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战妃-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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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意响起:“不想废了两只眼睛的话,你可以考虑滚出去了。”
花如夜微微一愣,看着眼前这暧昧的光景,脸色有过一瞬大变,然后便还是平日里那副狐狸一样的诡笑,贱兮兮的松着肩膀靠到了门上:“这么一会儿子的功夫,你们竟然就到床上去玩儿。阿音,不是我没有提醒你,你四叔晕倒了,你最好过去看看。”
“滚。”
这个字几乎是云长歌冷笑着说出来的。
花如夜墨玉一般的眸子闪了闪,耸耸肩走了出去,走开两步又忽然回过头来,暧昧的唤了一声:“小阿音……”
一道气流破风而来,花如夜大骂着跳开,他那件刚才因为扎进水里而换上的新袍子,终于又被划坏了……
这次,他没走开几步,才到了楼下,楼梯上便传来轻快的脚步声,竟是步天音穿戴整齐下来了。她的长发并没有束起,只是用一根玉簪别在了身侧,仔细一看,发现那竟然是云长歌平时用来束发的那支。
走过花如夜身边时,步天音一点也没有尴尬,仿佛方才他误闯进去时与云长歌耳鬓厮磨的不是她,她本来也觉得没什么,大家都是适龄男女,男欢女爱都是正常的是不。步天音走了过去,又停下来,退回花如夜面前,花如夜眯着眼轻佻的朝她笑:“是不是发现我比长歌还要美?”
“并没有。”步天音目光荧荧的否定他:“还有,我那推拉式的门可贵了,账单我会让南织送到你府上,到时候记得赔给我。”
花如夜:“……”
步天音出去后,云长歌并没有追过去,他走过花如夜面前,本是不打算说什么的,因为心情不好,孰料花如夜竟然主动伸手拦住了他,一双桃花眼略带挑衅:“长歌,你我有多久没有打赌了?”
云长歌笑道:“二皇子离开银月后,我来到金碧后……想来,也快有近三年了吧。”
“那好,不如今夜与我赌一局如何?”
“你的赌注?”
花如夜斜眼风流的笑了笑:“你知道我送了小阿音一匹玉花骢,我想与你赌的是……”
“……我的另一匹玉花骢。”
云长歌思虑良久,道:“我不要你的马,若你输了,以后不准再喊她‘小阿音’。你可愿意与我赌?”
花如夜的脸色暗暗一变,随后凌波一转,神色轻浮道:“那我可是亏大了,我与她从小便相识,而你与她认识也不过一年而已。”
这一年,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这后面的话,花如夜没有说出口,他只是抱怨了一句,便低声道:“好,赌便赌。”
“这一次要与我比什么?”
“还是轻功。”花如夜笑,朝他挑了挑眉。
过去他们的赌局永远都是比试轻功,这样的赌局不止一次,赌注越来越大,可每次输的都是花如夜。
云长歌唇畔勾起一抹浅笑:“好。”
步天音缓步踏进染香阁,忽觉身后冬夜竹林中枯叶惊起。她回头去看,只见两道影子快如鬼魅,破夜而去,像是云长歌和花如夜……这两个人在做什么?
没时间去理会他们,她进来后四下里一望,张子羽在床上,一副刚转醒的样子。彩云正端了杯水给他,他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几乎就要连杯子都拿不住,可他仍然逞强的捏起了茶杯,只听咣当一声,茶杯还是摔在了地上。
“四爷……”彩云惊呼了一声,低头将碎裂的茶杯收好,对步天音行了礼,便连同守着的几个丫头都被她遣了出去。
“你都看到了。”张子羽装作无事的样子,神态自然的将自己的手收回了被子里。
步天音拉了张椅子坐在床边,问他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的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
张子羽缓缓道:“内伤太严重,本就会影响走路和手臂,也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步天音微一低首,叹息道:“四叔不会后悔么?”
“你娘既然肯为了你爹而死,我为你们做这点又算什么?哪怕搭上我的命,我也会像她爱你们一样为你们付出。”
“我娘——她就这么值得你为了她糟蹋自己的一辈子?”
长久以来憋在心里的话,步天音终于还是在这个时候说了出来。说出来的时候,连她自己都是一惊,张子羽的心胸不仅是像大海一样宽广,更因为他深爱着她母亲,所以把对她母亲全部的爱和好又转移到了她和父亲身上,他凭什么这么做?
