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院-府院姑娘-愿一世莫玲珑-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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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感情可谓一般,要不然,自个儿也不至于这般举步艰难。
此乃前话。
且说徐泽康听了瑞珑嫣所言,面色自是不大好,只当瑞珑嫣是在敷衍自个儿,便端着一副小大人的面孔说道:“九弟与瑞姑娘虽是处得好,可终究男女有别,不宜太过亲近。”徐泽康愈说愈觉得有理,铿锵有力,“以前年纪小,倒也罢了,如今可不小了,怎能还是如此这般?你叫本殿下心思放宽,本殿下可放不了。”
末了,徐泽康还不忘一番谆谆劝诫:“本殿下瞧你也是一贯与她交好的,左右可得点醒她一句,多多劝诫才是。”
徐泽康此话,摆明了责怪瑞婉婉不守礼教,爱与外男勾勾搭搭,登时让瑞珑嫣心生不满,小脸近乎憋红:“阿婉向来恪守规矩、进退有度,绝无半分错处,六皇子殿下此言,可是多心了!”
落在二人后头的小忠子和恪怡面面相觑,抓心扰肺似的闹不明白,不晓得两人因何吵了起来。
只是自家主子若不痛快了,焉能有当奴才的痛快的时候?
小忠子和恪怡可着急了——这宫道上来来回回的人马可多了去了,更别提还有明里暗里睁大了眼睛监视的人,这要是教哪个不长眼的、有心思的人看了去、说道与旁人听,可怎生了得?遂几次三番想说些话,缓缓两位小祖宗的火气。
可奈何一个嘴笨、一个怕事,着徐泽康一瞪,一时间喏喏不敢说话,急急缩着身子低垂下头去,恨不得将自个儿塞进青砖缝里,不必碍了主子的眼。
“你,”徐泽康一贯性子好,可那也是因着自个儿并非永熹帝跟前最得宠的皇子的缘故,晓得韬光养晦、不张扬。
但他贵为皇子,却也不是没有脾气的,寻常人看在令惠妃和虞德妃的面子上,到底还是会礼待一二,只是殷勤少了些罢了,倒不曾有人这般不给面子,真真恼气:“倘若真是如此,本殿下怎会多心!”
瑞珑嫣闹不明白,且她与长房三姐瑞玟嫣争强好胜惯了,性子要强,虽还记得礼制规矩,却只为了争这一口气,不肯拉下脸来赔罪,只道:“回六皇子殿下的话。臣女之话,句句属实,殿下若是不信,大可问了九殿下去,只是不知六皇子殿下何故质疑如此,臣女愚钝,实在是想不明白。”
徐泽康暗自嘀咕:本殿下不过好心好意,只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识好歹,真真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步伐一顿,却又迈步往永寿宫走去。
瑞珑嫣见他不反驳,只当是他理亏,心下又是得意又是害怕,恐这位皇子殿下真真发起火来,牵连了汝国公府不好,不免也有些懊恼,啐怪自个儿非要逞这口舌之快……可眼前就是永寿宫,若不进去请安,只怕要教人笑话。
只好挪着脚步紧随徐泽康而去,连呼吸都不敢大了去,生怕再惹了徐泽康恼气。
且说这厢令惠妃闻得六皇子和汝国公府四姑娘到来,自是欣喜非常,连连叫内廷姑姑王听雨请二人进来,端的是迫不及待要与二人好好说说话。暂且不提。
那厢延辉阁中,却是闹起了一番不小的风浪。
但说那只花斑大猫一路蹿至延辉阁,在几个秀女当中左跑右跳,唬得几个秀女大惊失色,一时之间,你挤着我、我推着你,这个“哎哟”一声、那个“哎呀”一声,甚是混乱。
别瞧这花斑大猫体形不小,四只粗腿溜得倒是极快,数名宫人壮着胆子合力上前捉拿它也捉不住。
花斑大猫似有灵性,见形势不好,又忽地从几个秀女的裙下蹿出,直直蹦向延辉阁中正坐主位的倩贵妃曼加洛拉氏,来势汹汹,张着一对墨绿色的细尖眼瞳,宛若鬼魅魍魉,呼呼呵呵几声怪叫,隐约可见一对尖锐爪子闪出的寒光。
唬得伺候倩贵妃的内廷姑姑青娥尖声大叫:“保护娘娘!毙了这孽畜!”
