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爱-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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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工作忙。”季南抬头。
“忙也要叫他来。”何金萍一屁股坐下。高子强的父母本就溺爱孩子,一点小事也能弄得惊天动地,要是季南他爸不来,没准他们会把学校吵翻天。
“他在县城,一个星期只回来两次,他…”
康宁收整好课本,抬头看了一眼,那孩子眼眶又红了一圈,大概听到要叫家长,害怕了吧。康宁收回视线,拿着课本走出去,后面再说什么就听不到了。
康宁教的是数学,站讲台上刚说完‘上课’,季南出现在门口,喊了一声报告,康宁点头,看他坐回位子,这才继续上课。
以前不曾注意,她突然发现这孩子上课很认真,怎么说呢,她感觉她讲的知识点他都会,然而他依然很仔细地在听,就连同桌偶尔开小差找他说话,他也置之不理。
他很沉静,身上浮动着超乎同龄人的沉稳,他不像一般孩子为了吸引老师的注意,明目张胆地搞小动作。更不会仗着自己都会,像答题小能手一样拼命举手发言。
他倒像一个认真的倾听者,又像个洞察一切的局外人。
真是人小鬼大!
康宁不禁有些好奇怎样的父母会教育出这样不动声色的孩子,这也许跟家庭环境有关,但她更觉得这与父母的教导脱离不开。
孩子就像大人的缩影,他们完美的复制父母的言行,好的坏的都有,不会分辨,更不会取舍。可是优秀的父母,懂得输出,他们培育出的孩子在优良的基础上,比一般孩子起点往往要高出许多。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
上午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声一响,孩子们纷纷冲出教室。赶着回家吃饭的一个个跑得像燕儿飞,而那些离家比较远的,则从家里带了盒饭,找个地方坐下来解决。
学校后面有一片小树林,里面有几个石桌和石凳子。学校明文规定,不准学生在教室用餐,很多学生会选择来这里解决午饭。穿过树林就是职工宿舍,康宁路过此地时,不经意扫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只是这个身影不大合群,一个人抱着盒饭,坐在离人群很远的角落。
康宁顿住,视线不由投向三五成群围坐一团的孩子们。他们吃着嘴里的饭食,不时说着什么,嘻嘻哈哈,看着很是热闹。反观一旁角落则显得无比冷清,甚至还有一丝说不出的孤寂。
“季南,要不要去老师宿舍参观一下?”康宁没忍住,还是走上前来。
季南刚扒了一大口饭,还没来得及咽下,康宁的突然出现,让他有些没能反应过来,僵滞的表情滑稽的有些可爱。
耳边传来一声低笑,他脸上微微一红,不慌不忙地吞下饭菜,却没有着急开口。
康宁再度发出邀请,“这宿舍楼马上就要拆掉,我也不在这里了,你以后想去恐怕都没有机会,不去看看吗?”
“你要走了?”这是季南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康宁以为他说的‘走’是指搬出去,当即点了点头,却没注意到那孩子眼里一闪而过的落寞。
康宁又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拒绝,便率先走在前面带路。
这栋老楼其实用‘破陋’来形容都不为过,墙面被雨水浸泡后都起了皮,楼道也很狭窄,昏昏暗暗。电线、管道什么的都裸|露在外,看起来非常不雅观。
其实这样一栋楼,真的配不上‘参观’这样高大的字眼。然而康宁想和这孩子多一些相处,于是找了这么个拙劣的借口。
“呐,这有椅子。”康宁指了指床边的靠椅,从袋子里拿出两个苹果,在水龙头下洗净后,递了一个给男孩,自己则在床边儿坐下,静静地打量着对方。
许是康宁的视线太不知遮掩,男孩被她看红了脸,转过头借故四处观察,视线扫来扫去,就是不看她。
康宁这才笑着开口,“怎样,对老师住的地方可有什么想法?”