凭什么牺牲自己的幸福,就为了一个曾经背叛过他,放弃过他们的婚约,跟一个男人私奔了的女人?
即使那个女人是她的母亲,可她仍然会替张子羽觉得不平。他对她越好,这种罪恶感就越发的沉重。终于,在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几乎成了半个残废以却还是为了步家心心念念,她再也无法忍受。
张子羽闻言一怔,沉默许久,他看着她的脸,眼神瞬间一阵迷茫,但只一瞬,他眼中便恢复清明,缓声开口:“她是世上最好的女人。”
“可是她背叛了你。”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身子不好可以慢慢养,以后不要将我当作拖累便是。”张子羽落言,不愿再多提这件事情,他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明都的粮仓,没了。”
步天音眸色一震:“没了是什么意思?”
张子羽道:“天风带走七公主的尸体,东皇大怒,他急召我进宫,随后又以伴君驾的名义将你爹留在了宫中。无奈之下,我只得提出将明都的粮仓交与朝廷,他这才不再追究。”
步天音心中一动,缓了缓神色:“好一个东皇,用自己女儿的性命换来一座粮仓,不知道这是否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东皇的心思你我都猜不透,只是有件事情,四叔如今一定要让你知道。”
“四叔请说。”
“天风他……并非步家血脉。”张子羽犹豫了一下,方说道。
步天音目光流动,脸上并无惊异之色,张子羽忍不住问道:“你……”
“我早就知道了。”
“我娘留下了一本札记,里面记了很多的事情,天风虽然不是我亲弟弟,但我却是他如亲弟弟一般。不知四叔今日将这件事和盘托出,又是为何?”
张子羽似乎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不由愣住,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我和你爹的意思,天风如今的样子留在步家也不会是件好事,不如就此放他离开,或许有生之年,他还能找到自己的生身父母。”
凤求凰 第一百七十八章 谁怜我年少(16)
步天风走了。
那天晚上听张子羽亲口说出他不是步家人消息的人,不止有步天音,还有在窗子外面偷听的步天风。
花小七死后,他真的是一夜之间长大了,也成熟了。
若是放在以前,他一定是冲进来不顾一切的质问他们,他怎么会不是步家的孩子?但是如今,他却只是留下了一封信,带了简单的行囊默默离开。
步天音拿着这封信,有些责怪自己的疏忽大意。昨天她和四叔说话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外面有人靠近,或许想着这是在家里,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便放松了警惕,便连臭小子在外面都没有发觉。
花如夜也走了,也带着了奉东皇旨意驻扎在步家死磕花小七尸体的几个人。没有步天风,没有花如夜,步家似乎忽然一下子冷清了下来。
花如夜在的时候,总是大早上就跟府里头的人打麻将赌钱,大家开始都敬他怕他,后面钱输得多了眼红了,也就顾不着身份了,跟他几乎打成了一片。
宫中传来消息,父亲又被送到了摘星楼工程。
最近的事情一件接一件马不停蹄的发生着,步天音将步天风留下的信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打消了去找他的念头。
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在穷人眼里有钱人能做得到一切,在有钱人眼里有权势的人才是主宰,然而事实却是每一种人都有无法办到的事情。她希望步天风在外平安,或许像他说的那样,有朝一日学成归来,能够找出幕后残害花小七的凶手,为他的妻子报仇雪恨。
年轻人执念太深真的不好呢,她不希望步天风年纪轻轻的就走弯路,可是却不能阻止他前进。他的人生当由他自己做主。她从小就不喜欢别人左右她的人生,安排她的生活,是以她也不会去左右别人。
只要那一天他们不是敌人,他就永远都还是她的弟弟,步家永远都会给他留有一席之地。
残害花小七的人,到底是谁呢?脑子沉静下来仔细回想,步天音想到了很多之前被她遗漏的地方。比如那夜去找花小七试嫁衣,为什么偏偏那个时候韦贵妃就找了她去,只是为了警告她离花如夜远一点,说花如夜将来是要迎娶门当户对的官家小姐,而不是她这个下堂妻。所以,杀害花小七的凶手就是韦贵妃?可是,韦贵妃的动机何在?
