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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府院-府院姑娘-愿一世莫玲珑-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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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乍一听这“敖夫人”,几人都稍稍有些愣神。
  秦三夫人记得,这敖夫人可是个“厉害”的人物,常常茶余饭后,让官夫人们提出来笑话,当成一奇。当初那事,虽然明惠太公主下了封口令,但各府官夫人还是能察觉略微怪异的。此间她来访,若说无事,秦三夫人定然不信。
  “既有贵客来访,我便不叨扰了。”秦三夫人并不想滩进这滩浑水,起身告辞,“此番,又要叫妹妹辛苦了,万事小心。”
  “姐姐放心,必不会再让人欺了去的!”三年前那一闹,早叫人成了惊弓之鸟,二夫人神色决然,仿佛下了重誓一般。前头这般喧哗,迟早会将二爷也惊动了,二夫人忙支了人去前院请秦胜东来,又让奶妈妈抱走彧哥儿,还让丫鬟带五姑娘回后院去,再道,“珑姐儿,送送你秦姨母。”
  “是,母亲。”瑞珑嫣踌躇半晌,末了还是随了二夫人的意思,亲自将秦三夫人送至前院门口,候到秦胜东到来,才拜别离开。
  秦胜东与瑞志祥、瑞志期三人正被瑞书鹏教导着功课枪法,半途却被絮雪居的跑堂小厮叫了回来,要与母亲回府,心下正奇着呢,不过礼节克制,才莫有出声询问。回府给父亲请过安,来至自己的书房,早先派出去打探消息的贴身小厮石三便来回话。
  “泉州知州夫人来访?”
  “回爷的话,确是如此。”石三答道。
  “只一夫人来访,母亲断不会如此失礼,连给太公主跪安都莫有,便急急唤我回府的。”秦胜东疑道,“即便是姑奶奶……”
  石三一想,试探道:“许是因着是本家的姑奶奶回府,瑞家老爷总要见上一见,爷不好在场?”
  秦胜东不可置否,细细思虑一番,又道:“早先叫你打探翰林院侍读学士瑞大人的长子瑞昱聪之事,打探如何了?”
  “正如爷所料。”
  “是么,”秦胜东不免冷笑,“当真是好……他家夫人,我记得,姓敖?”
  “回爷的话,是姓敖。”石三答道,“正是那泉州知州的嫡长姑娘。”
  “他这般玲珑人才,倒委屈了。”秦胜东听罢一笑,忽地起身,在书房里转来转去,“石三,备马!”
  “是,爷。”
  “等等。”
  “爷?”
  秦胜东又忽地停下脚步,嘱托道:“不备马了,另备一轻轿在后门,须得掩人耳目,别叫人看见了,明白么!”
  “奴才明白。”石三赶紧去置办。
  秦胜东一番谋划暂且不提,汝国公府这厢,却是风雨欲来。
  瑞珑嫣拜别秦三夫人和秦胜东后,略略整装,才到寿安居去“见见”忽然造访的二姑母。
  在寿安居伺候的丫鬟仆妇显得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没有平日的松快模样。见是瑞珑嫣来了,守门的丫鬟便利索地进去通报,又恭恭敬敬地请瑞珑嫣进去。
  寿安居里屋摆了一副金丝绣碌柚叶屏风,是老夫人特地让人定制的,寓意驱霉除晦。
  进到里屋,只见老夫人高坐上首,左侧坐着国公爷、二爷,两房夫人居于下首,瑞玟嫣乖巧地在公夫人身后站着,敖夫人则居于右侧,身后站着模样憔悴的敖姮君。
  公夫人没有让瑞志霆过来,大抵是怕极了敖夫人,怕她再害了自个儿的嫡子。瑞志祥和瑞志期也不在,他俩还小,不适在场,教瑞书鹏着人送回絮雪居了。若非他身在前院、一时吩咐不到絮雪居,便是连瑞珑嫣他也不愿让过来的。
  瑞珑嫣算得上是姗姗来迟,自是恭敬地一一行礼,不敢有半分迟怠。
