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院-府院姑娘-愿一世莫玲珑-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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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入了瑞珑嫣的眼。
一位瞧着年长,约莫三十上下,唤小关子,原在苦役司当差。瑞珑嫣挑中他,一来念着当年自个儿在先太后哭丧时险些命丧皇宫,在宫中养病间,他也曾伺候过自己几日;二来,小关子会几下拳脚功夫,有他在身旁,自己总能安心些。
另有四位宫女。
一位地位颇高,约莫三十,唤阡陌,原是先帝清正殿中伺候的宫人。
一位身壮朴实,有些憨厚,唤合子,原在浣衣局当差。
一位年纪尚小,不过十一二岁,唤夏儿,是今年新进的小宫女,她本是来不了御安堂侯差的,只是家父在内务府任职,训人的师傅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教她来了。
一位年纪稍大,样貌虽不出众,但胜在口齿伶清,唤杏娘,原在先帝已逝嫔妃宫中伺候,只是地位不高,当的是做粗活的宫婢。
瑞珑嫣略略理清了这些个宫人的状况,便给六人排了职务。
小关子做大太监,贴身伺候;阡陌做大宫女,贴身伺候;夏儿与杏娘做屋内杂活;小阳子与合子则做屋外粗活。
原本一宫一院的掌事大太监大宫女是要由内务府挑选、经皇后同意点头,方能任职的。御安堂却是不同,原是慈宁宫里一座空了的小佛堂,即便没空出来,太后礼佛之地哪能遭奴才秧子晦气,平日只除了清扫,都是闭门禁人的。故而,御安堂建成以来,还真真没安排掌事之人。
此番瑞氏姑娘进宫,安置在哪是瑞太后说了算,秦皇后不曾料到是安置在御安堂,索性大手一挥,挑了几个地位高些的宫人供两人挑选,选出来的,自然做御安堂的新掌事。
坤宁宫内。
秦皇后处理完张婕妤小产一事,略显疲惫地半靠在榻上揉着眉心。
贴身伺候的掌事大宫女红芙送来了两张书简供秦皇后查看:“禀娘娘,方才瑞氏两位姑娘过来请安,只是娘娘不在,便在殿外磕了个头,留下这书简,就走了,说晚些时候再来请安。”
秦皇后结果书简看了几眼,轻笑:“原就觉得汝国公府的四妹妹聪明过人,不想着人禁了几年,眼光还是如此厉害。”又摊开书简给红芙 看,“你瞧瞧,摆心思伏低做小,却正正挑中了最得用的阡陌。”
八人之数与六人之数虽只差了两人,于后妃份例上却大有不同。
六人之数乃七品嫔妃份例,八人之数则为六品嫔妃份例。要知道,六品嫔妃虽无权养育皇子,却有权生育皇子!而七品嫔妃,却是连生育皇子也不能!
红芙接过书简,看了个全,才道:“也是皇后娘娘心慈,让阡陌姑姑能伺候四姑娘。”
“一个韶妃绵里藏针就叫人头疼了……皇娘倒是舒心,又添了两个嫡亲侄女做傍。”秦皇后冷笑,“红芙,你说,若她二人有得皇上青睐的,会有多少荣宠呢?”
“娘娘。”红芙道,“娘娘可别忘了,瑞氏两位姑娘是进宫给太后侍疾的。”
“若她俩真只做侍疾之用……本宫,就不必如此操心了。”
“娘娘且放宽心,御安堂前院的桃花、木芝、小顾子,后院的杏娘都是咱们的人,不怕两位姑娘惹事。”
秦皇后暗叹一口气,瑞珑嫣是自个儿少时的手交帕,此间如此提防,岂是她本意?末了摆摆手,再不多提。
☆、082 搏宠
宫中侍疾的日子,倒也不甚难熬。
一来瑞太后早已病愈,说是侍疾,不过是陪瑞太后说话解闷,偶尔帮衬宫人伺候;二来不当值侍疾时,便替瑞太后抄写佛经,修身养性静心。
瑞玟嫣轮值早间,瑞珑嫣则轮值午后。闲暇时,瑞太后倒也不据着她俩。只是两人都是个小心谨慎的主儿,深知后宫水深,只除了秦皇后或二妃相邀,其他嫔妃来请,大多是辞了不去的。
昨个儿下了一场小雨,原本有些燥热的天顿时阴凉了不少。
杏娘捧着内务府新制的成衣,回到御安堂后院。
