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院-府院姑娘-愿一世莫玲珑-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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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房未曾分家的时候,公夫人还曾嫉妒三夫人好命,普一进门,三年抱俩、五年抱仨,还都是带把的哥儿。只不过如今,公夫人算是看开了,三房子嗣再多,到底是姓“瑞”的,和汝国公府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且说自己的几个姑娘日后要想有娘家撑腰,还不是得靠姑娘们的娘家兄弟有出息?
老夫人心里头高兴:“就你的嘴甜。”
国公爷是个脾气大的,心眼也小,端的是长辈架势,对几个小辈向来不放在眼里,只道侄女儿给自个儿请安,那是她该做的事,与她客气像什么话。
且说昨个儿二房的侄女儿回了府不曾向自个儿请安,国公爷本就不大高兴,今个儿又见公夫人腆着脸奉承三房的侄女儿,心下更是看不惯,便没怎么给瑞婉婉好脸色看。要不是跟前还有老夫人在,只怕是要臭着脸揪着瑞婉婉说教了。
老夫人哪里不知自家儿子的性子,但瞅着国公爷板着脸,便知他是想到自个儿宁可偏疼三房也不偏疼他长房去了,登时心里便不大爽快,只当他本性难移,没有半点气量,当下也不留瑞婉婉在公主府说话了,遂吩咐梅裳领着她到国公府去。
公夫人尴尬极了,一边是婆母,一边是夫君,无论得罪谁自己的日子都不好过。当下不免也心生埋怨,一是埋怨婆母亏待长房,二是埋怨夫君不懂自个儿的苦心。辛辛苦苦伺候了老太太好些日子,到头来全教一个小丫头给毁了!
老夫人瞧着围在自个儿跟前转悠的国公爷就心烦,索性寻了个由头,遂叫两人跪安了,眼不见心不烦。
“老大虽为长子,可这气量终究是不足,到底是老太太教导出来的脾性!”待两人一走,老夫人便发起了牢骚,拉着瑞嬷嬷的手絮絮叨叨说个不停,恨不得把一肚子的苦水全给道尽了。
原想着这些日子老大没少尽孝,宿在府里的时日也多了,更不曾去什么烟花酒地寻花问柳,该是老大总算是懂事了,洗心革面。倒不想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连一个小娃娃都容不下,谈何要为瑞氏一族争荣争光,给璟贝勒皇孙儿添几分助力?只可恨当年忽视,养大的庶长孙胆怯懦弱、难当大任,长房上下,竟是一个能撑大梁的人都没有。
说着说着,强撑了大半辈子的老夫人竟是眼角泛泪,不由得悲从心来。自皇宫之中与妃子嫂嫂们斗了半辈子,自新嫁之时与瑞家婆母争了半辈子,如今半百岁数,好日子享得不多,却还要操心这不懂事的长子,兢兢战战恐长女失势。
“鸿哥儿毕竟是从本宫肚子里爬出来的,是本宫与夫君血溶于水的孩子,碍着忌讳,鸿哥儿打从生下来便没能叫本宫一声母亲,婉婉是鸿哥儿的子嗣,就容不得本宫多疼几分么?”老夫人一边抹泪,一边说着藏了大半辈子的忌讳②。
“哎哟喂,奴婢的公主祖宗唉。”向来宠辱不惊的瑞嬷嬷也慌了神,颇是手足无措。老夫人贵为大昭王朝的公主,向来说一不二、强势惯了,哪曾有落泪的时候?便是当初那最苦的日子的里,也是咬牙撑过去的,容不得自个儿有半分怯意。
瑞嬷嬷两眼胡乱地又看着外头又看着老夫人,怕极了老夫人说的这句话教别人给听了。
原是二爷和三爷乃一母同胞的双生子,为避忌讳,三爷虚报了年月,自打临世便养在老国公爷嫡亲弟弟、弟妹的名下。也是因二老夫人身子孱弱,多年不曾生养,更不曾在人前走动,故而旁人也不曾怀疑。
为着这事,老夫人多有愧疚。且在老夫人看来,三夫人实在是个好生养的,可再怎么好生养,在祖宗族谱上,那到底也不是自个儿嫡亲的孙儿。
老夫人一惯性子要强,此时不过有感而发,抹了泪,顷刻便也不再哀哀怨怨,做那劳子多愁善感的病弱娇女:“你慌什么,多大的年岁了。”
“总是奴婢笨拙,比不得公主殿下。”瑞嬷嬷可算是松了一口气,连称呼都换了旧称,只盼得能哄老夫人一笑。
老夫人叹了口气,心想:本宫还需利索着呐,没瞧着咱们祥哥儿争气,这心啊,总归是放不下的。
番外(一)双生同胞
虽说年岁一般大小,可二房的小豆丁瑞书鸿自小身子骨就要比长房的小豆丁瑞书鹏差些,十回里有九回病倒伤着的,定是小豆丁瑞书鸿无疑。
小豆丁瑞书鸿躺在床榻上,哼哼唧唧的没个消停,左腿划破的那道口子已经被太医院的医官缝好了,又用干净的棉纱布条仔仔细细地包扎好。小豆丁瑞书鸿刚喝了汤药,里头有医官奉明慧长公主之命放入的缓解疼痛之物,这会儿药效一来,小豆丁瑞书鸿果真不觉刺疼,只是小脑袋一点一点的,似睡未睡。
房门“吱呀”一声,小豆丁瑞书鹏探出头来,左右瞧了瞧,小心翼翼进得门来,两腿战战地往床榻那厢挪动。方才在佛堂里跪了一个时辰,膝盖都跪肿了,滴水未进,又渴又饿。
但自诩英豪的小豆丁瑞书鹏自我安慰不痛不疼不渴不饿,一心挂念自己的堂家兄弟、自己的伙伴,甩开奶妈妈和一众丫鬟小厮,偷偷摸摸溜进了小豆丁瑞书鸿的屋中。
“鸿哥儿?鸿哥儿?”