季南的脸红一下子延伸到耳根,睫毛闪动了两下,显得有些局促。这是康宁第一次在他沉静的脸上,看到除去淡漠以外的表情。
有些小害羞,似乎还有些难为情。
“…房间很整洁,干净。”他认真地审视了一番后,缓缓吐出这几个字。
康宁听后忍不住大笑,“嗯,评价很中肯。”
季南看了她一眼,又飞快撤回目光,眼神带着一丝幽怨,似是在指责她不该逗趣他。
“不过老师住在这里并不方便,不能做饭,也不能痛快的洗澡。”公共浴室简直没有更糟糕,要是一开始了解情况,她压根就不会住进来。
“老师是要搬出去吗?”季南乌黑的眼珠子明显一亮,他现在才理会过来。
康宁嗯了一声,目光扫向他手中的饭盒,“这些是谁给你准备的?”
“我自己。”
“你自己会做?!”康宁很惊讶,没想到这么大的男孩子居然会做饭。清炒土豆丝,切片黄瓜,中间还有一小坨酱菜,看起来像模像样的。
“嗯,我爸在工厂上班平时很忙,一般家务活我都会。”他说的都是很平常的事儿,倒有些不理解康宁为何如此惊讶。
“你爷爷奶奶呢?”家里没有其他的大人吗?
“他们…家里只有我和我爸。”他说着低下头,康宁意识到自己该是触及到孩子的伤心事,没再细问下去。
吃完午饭,又同康宁聊了一会儿天,季南很有礼貌的打了声招呼后回教室。
离下午上课还有十几分钟时,钟校长来找康宁,主要交代了一件事。三年纪一班的赵老师因为休产假,一班暂由何金萍老师负责,而代理二班班主任的重任自然就落到康宁的身上了。
“你虽刚来不久,工作经验有些欠缺,但你名牌大学出身,有能力,形象好,又很受学生欢迎,校领导一致认为你完全可以胜任。实在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何老师。”
“好。”
次日上午去教室上课,方君顺便公布了这个消息,底下先是一片沉静,而后爆发出一阵欢呼。
康宁看着孩子们雀跃不已的样子,觉得她一开始做出来这里工作的决定并没有错。
孩子最容易快乐,因为他们简单。
本来约好两方家长今天中午到学校见面,季南的父亲却迟迟没有出现,高子强父亲等地不耐烦,最后丢了一句‘要是这小子他爸明天还不来学校,放学后我就让我儿子也在那小子头上磕个坑。’
这年头遇上不讲理的家长,还真是没法说。
康宁送走了火爆脾气的高爸爸,回头问季南有没有通知他爸,季南先是沉默,而后趁没人时拉住康宁小声道,“康老师,我给我爸厂里打过电话,我爸当时只说了一句‘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他也不知道他爸到底来还是不来。
康宁让季南别担心,安心回教室上课,这事儿她来处理。她向学校申请了半天假,一来是为了到镇上看看房子,二来顺路去找找季南他爸。
这事要是不及时处理,只怕会拖出祸端。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 有木有喜欢我们小季南的?下章男主会出现,duang!!!!!!!
☆、交!锋(捉虫)
“季大哥,上次那批零件不合格被打回厂里,王总说让你把把关。”苏红梅低着头将报表递给眼前人,余光忍不住向上瞟,却只能瞥见对方随意地搭在桌面的大手,五指微曲,日光从指缝穿过。
素指修长,骨节分明。
苏红梅一下子看怔住了,直到耳边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身子不由自主地绷紧,隐在发丝里的耳根微微发烫。
“让小周监工,不合格的全部回炉…我明天有事儿,厂里你先盯着。”季崇严说着,低头翻看手里的报表,随着目光的移动,眉间的褶皱渐深,凛冽的威严深藏不露。
苏红梅还想说什么,可是对上对方扫过来的视线,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她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只要在这人面前她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怎么都鼓胀不起来。
曾支撑她的那些骄傲和自信,不堪一击。
季崇严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似乎在说没什么事儿就可以出去了。
苏红梅却像是生闷气一般咬住嘴唇,她怎么也算是‘厂里一枝花’,怎么在这人眼里,竟同这桌上的茶壶没什么不同。说不清是失落还是什么,苏红梅暗自咬牙,又不甘心地看了一眼,才转身离开。
刚出办公室门,看到周磊一脸笑意地迎上来,这人本就脸黑,这一笑一排白牙豁亮,衬得人跟焦炭似的。
周磊平时性子极闷,喜乐不显于色 ,难得见他乐成这样,苏红梅不禁有些好奇,可是更好奇的是他身后跟着的女人。
一个皮肤极白的女人。
苏红梅这么打眼看去,脑海里蹦出的第一个画面,就是厂里新刷的那面白墙,跟雪似的白。
这一看不由多看了两眼。
“找严哥,”周磊走了两步又停下,“他在里边吧?”
