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院-府院姑娘-愿一世莫玲珑-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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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①己,代指二夫人。
☆、012…013(2)
瑞玟嫣欢欢喜喜地回了汇源居,跟在身边伺候的一众丫鬟仆妇尽捡好话哄她,哄得瑞玟嫣鼻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瑞莹嫣正等着呢,张嘴笑骂:“偏你这皮刁子,不过出个门罢了,还冲四妹妹炫耀哩,小不小气?”
“啊呀这喜庆日子的,二姐你就别说我了。”瑞玟嫣嘟着嘴撒娇说道,“咱们快快走罢,莫教各家姐妹等急了。”又急急挽起瑞莹嫣的胳膊往外走去。
瑞莹嫣家世不低、模样性子极好,在京中有不少相好的手帕交。今日乃七夕佳节,遂与几个手帕交约好了到京中出了名的听茶坊一聚。
且说这听茶坊原是前朝一处小茶馆,而今已有上百年头。经几代人精心经营,更迭迁徙,到大昭永熹朝,已是远近闻名的一座大茶坊。
听茶坊衔连水滨,乃是一座三层屋坊,古朴自然,前临八通之路,车马如流、背靠京河九道,船帆如云;大门口上挂着一方牌匾,龙飞凤舞上书“听茶坊”三字,却是先皇泰安帝亲笔题词的墨宝,可见听茶坊兴盛之至;门前挂有一副对联,上联为“一器成名只为茗”,下联为“悦来客满是茶香”,乃是由檀香木雕刻而成,又以金漆填染;遥遥百尺,浮动茶香,坊中一檐一梁、一砖一瓦、一桌一椅、一帘一屏都蕴藏着上百年茶馆世家的风韵。
更值一提的是,听茶坊固然兴盛多年,却依旧遵循老祖宗的遗志,不传外姓、不建分馆,故流传百年,只此一家,不可不谓之金贵。
听茶坊网罗天下名茶——洞庭碧螺春、西湖龙井、雪松子、君山银针、信阳毛尖、苏杭金珠、峨眉竹叶青、南山东岭子①。多少达官显贵一掷千金,只为求得在听茶坊中一品茗茶。
明代许次纾《茶疏》有言:“精茗蕴香,借水而发,无水不可与论茶也。”
听茶坊为个中佼佼者,烹茶时所冲泡之水自然极为讲究。
春季时,接载天降之水(雨水),覆以纱帛,只汲取三分精露引为所用;夏季时,取晨间花枝上的露水,封于琉璃瓶中,久蒸三个时辰方可;秋季时,三更时分便要到城西西岭山上捞取日出时分涌出的泉水;冬季时,接载天降之雪(雪水),尤以梅花上雪化之水为佳,奉之为极品之中的极品。
明代罗廪(lǐn)《茶解》有言:“大瓮满贮,投伏龙肝一块,即灶中心干土地,乘热投之。贮水瓮预置于阴庭,覆以纱帛,使昼挹无光,夜承星露,则英华不撒,灵气常存。假令压以木石,封以纸箬(ruò),暴于日中,则内闭其气,外耗其精,水神敝矣,水味败矣。”
终其所究,一则水要甘而洁,二则水要活而清鲜,三则贮水要得法——茶圣陆羽在《茶经》中所道:“其水,用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便是这个道理。
此乃前话。
单说瑞莹嫣二人乘车马而来,身边只带了贴身伺候的一等大丫鬟和两个粗使婆子。
勤快的小二端着笑脸迎人入阁。
听茶坊中,早有人候着。
噔噔上了楼,甫一进门,便听得有姑娘笑道:“哟,瑞家的姐妹可算来了,教我们好等。”说话的姑娘乃是前从一品礼部尚书秦群书之孙,从四品翰林院侍读学士秦盛之女,秦采薇,年十二。