☆、058 陈瑛
说时迟那时快,但见一绿衣秀女拨开跟前挤作一团的其他人等,几个跨步上前、眼疾手快地往前一捞、五指一掐,正正好将那捣乱的花斑大猫给提了起来,任它如何张牙舞爪地扑腾也不松手。
自有机灵的女官报与自家主子知晓这位秀女身份、名字,原是从五品黎州守御所千总①陈淮闳之女陈瑛。
但见陈瑛一身水色绿朝云绣青丝苏裙,罩了一件粉蓝色披绢,挽着一个卷云髻,剑眉微微翘起,两眼如炬,鼻骨高挺,朱唇欲滴,模样倒是俊俏十分,两耳一对琉璃珠子,左右手臂上各戴了一只银钏,腰间系着镶有石榴红宝石并银丝绣祥云纹路的绫带子,左侧还扣着一枚玉石,脚蹬褐底青丝鞋,端的是英姿飒爽。
遇事冷静,处事镇定,这般个独特的姑娘立时入了璟郡王的眼,至少在这一排六位秀女中,胆大心细的陈瑛更显风采,不免教璟郡王高看。
“陈淮闳……庶出三女……”虞德妃捻着花名册的一页细细看着,不由笑道,“皆闻虎父无犬子,不想守御所千总这地方武官的闺女,也有这般气魄与胆量……二弟妹,你说是与不是?”
二夫人自打虞德妃将瑞珑嫣支走时起便心神不宁——永熹二十二年瑞珑嫣落水、险些丧命,这桩祸事一直徘徊在二夫人的脑海中,久久不去。且说方才又出了花猫作怪这档子乱事,更教二夫人坐立不安。
骤然一听虞德妃话中有话,二夫人登时心中又是一咯噔。
论说武官,娘家林氏一族也是武官出身——父亲车骑将军林锆,乃前从一品征北营提督。长兄林世笙,今擢升正二品总兵,代提督之职统帅征北营。幼弟林世箫,永熹十九年武生员,今擢升为正三品右翼先锋官。
早年尚未出阁的时候,自个儿的胆子何曾小过?骑马扬枪,巾帼不让须眉,只恨身为女儿身,不能与父兄一同上阵杀敌,通身的臭脾气谁都惹不得……可现如今,到底是养成了个府院家妇的胆小脾性罢了。
远的不说,就拿自家闺女而言,不也是武官之后?夫君瑞书鹏那可是正三品骁骑参领②,左骁营领将,凭的是实打实的的军功,绝非祖辈蒙荫。
“回德妃娘娘的话。”二夫人欠身应道,“臣妇惭愧,长辈彪悍之风,臣妇只得其百分之一,略显几分武性罢了,当不得娘娘高赞。”
褀淑妃不可置否,只道:“瑞二夫人就是这般谦和。”
虞德妃尚不是上三品妃时,圣眷仅在倩贵妃曼加洛拉氏及淑妃唐氏之下,虽长子不得养育在膝下,但到底是一举得男,更是养大了性命。褀淑妃瞧在眼里,便知虞德妃并非池中之物,汝国公府外强中干的表象不过是幌子罢了。如今虞德妃的长子是钦封的郡王,比肩定亲王指日可待,汝国公府自然也就水涨船高。若说二夫人有夫君功禄加身,公夫人便有嫡子后嗣作保,腰杆子挺得比谁都直。
褀淑妃一贯是不喜欢在她跟前得意洋洋的女子,好似嘲笑自个儿不得势,自然嘴里客气不多。
明慧太公主闻言,倾身冲虞德妃说道:“总该要懂得进退、遵规守矩、明辨是非、大仁大义,才是持家之道。”这话虽是冲着虞德妃说的,但实际明慧太公主却是要说与澄瑞亭中众位妇人听的。
只因明慧太公主是永熹帝嫡亲的姑母,身份贵重,她一发话,众人自然只得听着,更要欠身应上一句:“臣妾∕儿媳谨遵太公主教诲。”
褀淑妃仅仅眼中略生了些许不忿,温嫔却是面色苍白,身子带着几分战战兢兢,好似愤恨又似惊疑。
温嫔年岁见长,可眼神却不差,那花斑大猫可不是旁物,正是五皇女屋中圈养的玩宠,名唤花雕。
那五皇女虽非自个儿嫡亲的闺女,又与自个儿不亲近,但总归养在自个儿身边好几年了,皇家玉碟上,写着的生母可是温氏二字——在明面上,自个儿与五皇女便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眼下花雕在选秀当头作乱,更是冲撞了倩贵妃曼加洛拉氏,怎能不叫温嫔害怕惊慌?
温嫔好歹是浸淫后宫多年的人物,心思转得飞快:到底是谁整出了这么个幺蛾子要害她?是五皇女不满自个儿轻怠,企图让自个儿在这么个喜庆日子丢脸?是庄妃嫉恨自个儿前些年对她的羞辱,不满自个儿只顾奉承虞德妃和璟郡王?还是那久不闻声的唐氏,蛰伏了这些年,终究是要动手了?
