伤不了他一根汗毛。这傻蛋立马感激涕零,经“仿六四”再三催促方拾起布条蒙了我的眼。
车始终匀速行驶。
我耐不住寂寞地开口道:“喂,你们准备带我去哪儿?见那个‘孙小姐’吗?”
“少废话。”
并非错觉,这两个大男人对那十几岁的丫头片子敬重得很。不过用膝盖想也知道他们不可能是上下级关系,没有哪个部门会任命十来岁的孩子做长官。唯一合理的解释是——这丫头是某位大人物的千金,任性的大小姐揪了父母的部下私•;自•;行•;动。若再联系那把不寻常的枪……非军即警呢,他们。
车忽然停了。“仿六四”将我拽出后座,身后猴仔探出头,傻乎乎地问:“喂,还一半钱呢?”但闻耳中“噗”一声轻响,没了下文。踢开尸体,男人再次把我塞回车里,只不过换了他本人坐到身旁,枪口不时在我腰眼处“骚扰”一下。
不会比换轮胎更复杂,车若无其事地继续赶路。
我不由得叹息:“你们何必杀他?”
“仿六四”嗤笑:“不杀他,由着他去通风报信?”
“你如果真想保他性命,刚才就不该假惺惺收买人心!分明是你要他死!”开车的男人忽然激愤起来,听声音,清朗、干净,还有十二分的正气。
正气?呵呵,年轻人往往容易受盲目英雄主义的蒙蔽,世界在他们眼中黑白分明。他自命为白,我自然就成为黑。
多么有趣的理论!
“说得好,年轻人!”我赞道,“不过你好像忘了,动手杀人的并不是我啊!”
“你——!”
“7号,别上他的当。”身边那“仿六四”厉声说,警告性质的,枪柄重重一捅我的腰。
喔~年轻人是“7号”。腰侧被敲得疼痛,但我仍偷偷地笑了。
黑暗中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抵达目的地。依旧是在“仿六四”强烈存在感的胁迫下,我跨出车门迈进一道门槛,然后——
“怎么这样慢!”香风裹挟着银铃般的娇嗔拂面,眼前的屏蔽被人一把扯去:“嘻嘻,咱们又见面了,方大哥!哎呀,真是越看越觉得你好看啦!我可能会爱上你也说不定喔!”
这可真是世界上最动听的问候了!如果它的主人没这么可恶的话。渐渐的,眼部不适散去,我看清了面前娇俏的脸孔:白瓷一般细腻,漾着粉色红晕的肌肤;灵动的、流动着清亮亮眼波的大眼睛,弯弯的柳叶眉,秀丽高挺的鼻梁,丰润的红唇……别以为我在欣赏美女,我只是忽然觉得……小丫头这张脸似乎……很像一个人。
“不好意思,上次不小心伤了你喔——嗯,真把我吓坏了,幸好你没死!”腼腆地吐吐丁香小舌,小丫头也算在道歉。可是她的神情压根儿谈不上愧疚,倒像是——小孩子因为多吃了一块巧克力而向大人“投案自首”。
大约见我一直没回答,她扁扁嘴,委委屈屈地说:“不是人家的错啦!谁叫你要逃?再说……人家也被那么多血吓哭了啦!”说着一指两名男子,“不信你问他们,4号,你说话呀!”
“仿六四”浓眉一拧:“孙小姐,别跟他废话!”
唔,一个4号,一个7号。
“是啦是啦,赶紧要回你的东西嘛!”女孩冷哼,转头伸出食指戳我的胸,“方大哥,你真是大大的坏。赶快把4号的枪还来,当然还有你身上的东西——统统交出来!不然别怪我心狠手辣!”
“孙小姐,我只能万分遗憾地告诉你,枪和你要的东西都不在我手里。”
小丫头耸肩,偏头:“但是‘你’在我们手里。”笑着露出猫儿尝到腥味的惬意表情。
接下来轮到撕破文明的外衣了。4号和7号把我剥得全身上下只剩一条内裤,(相信这还是顾虑着女性在场,否则恐怕连这块遮羞布都不给我留下。)然后开始细细检视我的随身物品。东西实在不多:一串钥匙,一包纸巾,几张零钞,一只手机。孙小姐无疑失望至极,她拎起我那串钥匙细加端详,只可惜它们全都形状普通,没一个配得上保险箱那高贵的锁孔。于是扬手抛了钥匙串,拾起我的手机。
“嗡”不早不晚,手机蜂鸣起来。她皱皱鼻子,冲我做一个龇牙咧嘴的怪相,翘起兰花指,“咔”一声卸了我的手机卡,并且把它掷到地上“吧嗒吧嗒”地跺碎。一面跺一面说:“哼!我要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孙小姐!”4号有心阻止却已来不及,“您这样……唉!”