关公公今日不当值,并不在;小阳子在院前扫地,时不时偷个懒儿,见杏娘过来,笑嘻嘻地唤了声“杏娘姐姐”;夏儿和合子许是在后头烧火煮水,没见着她俩。
瑞珑嫣正在桌案前抄写佛经,阡陌在一旁伺候研磨。
院外,慈宁宫正殿那头传来阵阵琵琶声,声声悠扬。
杏娘站于外屋,高声唱道:“四姑娘,内务府新制的成衣到了。”
“是吗?那可真好!”瑞珑嫣听罢停了笔,由阡陌给自个儿净手,迫不及待地上前查看。
三月十五乃璟宣帝寿辰,前几年碍着国丧没有喧张,今年总算可以大办一场了。
内务府可是忙坏了,大小主子都制了新衣不说,为显喜庆,连各处的宫人们都破例开恩,一同添了新衣。虽是提前好几月便开始做的事,奈何人多事杂,随着日子将近愈发紧促,内务府的人都恨不得多长几只手、多长几只脚,忙得似个陀螺,事儿还总做不完。
新制的成衣乃年初浙北上供的云缎所制,上身为金纹绣石蜡红云缎裳,下身为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端的是华丽万千。
初进宫时,内务府也曾送来两套衣服供自个儿穿戴,可比起这套成衣,真真是逊色不少。
瑞珑嫣拂过上裳上的绣纹,眉眼带笑:“初看那云缎,我便觉得好看,如今制成了成衣,真真似天上仙女的衣裳呢。”
“四姑娘若穿了它,岂不就是天上的仙女么!”杏娘笑道。
瑞珑嫣到底年少,被杏娘这一句夸得心花怒放:“杏娘莫取笑我了……皇表嫂嫂们才是天上的仙女呢。”
瑞珑嫣说的可是实打实的真心话,单只平日后妃们来给瑞太后请安时穿的宫装,就漂亮地教瑞珑嫣险些移不开眼。更妄论几日后的万寿节,后妃们为夺圣上瞩目,还不得挖空了心思在服饰妆容上?
“三姐姐的成衣可是到了?”依依不舍地让阡陌将成衣收起,瑞珑嫣随口问了一句。
“这……三姑娘还在正殿呢,怕是尚未命人去取的。”杏娘略有犹豫。
“想想也是。”瑞珑嫣转而一笑,“杏娘,我有些饿了,你去瞧瞧,午膳可好了?”
“是。”杏娘领命退下。
瑞珑嫣复而来桌案前提笔,却久久不落。
“四姑娘可是累了?”阡陌见状,疑道。
“是有些累了。”瑞珑嫣仿若恍过神来,将笔放下,“阡陌姑姑,这琵琶声,传了好久了罢?”
阡陌瞧了她一眼,答道:“约莫一个多时辰了。”
“三姐姐倒是好才情。”
瑞珑嫣嘀咕着,也没心思抄写佛经了,净了手,让阡陌取了棋盘棋子来,半撒娇半哄骗着阡陌,要她与自个儿下一盘棋。
先帝噬棋,阡陌在一旁伺候时耳濡目染,也算略懂。与瑞珑嫣这半吊子处一块,还总能略胜几目,偶尔给瑞珑嫣面子放水,倒显得两人不相上下。
杏娘端着午膳来时,两人已各下了十几目,渐入僵局。
瑞珑嫣正苦恼着下一子落于何处呢,见杏娘来了,反而没了下棋的兴致:“往日去端午膳总要好些时候,今日大师傅倒利索了许多。”
慈宁宫有自己的小厨房,平日的吃食虽说有御膳房供应,但在瑞太后养病期间,多是吩咐小厨房备膳,少食多餐,清淡温养。
太后的膳食都是小厨房准备的,瑞玟嫣和瑞珑嫣自然也在小厨房准备。
备膳一事自然是紧着瑞太后的,然后才是两位姑娘的份例。
本来么,到了时间,两位姑娘的膳食是可以同时端来的,毕竟两位姑娘的口味都差不多,吃食自然也差不到哪去。
可这是在后宫,多的是见风使舵捧高踩低的奴才!眼瞧着瑞三姑娘有得宠的趋势,又见两位姑娘面和心不合,便生了讨好瑞三姑娘的心思,对瑞四姑娘的人总有些刁难。
比方说:四姑娘的膳食总要比三姑娘的膳食晚那么一俩刻钟才能做好。
杏娘一哆嗦,将碗勺碰得乒乓响,自个儿吓着自个儿,又怕瑞珑嫣怪罪,不待瑞珑嫣开口便跪了下来,道声“四姑娘恕罪”。
“怎的了,这般冒失?”瑞珑嫣示意阡陌将她扶起,“快起来吧。”
杏娘叩谢,再起身,道:“回四姑娘的话,今个儿圣上在慈宁宫用膳,传的是御膳房……奴婢方才去小厨房端膳时听人说,三姑娘也在正殿用膳,故而今日,只备了四姑娘的吃食。”
璟宣帝孝顺,每日下了早朝,必来慈宁宫请安。
相比见不着圣颜几面的瑞珑嫣,轮值早间侍疾的瑞玟嫣可算得上是天天面圣,偶尔也能蒙得璟宣帝几句夸奖,无怪乎宫中上下暗传汝国公府的三姑娘有望得璟宣帝宠幸,成为下一个韶妃。