秦家乃¤╭⌒╮ ╭⌒╮欢迎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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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田田| ╰……
╬╬╬╬╬╬╬╬╬╬╬╬╬╬╬版 权 归 原 作 者
之家,家门虽不比氏族大家来得显赫,亦算后起之秀。
四五个小姑娘笑嘻嘻地附和,这个兴致高昂,抚掌而道:“正说着你们哩,当真是‘说曹操、曹操到’。”那个挤眉弄眼,掩嘴偷笑:“你们过了这许久才来,可得罚上一罚。”
“却是我们迟来,该罚该罚,”瑞莹嫣展颜一笑,半是耍赖半是撒娇,微微屈了屈膝,两手一搭一拜,当作赔礼,“众位姐姐妹妹宽宏大量,莹嫣在这儿给众位姐姐妹妹赔个不是了。”
“她这丫头嘴巴可厉害,尽会掐着我们的软肋,”秦采薇眉眼一挑,嘴角挂笑,走上前一左一右挽住瑞莹嫣和瑞玟嫣的胳臂,将她二人拉入席中,嘴里打趣道,“像这般的可人儿,我们才不舍得狠下心处罚哩。”
“秦家姐姐的话可说到我们的心坎上啦!这要是罚得重了,姐妹们心疼;要是罚得轻了,姐妹们却不痛快……”又有一姑娘大声提议,“这样罢,便罚你们俩为姐妹们斟茶三轮。姐妹们,你们以为如何?”说话的原是敬安候白钊之女白月娘,年十。
此话一出,众位姑娘各有心思。
白月娘虽是庶出,却是敬安候的长女,敬安候府的大姑娘——早先瞿氏当家的时候,府中最威风的小主子,除了世子爷白涛,当属大姑娘白月娘。盖因同样庶出的妹妹白桂娘一夜之间摇身一变成了嫡出,白月娘在敬安候府中的日子当真是难过了不少。
若非敬安候夫人杨氏的同胞兄弟、敬安候府二姑娘白桂娘的嫡亲母舅于永熹二十年三月间“暴毙”身亡,她二人遵祖制要为其守孝半年,此间也轮不到白月娘在听茶坊中说话。
白月娘与生母姨娘在敬安候夫人杨氏的眼皮子底下过了两三年战战兢兢的日子,如今可算缓了一口气,自然想乘此机会在京中争一番天地,好为自个儿的将来做谋划。
瑞玟嫣年纪虽小,心眼却多,脾性颇大,这几年记了事,在老夫人跟前耳濡目染,倒学了老夫人十分之一的做派,最是看重嫡庶尊卑。便是自个儿的庶长兄瑞致兴,瑞玟嫣都极不待见,更别提眼前这位庶出的表家姐妹。
瑞玟嫣笑吟吟地小脸蛋一时变了模样:“月娘姐姐的算盘倒是打得极好。”凭她一个庶出婢生女的身份,与自个儿同席已是自个儿极为掉价的事儿了,如何还能为她斟茶,岂不是要教旁人笑掉大牙?
秦采薇两眼滴溜溜地打转,想是有了计较:“许久不见玟嫣妹妹,竟不知玟嫣妹妹又长高了不少。”三言两语间,便转了个话头,又抽了个空隙拿眼示意贴身伺候的丫鬟红芙煮水斟茶,“说来我倒奇怪,瑞四妹妹呢?怎的不与你们一同来?莫不是新掉了牙、害羞极了,不愿见见姐妹们罢?”
众位姑娘眼力劲儿也不差,随即捧场哄笑,缓和了阁中的些许不愉。
瑞莹嫣晓得秦采薇是给自家小性子的三妹说情,嘴角复而又扬起笑意,只道:“采薇姐姐,这我可得为我那四妹妹说个理儿了。原是我那不懂事的四妹妹贪嘴,身边伺候的下人却也不尽心,竟教四妹妹吃了好些不干净的东西,近两日正闹肚子呢。”又假意苦恼,端的是十分惋惜,“我叔母心疼她,命她不许出门,故不曾来。”
众位姑娘听了,莫不说道:“这倒可惜。”
只除了白月娘,因她在众人面前被瑞玟嫣和秦采薇落了脸,难免心里不痛快,嘴里泛着嘀咕:作甚么模样噫,只怕心里是乐呵得紧哩。
瑞莹嫣、瑞玟嫣二人入得席中,人数便算齐全。
自有丫鬟们奉上茶器杯皿、糕点脆糖、瓜果蜜饯、摇扇缕巾、花牌撵灯等物,好教姑娘们耍乐。
酉时末,满灯时。临街商贩阵阵吆喝,引得众位姑娘纷纷起了兴致,由自个儿的贴身丫鬟伺候更衣,散了茶会,打算结伴上街游玩。
正这时,阁外传来一阵喧闹。
白月娘耳尖,立时叫道:“这外头是怎的了?谁家的泼皮也敢在听茶坊吵吵闹闹?”