苏红梅收回视线,愣了一秒后回道:“最近厂里不招人。”她皱眉,怎么招人这事儿她不知道?
周磊挠了挠头,“不是,这是严哥小孩的老师,找严哥是为孩子学校的事儿。”
“哦,”苏红梅目光忍不住扫向一旁,现在老师都这么年轻吗,她目光微沉,扬了扬下巴,“在里边正忙着呢。”
说完快步离开,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强调最后一句,像是专门提醒什么一样。
“严哥,这是南南的老师。”周磊介绍完,带上门出去了。
康宁微笑着看向眼前人,“你好,季先生,我是季南的班主任,康宁。”
男人顿了一秒,而后抬手指向一旁的座椅。
康宁坐下后将来意说了一遍,又比较委婉地转达了高爸爸的意向,以及院方在这次事件里的态度。其实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就是要求面前的人出面。
她说得很明白,眼前的人也听得很明白。
短暂的静默后,季崇严才缓缓问了一句,“康老师是新来的吧?”
康宁微微一怔,不明白他这是何意。
“是的。”但她还是如实回答了。
季崇严听后一侧嘴角微微上提,弯出一个细小的弧度,不仔细看并不容易发现。
“嗯,你先回去。”
完了?!这人一句话就打发她了?
康宁本还觉得工作忙可以理解,可是这人的态度让她生起一股无名之火,她深吸了两口气,平缓语气道:“季先生,工作忙可以理解,但是孩子的教育一样不能忽视,不尽责的父亲不见得会是尽职的好员工。”
她看着他,目光逼人。
季崇严微微眯眼,一股莫名的压迫扑面而来。就在康宁以为他要发怒时,他莞尔一笑,沉静的眸子好似吹起涟漪的湖面,波光微荡,清浅动人。
可下一秒,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他在打量她,以一种捉摸不透的力道。康宁莫名地觉得先前的话太过冲动,趋于人类趋利避害的天性,康宁决定保持缄默。
“你似乎很喜欢揣度人,以老师的姿态?”他在笑,疏离的眉宇却不见半分温度。你又不会觉得他无理,他仿佛生来就是这般不近人情。
康宁抿紧嘴唇,默不出声。
季崇严见此微微摆头,眼里闪着轻描淡写的笑意,康宁却皱起眉头,对方那模样像是在应付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她觉得自己受到了轻视。
“你再三推脱,充分说明你的不认真。”
不出面,甚至连一个明确的态度也没有。
“我有说不去?”季崇严挑眉,深邃的眼底泛起点点星光,他好笑地看着眼前人,此时是真的无奈。
康宁一怔,立刻反应过来,“但你也没说去。”
“季大哥,工作间出现问题,你来看一下。”苏红梅终于找到理由出现,她倚着门盯着那个女人看了几秒,而后将目光转向桌子对面的人。她进来的那一瞬分明看到他脸上的笑,她记得他并不爱笑,总是板着一张脸,神情冷峻。
目光再次移向那个不知名的女人,犀利中透着审视,还有一股女人间的较量。
康宁离开工厂后,脑子里仍在回荡对方最后那句话,他说他无意冒犯,倘若有什么误会,他深表歉意。那一刻康宁胸口堆积的憋闷,仿佛一下子得到了释放,她摇了摇头,表示并没有放在心上。但她也没有错过,一旁那个盯着她看的女人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
次日,康宁授课回来,何金萍笑着对她说,“这事儿总算解决了,两方家长刚走。话说,这季南的爸爸一不参加家长会,二不出席学校活动,他到底是怎样教导自家孩子的,难不成还真有‘放养’一说?”
“也许人家自有办法。”
康宁小声嘀咕了一声,何金萍没听清,反问了一句,康宁摇摇头,继续整理桌上的课本,何金萍见此也没再多问。
“对了,你房子找到了吗?”