“鹏哥儿?”小豆丁瑞书鸿扬起小脑袋,疑道,“你怎么过来的?”
方才大伯父很是生气,亲自动手将小豆丁瑞书鹏提溜到佛堂罚跪,连一向温柔大方的公主娘娘都不肯松口劝阻,小豆丁瑞书鸿就知道,不到明日,鹏哥儿是出不来了。
“我求着母亲放我出来的,不看见你我实在不放心。”小豆丁瑞书鹏仔细地看了看小豆丁瑞书鸿的伤势,灵敏的小鼻头皱了皱,“你服了药汤啦?太医院开出来的药汤最难喝了……都怪我拉着你爬树,要不然也不会害你摔下来,伤了腿……”
“早叫你莫要爬树了嘛,就不听我的话,看看,吃教训了吧?”小豆丁瑞书鸿也不客气,抓着小豆丁瑞书鹏的耳朵就是一通训教,“你就是非要爬树,不会等着小厮们过来呀?那一个两个的巴不得给你我当肉垫子哩,偏生你就要自己逞能。这可好了,我伤退、你受罚、连带那一溜的小厮也逃不过挨打。”
小豆丁瑞书鹏捧场似的“哎哟哎哟”叫唤,不敢甩开小豆丁瑞书鸿的手。
只是小豆丁瑞书鸿这会儿困顿极了,一通训教之后,手上的劲道早就散了个七七八八,两眼几乎睁不开来,好似下一刻便会睡了过去。只要小豆丁瑞书鹏微微一缩,便能将耳朵“救”回来。小豆丁瑞书鹏扭过头去看瑞书鸿的睡颜,紧紧抿着小嘴巴不说话。
旁人都说,三少爷是二夫人拿命换来的,拼死为二爷留下一丝血脉。
可瑞书鸿是打娘胎里带来的病气,这些年公主府、国公府费尽心思好药好汤将养着,始终没有生龙活虎的瑞书鹏半个身子骨壮实。
小豆丁瑞书鹏不曾想过害鸿哥儿受伤——此事盖因大哥看不惯母亲偏疼鸿哥儿、抢了二叔母留给鸿哥儿的血玉玉扣系在了树上,那时看着鸿哥儿着急,小豆丁瑞书鹏又一时冲动,难免有些冒冒失失——可到底是自己思虑不周、连累了鸿哥儿,怨不得旁人、活该受罚。
自那以后,小豆丁瑞书鹏算是吃了教训,每每急躁之时,多数能静下心来考量,即便惹火了,也有小豆丁瑞书鸿在旁出谋划策、耳提面命。一个当冲锋的“将军”,一个当在营的“军师”,相互配合天衣无缝,在一众交好的世家子弟中风头扶摇直上,看得国公爷同明慧长公主啧啧称奇。
一晃十年过去了,“将军”瞒着阖府上下偷偷跑去征北营当兵,把明慧长公主相中的准儿媳丢在了脑后。拿“军师”的原话来说:天下的女子又不都是一个样儿的,明慧长公主亲自挑的儿媳妇能差到哪儿去?一个大男儿见了血就害怕还想当兵,这可不就是全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么!
国公爷虽有让次子当兵的意愿,这回也是气得跳脚——像紫禁城的护卫、左右骁营将士哪个不好,偏偏跑到了征北营那等苦寒之所,这分明就是活受罪么!