若然之前想不出韦贵妃有什么动机害她,那么结合云长歌后面所说,有人趁这次花小七死亡的事件,趁机对她施行巫蛊之术,那么韦贵妃便有了杀人的动机——她会为了花如夜,为了让花如夜远离她,不惜要了她的性命。
云长歌说,他心里该知道都知道了,他却没有告诉她什么。甚至她问他在生无门阵法之中的和尚、裴湄与他的关系,他却只说了裴湄。不是她关注点只在裴湄身上而忘记了和尚,只是她想,和尚已死,不管怎么样人都没了,她在追问也没有任何意义了不是?
墙角的那只乌龟似乎已经冬眠了,她好久也没有喂,不知道是不是死了。没过几天就是天风的生日了,可惜她却不能把准备好的礼物和这只乌龟一起送给他了。谈薮楼被封,步尘也回了老家,突然,她觉得一切都变了。
冬天……真的是一个让人不由自主就会悲伤的季节。
或许在这个家里,唯一不变的就是每日只知逛街打扮花钱如流水的二叔一家,还有不知道是什么态度的三叔一家。
每每一个人在屋子里沉思的时候,她就分外贪恋云长歌能够在身边。也说不出为什么,大概就是……习惯吧。
不是说人每坚持二十八天重复做一件事情就会养成一种习惯么。
听说云长歌前几日跟花如夜打了赌,具体内容她不得而知,只是自那之后云长歌便没有来找过她。
既然他不来找她,那么她就去找他吧。爱情么,总有一个人要主动一点。山不过来,她便过去好了。
步天音先看了眼农场的账,她今年委实赚了不少,秋收之后农场便歇工了,只留下一个人看着。其余的人全部回了老家,她还特意多发了他们一些过节费。她看完账便换了件天青色的长裤,裤子从小腿处开始塞进了靴子里,上衣有些偏长,一直遮到了膝盖以上,领口和袖口都滚了一圈白色的绒边,裙摆上还绣着大朵大朵的云纹,整个人看起来分外灵动。
穿过回廊的时候,雪笙匆匆忙追了过来,附在她耳边说了什么,步天音的面色倏然沉了一下。
湘妃自杀了。
那个女人,她一向没什么太多的印象,只是记得那日东壤的人来和亲,她坐在东皇身边,却是一副唯唯诺诺什么也不敢说的样子,可她管理花小七却十分严厉。她想起以前看的后宫电视剧里面,也有很多这样的女人,在皇后、皇上和得宠的贵妃面前没有地位,却十分注重严格管理自己的儿女。如今花小七没了,这比她去和亲还要让她绝望,所以,她大概也不想活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儿女欠父母的永远也还不上。而她没有自己的孩子,又如何能够体会做父母的那一份苦心呢?
这个冬天,这个冬天真的让人快乐不起来呢。
冷风卷起地上的腐败枯叶,萧萧瑟瑟的不知又吹向了何方。
此情此景,分外荒凉。
步天音牵了玉花骢,一路打马来到萍水园,开门的时候,她忽然觉得似乎哪里有些异样。
湖面竟然结冰了。
透过厚厚的冰层,几乎还可以看到下面有鱼成群结队的游过。
松了缰绳,玉花骢便自己跑去了后院的马厩。
一路走进第二重院子,却看到南织匆匆朝她跑了过来,眼神有些不对劲,步天音问道:“南织啊,你怎么在这里,什么时候过来的?”
南织伸手拦住她,有些为难的说:“小姐,公子说让你先回去,他下午会去找你。”
步天音停了一下,眼神眺望云长歌的房间,那里半敞着门,隐约有一道紫色的妖娆身影。
云长歌从来不穿白色以外的任何颜色。
并且看身段,那绝对是个女人。
那紫色的身影一闪而过,也不知道云长歌是不是也在里面,或者,两个人正在你侬我侬的做些什么,而她不请自来反而打扰到了他们?
“南织,让开。”
“小姐,不要为难南织。”南织说着便跪了下去。
步天音看着她,久久露出一丝冷笑,她绝色的脸上看不出其他情绪:“南织,我以为我让你选择做南织还是飞燕,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可我现在竟然觉得,你还是飞燕。”
她说完,越过南织,径自朝云长歌的房间走去。
南织跪在原地,再也没有要拦她的意思。
手摸到门口挂着的那把桃花扇时,忽然从门里面伸出一双雪白的手,蛇一样缠住了步天音的手臂,她轻笑了一声,腰上玉笛已经打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