胡思乱想一通,却也没忘了如何应对坐镇延辉阁的倩贵妃。
果不其然,延辉阁那厢一捉住了花雕,立时有宫人手脚麻利地抬来一个铁笼子,拿铁锁牢牢锁住,抬到澄瑞亭给众人查看。
一同带来的,还有倩贵妃一句口谕:温嫔养育皇女不力,着令五皇女抄录《宫规》、《女戒》各百遍,温嫔罚俸三月,以儆效尤。
温嫔立时俯首拜地,口中唱道:“臣妾有错,五皇女淘气惯了,臣妾虽养育于五皇女,却未能教导好她,是臣妾的罪过,甘受贵妃娘娘责罚。”
又恐眼前的虞德妃和褀淑妃亦要给她安上个什么劳子“罪名”,温嫔急匆匆地跪了安,还不忘吩咐随行伺候的宫人将关押着花雕的铁笼子一并带走,只待关了她景仁宫的大门避祸——索性皇女们的婚事还有三位一品妃能够做主,自个儿这个“生母”还是少操些心罢。
后宫里的一丁点儿风吹草动,都躲不过有心人的眼睛和耳朵。
前脚延辉阁刚闹出动静,后脚六宫上下几乎传遍了温嫔受罚的消息。
永寿宫内廷姑姑王听雨一向是个沉稳老练的性子,甫一得了消息,也没急匆匆地说道与令惠妃知晓,而是耐着性子等六皇子殿下和瑞家四姑娘跪安退下,才一边伺候着令惠妃净手净脸、更衣歇下,一边与她禀报。
“……刚引进一队六位秀女,贵妃娘娘才问了一家姓名,就发生了乱事,原是五皇女殿下圈养的一只大花猫在作乱。但说那大花猫生得肥圆,却好生厉害,几人都捉它不住,还险些抓伤了贵妃娘娘。”王听雨一字不差地说道,“好在黎州守御所千总陈淮闳之女陈瑛胆大心细,一把揪住了那作乱的孽畜,这才得以平安……贵妃娘娘是个什么性子您也知道,如今五皇女与温嫔可讨不了什么好的。只是这下子,倒让陈家的姑娘一举拔得头筹,听闻,贵妃娘娘很是喜欢她哩。”
“黎州守御所千总……”令惠妃囔囔有语,心思转了好几番,“这倒稀奇。”
“可不是嘛。”王听雨笑道,“按说守御所千总不过从五品,又是京外武官,这陈家姑娘还是个庶出,在这一溜秀女之中可不算出挑。”
令惠妃听得“庶出”二字,心中那股兴致便消了不少——身份不高,又是庶出,如今拔得头筹,只怕终是要让人当枪杆子使唤的——令惠妃一向精明,自然不欲牵涉其中。
王听雨知晓自家主子娘娘的心意,见她兴致缺缺,便止了这个话头,打算说些旁的话讨趣。
正这时,有宫人来报:督领侍晏惜德求见。
但说这晏惜德不是旁人,乃是近身伺候永熹帝的总管太监,是永熹帝跟前的大红人,寻常人见了他,都要客气三分。
令惠妃闻言一惊,恐是永熹帝身子抱恙,急急命王听雨伺候她起身。
倒还不至于让令惠妃这位一品宫妃亲自接见一个太监,毕竟明面上,令惠妃是卧病多年之人。不过令惠妃还晓得要给晏公公面子,故而等得收拾停当,便半卧在榻上,还不忘吩咐王听雨亲自请晏惜德进来。
帘子一掀开,只见一身穿臧红色麒麟袍的福面相胖公公乐呵呵地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令惠妃打了个千,道:“奴才晏惜德,给令惠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晏总管快快请起。”令惠妃忙道,便有王听雨上前虚扶起晏惜德,“皇上龙体如何?精神可足?可曾吃了药?夜里睡得可好?御医是怎么说话的?”
“呀哟喂……娘娘哟,”晏惜德假意苦恼,皱包子似的胖圆脸逗得令惠妃一乐,“您这一开口,百八十个问题的,可把奴才给说晕了头了。”晏惜德又打了个千,道,“惠妃娘娘且放宽心,皇上龙体大安着呢,精神头甚足。且那诊平安脉的御医也说了,皇上龙体并无大碍,只平日里少些操劳,多多修养便是。”
“御医说的话甚是在理。”令惠妃到底挂心永熹帝的身子,点了点头道,“总管平日里尽心伺候皇上,可要注意些才是,切莫教皇上太过操劳。”
“娘娘说得极是,奴才记住了。”晏惜德笑眯眯地应了,没有半分着人指手画脚的不恼,再一拱手,道,“禀令惠妃娘娘,奴才今个儿来,乃是皇上有口谕哩。”
“哦?”令惠妃早有准备,这总管太监晏惜德一向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自个儿永寿宫,定是永熹帝之安排,遂由王听雨搀着起了身,落地福身拜道,“臣妾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