大小姐甩甩头发,手机划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倒栽葱地进了积满灰尘的墙角。傻丫头,这样一来我未必“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想从我手机里找线索却是绝无可能了。
有了这项认识,我几乎称得上舒心了,于是有闲心打量身处的“囚室”。它原本是间浴室,一台老式的煤气热水器安装在门框旁,与之相对的那面墙上有扇不大不小的窗,木质结构,内铸铁栅,用不知哪个年代的彩色玻璃纸糊得死死的,完全看不见窗外情景。脚边是一只泛黄的抽水马桶,干燥的,积了厚厚一层垢。头顶有锈迹斑驳的粗管道沿墙缝蜿蜒,应该是上个世纪的输暖设备,现在已经发挥不了作用了。我低头瞥了眼胳膊上争相起立致敬的鸡皮疙瘩,挪动一下被尼龙绳反绑在水管上的双腕,轻轻吁一口气。
种种迹象表明,这里曾经是一处舒适的住宅,但已长年无人居住。
“别费心打量了,我的小狐狸。”丫头两手叉腰地迫近道,“就算你知道这是哪里又有什么用?你有办法叫人来救你吗?就算真有人来救你,呵呵……他们进得来吗?你呀,已经落入我的手掌心了!”说着凑过来,眯缝着眼,声音柔和地在喉间滚动——爱猫的朋友通常将其戏称为“猫儿打呼噜”。
不过猫咪打呼噜是撒娇,这位小姐“打呼噜”通常意味着有人倒楣。具体到此时此刻……那倒楣蛋似乎只有我。
她将右手伸到我眼皮底下,涂有珍珠色指甲油的五指无声起伏,芭蕾一般曼妙,然后忽地攥拳、直击!我条件反射地偏头,拳轻轻擦过耳廓,静静地,落在墙壁上。娇笑声从闪耀珠光的唇齿间逸出,“咯咯咯”,花枝乱颤,不可遏抑。
然而一段合成的乐曲响起,她倏地就收住了笑,从腰间小包里掏出一枚小巧的手机,甜甜一声“喂?”后,笑痕彻底消逝无踪。
“……好,我知道了。继续注意情况,随时向我报告。”说完收线,杏眼投向我,透射出一股子阴寒。
“真有你的啊,九尾狐。不过——单凭一只破枪又能说明什么呢?我把你关在这儿,说不放、就不放,你死了变成一把骨头都没人知道!”
“孙小姐?”4号询问地挑起眉。
丫头手一挥:“没事,几只狗仔在网上乱贴豆腐块罢了。”
“那样的话……”4号瞅着我,现出一副思忖的神情。
“怕什么,这点小事爷爷很快就摆平它!”
“孙小姐!”4号急斥,可惜终究晚了一步。
原来还有个爷爷!那么这丫头并不姓孙?此“孙”非彼“孙”也!
一系列片段迅速在脑中串联成线:尚在研发阶段的枪枝,身手不凡的男人,小丫头似曾相识的面相……总算……记起来小丫头像谁了!
我惊悸、仓皇、喘不过气来!
是……是“他”吗?这位“孙小姐”难道就是——?答案分明浮在嘴边,却、竟然、始终……提不起勇气去捅破那最后一层纸。
视野晃动了。4号拉了孙小姐在门外嘀嘀咕咕地争执,话语飘到我耳边已经不成形,仿佛有一团迷雾围障着,存心让我看什么都不分明……
脑海里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冷,冷得刺骨。和身体发肤的冰冷相比,没完没了地泼在身上的滂沱大雨反倒是温热的。
我面前有一扇门,一扇紧锁的铁门。它是我唯一的出路。
可是我打不开它——没有钥匙,没有任何可以开门的工具,门的另侧,没有愿意为我守候的人。
为了挤进这扇门,我把高傲的自尊踩在脚底,哭喊,哀求,用我的肉身与钢铁抗衡。
毫无疑问我输了。
因为那个曾经允诺为我守候的人拒绝替我开门。
我输得彻底。
从来没有这么彻底过!
……
绝望,莫过于如此吧?
一缕惨淡的微笑爬上唇角,我听见一个低沉的、略带沙哑的嗓音,一字一句,强压颤抖:“蓝•;天•;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