只是璟宣帝朝务繁忙,多是来给瑞太后请了安便走的。在慈宁宫用午膳,这还是两人进宫以来头一回。
瑞珑嫣一愣,很快便回神,自嘲一声:“倒难怪小厨房得闲了。”让杏娘继续布膳,再招呼阡陌去同合子小阳子他们下去吃午食。
阡陌惯不是个多话的性子,若在平日,自是照吩咐退下了,吃完午食再回来换下杏娘自己服侍四姑娘。只是今日这么一个事,她倒不放心让杏娘伺候:“四姑娘,今个儿由奴婢伺候您用膳罢。”
这话说罢,瑞珑嫣和杏娘都有些惊讶。杏娘更甚,有那么一刹那手脚冰凉。
瑞珑嫣知道,阡陌性子沉稳谦默,从不多嘴多舌。若非有事,断不会如此逆上,哪怕自己只是个府院的姑娘。
“杏娘,你先下去罢。”
杏娘只得领命告退。
阡陌则上前伺候瑞珑嫣漱口净手布菜,也不说话。
瑞珑嫣吃下小半碗白饭,觉得半饱了,又耐不住好奇,拿眼神示意阡陌。
“容奴婢说句犯上的话。”阡陌放下筷子,先扣了个万福,才道,“四姑娘可有心思,在后宫搏一搏荣宠?”
“我……”
“四姑娘若有这心思,也是使得。阡陌一条贱命,四姑娘若不嫌弃,阡陌必当终生相随!可若四姑娘没这心思,奴婢奉劝四姑娘,还是及早与瑞大人、瑞夫人通透,早早出宫去!
“奴婢原在先帝跟前伺候的时候,多少算是看得通透的了。
“后宫这地方,向来不缺少美艳的女子,像三姑娘、四姑娘这样的,不是没有。特别是像三姑娘这般咋咋呼呼不避嫌,急于在圣上跟前表现的,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重要的是结局,没一个好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眼下瞧着是颇有得宠的模样,日后可指不定好坏。现在碍着姑娘是进宫侍疾,不好下手,若日后成了帝妃,那可就各凭本事了。
“不是奴婢阿谀奉承,奴婢是真真看好四姑娘的。
“一来四姑娘善忍。哪怕知晓三姑娘耍心思,故意只安排自己早间侍疾,能借机见圣,也莫有与三姑娘吵起来,或是故意在圣上来时过去请安;二来四姑娘知分寸。毕竟姑娘尚未出阁,即便是圣上,那也算外男,该避嫌的还是得避嫌,哪有恨不得往上贴的道理?”
单凭这两点,四姑娘便比三姑娘好上许多。
阡陌将心思一条条捋顺了摆在明面上讲,只盼瑞珑嫣听得明白。
进宫搏宠!
最初那几日,瑞珑嫣确实眼热,可仔细想了想,便歇了那心思。关在外庄这三年,瑞珑嫣已是怕极。皇宫,不过是另一个外庄,另一个四四方方的院子,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
宁做府中妇,不做帝王妃。
“阡陌姐姐。”瑞珑嫣慎而重之,“你的忠心,我是信的。只是我并无此等心思,也不愿如此。我会尽快与父亲母亲禀明此事,早早离宫。”
阡陌见状,也不知是宽慰还是可惜,暗叹了一口气,在瑞珑嫣笑颜示意下,继续伺候她用膳了。
殊不知,两人的对话,全教躲在外头的杏娘听了去。
到了晚间,杏娘乘着拿换下的衣裳去浣衣局的空档,悄悄去了趟坤宁宫,与红芙说了此事。
“你且回去好生伺候,切不可与旁人说起这事,知道么!”红芙想了想,这般嘱托道。
杏娘称是,又是悄悄地走了。
却不想,教坤宁宫一个扫地的小太监给听了个一清二楚。
钟粹宫内。
韶妃面色不虞。
埋在坤宁宫的钉子带来的消息,教她好生不快。
什么叫四姑娘身边的宫人来找坤宁宫的掌事大宫女红芙?什么叫那宫人是避开了人来的?什么叫那宫人走后红芙瞧着心事重重?
皇后倒是愈发厉害了,连慈宁宫这地方都胆敢正大光明地埋钉子进去,也不怕忌讳!还有老四这丫头,原想这些日子以来安安静静像是个懂事的,不曾想和三丫头一样教人不省心!都是些妄图爬上龙床一朝麻雀变凤凰的蠢货,这都还没被临幸呢……韶妃愈想愈气。
“叶楠,叶楠!”
外头候着的宫人叶楠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