  待到给敖夫人行礼时,敖夫人抬眼一瞟,似笑非笑,仿若欣慰,道:“珑姐儿几年不见,出落得更水灵了。”
  瑞珑嫣微愣,复而道:“珑嫣谢过二姑母夸奖。”又与敖姮君相互见过礼,便站到二夫人身后,端的是规规矩矩。
  敖夫人暗自垂眸,假意轻咳了两声,状似不适。
  敖姮君却仿若惊醒了一般,哆嗦着从敖夫人身后走出来,给老夫人磕了个头,道:“外祖母,姮君先前糊涂,教您生气,姮君知道错了,请您原谅姮君。”又侧身半朝着二夫人和瑞珑嫣,道:“二舅娘、四姐姐,以前是姮君不好,姮君错了,姮君……”敖姮君一咬牙,到底也是给两人磕了个头。
  只因是半侧着身,正前方向却是公夫人和瑞玟嫣。敖姮君口中嚷着给两人磕头,反倒像是给公夫人和瑞玟嫣磕头。
  “姮姐儿这是做什么,快起来!”二夫人没成想这往时嚣张跋扈的姑奶奶和表姑娘来这一出,眼角瞥见公夫人嘴角高翘,满脸嘲讽意味,心中一沉。
  敖夫人与公夫人的恩怨不是一句两句能说得清的,今日敖夫人母女这般低身下气借这自己给公夫人伏低做小,真真让公夫人心里头畅快不少。
  可不管两人再有多少恩怨,敖姮君话里话外都指向二房,存心是想让二房没脸!老夫人是长辈,又是正经的皇朝公主,敖姮君给她磕头,那是理所当然的事。可二房不同,不说二夫人只是外姓妇,且无诰命在身,不过因“长辈”二字勉强在理,然瑞珑嫣乃是晚辈,与敖姮君年岁相当,实在担不得敖姮君这一拜。
  敖姮君仿若被二夫人这一声唬住了,瑟瑟抖着,不敢回话。
  二夫人懊恼极了,却只得忍着。
  “姮姐儿起来吧。”老夫人却在这时开了口。
  有了老夫人的准话,瑞珑嫣立马上前扶起尚在愣神的敖姮君,不教她再惹事。
  瑞玟嫣慢了一步,暗自咬牙,两眼转而瞄向老夫人,期望老夫人能斥责二房。
  “说来这几年,几个姐儿也没能好好聚聚,据在这也是无趣。”老夫人道,“聚一起好好说说话,没得淡了这姐妹情谊。”
  听得出老夫人赶人的话,瑞玟嫣和瑞珑嫣老老实实跪了安,便退了出去。敖姮君一时不知所措,看了敖夫人好几眼,终是不甘不愿地跪安,也退了出去。
  待几个小辈离开,敖夫人才舍得拉下面子,道出了来由。
  


☆、080 侍疾

  原是敖夫人没能完完全全拿紧掌家大权,教府里的姨娘们闹得头疼。再有三年一官核的日子快到了,而敖府的老夫人近两年身子每况愈下,就怕一旦故去,丈夫守孝丁忧,官途茫茫无期,自己如何在官夫人这圈子里挺起腰板?这不,听闻宫中韶妃复宠,又怀有龙嗣,自然眼巴巴地跑来求助了。
  敖夫人半擦着泪,有些哽咽。
  她惯是个泼辣性子,此间这般娇弱,倒让众人不免心软。
  正在敖夫人说得兴起之时,寿安居的一个小丫鬟缩着身悄然钻了进来,面色仓皇,强撑着来到瑞嬷嬷耳边传话,又哆嗦着退到墙角,仿佛这样能将自己藏住似的。
  “二姐,敖爷是家亲,他的事,瑞府能偏帮一二的,自然不会推辞。”瑞书鹏武官出身,一有动静便会知晓,打那小丫鬟进来就注意到她,再见瑞嬷嬷眼中一抹而过的犀利,瞧出不对,心知定是哪里出事了,开口打断敖夫人的话,“姐姐远来辛苦,就请先安顿下来,敖爷的事,细谈不迟。”
  “二弟,你……”敖夫人顿时一噎,两眼睁得斗大。在敖夫人心里,瑞书鹏惯是个沉默寡言的粗武汉子,任何人任何事从不插足偏帮诋毁,最是正直。此间却是一腔送客之语,怎能不叫敖夫人惊讶羞恼?难不成方才自家闺女在老夫人面前给二房上眼药,瑞书鹏气不过,要让自个儿没脸?
  趁着瑞书鹏说话的空档,瑞嬷嬷俯身在老夫人耳边传话。听罢,老夫人原本不悦一向乖巧的二儿子的失礼行为转而变为欣慰,捻着佛珠,道:“老二也是好心。官核一向是大事,马虎不得。温菊,送二姑奶奶到客房歇下。”
  老夫人这话说得干净利落,敖夫人再是不愿也教温菊给扶走了。
  出了门,敖夫人假意说老夫人身边少不得人伺候,只要了一个小丫鬟领路,当着温菊的面走得倒也老老实实。待走远了些,趁那小丫鬟不注意,敖夫人支了自己一个丫鬟回去打探消息。
  没曾想那丫鬟回来,真真给她带来了一个天大的坏消息——韶妃小产了!