遂有几个婆子粗粗应了一声,甩腰扭臀哪儿热闹就往哪儿凑合,高高支起耳朵,伸长了脖子,急急燥燥地询问打听。
不多时,便有婆子回报:原是临近一茶阁之中有人丢了男娃娃,正吵着闹着要收拾听茶坊的掌柜哩。
几人听了,莫不脸色大变。
“可晓得是谁家的男娃娃走失了?”瑞莹嫣问道。
婆子回话:“杂乱之中打探不清,只单单听得有人叫嚷‘庆亲王’的名号。”
“竟是庆亲王府的人!”几位姑娘中大有惧怕庆亲王权势之人在,难免心中戚然,萌生退意。
那庆亲王是什么人物?乃是出了名的皇室纨绔,旁人不敢轻易招惹。
旁的不说,就是先前数月,便有庆亲王门下人士打死了一杨姓的从六品和声署正一事。
原是庆亲王府的人马与一杨姓署正在南巷②起了冲突——那王府出身的人马个个高大威武、身强体壮,皆是百里挑一的猛汉,平日里仗着王府皇权,没少在京中耀武扬威,哪里是那文弱的杨姓署正应付得了的人物?只可怜那杨姓署正为争一口傲气,活生生被打得筋骨寸断,没能熬过来,遂一命呜呼。
这件事儿闹到金銮殿上,也不过教永熹帝责令庆亲王杖杀了几个下手没轻重的奴才罢了,分毫不牵连到庆亲王本身。
无怪几位姑娘惧怕。
正当几人商议着离去之时,忽地茶阁大门砰砰作响,守门的丫鬟仆妇连声惊怪,外头闯进了一帮姑娘和膀大腰粗的婆子。
众人吓了一跳,打眼一看,但见为首的是卫珂郡主,庆亲王之长女,年十四。
卫珂郡主承袭了其祖母,先帝贵妃八分美貌,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鼻梁高挺,小嘴嫣然,如珍珠般白皙的肌肤,如砚墨般乌黑的秀发,身姿柔美,十指纤长,通身宫缎红衣夺人目光,点缀其间的珠钗琳琅更添风采。
卫珂郡主四下扫了几眼,仿若此时才发觉阁中尚有人在,嘴角扯起几分笑意,冷哼道:“听闻汝国公府的二姑娘、三姑娘皆在这阁中,本郡主念着明慧太公主的面子,故来打扰。”眼中闪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厉色,“众位妹妹当不会怪罪本郡主不请自来罢?”
不待众人回话,卫珂郡主又道:“这听茶坊的掌柜未免也太过糊涂了,什么猫猫狗狗都给放进门来。竟教歹人得了手,抢走了本郡主的表弟。”也不知是嘲讽眼前几人家世低微,还是恼恨那抢娃娃的人牙子胆大泼天。
众人惧于卫珂郡主的势力,敢怒不敢言。
唯有秦采薇板着脸道:“禀郡主娘娘,臣女的哥哥与堂家兄弟都在隔壁,郡主娘娘若有所求,秦氏一族义不容辞。”
“哦?”卫珂郡主似笑非笑。
作者有话要说: ①名茶名称,部分出处百度、部分出处本文设定。
②南巷,本文设定京城一街道名称。
☆、012(3)请见
“哦?”卫珂郡主似笑非笑。
卫珂郡主倒是认得秦采薇,因她是前从一品礼部尚书秦群书之孙——秦群书的嫡长儿媳、秦府的大夫人乃是郡主出身,故而秦氏一族也算是与庆亲王府还有那么些许瓜葛。
“郡主娘娘,多一个帮手,便是多一份把握,眼下找到小少爷最为要紧啊。”劝说卫珂郡主的却是正四品大理寺少卿魏泉之女魏蔻彤。
但说在庆亲王门下人士打死了一杨姓的从六品和声署正一事中,魏泉因对庆亲王一方颇有偏袒而教庆亲王赏识,正巧原正四品大理寺少卿告老归田,庆亲王遂在永熹帝面前举荐魏泉当任,大肆褒扬。其女魏蔻彤也因此而入了卫珂郡主的法眼。
魏蔻彤正是陪同卫珂郡主而来的姑娘其一。
“魏妹妹说得在理。”卫珂郡主点了点头,遂冲秦采薇示意道,“既是秦阁老家的妹妹愿意慷慨相助,本郡主断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道理。”又一招手,便有随侍的丫鬟前去请人,“如此,本郡主便不打扰各位了,告辞。”端的是趾高气扬。
陪同卫珂郡主而来的几位姑娘纷纷拥簇卫珂郡主而去。
阁中便有气不过的姑娘啐了一口,暗骂一句“狐假虎威”。
瑞玟嫣也道:“魏家人见风就倒,先前还巴结着咱们呢,这会儿倒贴着别人了!”
经此一遭,众人都失了兴致。一来惧怕庆亲王府的人马再来生事,二来担忧坊中那不知名的人牙子窜乱,遂两两三三结伴离去。
此乃前话。
汝国公府中。
二夫人到底挂念自家闺女,再说打赏丫鬟们的这点小事儿自有随侍的添澜安排,二夫人只管由常妈妈搀扶着回了絮雪居。
揽玉轩今个儿轮到落梅守门。
落梅虽说年纪小,手脚不利索,眼力劲儿却是不差旁人的。先是高唱一声“二夫人回来了!”再迈着小短腿上前迎人,乖乖巧巧地给二夫人福了福身子,道一声“夫人万福。”,再向常妈妈问了好。
闻得风声,红习、圆月连忙自暖阁里走了出来,皆是端着笑脸给二夫人福了福身子,道一声“夫人万福。”
红习与圆月心里头就跟明镜儿似的。自家姑娘一贯是二夫人心尖上的宝贝,眼下自家姑娘发病虚弱,这会儿二夫人怕是惦念得紧,哪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