索性心一狠,念着他十来年锦衣玉食,若是熬不住了,向领事的报上名头,灰溜溜回来也好、咬咬牙熬了过去,为大昭王朝奋勇杀敌,挣得一侯半将的军功也罢,都不管了。好赖他是次子,没有承袭爵位的重任,既是他自己愿意的,便也不做干涉。
这一走,又是十年。
作者有话要说: ①日冬至,画素梅一枝,为瓣八十有一,日染一瓣,瓣尽而九九出,则春深矣,曰九九消寒图。
②本文设定,双生子为忌讳(龙凤胎或双生女则不是)。
PS:第一次写番外……好吧,桐宝也知道写得不咋地( ▼…▼ )
☆、标题叫作者也不知道取什么标题
瑞婉婉对絮雪居可算得上是熟门熟路,先见过二夫人,再去揽玉轩寻瑞珑嫣。
刚拐过围廊,瑞婉婉便见有揽玉轩的丫鬟圆月跪在揽玉轩外头。
圆月穿得不甚厚实,比之几个做粗活的下人还要来得单薄,本就尚未长成的身子愈发显得娇小,巴掌大的小脸透着一股苍白,却仍直挺挺地跪着,眼里有一股说不出的傲气。
瑞婉婉只当她是犯了错的丫鬟,虽是奇怪,却不询问。倒是一同跟来的梅裳看在眼里,记在心中,有了计较。
“阿婉。”得了消息的瑞珑嫣在门口候着,见瑞婉婉过来了,自是笑着相迎。
“四姐姐!”瑞婉婉一溜烟跑上前,拉着瑞珑嫣的手一晃一晃的,“我昨个儿听你大安回府,就想过来找你呢,可是爹爹娘亲都说时辰不早,偏拦着我不让我来……”
“你这不是来了么,再说了,三叔父、三叔母也是为了你好啊,瞧你一个人的模样,定是偷偷跑过来的吧?”瑞珑嫣嗔怪一声,拿眼瞪她,推推拉拉打闹。
瑞婉婉被说中了心思,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笑嘻嘻地就是不回话。
自有梅裳上前福了福身子,给瑞珑嫣请安。
瑞珑嫣问道:“梅裳姐姐怎的来了,可是祖母有何吩咐?”
“回四姑娘的话,吩咐却是没有。”梅裳笑道,“但只有一句嘱托,四姑娘身子刚好,可得仔细伺候着。老夫人说了,絮雪居若是人手不够,但凡是四姑娘看中了的奴才,只管挑了去就是。”
只这一句话,便叫苍白着脸的圆月愈发灰败,好似要昏了过去。
梅裳本就是来敲打敲打絮雪居里心思不正的奴才的,故而把这话儿在正房说了一回,在揽玉轩又说了一回。眼下人人戚戚自危,唯恐老夫人发起火来,将絮雪居上下一通整顿了,吃不了兜着走,自是个个诺诺垂首,不敢张扬。
梅裳又说了好些老夫人体谅四姑娘的话,务必教这些个奴才知道,这絮雪居的一举一动,都在老夫人的眼皮子底下,想犯事儿,可得掂量掂量自个儿的能耐。叨叨絮絮许久,这才福身告退。
等得梅裳离开,瑞珑嫣搓搓手,呼出了一口冷气,拉着瑞婉婉就往屋里走:“外面冷,我们里面说话。”
自有利索的丫鬟沏茶端水,奉上点心吃食。
两个女娃娃久别重逢,肚子里自是有好多话想说,这一聊便聊了许久,要不是锦瑟和暖玉催促着两人用膳,两个女娃娃还不知道时辰不早了呢。
正这时,却有丫鬟落梅来报:圆月昏厥了。
瑞婉婉原也是奇怪为何要圆月跪在外头的。只不过瑞婉婉晓得规矩,知道圆月是揽玉轩的丫鬟,该怎么处置,那都是要听从四姐姐的主意,断不会出言干涉。唯有两眼滴溜溜地打转,又看着瑞珑嫣、又看着外头、又看着屋里伺候的丫鬟,众人百态尽收眼底。
可红习却有那生事的心思。且说红习与圆月同是二等丫鬟,先前为争揽玉轩一等丫鬟一职,两人闹了不少是非口舌。眼下圆月失势,红习哪会罢手,定是要落井下石,恨恨奚落她一番的。
“婉姑娘你是不知道。”红习眉头一挑,插一句嘴,说了圆月贪图钱财的事儿,又道,“四姑娘是念在主仆一场,只赶那圆月走,不与她计较。谁知那圆月脾气可大着哩,四姑娘不要她,她便跪在外头不起来了!”也不嫌丢人,这会儿说是昏厥,指不定是看准了四姑娘心软,欲擒故纵哩。
瑞珑嫣一听,一时皱了眉,心知红习惯来是管不住嘴的,这回可好,倒是在阿婉面前叽歪了。
“红习,说什么胡话呢,”锦瑟低骂一声,伸手掐了她一把,“去,给两位姑娘换汤婆子去。”
红习遂苦着脸,拿了两个汤婆子一溜烟退下。倒不是红习真的知错,而是红习生怕四姑娘再怪罪她,届时落了个同圆月一样的下场可不值当。
红习和圆月向来都不安生,瑞珑嫣心里多少也清楚。
红习不是家生子,可嘴巴甜,人也勤快,只除了性子直、爱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