  钟粹宫韶妃瑞氏失足跌倒,以至小产,还是个成了型的男胎,于汝国公府而言,实是灾事。不想宫中又传,钟粹宫后殿月仪刘氏因伺候小产的韶妃而昏厥,一查,竟是怀有龙嗣已一月余,真真是扎在韶妃与汝国公府心上一根刺。
  碍着韶妃刚刚小产,未免晦气,皇后秦氏向圣上和太后请示了一番,做主将刘月仪迁居永寿宫后殿。
  永寿宫一宫主位,乃正二品宁妃文氏①。
  刘月仪身份低微,诞下的皇子是不能养在自己跟前的,而是养在一宫主位跟前。若刘月仪能平平安安诞下皇子,宁妃便算手中握有一子,比起无子无女的韶妃,地位更甚一筹。
  皇后对外只说要让韶妃安心养身子,不叫她操劳。可明眼人都知道,韶妃失了这一胎,终究是没得了龙宠,连带着汝国公府也失了好不容易得来的帝心。
  眼见娘家又失了势,敖夫人寻了个借口携敖姮君悻悻离开了。
  “方才过来时,祖伯奶奶甚是疲惫,也说身子不爽利……四姐姐,你说五表哥到底在想什么呢?总给咱们瑞家找不痛快?”最后一句话只在瑞婉婉嘴里嘟囔,她不傻,没得给别人抓把柄。
  瑞珑嫣正拿剪子修剪着昨日折下来的梅花枝,听她说着这话,停了手中的活计,捻起放置一旁的被剪下来的许些枯烂的梅花,道:“瑞家的荣耀,实在太多太多了……就像这花,开得愈多,剪去的也当愈多,方能留下这栽漂漂亮亮的,教人瞧着喜欢。”
  “四姐姐,你说什么呢?”瑞婉婉糊涂极了,不晓得什么意思,只觉瑞珑嫣自打从外庄回来后便奇怪了许多,也不如往时直率交心了。
  “没什么,说着玩呢……对了,阿婉,”瑞珑嫣回过神来,不欲在瑞婉婉面前展露心事,转而说道,“我可好久没见着敏姐姐了,只除了翻年祭祖时说了几句话……你三五日往我这跑一趟的,怎不见敏姐姐也来?”
  “怎么?我来,你还不高兴啊!”瑞婉婉气得嘟起小嘴。
  “我做什么不高兴?”瑞珑嫣心知瑞婉婉闹别扭了,哭笑不得,“不过随口说说罢了,你不愿说,我不问就是了。”
  “也没什么不愿说的……就觉得,大嫂也,也是不易。”瑞婉婉一提,倒是有些吞吞吐吐。
  瑞珑嫣瞧着奇怪,忍不住细问。
  “二表姑这人实在碍眼得狠,原先我还觉得她可怜呢,如今一瞧见她,都觉得烦躁。”瑞婉婉气道,“嫂嫂为人谦和,母亲待她也好。偏那二表姑总爱来搅和,每每都教嫂嫂气得消瘦许多……旁人都不知道,年前嫂嫂又小产了,便是给气的。只是月数小,连嫂嫂自己都不知道,只当月事不准,母亲让我们瞒着呢!”瑞婉婉愈说愈小声,脸上又是害臊又是气恼。
  一个“又”字,教瑞珑嫣久久不语。搬迁外庄前,敖敏君是她看着热热闹闹出嫁的。过程虽算不得十分欢喜,但到底都是自家人,又有老夫人主持撑腰,没人敢乱嚼舌根。如今一打听,才知敖敏君这几年竟是这般不易,嫁了人,还要教娘家欺晦。
  “我虽是盼着有小侄子唤我姑姑,可也没有言语上催着嫂嫂,哪像二表姑,倒比母亲还着急似的!要我说,这二表姑的心也太偏了罢,哪有专宠二丫头不疼嫡亲长女的,着实怪哉!”瑞婉婉嘟嘟囔囔说着,一时倒停不下来了,“你可不知道,大嫂那嫡嫡亲的妹妹,每回来访都恨不得将眼珠子黏到大哥身上去,可娇可柔了,着实叫人恶心!二表姑也真是的,竟说大嫂多年无子,是个不详之人,要大哥休了大嫂,另娶她千好万好的二丫头!”
  瑞珑嫣不免觉得唏嘘,只是想到瑞婉婉怕是将这些话憋在心里许久了,眼下又无外人在侧,索性不管她,教她说个痛快。
  “我特意着人查了她,你猜怎么着?二姑母那千好万好的二丫头竟与一穷酸书生好上了!只是那书生后来卷了银财跑了,捉不着,没实据。不过,她的名声在泉州可臭了,没人敢上门提亲,这才想着攀上大哥呢!”
  瑞婉婉噼里啪啦说了一通,顿觉心中郁气疏散了不少,灌了一口微凉的花茶解渴,才恍觉自己丢大脸了,有些不好意思,不敢正眼瞧瑞珑嫣。
  没能阻止瑞婉婉灌花茶,瑞珑嫣嗔了她一眼,高声招呼落梅和暖玉进来伺候,给瑞婉婉换了新沏的花茶:“眼下还是寒冬,饮冷茶可不得折腾!只怪我纵了你,也没及时换热茶。”……倒也难怪年前二姑母携敖姮君来时,敖姮君那般的低声下气了。
  “四姐姐。”瑞婉婉红着脸,两眼却亮晶晶的,说不出的欢喜。
  “姑娘,”乘着给瑞婉婉递汤婆子的空档,暖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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